鬥獸場擂臺四周一片寂靜。
見過變戲法的,但能變成這樣的卻實屬罕見。
一雙雙眼睛中流露出來的震驚,毫不保留的體現心中的驚駭。
畢竟之前誰都不看姬年,誰想到對方居然能夠如此輕鬆的上演了一出華麗逆襲大戲。
“鑽石、黃金、白銀和青銅是趙家給拳手劃分的品級,俗話說的好,鑽石絕跡,黃金爲王,黃金不出,白銀第一。可現在怎麼說?白銀巔峰的樑博兼職如病狗一般被狂毆,剛纔那是骨頭崩斷的聲音吧?”
“醫生會武術,高手果然也擋不住啊!”
“他真的是醫學院的學生嗎?哪個醫學生能像他這樣彪悍?”
……
貴賓間中。
趙卿師緊攥着木椅的手背青筋暴露,眼神無比震驚,失魂落魄般的叫道:“樑博輸了,他竟然輸給了姬年?我趙家白銀巔峰的拳手竟然被輕鬆幹翻……”
黃柳宴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早就傻眼了。
房間中其餘人更是呆如木雞。
……
姚濱那羣人同樣驚駭。
“這就是那個你們說的臨陣脫逃,膽小如鼠不講義氣的姬年?”
“滾你個蛋,什麼叫我們說的,搞得好像剛纔你沒說一樣。”
“我就是沒說,姬年可是我的偶像,我能說自己的偶像嗎?”
“擦,你小子要不要這樣沒節操沒底線?”
姚濱使勁吞嚥着唾沫,擡頭望向那間貴賓室,眼神複雜。
樓上貴賓間。
剛將張郃安頓好的李煒陽,看到拳場上的這個情景,頓時面露狂喜,無比興奮的說道:“哈哈,張郃看到沒有?老六真的太牛掰了,將樑博那個混蛋給打得爬不起來了,給你報仇雪恨了。”
張郃神情振奮,眼圈溼潤。
“嗨嗨,我說你什麼意思,哭個雞毛啊,你要是敢流一滴眼淚,我就和你沒完。”李煒陽摟住張郃腦袋,興奮得哈哈大笑。
宋檀滿臉期待的注視擂臺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心情起伏不定。從一開始他對姬年並沒有多少信心,甚至是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一個敢冒着風險從失控重機車上把他救下來的人物,又怎麼會簡單?
姬年要是沒有把握,豈會以卵擊石?姬年,你帶給我的是一個奇蹟,就衝着這個奇蹟,我宋檀都不會再輕易懷疑你。
除卻這些人外,同樣關注這場開胃菜的還有幾羣人,這裡面對姬年最感興趣的有兩個,第一個就是趙掌舵。
坐在三樓最奢華貴賓間中的趙掌舵,將姬年的表現清楚看在眼中,衝着身邊一個男子問道:“趙普,換做你代替樑博的話,有沒有把握打敗這個姬年?”
他就是趙普!
趙家最寄予厚望的武學強者,從韓國遊學練武回來的高手。
穿着一襲休閒裝,留着板寸頭,樣貌清秀中散發出些許邪魅氣息的趙普,懶洋洋的擡起手指,掃過監視屏幕後隨意聳了聳肩說道:“三叔,樑博那種廢物能和我相比嗎?換做是我,同樣能輕鬆搞定他。別忘記,我現在的級別可是黃金,整個地下拳場達到黃金級別的屈指可數,只要有我在,今晚的拳王絕對是咱們趙家的囊中之物。”
“好,要的就是你這種自信和魄力。”趙掌舵忍不住讚歎道。
“不過這個姬年倒是有點意思,說起來這事也是趙卿師辦事不利,不就是一個醫學生嗎?還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要不是趙卿師,姬年會拿咱們拳場的酒水找麻煩?”
“我總感覺這裡面有古怪,但不管如何說,這個罪責都要落到趙卿師頭上,三叔,您說呢?”趙普不痛不癢的給出一個說法來,絲毫不遮掩自己想要打壓趙卿師的想法。
趙掌舵對趙普的意思心知肚明,這些侄子們就沒一個消停的,咋就不知道團結一致槍口對外,在內部老是勾心鬥角有意思嗎?但今晚這事始終要依靠趙普,自然不能太過得罪,所以趙掌舵便笑着說道:“這事確實得讓卿師給個說法出來。”
“三叔英明。”趙普立刻一個馬屁送上,這不見血的刀子捅人,絕對是最疼的。
第二個對姬年感興趣的是同樣坐在貴賓間的大人物,要是姬年在的話,就能一眼認出來,這位竟然是在老家青蓮縣幫他解決掉麻煩的狼哥。其實狼哥只是綽號,真名叫做季上宮,一個很有古韻的名字。
而坐在季上宮身邊的是一個面容消瘦,身材勻稱的男子。
他穿着一襲紅色立領裝,二十來歲,四肢比例極爲協調,哪怕身上的肌肉沒有丁點外露,卻仍給人一種錯覺,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千鈞之力。
原本對一切都非常漠然的他,在聽到樑博挑釁姬年時,眼中迸射出來的精光彷彿能殺人。而在他看到姬年竟然挺身親自出戰,並且閃電般將樑博擊敗時,神情坦然鎮定,就好像這個結果再理所應當不過。
“陳曉,他應該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兄弟吧?”季上宮盯着站在擂臺上的姬年,平靜問道。
“是。”陳曉沒有否認。
陳曉!他竟然就是姬笑口中所說的陳曉!
是那個和姬年光着屁股長大,青石村最調皮搗蛋的孤兒陳曉!
兩人之間雖然不是親兄弟,卻更勝親兄弟。
“就說上次與他見面時你的表現就不正常,你一向不喜歡管這種閒事,卻會破天荒的出手,原來他就是你經常說起的好兄弟啊。”
“陳曉,當年的事早就過去,你也別太過放在心上,畢竟人都要向前看的。我不希望因爲當年的事影響到你今晚的比試,而且你這個兄弟看上去也沒有你說的那樣弱不禁風。”季上宮見到了姬年的出手,此刻心中已經佈滿了好奇。
“狼哥,當年的事我早就忘記了,我答應你要拿下今晚的拳王桂冠,就一定會做到。趙家趙普,我會將他擊敗的。”陳曉深深呼吸一口氣,將剛纔的煩躁情緒全部壓制住,沉聲說道。
“那就好。”季上宮不再繼續糾纏在姬年這個話題上。
陳曉望了一眼擂臺,心底自語,姬年,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
盛典之前的這道開胃菜,趙掌舵是全權交給趙卿師負責,所以說事情做到哪種程度,當然是趙卿師一個人說了算。
而此時處於憤怒中的趙卿師,哪裡會就此罷手,見到仇人當着自己的面耀武揚威,此仇是越結越深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趙權,讓裘昧上,無論如何都要將姬年給幹翻。”趙卿師眼神凌厲,心中一狠,下達了指令。
“裘昧?”趙權有些遲疑。
“怎麼?難道我的話不好使嗎?就是裘昧。”趙卿師厲聲斥道。
“是,趙少,我這就安排。”趙權聞言身體一顫,把電話掛掉之後,想了一下還是打電話給趙掌舵稟告一番。
在聽到趙卿師要動用的是裘昧時,趙掌舵眉角微挑,卻沒有反對。
“裘昧是最後一個,無論他成功與否都要宣佈賽前暖場結束,別因小失大。”
“是。”
趙權收到趙掌舵的指示,衝身邊人吩咐了兩句,便轉身衝着站在擂臺上的姬年微微一笑,“姬年,既然你敢出頭,代替張郃出戰的,那麼就要負責到底,按照規矩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不用拿話激我,還有什麼花招就儘管施展出來。現在就算是你們想要讓我下去,我都不會下。你們剛纔那樣毆打我的兄弟張郃,我一定要爲他討公道。”姬年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鎮定自若的看向趙權。
“好,快人快語!”
趙權臉頰上閃過戲虐的神情,衝着全場說道:“諸位,盛典前的這道開胃菜,相信你們都還算滿意吧?彆着急,這道開胃菜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人要上來和姬年玩玩。等他打完,咱們就開始盛典,你們想知道他是誰嗎?”
“誰啊?”
“裘昧。”趙權緩緩道。
這個名字說出的瞬間,擂臺沸騰。
“裘昧?不是吧,趙家拳場這是想要玩車輪戰嗎?是真想要將姬年給廢掉嗎?”
“裘昧雖然和樑博一樣的是白銀巔峰拳手,但這個人更加擅長玩毒。”
“只要是和裘昧比試的,差不多最後都得敗在他的毒上,趙家這是鐵心不放過姬年。”
“姬年,你棄權吧。”
“棄權?趙家會讓他棄權?”
……
將這些人的議論聲聽在耳中,姬年看向趙權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щщщ● тTk án● C ○
“你們趙家搬出來的開胃菜倒是夠別緻夠精彩的,一個樑博就算了,現在又冒出一個裘昧。我想問一下,你們趙家到底有多少白銀巔峰的拳手,我要是不小心把裘昧也廢掉了,你們難道不心疼嗎?”
“如果你能做到,只能說明他學藝不精。”趙權無所謂道。
“夠絕情。”姬年蔑視道。
“絕情?”
趙權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的轉身衝着陰影角落點了點頭,“裘昧,接下來這個擂臺就交給你,樑博是廢物,你最好別讓我失望,拿出你的看家本事,爲今晚的盛典添燈加彩。”
“是。”
從陰影處走出來的是一個衣着樸素的男人,臉上的神情也顯得十分木訥,與樑博的精明相比,他便屬於那種只要丟進人羣中,瞬間就會被淹沒的大衆臉。可只要熟悉這裡的人,都沒誰敢輕視他。
誰讓他就是裘昧,趙家白銀巔峰的拳手。
黃金不出,白銀第一,裘昧能在白銀巔峰行列立足,便是最好證明。
這下開胃菜要變得精彩了。
“我會用毒,我的毒就抹在刀鋒上,你可得小心了!”裘昧很認真的衝着姬年說道。
攻心戰術嗎?
姬年不屑的挪開雙腿,做出一個邀戰姿勢。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