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半。
中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穿着一身絳紫色休閒服的宋璇璣,正神色緊張的站在特護病房裡面,看着依然躺在病牀上,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的姬年,一對月牙眉緊鎖,清冷眼眸裡流露出幾分焦慮。
作爲一家聲名遠揚,實力雄厚醫藥公司的副總經理,宋璇璣可謂是集美貌與智慧與一身,不僅長得年輕漂亮,身材凹凸有致,而且足足一米七五的身高讓她即便不穿高跟鞋,走在人羣中都顯得鶴立雞羣。
此刻她身體緊貼在病牀護欄上,胸前飽滿的山峰不經意間勾勒出一道誘人弧度,還沒擦乾的一頭烏黑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蓬鬆髮絲遮掩着無需濃妝豔抹都顯得格外精緻的容顏。
年芳二十六的宋璇璣,宛如一朵搖曳綻放的豐腴牡丹,正處於人生中最繁華似錦,充滿魅力的階段。
宋璇璣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內心在不斷的自責,會發生這種意外事故,都是因爲自己太過魯莽。要不是因爲剛拿到駕照就想要親自練練手,卻遇到了暴雨天,本來就有點忐忑,加上爲了避讓一條突然竄過馬路的野狗而誤將油門當了剎車,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幸好有姬年不顧自身安危救了自己,要是說他不會游泳或者說遲疑片刻等人來的話,她此刻早已經香消玉損,變成一具冰涼屍體,告別與這個美好而又絢爛世界。
可他爲什麼生命特徵都正常,卻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呢?
“老天爺一定要保佑你,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宋璇璣輕咬嘴脣,輕聲說道。。
嗒嗒。
就在這時病房門從外面推開,伴着一陣淡淡芳香,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面容清秀,她叫任家萱,是這個特護病房的專職護士,而跟隨她一起走進來的是位身穿淺黃色職業套裙的女子,留着一頭短髮,戴着副黑框眼鏡,顯得十分精明幹練,她叫蘇曼,是宋璇璣的秘書。
“宋總。”蘇曼走近病牀,看了眼姬年後低聲道。
從蘇曼兩人走進病房的那刻,宋璇璣剛纔流露出來的軟弱神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冷傲,她站直了身子,望向蘇曼平靜問道:“醫院這邊怎麼說?”
“醫院經過專家會診後,給出的結論和最開始一樣:安心修養,留院觀察。他各項生理指標都正常,到現在都沒醒,估計是因爲太過疲倦導致,只要休息好了自然就會醒過來。”蘇曼輕聲道。
“真是這樣嗎?”宋璇璣掃向旁邊的護士。
“是的,請您不要擔心,我們醫院會照顧好他的,這旁邊的檢測儀您也看到了,他的體溫心跳和常人一樣,是不會有事的。沒準明天早上就能醒來。您也已經留下電話,只要他一醒來我就會立即通知您。”任家萱面帶溫和笑容柔聲說道。
“那就謝謝你了。”
宋璇璣深深的望了一眼姬年後,轉身走出病房,任家萱留下來照顧,而蘇曼則亦步亦趨的跟隨宋璇璣離開。走出病房後,宋璇璣緊繃的神經纔算是稍微放鬆些。
“他的身份調查清楚沒有?”
“宋總,查清楚了,他叫姬年,是咱們東州醫科大學的大四學生,不過暫時還沒找到他家人的聯繫方式,因爲他的手機在救您的時候浸水不能用了,我已經讓人儘快修復手機卡。只要一有消息,咱們就能知道。宋總,您從醒來後還沒有歇息過,也不能這樣硬撐着。反正他已經住在特護病房中,有特護看護,您也不用太擔心了。”蘇曼輕輕推動了下黑框眼鏡說道。
“您明天還要參加兩個重要會議,早點回去休息吧,這邊我會關注的。”
“好,你辛苦了。”
宋璇璣稍作沉吟後斷然道:“你多留意這邊動靜,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爲他的話,我現在已經沒命了。等他醒來後,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宋總我送您。”
………
病房中。
姬年雙眼緊閉,任家萱看着他的清秀白皙的面龐,動作無比輕柔的蓋好被子,低聲自語道:“姬年,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趕緊醒來。像你這樣的英雄少年,應該站在外面享受萬衆矚目,而不是躺在這裡昏睡不醒哦。”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薄紗窗照射在病牀上時,姬年眉頭一陣顫動,隨後耳邊便傳來兩道驚呼聲。
“小溪姐,我剛纔好像看到小年眉頭動了。”
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夏薇身體猛然挺直了,漆黑清澈的眼珠閃爍出喜悅光芒。哪怕是坐着,都能顯示出她那修長窈窕的性感身材,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無可挑剔的俏麗容貌,活脫脫就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她就是姬年的室友夏薇。
被夏薇喊做小溪姐的是個站在窗前,正在倒水的女孩。和夏薇的火辣大方不同,她那一舉一動,神情相貌裡散發出來的氣息溫婉似水。一系白色長裙,不施粉黛的素顏,烏黑亮麗的秀髮隨意披散在肩膀上。
站在陽光中的她,笑容甜蜜動人。
她同樣是姬年的室友,也是胡璃的親姐姐胡溪。
作爲一個溫婉似水,頗有古典氣息的女子,胡溪很多時候,不經意間做出的動作,都宛如畫中人一般,構成一道美麗風景線。姬年要是醒着,肯定又會吟誦顧城的《門前》:“我多麼希望,有一個門口,早晨,陽光照在草上。我們站着,扶着自己的門扇,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這就是姬年心中的胡溪。
聽到夏薇的話後,胡溪趕緊放下水杯,走到牀邊,抓住姬年有些冰涼的左手,柔聲細語道:“小年,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不要再睡覺,天都亮了,該醒醒起牀了。”
“是啊,小年,再不醒姐姐就要生氣了。”夏薇同樣抓着姬年右手脆生生說道。
醒來嗎?兩位姐姐,我也想要醒來,但爲什麼我現在就是睜不開雙眼。當夏薇和胡溪的熟悉呼喚聲在耳邊響起時,姬年眉宇緊皺的更加厲害,雙手本能想要張開抓住兩人,但隨後他發現,任憑如何努力,手指都沒辦法挪動一下。
只是這樣的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充其量就是救人時候體力透支的厲害,虛脫了,繼續睡覺補充體力便是。但姬年知道不是那回事,從小就修煉道家養氣術,他的體質比一般人都要好。
從民心河中救個人出來,至於讓自己虛脫嗎?況且現在最讓他驚詫的是,左右手手心處無緣無故的冒出兩團熱流。
這兩團像是雲絮般的滾燙熱流信馬由繮的亂撞,以手心爲圓點,向十指不斷衝擊。十根手指頭火辣辣的疼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衝出去般,憋漲疼痛得厲害。
轟!
當十指的疼痛達到極限後,剛想要睜開雙眼的姬年,腦袋一歪乾淨利索的就又昏迷過去。除了他沒有誰知道,這已經是他第九次承受這種折磨。從昨天到現在,整整九次都是這樣。眼瞅就能睜開雙眼,但最後都被這種詭異的異常刺激的又昏迷過去。
在意識迷糊前,姬年都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特麼,到底有完沒完了?
“你說小年莫非是得了什麼怪病?不然早該醒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昏迷呢?看他的生理指標全都正常,這未免也太詭異了吧?難不成會變成植物人,那就太可怕了!”夏薇有些憂心忡忡說道。
“瞎說什麼呢,別胡思亂想,這裡是醫院,有這麼多專家醫生在,小年肯定不會有事的。”胡溪沒好氣的瞪了夏薇一眼。
“小溪姐,你說咱們真不給他家裡打電話嗎?這要是有什麼意外發生,咱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啊。”夏薇鬆開姬年右手,給他蓋好被子後低聲問道。
“這個…”
胡溪站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姬年後,咬咬嘴脣說道:“這事東州醫科大學那邊已經知道,即便是要打電話也該由小年的老師來打,咱們不用着急的。”
“可再有一星期他就要開學,萬一要是在開學前還醒不來…”夏薇目光投向病牀,欲言又止。
“我相信他肯定能醒來的。”胡溪如美玉般的葇夷緊緊握着姬年的手堅定說道。
“兩位,你們要是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會在這裡好好照看病人的。”任家萱從外面走進來輕聲說道。
說實話任家萱心裡對姬年挺佩服的。只不過是室友關係,卻能讓兩位國色天香的美女一大早就聯袂而至探病,而且看她們兩個人的神情對他都十分在意,這要是被別的男孩看到,肯定會羨慕死吧。
“那就麻煩你了,他要是醒來記得通知我們啊。”胡溪點點頭柔聲道。
“放心吧,我會的。”
病房中再次陷入到安靜狀態。
在這期間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探訪姬年,這其中有宋璇璣的秘書蘇曼,有東州醫科大學的老師,有姬年的舍友,有慕名而至的媒體…但不管來多少人,姬年都依然是一動不動,昏睡不醒。
直到午後三點,姬年才慢慢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