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銅碳銀複合超導材料經過初步的優化後,張平祥院士也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金陵。
時間已經接近小年,徐川妥當的安排好川海材料研究所和棲霞山可控核聚變工程的事情後,也準備啓程從金陵返回老家。
父母那邊雖然沒催促,但也已經打過好幾次電話詢問了他什麼時候回家了。
和往年一樣,徐川搭乘高鐵從金陵回星城,雖說鄭海表示可以開車回去,不過他拒絕了。
長途開車挺累的,而且速度相對較慢。
搭乘高鐵的話,早上出發下午就能到,開車的話,如果確保安全,至少需要一天以上的時間。
至於在老家用車什麼的,其實並不缺。
反正每次搭高鐵去其他地方,下高鐵後,鄭海總能變出車來。大概是提前聯繫目的地的組織或什麼部門調派的吧,一輛車而已,對於無處不在的組織來說並不是什麼事情。
另一邊,就在徐川登上高鐵踏上歸途的時候,遠在近千公里以外的巴陵政fu辦公大樓中裡,巴陵的一把手韓康平正坐在辦公桌前,一絲不苟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臨近過年了,正是他們忙碌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各種事情都要安排處理妥當。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外傳來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緊隨其後,門被推開,一位看上去年輕不少的男秘書小跑了進來。
顧不上喘口氣,一路小跑過來的秘書直接開口急促道:“老大,交管那邊剛剛收到了消息,那位徐川徐院士的司機鄭海先生聯絡了我們,申請了一輛奧迪轎車.”
話沒說,韓康平就猛的站了起來,問道:“徐院士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原本對自己秘書門都不敲就匆匆闖進來還有一些看法想教導兩句的他也沒了心思。
秘書迅速回道:“嗯,我這邊已經和交通那邊確認過了,的確是徐院士回來了。那位比較喜歡乘坐高鐵出行,而且現在快要過年了,他應該是回來過年的。”
聞言,韓康平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抓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迅速道:“聯繫其他部門的的人,我們一起去高鐵站迎接。”
對於巴陵市來說,縱觀整個歷史,從這裡走出去的院士級別的人物就一位,而且還要追溯到近二十年前。
而從巴陵市管轄下走出去的徐川院士,是近二十年來的第二個院士級人物,更別提他還同時是華科院和工程院兩院院士了。
這可是巴陵市的驕傲。
拋開其他的不說,光是院士頭銜本身附帶的行政級別,就已經是副蔀級的待遇了。
對於巴陵這種小小的地級市來說,一位副蔀級的領導光臨,也是大事了。
另一邊,高速行駛的高鐵上,徐川揉了揉鼻子,忍住了自己想打噴嚏的感覺。
商務座的車廂很安靜,空蕩蕩的車廂現在只有他和鄭海兩個人。
倒不是他搞特殊化,而是的確沒人買商務座,從金陵出發的時候還有另外的幾名客人在同車廂,不過後面陸續下車後整個車廂就像專列了。
這也挺正常的,畢竟高鐵的商務座價格相當貴的,有些時候甚至比同距離的飛機商務座都要昂貴,選擇的人自然較少。
對於徐川來說,這也挺好的。
他挺享受的安靜的車廂環境,這樣可以方便他看一些期刊雜誌或書籍信息之類的東西,瞭解一下外界的發展與科研界的事情。
翻了一下手中的期刊,小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徐川拾起手機,兩條威信出現在界面上。
是他同村的發小徐厚發過來的結婚請帖,以及詢問他是否回來過年了,有沒有時間參加婚禮。
盯着威信上的信息,徐川愣了一下。
結婚請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徐厚好像也只比他大幾個月來着。
他前兩天過小年的時候才滿二十二歲正式進入二十三歲,也就說是,這位發小二十三歲就結婚了?
哪怕是在農村,這也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畢竟巴陵這邊並不是極西的內陸和貧困地區,雖然是農村,但結婚年齡好像也沒那麼小吧?
思索了一下,徐川扭頭看了一眼鄭海。
敏銳的注意到他投遞過來的目光,鄭海扭頭問道:“怎麼了?”
想了想,徐川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聞言,鄭海愣了一下,訕笑道:“我還沒結婚呢,不過倒是已經訂婚了,您怎麼突然問這個了?想結婚了?”
如果這位要是結婚了,對於國家來說倒也是件好事,甚至國家還巴不得他多生幾個孩子。
徐川搖搖頭,道:“沒,我發小要結婚了,剛剛給我發了請帖。”
鄭海好奇道:“您發小應該是您童年同一年的夥伴吧?今年二十三?那結婚的確挺早的啊。”
徐川點了點頭,道:“嗯,他是三月份的,我是十二月份。對了,你多少歲了?”
鄭海:“明年開春後滿三十三歲。”
徐川點頭,道:“那我不急了。”
鄭海:“?????”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話的樣子?
另一邊,巴陵。
巴陵東站的接待大廳中,十幾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中吹着寒風等待着。
一旁,被工作人員拉開的大紅色橫幅和站在邊上扛着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更是引得走過的路人頻頻回頭。
從收到消息,巴陵市政fu就以最快的速度組織了人馬和媒體記者趕到巴陵東站,在接待大廳中等待着。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着等待,直到看到那道身影的身影走出閘門後,心才落下來。
帶着自己身後的隊伍快步走上前去,韓康平市長隔着老遠就熱情地招呼道:“徐院士,一路上辛苦了!歡迎回家!”
看着迎上來的人羣,又看了一眼拉在人羣后跟着迎上來的橫幅,徐川心中微嘆了一下。
巴陵市的政府班子他肯定認識,前兩年回家過年的時候都曾來和他打過招呼,只是沒想到今年會帶着人直接來高鐵站迎接他。
老實說,他是真的不怎麼喜歡這種接待情節,不過既然對方都等在這裡了,他也不可能扭頭就走。
調整了下情緒,臉上帶着笑容上去和巴陵市的韓康平市長握了握手後,徐川笑道:“我只是回家過個年而已,韓市長你們這也太隆重了。”
“哪裡,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韓康平熱情的雙手握住徐川的手晃了晃,接着道:“咱們巴陵等了快二十年的時間,終於又出了一名院士。您是巴陵的驕傲,也是家鄉的驕傲,我只是替家鄉的父老鄉親們,表達一下我們心中的感謝罷了。”
聞言,徐川笑着謙虛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不得不說,這些搞行政的領導們說話的確是有一手的,拉上鄉親父老百姓,場面話說的那是一套一套的。
在接待大廳寒暄了好一陣,婉拒了韓市長的邀請晚餐什麼,約定了有時間再聊後,徐川總算是擺脫了這羣熱情的領導們,跟隨着鄭海登上了轎車,朝着老家趕去。
其實對於巴陵市這邊的領導們爲什麼這麼熱情,他心裡還是清楚的。
畢竟到了他現在這個位置,有時候隨口一句話就能給巴陵帶來極大的變化。
當然,富貴還鄉,在有能力的時候帶動家鄉的發展徐川也不會拒絕,就像早些年他有錢後出資給村子裡面修繕池塘一樣。
等到後面川海材料研究所那邊出了一些新產品後,再來和巴陵這邊溝通一下。
對於人而言,家鄉永遠都是心裡的歸宿,金陵那邊的領導隱晦的跟他提了很多次,想讓他將戶口遷移過去,但他一直都婉拒了,也正是因爲這裡纔是他的家鄉。
轎車上,徐川扭了扭身體後舒了口氣,道:“今天我算是知道一個院士對地方的影響力有多大了。”
老實說,前兩年雖然巴陵市的領導們也會主動來他家拜訪,不過像今天這樣直接堵在高鐵站迎接的還是第一次。
他想了想,這一年來的變化,最大的也就是他拿到了國內兩院院士的頭銜了。
駕駛位上,鄭海笑道:“這個只能說和能看到的東西侷限性有關吧。”
“對於伱而言,放到國家級層面,其實有沒有兩院院士這個頭銜也沒什麼影響。但對於大部分的地級市的這些領導們來說,院士頭銜已經差不多是能見到的最頂級的學者了。”
“尤其是對於你老家來說,巴陵建國至今,也就出了一個院士,如今都快百歲了,你是巴陵的獨苗,他們自然熱情。”
徐川想了想,道:“這倒也是,院士好歹也享受副蔀級的待遇,對於地級市來說,這級別挺高的了。”
聞言,鄭海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道:“您可能對自己的地位和級別有些誤解?”
徐川:“?”
鄭海看了下對着後車窗玻璃的後視鏡,輕聲道:“對於大部分的院士來說,你說的倒是沒問題。”
“但是對於你自己來說,恐怕就不是這樣了。”
“無論是啓東的那個核廢料項目,還是棲霞山的可控核聚變項目,都是國wu院直接管轄的單位,你居住的地方有從部隊那邊抽調過來的警衛常駐護衛安全,你的意見能直接抵達最高層,副蔀級.恐怕辦不到這些。”
聽完這句話,徐川陷入了思索中。
在他的印象中,只記得院士好像是副蔀級的待遇,至於他自己,老實說他回國後還真沒怎麼去想過自己到底在一個怎樣的級別和位置。
現在看來,他在國內的地位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牛逼不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