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Shenyang白天氣溫很高,還沒落地李戰幾乎就能感受到乾巴巴的熱浪襲來。
運-8中型運輸機降落在沈霍伊飛機廠的跑道上,在地面引導車的引導下直接停到了塔臺附近的停機坪那裡。
當空軍就有這點好處,集體行動的情況下申請使用空運批准下來的機率很高。都是飛行員,考慮到乘坐民用交通工具存在不好組織和一定的風險,人員數量也達到了要求,空司鋼印一蓋就讓運輸機師派了一架運-8中型運輸機來擔負此次輸送任務了。
早有一輛GL8和考斯特兩臺考斯特中巴車在等候着。鷹隼大隊的飛行員們在薛向東的帶領下從後艙門下機,沈霍伊的廠領導和林處長、胡文兵在等候着。
薛向東大步上前向林處長敬禮,“101旅薛向東!”
“薛旅長,一路辛苦了。”林處長還禮,和薛向東握手,隨即介紹其他人。
李戰整理好隊伍在薛向東身後等候。
等首長們寒暄完了,李戰才帶隊分別登上兩輛考斯特。鷹隼大隊來了三十名飛行員,幾乎是傾巢而出了。家裡的戰備值班任務暫時交給了二大隊和三大隊。鷹隼大隊還要繼續擴充的,飛行員數量要差不多達到四十人符合戰備要求。
坐在車裡,透過寬大的車窗打量着共和國軍機制造的長子,李戰笑着對坐在身邊的聶劍鋒說,“當年大三線建設沈霍伊抽掉了大部分的技術骨幹去了川中山區建設第二飛機制造廠,從此該廠有了小兄弟.當時他們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小兄弟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拉屎拉尿,別說得這麼形象。”聶劍鋒笑道,“過去有段時間沈霍伊的確是存在不求上進的思想,當然這和當時的形勢也有關係的。”
李戰感慨着說,“但願有長進了。現在看來未來大多是和沈霍伊的飛機打交道了,他們的成敗就是我們的成敗。”
“知道你有殲十情節,但客觀地說,雙發戰機有先天優勢,像上次在善良場站改裝殲十,如果是兩發就不會墜機。哎,說到底咱們是和殲十沒緣分啊。”聶劍鋒感嘆着說道。
李戰誠懇地說,“是的,但個人情感還是在殲十那邊,那是我國自主研發的第一種先進三代機,完全自主產權,符合二十一世紀審美觀外形,真的很美。”
“以後肯定有機會的。”聶劍鋒給李戰打氣。
李戰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哦,還是這個招待所。”
“來過?”聶劍鋒問。
李戰說,“我新訓的訓練基地就在周邊,一年多的新訓到這裡來了兩次,一次是參觀一次是會議。”
“第一個三等功就是到這裡開會的時候拿的吧?”聶劍鋒說。
李戰微微點頭,“是的。”
很樸實無華的招待所,八九十年代風格的建築羣,最高的樓房不過三層,很大的一個院子裡還有不少蘇聯風格的建築物。這裡住過蘇聯援華工程師,也住過美國格魯曼公司等企業的技術人員。能夠和東西方兩個意識形態陣營國家都搞到一塊的只有中國。當年兩伊戰爭期間,雙方都牛逼得不行,誰支持對抗誰就是我的敵人。然後傳言說他們倆同時到這邊買軍火,被不甚瞭解情況的我方人員安排住一棟樓,出門就會見到的那種,結果都默契的裝作不認識,你買你的59殲星艦我買我的殲-7先進戰鬥飛行器。回去了怎麼拼個你死我活沒問題,但是在這邊大家就是好鄰居哦。
下車的時候李戰居然看到牛軍在招待所門口那裡等候着,至於她身邊站着的斯斯文文的男子被他習慣性地忽略了。
陪着牛軍站在一起的姚思雨看見李戰大步走過來,看清楚了李戰的長相之後,他果斷地對牛軍說,“牛參謀,我去車間看看,你和你師兄表達個歉意。”
太帥了拼不過果斷撤省的浪費時間。
誰知,牛軍卻攔住他說,“不急啊,你要代表車間的一線工人迎接李大隊長的啊。”
“那,那好吧。”姚思雨只能硬着頭皮留下來。
李戰走到跟前,說,“牛軍,境況怎麼樣?黑眼圈挺嚴重的,看樣子沒休息好。辛苦了。”
“不辛苦的。”牛軍說,“師兄,這位是姚思雨處長,技術聯絡處的。”
李戰和姚思雨握手,“姚處長你好,我叫李戰,95527部隊一大隊大隊長。”
95527是空軍航空兵第101航空旅的對外代號,“鷹隼”是一大隊的內部代號,因此在向軍外人員自我介紹的時候必須要使用規定的對外代號,絕不能透露部隊的番號信息。至於對方究竟瞭解多少情況則是另一碼事。
姚思雨被李戰強大的氣場鎮住了,嘴脣都有些抖嗦,連忙握着李戰的手搖晃,“李大隊長你好,苗思雨,技術聯絡處副處長。”
要說姚思雨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多次到亞非拉國家出差,接觸面很廣,他是可以說“我什麼世面沒見過”的,但是像李戰這樣擁有如此強大氣場的人他是第一次見。
也許是因爲他先入爲主把李戰視爲情敵從而變得更加的敏感。
李戰說,“姚處長,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辛苦工人兄弟們了。”
“分內事,分內事。”姚思雨笑容不太自然,說。
聶劍鋒走過來,“老李,房間怎樣分配?”
李戰說,“哦,這位是我們教導員聶劍鋒同志,老聶,這位技術聯絡處的姚思雨處長。”
“你好,副的,我是副處長。”
“姚副處長你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聶劍鋒說,“你們聊,我去把部隊安排好。”
李戰說,“給我安排在牛軍邊上,晚上方便了解情況。”
“好的。”
聶劍鋒去了。
姚思雨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不知道應該拿出什麼表情來。然而他並不知道李戰和牛軍二人都沒有他以爲的那種齷齪的想法,李戰說方便了解情況指的是瞭解戰術情報機載終端融入航電系統裡的情況,是真的爲了工作。
如果真有那種想法李戰不會等到今天。
姚思雨只覺得這位李大隊長的思想覺悟一般化,然而可能生活作風很成問題。不過他也就是稍稍那麼一想,人家部隊幹部生活作風什麼情況,他是知道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他只能在心裡感嘆一句,爲什麼現在的好姑娘都喜歡這種壞男人捏?
“李大隊長,那你們先聊。”姚思雨說。
李戰笑着點頭,指了指其中一輛依維柯,說,“姚處長,我們部隊給工人兄弟們帶了一些土特產,麻煩你幫忙發一下?”
“還帶禮物了啊,李大隊長你太客氣了。”姚思雨很意外,道。
“是我們部隊送給沈霍伊廠的車間工人兄弟們的,都是一些北庫的特產,不值什麼錢。”李戰說。
姚思雨說,“好,我代表廠裡感謝部隊,有心了。”
他時常出差就是代表了沈霍伊廠,這個話說得一點問題沒有。
交接了之後,李戰對牛軍說,“我先去看看新老婆,你去不去?”
“嗯?”牛軍皺眉。
李戰笑着說,“就是新戰機,迫不及待了我已經。”
“空中渣男。”牛軍說。
李戰皺眉,“你跟誰學的?”
“北庫基地誰不知道,又是師姐又是婉君妹妹,師兄你很穩健啊。”牛軍說,撩了撩劉海,又把髮尾夾耳朵上。
李戰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怎麼你全知道。”
“也就你不知道大家全知道吧?”牛軍說,“走吧穩健的師兄,看看你的新老婆去。”
李戰頭都大了,這名聲是徹底臭了,問題是他比竇娥還冤。
“明明我根本從來沒有想過的一些事情,怎麼就各種傳言出來了,我上哪講理去?”上了一汽瘋田霸道4000通勤車,李戰無奈地搖頭說。
牛軍的眼珠子翻了翻,說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這個比喻,怎麼聽都覺得不恰當。”李戰說。
牛軍沒好氣地說,“你就是那顆臭蛋。”
“不可能!我打了那麼多實彈射擊從來沒有出現過臭彈。”李戰肯定地說。
牛軍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來,無奈了,說,“你腦子裡除了飛機導彈還能不能有點別的東西了?”
“有。”李戰乾脆地說,“航油,發動機,各種航材,機務保障設施,場站基地化,部隊編制作戰化,以及各種客觀條件下的作戰及其訓練方式。很多,你應該知道的,我時間一直不夠用,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讓我可以用更多的時間把中國空軍的作戰能力搞上去。”
牛軍捂住了臉,“是沒錯了,包政委說你比他更像政委,真的是這樣。”
咳嗽了一下,李戰輕輕拍了拍牛軍的肩膀,說,“牛軍同志,我相信你在北庫這段時間聽到了一些關於我的傳言什麼的,但是作爲部隊的中層幹部,你應該要有自己的判斷的,不能人云亦云,更不能輕信讒言。”
“我知道的,不管怎麼說你始終都是我心目中那個風度翩翩的師兄。”牛軍失落地哀嘆着說。
李戰不往下接話了,不然非得聊到一些實質性內容。
世界上有雙座戰鬥機,但沒有三座戰鬥機。
“師傅,這個車得五六十萬呢吧?”李戰生硬的轉移話題,問強忍着笑意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駕駛風格很穩重。
司機大叔說,“要六十多萬呢,四點零的高配。不過我們廠有內部價,一口氣買了二十臺,這個車很好。”
不是有錢,而是真有錢。
再想到部隊很多場站的通勤車還是212吉普車,李戰就沉默了。部隊省吃儉用下來的錢都投入到更新裝備和提高官兵待遇上面去了,其他許多方面就沒有辦法再兼顧。
“部隊也有很多這個車的,我經常送廠領導去部隊開會,部隊好多首長都是坐着這個車,你們也是吧?”司機大叔說。
李戰強顏歡笑說,“不是,我們是一線作戰部隊,不能用汽油車。”
他不太好意思說薛大炮現在的座駕還是那臺接手老陸送的車齡十幾年的獵豹2030A,那傢伙兵齡比旅裡百分之八十的官兵都要長。
“哦?一線作戰部隊爲什麼不能用汽油車?”司機大叔奇怪問道。
李戰微笑不語。
牛軍也奇怪問,“是啊師兄,爲什麼不能用汽油車?薛旅長的獵豹車不也是汽油車嗎?”
李戰汗都下來了,大姐你給我們西部破爛王留點面子好不好?
他只能解釋道,“汽油內燃機的特性與部隊作戰的不相符。和柴油機相比,汽油機的扭矩方面有很不小差距,而且汽油更易燃易爆存在更大的危險性,當然還有其他性能,不一一細說,回頭你們查一下兩種內燃機的特點就全明白了。所以部隊的作戰車輛全都是使用柴油發動機。出於後勤保障的統一性考慮,其他通勤車輛也儘量選擇搭載柴油發動機的。當然也有一些汽油車,比如這個車,比如獵豹車,那些車主要是用於平時的通勤,一般是不上戰場的。”
“我明白了,的確如此。同等排量情況下,汽油機帶不動但是柴油機可以,這對注重越野性能的軍用車來說非常重要。”牛軍一點就通,微微點頭說。
最大載彈量提高到了八噸的殲-11B,是的,沒有錯,中國空軍載彈量最大的殲擊機大隊即將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