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發現飛機的隔音一下子好了起來。軍用飛機的隔音都好不到哪裡去,哪怕是這架有着許多寶貴電子設備的轟-6KZZ。實際上爲了滿足一些電子設備的工作環境,這架飛機是做過了專門的隔音防震處理的,但與客機相比依然是存在差距的。
感覺到隔音好了不少是因爲大家的關注點都放在了謝欣雨以及她負責的無線電偵測系統上面,以至於耳朵裡除了等待消息的安靜再沒有其他聲音。
在此之前男同志們是比較愛看謝欣雨的,尤其是在同一個艙室裡的幾位,有個養眼的女同志一塊工作精神頭都要好不少。於成林這位單身寡佬之前一直在這個艙室裡,也是有意無意的找話和謝欣雨說。
不過現在誰也顧不上這些膚淺的表面文章了,大家只期待着謝欣雨能夠給出一個好的結果。
可是什麼結果纔是好的呢?
實際上大多數人心裡都沒有一個定論。
貌似偵測到模擬藍軍特混艦隊的無線電信號而且確定信號就在下方的風暴高危區裡是壞結果?但又算不上特別壞,起碼知道目標方位了。
就在這麼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裡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最迫切得到謝欣雨結果的無疑是李戰了,經過反覆的計算,留給謝欣雨的偵測時間只有十分鐘,超出了這個時間飛機就沒有辦法在風暴形成之前脫離高威脅區。
風暴一旦形成,強大的向心力會把飛機吸進漩渦,飛機甚至有可能在強烈的亂流中被撕裂。而此時此刻飛機是在風暴眼上空巡航徘徊,李戰已經感受到飛機受到了一些外來的影響而導致姿態被迫產生了變化,也就是說風力和氣流等自然力量在與他爭奪飛機的控制權。
李娟上校負責紅外信號偵測,龐大艦隊會產生大量的明顯的紅外型號,在數千米的距離上對這一類紅外信號的偵測應當是十分容易的,但是因爲烏雲密佈而飛機是在雲層之上飛行,偵測效果大打折扣。
因此希望基本上是集中在謝欣雨這邊的,她負責的無線電信號偵測設備裡有一些能夠在惡劣天候情況下工作的。
“越是緊急狀態越不能急,你一着急蛛絲馬跡一閃而過就很難再抓到了。”李娟沉聲安慰略顯緊張的謝欣雨。
謝欣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全部注意力都在偵測設備上。
慢慢的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來,迅速說,“有奇怪的信號,長波信號,很強,不像是艦艇發出的。”
李娟迅速一看,立馬說道,“是艦艇,水下艦艇用於超遠距離聯絡的長波電臺發出的信號。能不能跟蹤定位?”
“已經定位成功了,信號非常明顯,這個位置,就在我們下方。”謝欣雨迅速把經緯度標紅指示了出來。
她扭頭問,“白參謀長,可以確認是艦隊位置嗎?”
“差不離了,非戰鬥編隊潛艇不會離艦隊很遠,也許他們就在一起。有出現別的信號嗎,短波信號很重要。”白必圖問。
艦隊之間的聯絡使用的是短波頻段,如果艦隊就在下方那麼肯定是有短波信號存在的,除非他們全部無線電靜默,而這是不可能的。
“沒有,很奇怪,沒有發現短波信號,中波段的都沒有,只有這一個長波信號。信號很短暫,應該是約定信號。”謝欣雨非常肯定地說。
白必圖犯難了,連忙跑到駕駛艙報告,結果他剛剛報告完畢,李娟負責的紅外偵測系統突然發現了大量的紅外信號!
李戰顧不上開飛機了,把操縱權交給副駕駛於成林,他和劉長喜連忙的跑到電子偵察控制艙室裡查看情況。
李娟指着顯示屏上定位成功的大量的紅外信號介紹着說,“這些都是大型艦艇發出的紅外信號,非常明顯而且強烈,可以肯定是模擬藍軍的特混艦隊那上百艘艦艇。你注意看,這是一個抵禦高海況的陣型,噸位最大的在最外面,按照噸位大小由外向內排出了一個大致的圓形陣型。航速很低但是紅外型號很強烈,輪機組應該是處於高功率運轉,航向正西,與風暴的移動方向相反。”
艦隊找到了,好的一面是終於發現了模擬藍軍這支差點讓2238325號轟-6KZZ戰略偵察機折戟沉沙的龐大特混艦隊,壞的一面則是飛機很難對其進行偵察。
此時飛機和艦隊隔着一層厚達一千米的雲層。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中間有厚厚的隔膜。誰捅破這層隔膜都要承擔巨大的風險甚至付出巨大的代價。
“他們這是放棄脫離風暴區了,打算原地防禦等待風暴過去。”李戰冷靜地說。
左手邊年長一些的文職幹部搖頭說,“他們恐怕要承擔很大的損失。這三艘十萬噸級別的大型水面艦艇不會有很大問題,它們能抵抗十二級海況,但是其他艦艇問題就大了,尤其是這二十多艘五六千噸級的艦艇,非常的危險。”
李娟和這位已經兩鬢有些斑白的文職幹部眼神交流了一下後,她對李戰說,“我們應該考慮引導他們儘量遠離高威脅區,而不是繼續執行原來的任務。”
“引導他們?”李戰眉頭挑了挑,顯然沒想打技術組會給出這樣的建議。
兩鬢斑白的文職幹部說,“小李,畢竟是模擬藍軍部隊不是真正的敵人,咱們搞的是對抗演練不是真的戰爭,現在大家共同的敵人是大自然災難,應該拉他們一把。”
李娟說道,“他們的飛機肯定是起飛不了的,艦載氣象探測設備沒有我們在天上看得清楚。如果我們不提供幫助,他們很難找到最合適的脫離路線。”
李戰聽出意思來了,問,“技術組有路線?”
“有。”兩鬢斑白的文職幹部馬上調出雲圖來迅速勾勒出一條路線來,道,“我一直在分析他們的可能行進路線,我的判斷是他們如果在風暴區裡肯定是會選擇最安全的脫離路線。你看這裡,整個漩渦雲層唯一一條縫隙,沿着這條縫隙走受到的影響最小,艦隊是很有可能不受損失的脫離風暴的。可是李組長的紅外偵測發現他們沒有選擇走這條路線,而是選擇了以很低的速度向西移動,打算硬碰硬抗過風暴。”
李戰發現兩鬢髮白的文職幹部勾勒出的路線是向東走的,是和風暴運動的方向一致的。
看出了李戰的疑惑,兩鬢髮白的文職幹部解釋道,“風暴的運動速度是每小時十五公里,運動方向很穩定,基本保持三十度。艦隊的位置距離風暴東邊的邊緣線大約八十公里,他們所有的艦艇都能夠以三十節的速度航向,保持這個高速沿着這條路線航行兩個小時就能基本脫離危險,堅持三個小時以上風暴就不會再產生威脅。”
李戰猛地想起來了,眼前這位文職幹部是氣象專家。
可問題是,應該爲模擬藍軍艦隊提供幫助嗎?即使要幫助他們,又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來進行呢?
這些李戰都沒有想過,機組人員也從來沒有想過。
要知道大家心裡面是把對方當成敵人的,如果敵人被大自然打敗了,己方是要拍手稱快的,如何會想去爲他們提供幫助?
李戰犯難了,作爲行動的第一指揮員他可以不採納技術組提出的建議,可經過快速的思考後,他決定向臨時黨支部報告,由臨時黨支部書記於成林召集緊急會議拿出決策。如此重大的決定沒有經過黨支部批准是不可想象的,影視作品裡主角隨便拍拍腦袋就作出的決定是嚴重脫離現實的。
時間非常緊急了,必須要在五分鐘內拿出決策,否則他們都難逃風暴襲擊更遑論去幫助別人。
於成林和劉長喜都對技術組提出的這個建議感到詫異,也許是崗位的不同導致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但他們很快就理解了。技術組的看法是有道理的,畢竟是模擬藍軍部隊不是真正的敵人,起碼此時此刻只是對抗演練,在面對大自然災害的時候人類應當站在同一個陣營裡來進行共同的抵抗。
不過,是李戰的話讓他他們二位徹底下了決心。
李戰的眼珠子轉着說,“我特意看了一下那條向東延伸的雲層縫隙,大概有五十多公里長。如果引導他們,我們就要下高度到雲層之下,把他們帶出高威脅區大約要飛行三十多公里,他們走完三十多公里需要半個多小時,在這半個多小時裡我們需要在他們上空由西向東再由東向西地在艦隊上空往返兩次……”
他忽然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將會在無干擾無威脅的情況下在模擬藍軍艦隊的上空自由地飛翔半個多小時,可以把每一艘艦艇都照顧到。當然,水下艦艇下潛可以避開風暴影響,也許看不到它們。”
這麼一說都明白了,劉長喜忍不住笑道,“你小子還想着偵察他們一番,趁人之危不厚道吧?”
“禮尚往來嘛,再說了,我們給他們指路,要點報酬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們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合情合理。”李戰笑道。
這人和人的思維真的存在不小差距。當技術組提出的建議把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自然而然的認爲此時應當出於人道主義考慮給予模擬藍軍的特混艦隊幫助而把任務放到了一邊。這是理所當然的意識。
可李戰這種骨髓裡都是戰鬥因子的狂人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完成任務的想法,甚至於他認爲給予模擬藍軍的特混艦隊以幫助的前提是有助於任務的完成。這卻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李戰眨巴着眼睛說,“咱們最大的敵人依然是風暴,爲他們指路意味着自己也要深陷其中,但同時更有利於我們的偵察任務。二位團長,最後一哆嗦了。”
於成林和劉長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迸出一個字: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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