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樑總！是有這種約束條款的。合同文本的約定是先驗貨支付1000萬元，再培訓貴方的技術員，然後再支付尾款發貨。現在時間比較緊張，當然要付款和員工培訓的流程一起來做啦！”
看着他們倆吃驚的模樣，許振鳴笑嘻嘻的解釋着。無論怎麼樣，他決定先拿到2000萬元的提貨款再說話，其他的要放在一旁。無論是多了兩個競爭對手，還是有同行要偷技術，合同流程執行到現在都已經定型了，局面無法控制。
而這時，樑框也陷入兩難境地：“按照合約是要支付1000萬元。但楊大佬的款子還沒到，怎麼辦？這種生意以後不能做了。做完這一筆單子，我，我還是移民吧！後面的麻煩事特別多！”
“現在就要付1000萬！我是可以墊付一下。但日.本人的貨款能不能及時到賬還是兩個問題。南安這邊不能耗時間了，我得回去催款！”林同光此時也有點煩。
看着他們兩人的表情，許振鳴的心裡也稍稍有些緊張：“這兩筆訂單肯定有問題！我一定要堅持底線，不見兔子不撒鷹！”
於是乎，會議室裡的三人都各懷心思，眉頭微皺的沉默下來。當文員小李再次敲門而入，給林同光和樑框添加開水的時候，林同光才第一個發言打破沉默。
“許總！立即啓動交貨程序我沒意見。但是，我要等山本先生給我的驗收報告才能支付1000萬元的提貨款。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就坐飛機回閩都準備籌集資金，一拿到山本先生的報告，我就給你把提貨款匯過來！”
林同光點燃一支長壽菸，表情嚴肅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聽他這麼一說，樑框也笑了笑：“許總！我的想法和林總類似！貴我雙方都要按照合同約定來推進發貨的流程！”
既然這樣，許振鳴也不好再多要求什麼。他只有一個想法：不見錢，下面的流程肯定不會續繼的。
想到這，他微笑着說着客套話，“樑總、林總！咱們就按照你們倆提出的方案來操作，我們一鳴集團公司沒意見！你們要回去準備資金我就不留你們了。這樣吧，今天中午咱們去濱湖飯店喝幾杯！”
“不行不行！中午就在貴集團公司吃頓便飯就行了！”
“這頓酒咱們留在下次喝！哈哈…”
林同光和樑框都微笑着推辭。
……
……
另一邊，伺服電機廠的廠房裡。
費龍和李洋領着幾名技術員，陪同山本建和施之項在檢驗伺服電機生產線的生產設備。
“這種設備就是合同上約定的轉子系統數控自動裝填機、這種設備是線圈系統數控自動裝填機、這臺設備是數控繞線機…”一路走着，費龍一路介紹着設備情況。
一圈走下來，整條生產線上的設備都介紹完畢。車間裡的設備只是數量不夠，所有的型號都齊全了。
“費主任！我們能參觀一下這些設備的裝配和調試麼？”山本建和施之項交換了一下眼神過後，向費龍提出額外的要求。
費龍等人早就得到過許振鳴的提醒：我們的義務是培訓客戶怎麼安裝設備，怎麼調試生產線！不需要培訓客戶裝配各種數控機牀。
想起許振鳴的交待，費龍搖了搖頭：“山本先生，施總！這些數控機牀的總裝配和調試屬於保密項目，不方便參觀！”
“哎…有點遺憾！”
山本建和施之項等人搖了搖頭。旋即，他們十人被分成五組，加入費龍準備好的班組隊伍，參與到伺服電機生產線的安裝工序。
費龍準備好了一個培訓表格，整條生產線的各種設備都有培訓的機會。他把這個表格遞給山本建和施之項一人一份：“培訓內容就按照這個表格來執行，兩天後設備安裝結束，五天後設備調試結束。七天後開始試生產！”
“哦？這麼快？”山本建很驚訝。
費龍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解釋：“我們這邊是四班三運轉機制。七天的時間，相當於21個工作日！”
“這種運行模式，在機電工廠好像不多了！”聽完費龍的介紹，施之項笑了笑。
山本建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跟隨他們一起而來的幾位技師，對於一鳴集團公司的這種方式也感到很奇怪。他們都用好奇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車間裡，所有的工人都在埋頭幹活，沒有人在閒聊或者抽菸什麼的。這種情況，就是在他們自己的工廠裡也非常少見的。
“一鳴集團公司的員工素質有這麼高？”
“這些男職工難道都不吸菸？他們沒有煙癮？”
“每個人都在忙碌！我聽說大陸工廠裡的工人都喜歡磨洋工。怎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這幫說話帶着灣灣人口音的技師們很好奇。
“費主任，你們工人平常工作的時候就醬子麼？”有人忍不住了，好奇的問費龍。
費龍不以爲然的說：“大家的工資都要根據產量來計算。誰會偷懶？那是跟自己的收入過不去！”
“哦…計件制！”施之項和山本建等人才恍然大悟。
山本建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我說嘛！大陸人哪有這麼高的自覺性？”
費龍沒有理會這麼多，而是表情鄭重的問道：“山本先生、施總！我們這麼安排合理麼？貴方若是沒有意見，請在我們的報表上簽字確認。這份報表資料將會跟隨發貨清單，一起發給貴方工廠。”
“哦！我們簽字！”
真正簽字的卻是廋高個的李江龍和黑皮膚的邵陽。
看到這種情況，費龍感到有些驚訝。他稍稍愣神了一下，也沒多說些什麼。把施之項和山本建等人交給各個生產班組，隨後就朝伺服電機廠的辦公室走去。
他來到秦金水的辦公室裡，立即就把自己發現的問題給秦金水彙報：“廠長！我發現有兩個疑點。一個是這幫人想要看我們怎麼總裝各種數控機牀，目的不純；一個是山本建和施之項兩人說了不算，李江龍和邵陽才說了算。”
說話間，他把自己拿到的簽名遞給了秦金水。
秦金水看了看簽名，眼睛突然一亮的看向對面的孟海生，“老孟！這個李江龍我們倆是不是在灣灣的力東電機廠裡見過？”
“是有這麼回事！那個邵陽我好像在灣灣忠益電機廠裡見到過，有點面熟！”經過秦金水這麼一提醒，孟海生也驚喜的說道。
他們倆人被許振鳴請來過後，都去過灣灣力東電機廠和灣灣忠益電機廠。美其名是監製和驗收伺服電機，實際上是偷看他們兩家工廠的生產管理模式。這種商業間諜行爲在商界很普遍，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發生。
到了現在，這種事情又落到一鳴集團公司的頭上來。不但如此，那位李江龍不姓李，而是姓林，真名叫林江龍；那位邵陽不姓邵，而是姓章，名叫章陽。
經過一番討論，秦金水和孟海生兩人都回憶起當時去灣灣電機廠裡的情況。
“他們就是來偷技術的！”
“對！這個事情一定要馬上向許總彙報！”
想通這個道理之後，兩個老頭激動的大叫起來。
秦金水立即拿起電話，給許振鳴的辦公室裡打電話。打了三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他纔開始撥許振鳴的大哥大。“許總現在跟客人們在一起，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接電話？”一邊等待着，他一邊自言自語的苦笑。
“許總！你現在說話方便麼？”電話接通後，秦金水壓低了聲音說道。
許振鳴此時正準備上車。他和樑框、林同光兩人說好了，準備帶這兩大客戶去南安.市的風景區轉一轉。
“嗯…你說，簡短一點！”見秦金水突然來電，許振鳴有些驚訝，詫異的目光看了一下車廂裡的林同光和樑框兩人。
隨後他就被電話裡飄來的聲音給震驚了，“灣灣力東電機廠的林江龍、灣灣忠益電機廠的章陽！他們是來偷技術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掛完電話，許振鳴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原來是這麼回事！但林向雄和章孝男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花五千萬元來學技術，這好像有點不值得。而且說不通！”
想到這，許振鳴總覺得這個理由說不通。不過，他現在倒是安心了許多。這兩條伺服電機生產線都會落戶在灣灣，對一鳴集團公司的影響並不大。
猛然間，他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我們集團公司和這兩家灣灣電機廠的還有合同沒有履行完。會不是出現變故？”
想到這，他鑽進商務車裡，跟林同光和樑框打了個招呼，表情很自然，目光很放鬆。
從這點來看，許振鳴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我現在是影帝級別的演技！可以這麼說，每個成功的商人應該都是實力派的演員吧？”
一邊想着這些，他一邊撥通了劉陽德點話：
“劉部長！我們集團公司，跟灣灣力東電機廠和灣灣忠益電機廠的訂單情況怎麼樣？嗯…這還差不多！你一定要注意，從現在開始，對方的企業有可能會發生變化，立即暫停和對方的合作，要麼貨到付款也行！”
見許振鳴的電話裡提到灣灣力東電機廠和灣灣忠益電機廠，坐在車裡的樑框和林同光兩人，此時都不禁臉色突變，屁.股底下像是被針紮了一般，不停的動來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