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狀腺腫大當然不一定是缺碘引起的，還有可能是甲亢。
如果是甲亢，食用海帶不僅不能起到治療效果，還容易適得其反。
但唐奇花了整整一萬系統資金，換了本薄薄的身體健康讀本，細心對照過發現這些百姓的症狀，很顯然就是缺碘。
這才放心大膽的按照土法治療。
海帶雖然不比藥物，不能夠立竿見影，但也有助於減輕症狀。
再配上些基礎的草藥，和生理衛生常識普及，痊癒也就是時間問題。
衛青等人聽得半懂不懂，但唐奇說得很有條理，不是心血來潮的東一棒子西一榔頭，心也就放下大半。
“我這就回去，把先生的話稟報給陛下。”霍去病翻身上馬，“先生在此執掌大局，暫時就不要回長安了。”
唐奇沒覺得什麼。
反倒是衛青深深看向霍去病：“朝中有變？”
霍去病話裡話外，分明是在告誡唐奇在事情解決之前，最好都先留在藍田縣，免得引火上身！
“說不上有變，就是些宵小鬧事而已。”霍去病不屑道，“出城的時候稍微查了下，有人在長安製造流言，說是陛下殺孽太過引來天罰，這纔有妖孽附體的事情發生。”
“如果陛下不開祭壇，祭天罪己的話，會有無數百姓受害！”
“百姓們驚恐之下，已經有了聚集的兆頭。尤其是那些大脖子，聽信了謠言，還想去宮城外跪求呢！”
霍去病冷笑：“幸好被我撞上，都給關到城外的軍營裡了！”
“竟有此事！”衛青大急，“那陛下怎麼樣？”
霍去病道：“出來得急，本想着接了你們一起回宮，不過看現在這樣子，你們還是不要離開爲好。”
一旦讓劉徹知道唐奇的說法，肯定會先暫停祭天。
朝中文武估計不會說什麼，可百姓無知，一旦知道是唐奇阻止了天子祭天，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衛青當然知道輕重：“我留下來護衛先生，你先帶殿下回宮。”
“殿下年幼，不能過了病氣。”
霍去病點點頭，帶着已經睡着的劉據向長安而去。
果不其然，劉徹在聽了霍去病的彙報後，大喜過望，下令全力支持唐奇的治療，並暫時不祭天。
朝中文武雖有反對的，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也只好奉旨行事。
雖然劉徹下了嚴格的封口令，然而消息還是走漏了。
一時間長安大譁。
百姓們哭求天子不要被妖人蠱惑，以萬民爲先，不能不祭天吶！
那些被關在軍營的大脖子們，更直接咒罵起了唐奇，說他是禍亂朝廷的奸臣，應該被千刀萬剮！
甚至在他們被“引渡”到藍田縣後，還將長安城內的說法灌輸給了本來安靜下來的其他患者。
導致營地也開始騷亂起來。
衛青自然是嚴厲鎮壓，一連殺了好幾個被發現的鬧事者，才勉強安撫下來。
然而人心是沒辦法強壓的，此時的百姓受教育程度，又根本不可能靠科普教育去安撫。
整個藍田縣，都開始人心惶惶。
要不是司馬臨能頂住壓力，怕是就要有豪紳組織百姓去營地鬧事了！
唐奇則把自己關在帳篷裡頭，專心研究健康讀本，乾脆兩耳不聞窗外事。
十天後。
一隊快馬風塵僕僕從沿海奔馳而來，將一袋袋還沒來得及曬乾的海帶送到營地裡。
據來人說，羽林軍們下了死命令，一路上跑死了幾十匹快馬。
這纔在短短的十天內，將海帶運到藍田。
此時的長安城和藍田縣，已經是民怨沸騰，根本鎮壓不下去。
營地裡的患者看唐奇和衛青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感恩戴德，到了現在的視如仇寇。
哪怕在唐奇的精心照料下，病情並沒有加重！
司馬臨爲唐奇不值，要下令懲處那些謾罵唐奇的百姓。
唐奇卻淡淡的說了句：“百姓無知，不是百姓的問題，而是使他們無知之人的問題。”
然後該幹嘛幹嘛，就像根本沒聽見那些咒罵的話一般。
一旁的衛青聽到之後，若有所思。
司馬臨則渾身一震，彷彿聽到了什麼真理一般！
唐奇則不管這一文一武有什麼領悟，只按部就班的指揮護衛們煮海帶湯，讓患者們喝下。
患者們並不配合，都認爲唐奇是在害他們。
唐奇卻一改之前的溫和，讓士卒們用刀威逼患者們喝下。
日日如此。
他深知，在看到效果之前，說什麼解釋的話都沒用。
鬼神之說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在無知的百姓裡，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除非能夠立竿見影。
然而海帶湯實在不是啥特效藥，現在的系統等級，也兌換不了治療甲狀腺腫大的現代藥物。
只能一日一日緩慢改善，沒辦法呼吸間就治好。
在此期間，唐奇的名聲一落千丈。
連帶大漢百貨的生意，都不如之前好了。
儘管礙於那些五大三粗的“導購”，沒人敢去百貨店裡打砸搶。
但指指點點卻少不了。
衛青也受到了影響。
人們提前大將軍不再是交口稱讚，都說大將軍會打仗，卻不會認人，被一個禍國殃民的奸臣給矇蔽了，做了助紂爲虐之事。
搞得劉徹都火了，要不是公孫弘攔着，肯定會讓那些刁民看看，什麼叫天子之怒！
日子一天天過去，百姓們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病人們沒死，還被養的好好的，但脖子還是沒有消腫。
就連一直對唐奇信心滿滿的衛青，都動搖了。
一天晚上，衛青斥退其他人，問道：“先生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就算真是病症，也有可能是上天示警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按照一般的辦法，根本不可能治好！”
唐奇的迴應是翻了個白眼。
“我說老兄，要不要這麼迷信？”
知道這時候講科學道理等於對牛彈琴，唐奇乾脆換了個說法。
“老天那麼閒的嗎，動不動就示警？”
“就算要示警，老天也跟你們一樣昏庸，不去懲罰犯錯的‘兒子’，去連累那些無辜的人？你這是在黑老天吧？”
“天人感應，也要按照基本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