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皆驚!
“閻大師……”
黎洛顧不得生氣了,一驚而起,將腦袋湊到中年男子跟前,壓低聲音叫道,語氣盡是疑惑之意。
黎洛絕不認爲,閻大師是爲了給自己爭面子才主動參與報價的。黎少就算再自信,對此也有自知之明。閻大師這麼做,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閻大師自己覺得這雜玉鉢盂值得一百二十萬!
這……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連南叔同都滿面驚詫,開始再一次的打量擺放在拍賣臺上的那個雜玉鉢盂。
莫非自己看走了眼,這雜玉鉢盂真是個好東西?
南叔同隨即暗自搖頭。剛纔他確實仔細鑑別過那個雜玉鉢盂,年代肯定不會錯的,鉢盂上雕刻的花紋,帶着非常明顯的秦漢時期特色。這東西是個古物,就是玉質太差,說白了不過是個石頭雕刻的鉢盂罷了,還有那麼多的破損,賣相也不好。就算自己真被打了眼,這鉢盂的年代更加久遠,是西周時期甚至夏商時期的物件,就這雕工,玉質和賣相,也斷然值不得一百二十萬。
閻大師臉色平靜,微微點了點頭。
那邊廂,苑芊芊坐不住了,也不顧辛琳剛纔的“警告”,再一次湊到蕭凡面前,滿臉疑惑地望着他,烏亮的眸子之中,滿是訝異。
“喂,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
蕭凡的回答,差點讓苑芊芊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你不知道?
大哥,你連這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這麼不要命地競價,你是嫌錢太多了麼?還是說,你覺得黎洛的臉真值得這麼多錢。非得花一兩百萬去甩上一巴掌?
“一少?”
唐萱也滿心不解了。
這實在太出乎她對蕭凡的認知,打從唐萱頭一回在七星茶寮見到蕭凡,就已經在內心認定,蕭凡是個真正的高人。怎麼連一貫沉穩如山的蕭掌教,也會做出這樣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這邊正在竊竊私語,拍賣臺上的男主持人已經以極富煽情的聲音叫喊起來:“一百二十萬?我的天啦,一百二十萬!感謝慷慨的一號貴賓!還有比一百二十萬更多的麼?還有麼?一百二十萬第一次……一百二十萬第二次……”
“一百三十萬!”
這一回舉牌的是辛琳,語調清冷,不帶絲毫感情色彩。辛琳同樣不知道這個雜玉鉢盂到底有何不同之處,她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夠了:蕭凡對這個東西。志在必得。
那就沒什麼代價可言了,必須全力以赴,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不過辛琳也已經在暗中皺眉。
蕭凡的銀行卡,是歸她保管的,卡上只有一百四十幾萬的餘額。這樣下去,最多再競拍一輪。就會招架不住了。
“一百四十萬!”
那邊報價的。還是中年男子閻大師。
剛纔黎洛那一聲招呼壓低了聲音,除了他倆,再沒有第三個人聽到,也沒人知道黎洛身邊這位神秘的中年男子,就是“閻大師”。而且,前段時間閻大師還在鐵門。這麼快就到了古都,好像黎洛對他都十分尊敬的樣子。
倒也是好本事了。
這一下,三十一號貴賓席沉默下來,無論蕭凡還是辛琳。都沒有緊接着繼續報價。鑑寶大廳又傳出“嗡嗡”的低語,甚至還有個別人對着這邊指指點點。
拍賣會上出現這種沉默,十分正常。要不就是拍品價格超出了競拍者當初的預期,要不就是直接沒錢了。
黎洛也往這邊掃了一眼,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
小樣,和我鬥!
夠格麼?
“辛姐姐?”
苑芊芊反倒有些沉不住氣了,扭頭望向辛琳,疑惑地問道。
先前是莫名其妙的爭上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退縮,總也得有個理由吧?
辛琳秀眉微微一蹙,淡然說道:“卡上現金不夠了。”
苑芊芊馬上說道:“這沒關係,錢我有……我就想知道,這玩意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小丫頭現在好奇心高漲,若再不搞清楚原因,搞不好就會“砰”地一聲,當衆炸開來。
蕭凡輕聲說道:“這鉢盂和玉龜背上的一幅圖案非常相似。”
“啊?”
聽了這話,不但苑芊芊大吃一驚,連辛琳和唐萱也滿臉驚詫。
稍頃,苑芊芊壓低了聲音,急急問道:“玉龜?那玉龜背上的圖案不是非常模糊,看不清楚麼?”
“昨晚上,我看清楚了其中一幅。”
蕭凡淡然答道。昨晚上,他在酒店房間裡以神念之力慢慢探視玉龜,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較爲清晰的圖案,居然和眼前這個雜玉鉢盂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蕭凡腦海之中的鉢盂,盂內有寶光透出,柔和瑰麗,而眼前這個雜玉鉢盂,則毫無光澤,十分老土。除此之外,兩者的形狀,花紋俱皆如出一轍。而且,昨晚上剛剛在腦海中悟出這麼一幅圖案,今晚就在這鑑寶大會上見到了“實物”,要讓蕭凡認爲這僅僅只是個巧合,兩者之間沒有必然聯繫,那絕對不可能。
所謂“玄學”,講究的就是冥冥之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感。
“有這種事?”
苑芊芊頓時大爲詫異,隨即又變得莫名興奮。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柔美的胸部不住起伏。
這個時候,男主持人又在大聲“催促”了。
“一百五十萬!”
苑芊芊毫不猶豫舉起牌子,嬌聲喊道。
“一百六十萬!”
接下來報價的,都是閻大師,黎洛似乎“退居幕後”了。
鑑寶大會現場的氣氛,已經開始沸騰起來,每一次報價,都會帶來一片“譁”聲,越來越是響亮,甚至連龍老闆這種身價不菲的大老闆,都跟着大家一起驚呼不已。
羣衆的情緒,總是比較容易被這種非理性的行爲帶動起來,跟着一起“胡鬧”。自古以來,華夏國就有“法不責衆”一說,似乎只要是很多人一起鬧,哪怕鬧出了天大的禍事,也怪罪不到自己頭上,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
所謂“槍打出頭鳥”是也!
“一百七十萬!”
苑芊芊舉起牌子,聲音清脆嬌嫩,沒有絲毫遲疑猶豫,讓人很容易感受到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和蕭一少比錢多?不知道他“麾下”有整個胭脂社爲其效命麼?如果連胭脂社也抵擋不住,那還有整整一個“大生銀行”!
一號貴賓席那邊猶豫起來。
閻大師臉色雖然還算鎮定,眼裡卻精光閃爍,顯然內心深處,遠不如他的表面那樣平靜。閻大師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蕭凡這樣“頑強”的對手。貌似之前的占卜,分明顯示此行“得利”。難道占卜術出了偏差?
憑直覺,閻大師就能知道,對方那位年輕男子,也是位術師,而且應該造詣不低。
但他難道也清楚這雜玉鉢盂裡面蘊含着的驚天秘密?
閻大師可就有些不相信了。
這樣驚天的秘密,焉能什麼人都知曉?連閻大師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告知他這個秘密的人,在閻大師眼裡,絕對是天神般的人物。豈是一般凡人可堪比擬的?
黎洛也望向閻大師,陰沉着臉不吭聲。
一百七十萬,已經遠遠超出了黎洛可以接受的上限。如果不是因爲閻大師的意外插入,黎洛老早就放棄這次競拍了。就算被人打臉,那也顧不得了。只要這幾個傢伙不連夜“跑路”,還在古都待一個晚上,黎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丟掉的面子成倍找回來。
到時候,總要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佬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一百七十萬第二次……”
男主持人越發高亢的聲音又在鑑寶大廳裡不住迴盪,甚至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一百七十萬,已經是近兩屆鑑寶大會的最高報價。
“一百八十萬!”
閻大師終於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哇,一百八十萬!一號席的貴賓真是財大氣粗啊,好厲害好厲害……一百八十萬,這件雜玉鉢盂已經有人出到了一百八十萬的高價,還有比一百八十萬更高的價格嗎?還有嗎?如果沒有比這更高的價格,那麼今天晚上的最後一件寶物,就歸一號席的貴賓所有了。一百八十萬第一次!一百八十萬第二次!一百八十萬第三……”
“兩百萬!”
苑芊芊直接站起身來,舉起牌子叫道。
“兩百萬!”
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只聽得“咕咚”一聲,那位獻寶人馬先生忽然捂着胸口,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差一點就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了!
對於這些生活貧窮,手頭拮据的普通羣衆而言,兩百萬確實是一個可以砸死人的數字了。
現場頓時一陣混亂,立即就有服務人員和保安人員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扶起馬先生,一位保安員狠狠掐住了他的人中。馬先生只是激動過甚,熱血衝頂,這才忽然暈倒,很快就被救醒過來,很不好意思地笑着,不住向大家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出洋相了出洋相了……兩百萬,我的天啦……”
雖然被救醒,馬先生的雙眼,還是有點發直,似乎兀自不肯相信,那個不起眼的雜玉鉢盂,竟然有人報出了兩百萬的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