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高深莫測另起爐竈

263 高深莫測另起爐竈

談及這個姓莊的天才畫家,年歲只與自己差不多,說實話,無論任誰聽了都是有壓力的。

蔓蔓凝神,在素描本上打草稿,這次離地方辦的工筆畫展報名截止日期,僅剩兩個月。離她上次參加比賽的經驗,足足有八年的間隔。最近一次參賽,就那次,本是由奉西敏介紹參加的比賽,中間橫出溫浩雪等人阻撓,令她名譽掃地不說,比賽資格隨之取消。後來雖說恢復了名聲,但是,對比賽的種種興趣接而消失。

說來,她性子淡泊,本就不是愛和人家競爭的人。文藝這種東西,更講究心境。所以,她的畫作裡,纔能有他人達不到的境界,吸引了趙夫人林老夫人等人的關注。

畫技方面,她苦心經營,然基礎弱薄的地方,時有紕漏隱現。只要是像她姥姥那樣的鑑賞家,仍是能一眼指出她的錯處。

每當此時,她縱使知道不能時光倒流,卻也很想有再次的機會彌補過去。

筆尖停頓在了一隻小鳥,忽然感覺筆下的小鳥怎麼畫都像被束縛了翅膀,猶如自己。眉頭微蹙,歇會兒筆,從旁拿起鍾樹康給的那本藥典。這不是現在那些一本都要厚達幾斤重的藥典,是新中國成立初期編寫的,內容略顯單薄使得書本偏薄,拿起來掂在手心裡不像藥典只覺像一本練習冊,裡面拾取的卻都是精要。

她拿回來後,幾乎天天都要翻上十頁以上。每次略到眼熟的藥名時,伴隨的是兒時的藥香,一陣陣,若浪濤似的,在她腦海裡翻滾。她不能否認的是,鍾樹康的能力。僅瞧鍾樹康連脈搏都沒有給她摸過,就給她的幾幅涼茶,每帖都是準確地針對了她氣虛的體質,補足她的中氣,扶着她下垂的胃,使得她胃口氣色都比以前增色明顯。所以,鍾樹康在這本書裡要給她表達的觀點是專業的,這種專業,也是她哥所信任的,同時表達了她哥的看法。

這樣的話。輕輕合上書本……

在這時候,忽然接到範淑霞的電話約自己出去見面,略出意外。

一家位於西單附近的咖啡館裡,兩人見了面。範淑霞近來的狀況她有聽範慎原提過,說是被君爺調離崗位後,回到原來部隊不久,由於範奶奶身體不適,又回去了美國陪伴範奶奶。應說,兩人自範淑霞受傷之後,是許久沒這樣單獨碰面了。

現在的範淑霞,看起來比起以前要稍顯清瘦一些,頭髮仍舊短短的貼着耳畔。

“我要結婚了。”

蔓蔓手裡端着的咖啡杯子裡的咖啡,微微起了波瀾,月兒眼眨了兩眨後露出驚喜:“什麼時候的事?哪裡的對象?”

“雖然是他人介紹,他家和我家一樣,都是做生意的,但是他本人是軍人。我覺得可以接受就答應了。”範淑霞稍低的臉,像是害羞地說。

蔓蔓點着頭:“看得出你很喜歡。而且你結婚後,應該是留在國內。”

“是的。只是奶奶身體不好,可能暫時只能先登記,沒法辦婚禮。”範淑霞道。

蔓蔓問:“那你這次回國是來登記的?”

“除了結婚登記以外,是有些事憋在心裡許久,想來想去,必須向你坦白。”範淑霞擡起的雙目,意味地看着她。

蔓蔓把咖啡杯放下來,認真地問:“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你姥姥的事,我知道。”

古沫的事,幾家人一直掩蓋的很好。照理說是連溫家都不知道的事。然而難保範慎原消息靈通爲了她平安從哪裡打聽得出。於是蔓蔓說:“慎原告訴你的?”

“不,最初是我告訴我奶奶。”

“哎?”

範淑霞感覺得到蔓蔓對這事似乎真的是一無所知,可見君爺什麼事都沒有和妹妹提過,不禁眉頭偏皺,不是很滿意,更是與蔓蔓坦白:“我之所以會受傷,都是因爲想知道玉佩的秘密。但是,現在這塊玉佩的秘密,應該很多人都知道了。比如你哥哥,比如那些搶玉佩的人。如果你本人不知道,我認爲不大合適。因爲這塊玉佩名義上是傳承給了你。”

蔓蔓靜靜地聽她說,不敢出聲其實現在那塊玉佩,依舊在她的掌控中。只是,範淑霞的話,多少帶給了她一些驚奇。她猜得到那塊玉佩上有秘密,但現在被確鑿真的有秘密是另一回事。

“我這回回美國期間,抽空去了趟瑞士。瑞士銀行擁有全球一流的個人服務制度,它的絕對保密原則一直深受大客戶的喜愛。所以,爲了打探這其中的秘密,哪怕只是窺到其中一角,都讓我頗費周折。”

範淑霞如此說法,讓蔓蔓更爲驚訝。不是驚訝本身玉佩的秘密,是範淑霞爲何對這事這麼關注並且傾注心血。

“蔓蔓。其實,你知道嗎?慎原,這段日子天天晚上做噩夢。”

白天,她和範慎原見面的次數並不少,從未發現範慎原與以往有什麼不同的樣子,只是,偶爾,好像略顯比以往沉默一些。蔓蔓吃疑着,等着她往下說:“他做什麼噩夢了?難道是你們在美國的產業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他和我一樣,終究自小衣食無缺,同時對自己的能力很是信任,對錢,其實不怎麼在意。”範淑霞說,“我們兩人,自小有一個抹不掉的陰影,那就是我們出生後,都沒能見過的父母。”

“我是有聽說你們父母是出了車禍。”

“實際上,我們的父親比母親要提早去世半年左右。當時出事的原因是乘坐了一架失事的私人客機。因爲當時一塊遇難的還有不少人,包括美國本地人,所以沒人對這起事故和我爸的死因有過什麼懷疑,只認爲是單純的意外。然而,現在慎原認爲,我們父親是做了錯事,難逃天譴。而同時爲了否認這個意識,澄清我父親是無辜的。他又花了大量力氣,想挖出那件事後面的內幕。”

“你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我聽不明白。”

“那就是,蔓蔓,你當年離開陸家的真正原因。”

蔓蔓看着她,眼裡略顯疑惑,卻同時表現的相當平靜。

“蔓蔓,是我爸,不是你養父,把你從陸家在的那個村子抱走的。而且,我爸是受僱於你姥姥。但是,最終沒有把你交到你姥姥手裡,半途究竟生了什麼變故。我爸究竟是誰的人。我們範家的財產究竟是受益於誰。這些慎原都在查,雖然困難重重。”

“這些事,你奶奶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不。她不清楚。她原先只以爲,這些財產,都是我爸在外投機取得的,如今知道有可能來自於不義之財,她這不一下病倒了。”範淑霞低着頭,神情很爲老人家的健康憂心。或許她今天來坦白,也是爲了減輕老人家心中的罪惡感。

蔓蔓吸口氣:“你說,你去瑞士銀行調查。”

“我們範家也算是瑞士銀行的客戶了。而且,一些外來的投資,據我們所知,也來自於瑞士。最主要的是,我一個同學,她是瑞士人,在瑞士銀行裡面工作。她家裡人,隸屬瑞士銀行高層。通過這些人脈,能探知到一點點的可讓人猜測的線索。具體的,因爲嚴密的保密制度,我們不能知道。”邊說,範淑霞邊取出張紙和筆,簡單地在上面畫了幾筆玉佩的圖樣,“這張圖,是我小時候在我父親的筆記裡面發現的。可惜現在這張圖已經丟失了,應該是被你姥姥的人收回去了。”

蔓蔓看着她畫,眯着眼,仔細觀察了許久:“這——”

“我原先想的是,這裡面藏着保險箱的密碼號。但是,據我在我同學那裡打聽來的消息,說恐怕不是,是指編號。”

“每樣貨品,它在登記的時候肯定要有個編號。編號與密碼號直截了當的區別,在於編號可以是很長的,並且是在命名上有一點規律的。比如像我們的身份證那樣,在後尾幾個數字可以代表出生年月,至於前面的字母,可以作爲貨品分類。但是,由於每個國家對於分類項目使用的標誌有可能不同。這個,其實也不大好確定。”

“你說不大好確定,但其實你已經是確定到什麼了,是不是?”

“如果,這張圖,我的記憶沒有錯的話,我想,指的應該是——合同。”

保險箱裡放的竟會是一份合同。蔓蔓稍微聯繫着一想,幾乎是她哥知道的秘密,她這會兒也全曉得了。

“你好像不驚訝?”範淑霞吃驚她的反應。如果是自己,早就對保險箱裡放的是份合同卻不是金銀財寶這樣奇怪的事,感到很不可思議。

蔓蔓不僅不驚訝,而且,她感覺到,既然範淑霞都知道這事了,以她姥姥那麼謹慎的性格,八成,是要將東西轉移的。可這點,她哥可能不知道,對方,也可能不知道。如果她哥或是對方確定範淑霞知道這事,不用想,都能猜到兩方在緊張之際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

所以說,她姥姥是多麼多麼可怕和冷靜的人。在死前仍舊佈置了這樣一手,像是向她哥全部交代了一樣,其實不是,是留了一手。如此一來,糊弄到了她哥,也糊弄到了所有人。讓所有人,仍在傻呆呆地追着她那塊玉佩。

“我說,淑霞,其實你該像我姥姥說的那樣,誰都不要說出去這個秘密最好。”

範淑霞一愣:“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這事,你真的只能守口如瓶。你奶奶,慎原,都不能說。不然——”蔓蔓臉色嚴厲,口裡吐出,“他們都有可能和你一樣,遭到毒手。”

範淑霞的手摸到胸襟上,突然一陣害怕,不知道四周是有多少雙眼睛在虎視眈眈。

“別擔心,在這家咖啡館會很安全。”蔓蔓手裡穩穩地託着杯子。

哎?範淑霞環顧這家面積不足一百平方米的小咖啡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咖啡屋。在電話裡聽蔓蔓說的這個匯合地點時,她以爲就是一家新開張第一次聽說名字的小咖啡屋,心裡本沒有什麼疑慮。現在,在聽到蔓蔓說的這另一句話時,她茅塞頓開:“這家咖啡屋的老闆是?”

蔓蔓沒有做聲,即是默認。

範淑霞對她的驚訝再度升了一級,不敢問她這是從哪個時候開始的事,只覺得她是越來越高深莫測。

如果以這個來說她高深莫測,蔓蔓自己都覺得好像言過其實。萌生完全屬於自己產權的念頭,是在那次畫餅充飢裡面發生的爭權事件之後。她突然發現,生意做大了,利益大了,本是一個陣營裡的朋友,很難做到彼此再那樣知心毫無隔閡。換句話說,打江山時可以是共患難的戰友,到守江山時,說不定禍起蕭牆了。

她不是朱元璋,登上位置,就拿兄弟開刀。而且,更不喜看到兄弟之間殘殺。但是,人心叵測,她又不能完全去控制人心。想來想去,只好是自己另創業,主權拿到自己手裡是最安實的,到時候也可以幫助人。有了畫餅充飢做經驗,這次,她只做起最簡單的生意,咖啡屋,不準備擴張業務。

雖然,剛開始又是困難重重。好在,她在這其中發現了咖啡屋的另一個好處。她想在這裡搞一些小動作時,那真是誰都不知道的。連老公,她哥,死黨初夏,她養父,通通都不知道。

範淑霞這麼猜她,但究竟是不是,沒有個準則。她如果去查咖啡館的註冊人,肯定又不是蔓蔓自己的名。即使這樣,蔓蔓還是先警告她不要多嘴。

她們在這裡說完正經事後,蔓蔓接着對她說:“如果別人看到我和你在這裡談話,問你談了些什麼,你怎麼回答?”

“就說我結婚登記的事。”範淑霞靈敏反應道。

“好。”蔓蔓抽出鈔票,放在桌臺上,與她一塊走出了咖啡屋。

咖啡屋服務生,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倆,彎腰恭送她們離開。

這一幕,落在盯梢的王海等人眼裡,硬是瞧不出任何名堂。只是聽她們一路說着結婚的事。

君爺這邊,得到同樣的消息稱,範淑霞要結婚了,所以找他妹妹,可能到時要他妹妹籌辦婚禮現場,恐是要在【畫餅充飢】裡面辦喜酒。這則信息,在他心裡激起了一絲波瀾。在【畫餅充飢】辦自己的喜酒,這本來是他安排好的戲碼,這樣被人捷足先登的話,他心裡當然不樂了。

他身邊的人,見着他悶悶不樂起來,以爲他這是在擔慮法庭辯論的問題,被聘請來的李律師說:“陸科,我相信,這場辯論,我們的勝算會很大。”接着,又說:“只是,我聽說陸科的妹妹本人,已經向有關部門申請改姓的事了。”

“是的。”君爺冷冰冰的聲線在空氣裡飄蕩,像捉摸不住的幽魂,“但這不妨礙我們要打這場官司。”

爲此,那個李律師是全糊塗了。這場官司,打的,不就是爲了讓蔓蔓改姓爲陸。

姚爺端着杯茶過來給忙活了一天的律師,俊美的容顏笑起來如花一般賞心悅目,與他說:“雖然目的是達到了,但是,有時候打官司並不僅僅是爲了取得訴訟勝利,不是嗎?”

李律師固然不懂這兩爺肚子裡賣的什麼藥,卻知道這場官司是非打不開了,而且,已經申請了不公開審理。私底下,姚爺對他有過交代,如果對方想庭外和解交涉,隨時可以進行。沒有說答應,只說進行。這裡,兩爺是在等什麼?

法院的傳票,理應要送到溫世軒手裡。然而,先一步接到有這場官司消息的,無疑是範慎原。不出所料,範慎原很是緊張,爲溫世軒,也是爲他自己和家人。

謹慎考慮之後,他按下了號碼,直接聯繫了貴方的李律師,以溫世軒的名義,爭取庭外和解的可能。

夏日的天氣,說雨就雨,轟隆隆的雷聲一過,伴隨狂風暴雨。

高考生是考完了,但是其他大大小小的考生,仍在繼續煎熬着。陸歡在考場裡,埋頭做最後一科的考試。在他側邊隔一張桌子,坐着的是張曉亮。

考場的鈴聲響時,要求考生停筆後全部坐在原位,由監考老師從頭到尾收取考卷。

陸歡看見了臨時走進考場裡面,幫忙收卷子的孫枚。話說,對這個孫枚,他是許久沒有碰見過了。據聞,自從她哥坐牢房後,她低調了許多,一直窩在實驗室裡鑽研自己的課程,而且,近期獲得了教授推薦,在國內外期刊上發表了新的論文。

他親眼看着孫枚走到張曉亮的桌子面前,收起張曉亮的考卷時,張曉亮朝她露出微笑。孫枚則一臉面無表情的輔導員面孔,好像不認得張曉亮這人似的。張曉亮爲此搖頭晃腦了下,好像也不在意。接下來,孫枚是走到他這邊來了,伸出手,在沾到他那張考卷的時候,或許是掃到了幾眼考卷上的答案令人驚奇,眼角,極銳利地掃過他臉孔,又極快地收回去毫無痕跡。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給陸歡心裡上造成太大影響。

考試結束後,陸歡打電話和姚子寶說起今天遇到孫家那個女妖魔了。

姚子寶卻只問他:“考得怎麼樣?”

陸歡知道他緊張獎學金的事,因爲他們兩個的獎學金直接影響到他們的下一步投資,於是信心十足地說:“拿個國獎應該沒有問題。”

“可我聽說北航之友比國獎的錢還多。”

“名頭上,國獎響亮一些。”陸歡小朋友要考慮名聲問題,不止是默默拿錢,名利雙收纔是勝利者的姿態,“再說了,那些公司,如果我願意,可以現在就秘密在他們裡面工作,給他們做外包編程。”

“有門路嗎?”姚子寶先這麼一問,繼而想起,道,“對,有你姐夫在,你想要賺什麼外快絕對不難。”

“你和我姐夫也熟,同樣可以找我姐夫。”陸歡小朋友不以爲意。

“不了。”姚子寶默了陣,道,“我可能要進戴興偉的實驗室,想看看他究竟做些什麼。”

陸歡聞之神情一變:“如果你去,我也——”

“不行,不能都在一條船上。不然,到時候誰救我。”

陸歡不是因他這話才決定不跟着去的,是突然想到,張曉亮好像在暑假期間,要參加什麼比賽。他決定去湊這個熱鬧,誰讓他怎麼看,都對這個傢伙看不上眼。總覺得這傢伙鬼鬼祟祟後面有陰謀。

如此一來,兄弟兩個都談妥了在暑假期間的日程。接着,在宿舍裡收拾了行李準備回家。

張曉亮在考試過後,找到孫枚,叫:“表姐。”

“你在學校這一年裡,究竟怎麼學的?”孫枚轉過身,第一句,直指他的學業不精。

張曉亮面上不好看,說:“我成績不差。”

“你成績不差?你上半年已經輸給了他,我看你這下半年,也就是一整年都要輸給他了。更別提拿到國獎爲我們家爭光!”孫枚一聲聲的逼問,像釘子戳着張曉亮的肋骨。

張曉亮沉着臉:“這成績都沒有出來。我對我自己的這次考試很有把握。”

“我就看你今天的考卷和他的考卷,以我能力,都能看出優劣,何況其他人。”孫枚罵完他,氣呼呼地坐下來。現在這小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只有這樣,她纔敢暴露出本性。實在是因上次在畫餅充飢出了次醜,加上她哥哥的下馬,如今家裡連不管她的父母,都屢次教她要知道收斂,再不收斂,八成要像她哥。外面不能發脾氣,家裡不能發脾氣,她這脾氣,只能衝着比她劣勢不敢拿她怎樣的張曉亮身上發了。

張曉亮早就知道她心情不好,而且略微知道,這與她感情上的波折有關,於是被她罵了也沒有害怕,賴皮地笑一笑:“我聽說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她知道季雲和常雲曦拍拖之後,一氣之下,馬上給自己找了個自以爲不遜色於季雲的男朋友。充分高傲的姿態來表明,以她孫家大小姐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隨手可得。但是,終究不是自己喜歡的。對方再怎麼好,都在她心裡比不上她得不到的季雲。

可季雲只喜歡常雲曦。如今,聽說季雲要讓常雲曦上季家見父母了。她這五臟六腑像是被蟲咬了一樣,非得幹出些什麼不可。

“呵呵。”她涼涼地笑兩聲,“你不好好學習,管我交往男朋友做什麼。”

“因爲表姐的事向來就是我的事。”

“你放屁!”孫枚跳了起來,指着他鼻子罵,“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揹着我,去勾搭我爸。讓他給你開後門,讓你參加比賽,讓你獲獎,讓你加分。你想趁我哥不在霸佔他的位置。”

張曉亮被她罵着,不過也只是把雙手插進口袋裡,不吭不響的,好像她說的話,纔是垃圾一樣。

那是,沒人不爲私利存在的。他學習成績再好,如果沒有像陸歡那樣強大的後臺怎麼行。他承認,孫靖仁是關鍵上掉了鏈子,他也向孫靖仁的父親孫耀威保證了,絕對不會像孫靖仁那樣剋制不住自己。孫耀威是需要一些後輩能上來輔助自己。張曉亮聽話,能力並不差於自己兒子,孫耀威纔不會去答睬女兒在這事上的非議。

孫枚感覺張曉亮就是條蛇,隨時會在孫家裡面咬人一口,偏偏,孫家看中他,還離不開他,比如她自己。她心情不好時,都只能拿張曉亮來出氣。

“表姐,真不需要我幫你?”張曉亮朝她擠下眼睛示意,如果她想找人給點常雲曦厲害,不是不可能的。

孫枚卻是冷冷的:“你不要給我畫蛇添足了。”想找常雲曦麻煩,她自己都有無數的辦法。但是,這不是她的目的。她要看到的是常雲曦死這個下場。除了常雲曦以外,有另一個人,也是她恨之入骨的。那就是給了她難堪至極的,與常雲曦情同手足的溫蔓。

張曉亮從她臉上,似乎能看到死神的陰影,瞬刻,在心裡生生地打了寒戰。

孫枚這段時間能收斂的這麼好,說她是在忍,不如說,她早就已經蛻變了,成爲更高級的妖精進行着她的陰謀。

張曉亮脣角一勾:真想知道她是用了什麼陰謀。可以的話,他也想借用借用對付他必須除去的敵手。

教學樓外,暴雨橫行。驟降的雨勢,超出了許多人的意料。

趕到清華的陸歡,見雨這麼大,都不禁愁眉苦臉起來。姚子寶打着傘過來接他,順道幫他拎行李,說:“聽說很多地段都淹水了,公交車沒法通過,我們等明天水退了再回去吧。”

“阿芳呢?”

“你還真關心她?”

“當然,她是我女朋友啊。”陸歡小聲說,“假的,也得關心一句吧。”

姚子寶聽着若有所想的,接着道:“她先走一步,半個小時前,我沒能來得及通知你。”

“這麼大的雨她都走?”

“半個小時前沒聽說淹水。她可能想着趕緊回去。”

“她急着回去做什麼?”

姚子寶爲這個問題,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鐘長久。

“喂?”陸歡的胳膊肘撞撞他。

“你不知道嗎?陳中校的父母到京城了,前天到的。到的第二天,就給陳中校安排介紹女孩子了。”

陸歡眨巴下眼:“這——”

這真是太不湊巧了。

雨下得太大了。嘩嘩的雨勢若傾盆似的。城市裡變成了大魚缸,望過去,一片汪洋淹沒路面。公交車過不去,靠在了街邊。彭芳第一次遇到這種困境,而且,與她一起走下公交車的,還有蔓蔓。

在和一羣人走下車時,彭芳才發現,原來蔓蔓和自己是一輛車上。

“蔓蔓姐。”她大聲叫了兩聲。

拎着東西又撐着把傘的蔓蔓回過頭,看見了她。她在雨中一溜小跑過去,和蔓蔓並肩是走到了一座商業大廈裡頭避雨。

“蔓蔓姐,你怎麼出來了?”

“我去飯館。”蔓蔓說。主要是因聽說了範淑霞的話要去見見範慎原,結果範慎原出去了,有人說他好像是接到了律師所的電話,反正沒見到人。

“我是回家,哪知道會遇到這樣的大雨。”彭芳低頭跺跺腳。

“寶兒、歡兒呢,你們不是經常一塊回家的嗎?”蔓蔓這會兒發現她是孤身一人,問。

“我急着回來。”彭芳老實坦誠。

“你幹嘛急着——”這話剛問一半,蔓蔓突然記起,昨晚上,自己老公剛和她要【畫餅充飢】的優惠券,說是給陳孝義的父母賣個人情。陳父陳母的到來,引來了無數人的猜想。幾乎每個人都認定,這回陳孝義在年內逃不掉結婚這個命運了。因爲陳孝義真的很孝順,遠比姚爺更孝順。而且陳家夫婦對待子女不像姚家夫婦那般寬容,認爲陳孝義這個年紀再不娶老婆,是不孝於列祖列宗且影響社會風氣。

彭芳握着口袋裡的手機,手指畫着屏幕上的圈圈。想打電話,又不敢。他短信都沒回,保準,會將她電話掛了。

人人都說,給他耐心,等,至少等她畢業以後。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讓她又怎麼等。難道,就等着他娶了老婆。這不是讓她什麼都不做自動放棄嗎。

她是個傳統的女孩子,但是,不意味輕易丟棄自己要追求的幸福。

愛情,是在指間可以一縱而逝的東西,不當場握住,讓人悔恨終生都有可能。

“阿芳。我們找個地方坐吧。”蔓蔓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眼瞧這雨下得大,沒完沒了的,而且到處積水,想打輛出租車都不可能,有排等。

彭芳被她拉着,在穿過大廈裡頭的通道時,迎面遇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這兩個人,蔓蔓或是不認得的,彭芳卻因爲近來聽得多又遇到過,急忙拉住了蔓蔓的袖管。

蔓蔓吃疑:“是誰?”

前面,米薇在看見她們兩人時,已經迅速認出了人。魯玉在想着下步是否該裝作視而不見時,見身旁的米薇已是走了出去,對着蔓蔓道:“請問是蔣中校的太太吧?”

“你是?”

“我有聽我未婚夫提起你。不瞞你說,我未婚夫與蔣中校曾經共事過,也算是朋友。我叫米薇。”

137 姚魔王發威183 算賬323 選擇70 浮出水面179 給孩子取名161 跟蹤236 察覺208 每個人都找小吳教授168 出現49 情動097 接新娘378 糾結的心260 機遇005 相親大叔184 歸來105 兩對要結婚的180 空山老人223 出山280 孫家的處置71 東窗事發83 溫明珠下場87 出事205 小美人095 夜市約會30 一模一樣149 殺了她371 好像愛上你了415 人算不如天算320 不見了179 孕嗎024 喜歡上是理所當然80 懷孩子191 夫妻聯手175 夫妻想到了一塊兒93 幕後老闆015 李思思92 找上門280 同學關係11 癢婚287 突然知道070 他始終沒有忘記153 有人瘋了340 對面的人373 算賬020 勉強不勉強202 折點258 咎由自取26 溫情324 包子的選擇142 上山232 氣得中風354 審問021 替她出氣42 厲害110 女婿與丈母孃的會面129 五個092 沈奶奶到237 遭遇112 演戲085 馮母243 一張大網057 我答應38 說話2 無題274 孫老頭挑起的會議30 彤彤329 抉擇三318 紳士334 來了443 吃醋023 婆婆來電話106 幸福的滋味238 早知如此153 有人瘋了189 美好的早上384 舅甥對話137 蔣大少爆了440 沒人性094 不捨得她累187 二人世界423 突變63 打人97 陸家表態046 奶奶來了106 幸福的滋味199 意外195 接班人092 沈奶奶到212 回去46 迫不及待196 丫頭的邪惡05 黃蓋和周瑜158 生氣65 乾女兒的夢破碎007 二次相逢176 做人要瀟灑108 狗咬狗097 接新娘230 一環套一環152 親不親生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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