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當我醒來的時候,便已經不見韓封了,我想自己起的已經比別天早,可卻依然沒趕上他出去的時間,估計過了九點的時候,四個丫頭搬着好些東西叫着我,讓我到隔壁的房間去看看要怎麼佈置的時候我就知道,似乎某人的心又起了點變化。
一箱子的衣服,新的櫃子,梳妝檯等各種生活用的東西,漸漸地擺滿了這個房間。那兩個平時侍侯我的小丫頭,在這時候似乎在一旁偷偷的掩嘴笑着,估計是覺得我已經不受寵了吧?不過,是不是受寵,這個我自己知道,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忽然?
整個早上都在佈置着自己的新房間,時間也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當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好的時候,才發覺其實這間跟韓封住的那間並沒有區別,而那正主的房間,其實就在隔壁而已。手裡摸着羅帳,輕輕撫弄着,這些新來的東西,都是上好的料子與做工,一點都沒有馬虎。轉身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側着頭望着整個房間,新的被子,新的傢俱?韓封這是在做什麼?忽然想到昨晚上的那兩個人,似乎在他們走後,韓封的表情就變得很奇怪,雖然牀上的木板依然隔着,可他沒有上牀就知道,一定有什麼原因才使得韓封會這樣。
而這樣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本因爲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有着一定的區別,也就不去幹涉這裡人的事情,所以對所有的一切知道的並不多,就連韓封是做什麼的,都完全不知道,也懶得去管。雖然前幾天正好撞見了他開的賭坊之一,可看着那些手下有些莫名其妙就知道,其實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韓封是那賭坊的幕後老闆。
觀望着新環境的一切,讓我覺得自己有些無能,不能完全掌握自己命運的自己是無能的,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喜歡,就像當了烏龜,便只能繼續縮着頭,只不過,縮久了,空氣不新鮮的時候,還是要把頭伸出來的,而問題是,當發現環境變後,那種心境……
中午韓封是不會回家的,所以一般中飯都是我跟着老爺子一快吃,可現在,想知道一切的我,已經再也坐立不住,腳下站起,直奔客房而去,在轉回到東院的時候,撞見到小碧,便順口對她說道:
“去告訴老爺,中午我就不跟他老一起吃了。”
也不去看她的表情,直又奔回了房間,找來一些普通的衣服……
我並不覺得一個男扮女裝就能掩人耳目,所以,在打扮上並不扭曲自己的性別,只是把本是乾淨的臉弄得比較粗糙了些,平時丫頭們梳的婦人頭,換成了簡單的樣子。整個韓府其實並不是特別大,經過這二十天的無聊摸索,也已經基本清楚了它們的位置,莊裡的下人雖然多,可基本上都很和氣,所以出個後門其實並不難,於是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出了門。
在這個世界裡,我認識的人用一雙手都數的完,所以當一時的衝動走到大街上的時候,有點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向什麼方向而去。拽着手裡的銀子,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本想去蘇家,可之前聽到說蘇家纔去找韓家的麻煩後,搖着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望着人多的方向,一般那會出現八卦問題的,就只有那茶坐之地。
於是再也不想其它,直奔着掛着茶字的樓邊走去,腳下沒有停下的意思,直到踏進了茶館的大門,而就在進去後,才發覺自己到的這裡與一般的茶坐似有不同,樑柱間光滑異常,精美的雕花,整齊的桌椅,看樣子都比普通的茶館要高檔了許多,而這樣的地方,真能得到我要的那麼一點點消息嗎?正在我猶豫要不要出門的時候,一個穿着整齊的小二小跑着過來,殷勤的笑着。
“姑娘想吃飯還是喝茶?”
聽着那話,加上那臉上像是要閃出光來的表情人我住足了幾秒,小二有着很好的職業笑容,即使在一開始看到我的時候有些驚訝,但在驚訝後,馬上恢復了平靜,那一會兒閃神像是我自己看花了眼一般。而望着茶館裡,東西坐着幾個人,但多數都是衣着整齊的人,也不比在街上隨處可見的那些平常百姓。
在望見我看着他們的時候,也都愣了愣,隨後又恢復了一張平常的臉,獨自開始在下面小聲的議論了起來,這樣的感覺不由的讓我皺了皺眉。於是,慢慢地騰到一張桌子的旁邊。許是由於我久不回答,身邊的人再次問道:
“姑娘是吃飯還是喝茶等人?”
對着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頓了頓,不答反問道:
“爲什麼大家見了我都愣了一下?”
“這個嘛!呵呵!到是因爲女子進我們這家店的非常少而已。”
“少?”
“姑娘想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吧?想小姐這樣穿着的,一般小家裡也不見得穿得上,即使姑娘故意換了身樸實的衣裳,可那料子,卻是瞞不住這在坐的爺的。大家估計也是對這大戶人家的姑娘單獨出府感到好奇而已,也只因覺得姑娘您這身打扮做得不太完善,恐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請姑娘玩玩後儘自回家吧!”
雖是必恭必敬的,可他說出地話卻一點都不含糊,一字一句都很真切。
“呵呵……我居然忘了這點。”
無奈的搖了掏頭,沒想到,消息沒弄到,到是先被一個小二給暗教育了,我怎麼忘了古代這規則呢?一般女子是不出門的,出門的必定不是好人家的女兒,要不就是窮苦人家的人。
“小二,給我隨便上幾樣菜吧!”
搖頭笑着,起來這麼久,到是忘了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吃呢!
正午,太陽已經斜了,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無聊的等着小二把菜端上來,手下不住的轉着筷子,耳朵豎起來,小心的聽着身邊人的談話,可並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即使等着人把菜都端上來後,也依然什麼都沒聽到。
“姑娘您慢用。”
轉了轉眼,別說,若說這城裡的情報問題,別的人也許不知道,可這店裡成天上下的人,唯小二知道聽到的最多,於是順手便抓住了一旁正打算離開的人。
“慢着。”
被拉着衣服一角的人,顯然有些莫名其妙,於是眨了眨眼。
“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事,就是想打聽些小事情而已。”
“……”
聽到我地問題,小二顯然比較高興,可卻只是笑着,什麼都沒回答,只默默地站在一旁,也不
問我要知道什麼,只一副什麼都好商量的樣子。
“你們這些人知道的該有很多吧?”
於是,很聽話的,只是點了點頭,卻什麼都不回答,只待我一個人說,這讓人卻覺得很奇怪。
“你知道韓家六天前傍晚時候發生的一些事嗎?”
繼續跟着他說着,可他只是愣了愣,卻沒開口,而這下,讓我皺眉,爲什麼他會不說話呢?其中難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還是他也不知道?可又不像啊!要是不知道,他不是該說自己不知道的嗎?
“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一個冰冷的聲音,慢慢地從一旁的樓上傳來,開始的時候,沒看到那人的臉,只覺得一份飄逸的紫從樓上的梯子間慢慢地移下來,黑色的描邊錦鞋,寬大穩健。隨着移動下,一隻繡工精美的麒麟圖飄到眼前,當看到那熟悉的眼睛時,頓時手上的筷子一頓,而巧的卻是……那由於慣性轉着的筷子,在沒有了控制力下重重的向着一邊的人飛去,於是,穩穩的插在了某人的豎發上……
“莫,莫言恆!”
每當看到那冰冷的眼睛時,心裡都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而那好巧不巧的卻是,筷子插的不是旁人,而正是這凡國的十五皇子頭上……
而果然是皇家出生的,風度就是好,雖然那筷子穩穩地插在了他的頭上,可他的臉只在抽搐了幾下後,漸漸地恢復了平靜,一邊小心的拿下自己頭上插着的筷子,一邊慢慢地走下樓來,最後,站定在我的桌子旁。
“好,好巧啊……”
小心的不去看對方的臉,你說這筷子也轉得太準了吧?居然飛到人家的頭髮裡去……可要是刀怎麼辦?也不見莫言恆躲一下,估計也沒把我的動作放在眼裡吧!想到這,忍不住嘟囔起嘴。
“你想知道那天發生的事?”
似是覺得有趣,那冰冷的嘴角處閃起一股怪異的笑,看得人發毛,可又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那……你想不想知道關於你的一些事呢?”
“關於我的?”
忽然的話,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關於我的又會有什麼事?我自己的秘密不是比別人更清楚嗎?於是,把那疑惑的目光投向對面已經不請自到已經坐下的人。
“是的,小二,再上兩副碗筷。”
那人及自然的吩咐着身邊站着的人,而那小二,像是得不到東西后,死心的走了。而對面的人,似是看清了我的想法,好笑的說道:
“你以爲他爲什麼剛纔沒回答你?他只是等你給他錢而已。”
“錢!”
原來,來這種地方打聽消息,真的是要錢的啊!我還以爲書上說的都是假的呢!難怪他那張臉老是笑着,卻也沒開口,原來是等我自己給他錢啊!而這價錢,還得我自己定,他定了不好,高了可以砍價,他得到的利益若是好了,還不用回,真是聰明的生活方式啊!想明白後,又重新拿出一對筷子,摸了摸。
“你要說什麼?”
“那你要知道什麼?”
輕笑了一下,很會推卸理由的人不是嗎?之前還說要告訴我事情的人,現在卻把話題權交到了我手上。
“我要的,不過也正好是你打算告訴我的事情而已。”
“呵……”
像是得不到自己要的結果,於是,莫言恆只是頓了頓後,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卻是一副挑釁的樣子。
“韓家商行的事情想來,韓封是不會說出去的,至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也並不太清楚,想來這些市井小民也不會知道。”
“……”
“可我卻告訴了他一件事。”
似是等待我的問話似的,莫言恆停了停,只見我只小心的一塊一塊的給自己嘴巴送着菜,他就不由的就從我準備下筷的地方把我選中的那筷菜給搶了去。
“韓封娶你,只因爲你像一個人。”
有些惱這個搶我食物的舉動,於是狠狠地擡起頭。
“誰?”
“我那嫁與西國木樑的雙胞妹妹,蕭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