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畫以爲小姐本該要生氣的,可是他並沒有。
只看到雲紫蘇微微張了張口:
“相爺只是在拖住我,深怕我會有所察覺,而壞了他的大計。
我之所以答應他,就是讓他以爲他的計謀得逞了。”
看來相爺想的與相夫夫人想的不一樣。
相府夫人一直驕傲,自以爲是。
因爲她就算有點本事,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可是相爺不一樣!
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那毒藥的事一定是她的手筆。
就算不是她的手筆,也已她脫不了關係。
所以相爺爲了安全起見,打算先拖住她!
就算這一次爲相府夫人做壽衣的事情,她不答應,相爺一定還會想出想其他的計謀。
讓她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拖住她!
所以雲紫蘇就想,乾脆答應他,以免他再傷腦筋再想出其他辦法來,她也懶得去應付。
“原來小姐都知道啊!小姐果然聰明,只是這些壽衣真的要全部做完嗎?”
這些壽衣可不是一件兩件的事情啊?
大富人家的壽衣,最起碼都要八件到十六件的樣子!
相府夫人可是丞相府丞相的夫人呀!
難不成還真要全部都做完呀?
“安畫,本小姐以爲你跟在本小姐身邊會越來越聰明纔是呀!就算不聰明,至少也不會智力下降呀!
街上的壽衣那麼多,而且相爺送來的是一匹匹錦緞,又不是裁成了壽衣的模樣,你去買個百兒八十套的,相爺也看不出來。”
怎麼回事呢?
之前看安畫不是挺聰明的嘛!
難道是跟在太聰明的自己身邊,智力的下降啦?
“小姐,安畫哪能跟你比呀!你的聰明是天上有地下無,我這等凡夫俗子只能靠邊站了。”
說着說着,安畫彷彿又想到了什麼。
急急忙忙拉着雲紫蘇的手o,不解的問:
“小姐,小姐,你說相爺會不會派人來監督呀?”
“烏鴉嘴!安畫,你自己看看什麼人來了?”
本來還想誇誇她,嘴挺甜的。
沒想到,說什麼來什麼。
素院外邊進來了好幾個婢女!
若是他猜的不錯的話,那幾個婢女就是來監督她的!
果不其然!
她們一進來,一個帶頭的婢女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個禮。
然後才說明來意!
“郡主!相爺怕你一個人趕不過來,奴婢們特來和郡主一起縫製壽衣!”
安畫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可怎麼辦?
要是她們都寸步不離的話,那小姐還怎麼脫身呀?
“哎,你們來了正好,本小姐正愁着一個人做不完呢!安畫跟我來,快準備好針線,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雲紫蘇將安畫叫到一旁。
輕輕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安畫揚起笑臉,剛醒的點了點頭!
心裡默默爲自家的小姐點個贊。
小姐真是太聰明瞭,連這個方法都能想的出來!
一會兒,一切準備就緒!
大家都各自忙活起來。
一個婢女就在外邊的客廳上縫製,而云紫蘇和安畫卻在臥室裡獨自縫製。
那些婢女到沒有什麼意見!
畢竟!
郡主和自家的貼身婢女在一個屋裡縫製壽衣,這很正常不過了。
而且每隔一會兒郡主都會出來走一走,看一看她們縫製受壽衣的進度。
這樣!
那個帶頭的婢女也就放心啦!
畢竟相爺有交代過,要好好注意郡主的一舉一動,一刻都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現在這樣正好!
雖然不是一刻都不離開,但最起碼,羣主一直在這屋子裡呀!
夜幕開始降臨!
冬天的夜晚,濃霧濛濛。
屋子裡邊和外邊都加了碳火,這樣一來縫製衣服的婢女的手腳就不會那麼冷得麻木了。
徐徐吹進屋子裡來的寒風,把門窗吹的沙沙作響!
臥室裡傳來雲紫蘇有些睏倦的聲音:
“安畫!快去把門窗都關一下,太冷了!”
“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去。”
隨後!
便傳來關窗戶的聲音。
“小姐,奴婢給你倒一碗蔘湯來暖暖的身子。”
“嗯!去吧!”
隨後便有一個人,從郡主的臥室走到客廳,然後從大門出去了~~~~
刑部大牢!
牢房味道很是古怪。
是雨後的潮溼加上已經乾涸的血的味道!
整個空間十分昏暗,只有兩邊幾盞油封閃着微弱的光。
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
這裡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
一個正常人待着一會兒也受不了。
關在這裡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原來。
這裡不光是潮溼和血的味道,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
牢房外面幾個獄卒閒着無聊,在那裡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着。
“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老哥,你說前幾日被關進去的那個女的死了沒?。”
“死什麼死,你就知道死,明天才是她的死期呢!”
“可是,老哥,那女的前幾日還哭哭啼啼,說什麼冤枉,她並不想謀害太子。今天卻什麼話都沒有說,一直楞楞的坐在那裡,她會不會自殺呀?”
“管她呢,反正明天就死了,自殺就自殺了唄!就算自殺,那也是畏罪自殺,一輩子也是洗不清罪名。”
。。。。。。
那兩個人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那些沒趣的!
“誰?”
其中一個獄卒比較警惕!
一聽到有腳步聲,立馬尋聲問去。
等到腳步聲近了,仔細一看。
那兩個獄卒,立馬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凌大人!”
“凌大人!”
凌淵凌大人是刑部侍郎,一般大牢裡面的事物,都是由凌大人管的。
只是他業務繁忙,一般都很少來大牢裡面視察。
今夜突然到訪!
讓那兩個守門的獄卒都覺得,今夜刑部大牢真是蓬壁生輝呀!
“嗯!你們二人要好生看管,一般關在刑部大牢的都是很重要的囚犯,若有什麼閃失,你們的兩個腦袋都擔待不起呀。”
“放心吧!d凌大人,我們絕不會讓一隻蒼蠅飛進去。”
那兩個獄卒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行了,行了,開門吧!”
“是!”
大門開了之後,凌大人帶着兩個侍衛就進去了。
一如往常一樣!
等到凌大人進去了之後!
“老哥,你有沒有發現,凌大人身邊的侍衛長的真是眉清目秀真,皮膚真好!”
“去去去,那麼大的夜霧,凌大人都走那麼近了才知道。
不知道反響,反而觀察其他身邊的侍衛來。
是何居心呀?你呀!就馮想了,就算那個侍衛長得再俊美,他也是個男的。”
“老哥,我就說說而已,又沒想咋滴。”
。。。。。。
牢房內!
“郡主,前面就是相府夫人的牢房了,下官就在這裡等候,郡主記得速去速回,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
凌淵恭恭敬敬的目送雲紫蘇過去。
隨後!
拿出一封信看了一眼,是寒王的親筆字跡。
再然後,就轉身把那封信放在牆壁上的火把處,燒掉了。
在昏暗潮溼的牢房中。
一個頭發蓬鬆,穿着一身白色囚服的女人,正捲縮着身子躺在一堆草垛上簌簌發抖。
白色的囚服,沾滿了已經凝固的血。
這麼晚還沒睡,看來是疼到沒辦法入眠啊!
叔母啊!
你也有今日啊!
想想她曾經受的苦,受的累。
大冬天的,被打得遍體鱗傷,躺在雪地裡苦苦哀嚎也換不來她的一眼同情。
現在······
這個模樣,只說能相府夫人是自作自受。
“叔母,我來看你了!”
語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更不是幸災樂禍。
而是平平淡淡!
“雲紫蘇!”
聲音突然想起,把簌簌發抖的相府夫人更是嚇得直往牆壁上躲。
只是!
再怎麼擠,也擠不進牆壁裡面去。
“怎麼?見到我有如此可怕嗎?”
平淡的聲音中有了一絲起伏,那是嘲弄!
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現在知道害怕了?
早幹嘛去了?
“雲紫蘇,求求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早不來,晚不來,現在這個時候來!
現在這個時候來,除了來殺她的,還能來幹什麼呀!
“好啊!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學起某人裝逼的樣子,還真有一副高高在上的自豪感。
“理由?理由?我、我、我是你的叔母,就算以前苛刻於你,但最起碼我現在是你最親的親人了。
你看看,我也爲曾經所犯的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過去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吧!明日一過,就要斬首了,嗚嗚嗚······
紫蘇,紫蘇,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叔母沒有半句怨言。
叔母,只是求求你,求求你就讓我這個可憐人多活一天吧!”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雲紫蘇就算再變,天生懦弱的性格也變不到哪裡去!
只要她裝得越可憐越好,雲紫蘇就是心軟。
她寧願自己受苦,見不得別人受苦!
“打你?罵你?難道就可以讓我的爹爹和孃親活過來嗎?
打你?罵你?就可以讓我曾經所受的苦都不復存在嗎?
呵呵!你一次又一次的想致我於死地,如今這樣別我高高在上的踩着,是什麼滋味啊?”
這時!
雲紫蘇已經一腳踩在相府夫人的肩膀上,使得她只能匍匐在地。
相府夫人眼中出現一抹厲色,卻一忍再忍,把厲色卷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