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9

蒼穹,墨黑,有星芒閃爍,野花陣陣散漫在吹來的陣陣夜風裡。

風極大,吹亂烏髮。

飛快的馬蹄聲,“踢踏踢踏”在無人的官道上傳揚。

紫珞被男人牢牢的箍着腰安置在身前,馬疾跑在林間夜色中。累

她的呼吸越來急亂,心跳也越來越促。

真是忍耐不住了,蝶變的藥性越來越強,呻吟聲,低低淺淺的自她脣間溢出來。

肌體越來越炙熱,血液急速的收縮,拼命的往復循環,快的幾近要爆裂。

身後屬於男子特有的氣息擾亂着紫珞的意志,捆在束帶下的雙手拼命的在掙扎,強烈渴望着有一桶冰水可給她臨頭急澆下去。

她的身體不經人事。

不管是若情的肉體,還是屬於紫珞這具身子,皆冰清玉潔,不識情慾,對於這種異樣的感覺,她不知道如何去紓解,只能咬着脣,發出嗚嗚嗚媚人的聲音——

許是這種聲音擾到了金晟,他忽就停下馬,粗暴的往她身邊撕下一塊布塞住了她的嘴。

紫珞睜大着眼,看他,楚楚可憐。

金晟眯緊劍眉,被她看得肚腹一熱,生出大怒:“讓你好好待在王府,你非要跑出來。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麼?”

他生氣了。

紫珞不管,一直的往他身上蹭,噴出的鼻息熱的就像竈堂裡的熱氣,撲到他的脖頸間,一陣陣發燙的撩撥着眼前的他。悶

他的喉節劇烈的的滾動着,低聲咒一句,揚鞭飛馳而去,身後緊跟着的是一干蕭王府的侍衛。

***

兩個時辰之前,紫珞還在船裡。

***

龍鳳喜燭通紅亮,紫珞和鳳亦璽面對面靜坐着。

他慢條斯理的吃酒,給她佈菜,淡笑的跟她介紹菜式。

她呢,坐在那裡淡淡的看着,不說話,腦子裡一徑的想着舊年時候,祖師婆婆曾教過她的衝穴心法,可惜她雖看過,卻從不曾用過。

“你別費力了,北冥的點穴手法是我教的,這種獨門的手法,你再怎麼花心思,也沒用,衝不開的。”

未見得。如果當初她有用心學,今日也不會受困在此。

紫珞悶悶的瞪他,這人淡顏淺笑,看上去倒是很親切,卻原來是這樣的腹黑可怕。

“你在腹誹我是嗎?”

他笑笑,不以爲然,自顧自說:“過一陣子會放你自由的。我也不想夫妻之間靠這麼用強來維繫。我想好好待你的。絕對真心。至於原因,以後你會知道,我們來日方長!”

哼,她纔不要和他來日方長。

他很會攻心。

不可否認,這個人,除了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她之外,其他方面的條件,似乎都很不錯。

臉孔屬於耐看型,身材勁健挺拔,眉眼間雖滄桑感,但他只要溫溫一笑,那滄桑感盡落,便有一種超塵脫俗的灑脫不羈;而他若肅然擰眉,就會生出讓人膽怯的威懾。

這個人,今年應該三十有五,比她大了足足十一歲。

說來極是可笑,當年,母親雲遲差點就嫁給了年紀只有七歲的鳳亦璽。

如果當年母親答了女皇的要求,這世上也許會出現一個鼎盛的旃鳳國,如今風華正茂的鳳亦璽極有可能會被母親栽培成爲逐鹿天下的一代強悍帝主。

母親滿口拒絕,只願做輔政大臣,其結果是被迫逃遁異族,是風亦璽“死於非命”。

沒想到呵,時隔二十六年的以後,這人又活了過來,還想娶雲遲的女兒。

這世間的境遇還真是奇怪。

****

旃鳳國的皇族極是複雜。

雲遲是鳳安女皇一手栽培提拔上來的,年紀輕輕就手握重兵。

鳳安女皇過世後,新女皇鳳亦沁繼位,改年號元鳳,世稱元鳳女皇。

元鳳女皇才華橫溢,但自幼多病。

十三位繼位,十五歲大婚,嫁的是青梅竹馬的遠系表兄,婚後數年,朝內形勢極其複雜,最後因爲諸多原因,不得不親自絞死自己的結髮夫君。

皇夫一死,女皇大病,隨即,宮中失竊,丟失了御用的御劍以及世代相繼的傳國玉璽。

朝中大將雲遲,是元鳳女皇最倚仗的左膀右臂,她在三個月內找回失劍,卻也在三個月中了別人的圈套,落了一個通敵判國之罪。

那時女皇因懷着身孕,引發各種病發疾症,終日慮臥牀不起,無力主持朝政,她召見雲遲給她兩條路選擇:

一是入主鳳宮,嫁與年僅七歲的皇子爲妻,從此,帝后一起臨朝,用武力鎮壓意圖不軌者,護旃鳳國皇室之安危;二是死路一條,以雲遲之死,息事寧人,女皇順乎朝臣之意,另選皇室家底雄厚的旁支女公子過繼立爲皇太女。

路意味着,旃鳳國不光會失去一員猛將,而且,女皇后嗣從此也將成爲人臣,而不是鳳宮之主。

女皇之所以如此逼迫,自是因爲聽說雲遲和滄國秦王相交甚密,她怕自己駕崩後,兵權在手的雲遲,最後會把旃鳳國當作自己的陪嫁物,一起落到別族皇室後裔的手中。

以女皇之意,自然是希望雲遲選第一條路。

可偏偏雲遲那時心有所屬,既不願嫁了那小小孩子誤盡春華,更不願平白無故吃了那冤枉,最後,在北滄秦王的暗助下,逃脫腰斬之刑。

大半年後,女皇產下一女,病歿。

新皇鳳亦雅繼位,同一年小皇子鳳亦璽跟着病歿,獨留一尚在呀呀學語的小公主鳳亦雪被圈養於宮中。

這公主,後封爲安榮郡主,之所以沒有死,皆是因爲後來雲遲曾去宮中警告過新皇:若再敢害了先皇血脈,她必集結五虎上將重振兵馬將其討伐。

安榮郡主鳳亦雪因雲遲而得以活命。

但也只是活命,此女生活在皇宮裡,平素沒半點公主之尊,長至二十幾歲都不曾嫁人——她是先皇的公主,沒人敢娶,男人們皆怕禍從天降。

直到三年半前,遇上君墨問。

安榮郡主見得君墨問幾面,就被他的翩翩風度所迷,誓要嫁給他爲妻。

一是要有個正正經經的依靠,二卻是因爲得了其兄長的暗中吩咐,要她攏住這個人,將來好委以重任。

紫珞女扮男裝的身份,本來除了惺惺相惜的幾個身邊人,無人知其真正的身份。

安榮郡主是第一個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外人。

因爲皇宮裡的一場謀殺,墨問被陷在裡面,爲救安榮郡主捱了一掌,朧月爲了治她的傷,不許她將胸脯梆起來。某日郡主來探視,因爲心懷歉意,非要看她的傷口,無意當中就被她發現了她是女子的身份。

那時,朧月正好在研究旃鳳國內特有的一種蠱毒——那毒蠱,叫忘情蠱,研究的稍有成功,眼見紫珞的秘密要被曝光在世人眼裡,她一急,就往公主身上下了這種毒蠱,如此纔算逃過一劫。

後來紫珞與朧月離開那裡回東瓴,安榮公主就嫁給了天下第一首富蕭融。

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紫珞最後才猜出叫鳳亦璽大哥的人是誰來了。

紫珞以爲,自己的身份泄露,定是忘情盅失了藥效,安榮郡主記起了那些舊事,然後跟他的夫婿和兄長道出了這個秘密,才引來他們的側目,等到被他們查探得知她是雲遲之女後,他們自然就盯着她不放了——

因爲,她手上所拿捏的那些關係網,足可動搖了整個旃鳳國的根基。

她猜想,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到底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吃酒的時候,她問鳳亦璽是怎麼知道她是君墨問,又怎麼曉得她是紫珞的?

這人口風緊的很,只道:“以後,你總會知道,現在你心還不在我這裡,不說!”

他是一隻老奸巨滑的狐狸。

同時,也是一個很悲劇的可憐人。

紫珞不得不承認,鳳亦璽是個很悲摧的孩子,身世之慘烈,比起金晟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情不是感情。

對於這個用溫柔的強悍逼迫她的男人,她當真沒有多大好感。

她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不知過了多久,船起錨,揚帆欲行。

忽有人急匆匆前來敲門。

隔着艙門,鳳亦璽問:“何事?”

外頭的人遲疑了一下,稟道:“有急事,請主公出來說話。”

鳳亦璽瞄了一眼沾了一口酒就面色生嫣的紫珞,說:“我出去一下!”

紫珞沒理,只支着腦袋對着窗外。

他笑笑離開。

門掩上時,紫珞忍不住鬆了鬆衣領,脖頸間皆是細汗。

這艙室裡有些氣悶,她覺得有些熱,——剛想運功衝開穴道,奇怪的是,只要她一提勁兒,身子裡便有股奇異的躁熱會翻上來,四肢也會無力發軟。

紫珞秀眉直皺:難道中毒了?

她開始有些坐立不安,心突突突跳的厲害,總覺得自己身上出了什麼問題,一陣陣異樣的騷亂在經脈裡蠢蠢欲動,如絲絲縷縷的熱蒸汽,捲起一層令人害怕的躁燙。

她來回在艙中走了一小會,隱約聽到窗外有喧譁聲,好像出了什麼大事,正想往外探看,門外的廳室內傳來怒斥:“你們是什麼?膽敢亂闖?”

話音落下,刀劍的擊撞聲清脆的傳來,外頭有人打了起來,沒幾下,又聽得“咚咚咚”的倒地聲,很響很重。

紫珞一怔,往外而去,正要開門,門被撞開,走進來竟然是一臉急切的朧月。

“小姐果然在這裡……快,快跟我走……”

紫珞又驚又喜,忙跑上去問:“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朧月知道她穴道被制,先給她解穴,嗯,朧月跟祖師婆婆學過這一手絕活,無論誰點的穴,她都能解,很了得。

紫珞運氣調息一週天,待覺得氣血通了,朧月才拉着她就往外而去,一邊說:“瞎貓碰到死耗子,蒙的!還好,蒙對了,也還好,我們趕的及時,要是船開了,可到哪裡去找你裡。”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無絕人之路。

船很大,紫珞入住在頂層,頂層的艙室外,是一間花廳,守在廳裡看守她的四個武士已被朧月用藥給迷倒,本來外頭已經沒有人,可當她們出來的時候,金賢卻正跟剛剛跑來的武者纏鬥上。

金賢見紫珞出來,大喜過望,一邊使着招式打,一邊大叫問:“朧月,還有沒有那種迷魂散,快把這人也給迷倒了……這人的功夫不差,再下去,我們只怕誰都走不了!”

朧月身上是有一些迷魂散,量很少,只能迷倒三四個人,如果當初帶的多的話,在康山上的時候,也不會受制於人。

“沒有了,已經用光!”

剛剛上得船來,朧月見得站哨的人不多,估摸這些人武功皆是了得的,憑她與金賢肯定打不過,雙方交上了手後,朧月求速戰速決,便把那半小瓶迷魂揮到他們身上,饒是他們功夫再怎麼了得,遇上這種藥,都得倒。

如此才順利的跑上來,一個在外接應看哨,一個入內來救人。

他們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的,從使喚上幾個貪錢的流浪漢去放火到他們上來救人,沒一刻耽擱,不想船上的人的警覺性卻是高的厲害,馬上覺得頂層防護可能不妥,立即派人來接應。

幸好來的不是晉北冥,紫珞深深吐一口,但見金賢已處於下風,有些招架不住,她忙從地上撿起一把刀上前去幫忙。

以三敵一,他們很快把人放倒。

金賢看到紫珞可以使武功了,精神大振,呵呵在那裡痛快的笑,直嚷:“紫珞,你的功夫好生厲害……以後一定教我幾招。”

紫珞笑笑,只道:“別廢話,只怕那個人很快會上來……快閃。”

三人暢通不阻的跑下船,直到前甲板時,纔看到有兩三個拎着水桶趕得急的船員,空氣有濃煙捲來。

那幾個船員站在那裡楞楞的發傻,許是從沒有見過這麼豔麗的女人,一時竟懵着。等他們踏上堤岸,這幾個人才記起今日船上好像有人成親,於是驚叫起來:“不好了,新娘子跑了!”

大船的後半截火光滿天,他們的聲音被吞沒在嘈雜的沸騰裡。

紫珞這才知道鳳亦璽之所以出去,是因爲船上被人縱火。

朧月跟她解釋說,這火是他們買人去放的,船裡裝着皆是上等的絲帛和乾貨,這一把火放下去,很容易漫延着火。

紫珞一邊跑一邊讚了一句幹得好,金賢就在那裡眉飛色舞起來,高興的合不攏嘴。

岸上有很多圍觀的人,更有陸續跳上船來幫忙救火的人,後甲板上,進進出出全是人,人聲鼎沸。

有幾個經由前甲板上往後甲板跑去幫忙的人,看見船上跑出一個新娘子,雖覺得稀奇,倒也沒人來攔,沒人知道這是逃婚新娘,大家一致以爲,人家是在逃生。

跳上岸時,紫珞長長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逃脫了,只是依舊沒來由的心悸,身上一陣陣發熱,難受的厲害,令她不由自主的頓住步子,想歇一下。

“紫珞,怎麼了,快走,馬車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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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

金賢抓住她的玉手,湊上來看,但見她玉臉紅的厲害。

“我不知道怎麼了……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身上……身上好熱……”

紫珞不舒服的叫着,拎了拎被扣的緊緊的領子,極想把身上的衣裳全剝了去。

金賢瞪大眼,忽然有了一絲頓悟,臉孔異樣一熱。

朧月也看明白了,一駭,急叫:“快走,小姐,你身上被人下了藥……我們先離開這裡,另想辦法……”

紫珞一邊奔跑,一邊驚警的問:“藥?什麼藥?”

朧月恨恨的直叫:“那些人卑鄙無恥的緊,生怕小姐不從,曾在小姐吃過的合巹酒中下過蝶變……”

蝶變?

紫珞聽到這兩個字眼,當頭打了一個激靈。

她當然知道什麼是蝶變,那可是烈性的媚藥,朧月當年就是被這蝶變給害的。

怎麼可能?

鳳亦璽怎麼可能給自己下春藥?

這個雖不是個正人君子,但生性也頗正直,怎麼可能做這種缺心眼的事?

而且他剛剛曾說過,他不會動她,只要她乖乖的不再逼她——

再有,這人完全沒必要對她下藥,以他的本事,自己在武功受制的情況下,根本就反抗不了,爲何他還要多此一舉?

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朧月,能不能製成解藥……”

當年因爲吃過這藥的虧,後來,朧月曾對這種害人的媚藥進行過深入的研究,可她從沒有問過她研究的結果。

“只要藥材齊全,應該可以製出來……蕭王府的藥材很齊備,小姐,現在怎麼辦,直接回王府,還是去山莊……”

“不許再去蕭王府,到我家去,你要藥材,我去給你備……”

金賢皺眉大叫着:“兩個凌嵐一起出現在蕭王府,那還了得,紫珞,先到我府裡,到時我自會把凌嵐送去蕭王府!順帶去拿你們需要的藥。”

紫珞想想也是,點頭稱好。

三個人飛快的跑到藏着馬車的樹蔭下,紫珞和朧月鑽進車廂,金賢迅速的去趕馬車。

馬鞭一場,馬車如風如火的跑起來,金賢轉了方向決定往東城門走,這樣路程上比較近,而且到了城裡,這些人就不可能再這麼囂張。

坐下後的紫珞,只覺得血管裡的血就像在跑火車一樣飛轉起來,一陣陣顛波令她眼前眩暈。

馬車內還坐着一個人,是凌嵐。

見到他們回來,她在黑夜裡露出了欣喜的笑,撲過來一把抓住紫珞的手,低叫:“謝天謝地,你總算沒什麼事!”

緊跟着又驚一叫:“手怎麼這麼燙?”

紫珞笑笑,人有些脫虛的靠在車廂上,深呼吸的壓着心頭的火躁,低道:“沒事,大家都平安就好!”

車子發出一陣陣吱咕吱咕的聲音,窗外的樹影倒映進車裡,疾快的掠動着,就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實。

才上官道沒走多遠,車後就響起了一陣雜踏的馬蹄聲,朧月撩起簾子,不覺驚駭,漸遠去的火光裡,正有幾匹飛騎衝他們疾奔而來。

那些馬皆是日行千里的良駒,奔馳的速度絕不是他們可以躲開的。

凌嵐也湊上去看,發現那越拉越短的矩離,心下一沉,她抓着紫珞的手直顫起來,又驚又急叫:“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追上來了。”

難不成,這一次,又要被他們重新抓回去嗎?

她瞪大眼,很是不甘,

紫珞才定下來的心,再次被懸起來,這一急,身子裡的血液又沸騰起來——是的,只要她一急,一動氣,那蝶變的藥性就會被提起來,一次比一次厲害。

“夫人,請您馬上回來……”

“夫人,您要是再跑,屬下絕不客氣!”

遠遠的,晉北冥冷淡的喝斥聲,便如那冰刀冷箭,一聲聲傳來,就像驅散不開的魔音,在茫茫夜色裡迴盪。

“怎麼辦怎麼辦?”

凌嵐在那裡急的聲音發顫。

紫珞被她叫得心慌意亂。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有些糟糕,要是沒有中蝶變,或許,她還可以和晉北冥較量,但較量的結果未見得贏。

透過車窗,紫珞看到,緊跟晉北冥而來的正是那日在清王裡挾持人質的另外兩個殺手——圍截他們的是暗殺門的十三劍。

這些個人,光是一下晉北冥就讓人難以應付了,一起殺上來,其結果必會被他們一網成擒。

紫珞在心頭長長一嘆,臉上浮現灰敗之色,難道今天是她躲不掉的劫數?

不能連累金賢他們一起被擄。

絕對不能。

她心念一定,猛拉開前車門的車簾,冷靜的對拼命趕車的金賢,說:“停車吧!我們若一起逃跑一個都跑不掉,放我下去,你們還有一線生機,至少他不會拿我怎麼樣……”

“不行,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金賢揚着手中的鞭,回頭看了一眼,月色裡,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沉痛,斷然拒絕。

“我沒讓你丟下我不管,現在,你們知道我落在誰的手上,既刻趕回去,聯合蕭王封鎖所有交通要道,一定還來得及救我……”

“不可能……紫珞,我不能再丟下你,而且,我已經讓人先一步去給大皇兄傳信,也許可以在路上遇到他們來營救我們的人馬……我們不能放棄!”

金賢怒吼,只是一徑的鞭打着馬匹,企圖讓它跑的更快一些。

可是,一匹馬再如何了得,如何能拉着四個人的車廂跑的飛快。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兩道黑色的影子掠過,似風的飛騎繞到了他們前面截去前路。

不知是誰在那裡吹了一記口哨,他們的馬,立即嘶叫的揚起前蹄,似欲掙脫了身後的車廂,狂躁的轉起健碩的身子——

那強大的力量將駕車的金賢掀下地,他滾的老遠後,被人用劍用抵住了胸膛。

紫絡就在門車口,整個人也被狠狠的彈射出去。

卻沒有想像中倒地的疼痛,有人穩穩的將她接住,她定魂一看,心頭頓涼,接住她的正是戴了紗帽的鳳亦璽!

“跟我回去!”

他的聲音是冰冷的,聽不出是否憤怒,透過馬匹的嘶叫聲盤旋在她耳邊,那麼的有力。

馬匹在原地瘋狂打轉,車廂的還有兩個女人,被慣性的衝擊力搖的跌來撞去,發出慘烈的叫,叫聲直衝九霄。

那致令馬匹發瘋的口哨依舊在夜色裡詭異的響着。

紫珞的心,糾成一團,憤怒的運力朝鳳亦璽拍打下去。

他沒有避,硬接了一掌,極強的力量終令他松下手勁兒,同一時間,她又用膝蓋往他跨下撞去,他本能的自救,在鬆手之際,紫珞手肘狠狠往他胸口擊下,力過千鈞,那是拼命一掙。

鳳亦璽情知這一擊的厲害,被迫退開,紫珞成功脫困境,身形一飄,來到馬車前,車裡的凌嵐駭怕的在尖叫。

“這馬受人控制了,快,快跳下來……月兒,拉上凌嵐跳下來……我會接住你們!”

紫珞叫着,想湊上去,險些被髮狂的馬踢飛,只能在那裡急叫。

朧月是練過功夫的,她聽得小姐的話,心思一凝,找準位置,便往外撲了出來。

紫珞忙上去接救,兩人滾作一團,朧月的手上可能有劃破一些皮,總算是沒事。

凌嵐卻在那裡驚恐的尖叫:“姐,救我,救我……”

紫珞被她叫的慌了神,爬起來,不顧一切的想跳上去控制那發瘋的馬匹,卻叫身後趕上來的男人一把扣住。

她這才猛的想起,馬是他們的,現在也是他們在控制馬匹令它造反生事……

她慌忙揪住這個男人的衣襟,着急的直叫:

“快命他們別吹了,我跟你回去,我不逃了,我一定不逃!”

“說話要算話!”

鳳亦璽低低的問。

隔着黑紗,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感覺他目光灼灼正盯着自己。

“是!”

“好!”

夜色朦朧,男人緩緩提起手,示意他們住手,口哨驟止,只是馬的嘶蹄聲仍然驚天動地。

紫珞轉身看,看到馬依舊在那裡帶着車廂打轉,凌嵐的慘叫依舊響徹雲霄,她忙抓住鳳亦璽的手:“把她救下來……”

“他們會妥善處理好這裡的事。你先跟我回去!”

鳳亦璽扣着她坐上一匹高大的雪白駿馬,然後,不輕不重的吩咐下去:“北冥,船上回不去了,我們去別莊!把凌嵐小姐弄下來後,一併帶上到那邊去,看來,沒有他們,我的新婚夫人不會服服帖帖。”

他又想囚禁他們?

紫珞一呆,繼而憤怒,冷笑的直叫:“怎麼?你又想拿他們要脅我?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服服帖帖順了你的意了麼?放手,你想讓我服貼,就得學着如何尊重女人……你這樣強娶豪奪,到頭來註定什麼也得不到……”

話未說完,她被眼前驚恐的一幕所震驚:不再受口哨控制的馬不知怎的,忽然間自己生了狂,長嘶一聲後,帶着馬車狂亂的往東南方向衝去。

那邊有個小山坡,坡的盡頭是紅河……

僅僅就只是一瞬間的事,馬車便帶慘叫着的凌嵐,發出一場巨大的聲響,從所有人的視線裡消失,自高高的坡上掉下河去。

瞬間,一切止於平靜。

天空,滿眼深遠浩瀚,山林,一片深邃莫測,風,沙沙沙,捲動樹枝,除了風聲,再無其他聲息——一個生命轉眼成空。

紫珞呆了一下,一顆心止不住的往下沉——一種鈍鈍的疼痛直冒起來。

這是始料未極的事,身後的鳳亦璽也是一驚,忙抱着她策馬上飛奔到高高的小山坡前探看。

淡淡的月光下,入眼而來的是如刀削的陡峭山壁,足有三層樓高,水流很湍流,落下去的馬車殘骸已轉眼間內被衝出老遠,寬闊的河面上,除了風聲呼呼在狂囂,根本就沒有任何求救聲,連馬也淹沒在滾滾夜潮裡,消聲匿逆。

也是,這樣高的地方落下,光是那強大的衝擊力就能要了車裡人的性命。

“救不了了!”

他在身後淡淡的得出一個結論:“我本無意害她,落得到個下場,你怨也好,恨也好,我不辯解。”

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

紫珞慘笑,渾身上下生出一種無力的憤怒,一種難以忍受的灼熱感在經脈裡拼命的火燒火燎起來:

“僞君子!”

沒有去求他去救,這樣一個高度,這樣一個水勢,對於一個完全不懂水性的人來說,那是必死無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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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憤怒了,他已失了鉗制她的力量。

於是她再無後顧之憂,雙手拎住他的胸襟,狠狠給他一拳,將他打飛。

鳳亦璽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才站定,紫珞一個縱身已飛下馬,踹來凌厲一腳,集全身之力量。

他避開,邊上晉北冥帶人圍了過來。

他示意,讓他們退開。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

紫珞怒目相向,心頭恨極,悲極——這半個多月,她做了這麼多,承受這麼多,僅僅只是想保住凌嵐的命——不,她想保的是兩國的友好邦交,她不願看到有人死在戰亂裡。

這一切,全被他給毀了。

她大叫着衝上去,顧不得身上的蝶變不宜動怒,不宜運功動氣,一招接一招,一式接一式,將那個有意相讓的男人打的連連敗退,她的掌力一再的打到他身上。

這個男人是展蒼,滄帝曾誇他的功夫,足可擠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

他自然不是打不過她,而是心虛吧!

害死了她妹妹,他心裡歉疚。

紫珞不想再受人挾迫。

心思一轉,她打出去一掌,故意打偏,故意跌倒在亂石堆上,他看到了,驚叫一聲“小心”撲過來救,將她扶住的時候,她用手中早就預備好的簪子抵上了他喉口。

“別動!”

“你……”

喉口間冰涼的東西告訴鳳亦璽,他又一次大意了——

關心則亂,他被她所擒。

下一刻,紫珞飛快的制住他的穴道——她的眼神一如那冰冷的月色,手上是破了皮,但這苦肉計很值,她成功的拿住了這個人質。

“你害死了我妹妹,現在,你已經無法要脅我了,我也不會再受你要脅,把君熙的解藥給我,放我們走,否則我們同歸於盡!”

鳳亦璽隔着帽子上垂下的黑紗,不敢動一下。

這個女子已被他氣昏——她在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晉北冥他們就跟在附近,見得如此鉅變,一個個全在那裡變了臉。

紫珞努力穩着自己的身形,擡眼時,看到晉北冥驅馬上前,跳下來跪地而勸:“夫人,您別亂來,這事不關主公,皆是我不是,你若恨,屬下願用性命相賠!”

說話間,拔長劍跪呈。

“不必賠,你也賠不起。”

紫珞悲恨的怒叫:“你們極好,真是極好,折騰了半個多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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