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間到了一處驛站,方下車休息。
“老常,換一匹馬!”
進驛站之前,聽得莫少康這麼叫常侍,湘靈忍不住笑出來,卻不能過份,於是那笑容久久在脣邊懸着。
“不累?”
耳邊似乎有什麼涼涼的東西略過去,伴着這句溫熱的話。湘靈站在原地看着莫少康進去,隨意撿了一條長凳坐下,才覺察臉上潮紅,連心跳也莫名的奇特。不是快,而是劇烈的跳動着。他剛剛,竟然是含着她耳垂說的!
“嗯。”
湘靈眯起眼睛笑着在他身邊坐下,手卻被他抓在手心,裹住了一隻杯子。
“是問你笑的累不累,暖暖手。”
莫少康一邊說着倒了第二杯水喝下去,臉上一副享受的模樣,好似一杯水就可以讓他無限滿足。
“額?”
湘靈詫異。他什麼時候看到自己的笑容,她沒有笑的那麼明顯吧?忍不住捏捏臉,涼涼的感覺,剛剛一定是被凍僵了吧。離海越近,天氣也越冷。
“笨蛋!”
一邊仰着頭把整間客棧打量一次,脣邊若有若無的飄出這麼句話,仍舊藏着那份笑意。
“籲!”
湘靈長出一口氣,剛剛那一個詞語,一種聲調,把她的心驟然扯起來,在上面懸了許久,彷彿嗓子眼兒都疼了,不得不用這種方法放鬆下來。否則,她覺得心會被少康扯走,然後無需預料的狠狠摔下來。
溫柔,有時候纔是最可怕的利器。
“客官要點什麼?”
店裡冷清,也只有一個小二,剛剛陪着常侍去後面餵馬換馬,此時纔回來,便忙着招呼他們。
“有什麼儘管上,熱一壺酒,開兩間上房。”
不等常侍發話,少康已經吩咐了小二。一時酒端上來,他也不讓人,兀自倒了一杯,慢慢得喝着,就着上來的一盤冷牛肉。而常侍上去看房,就把湘靈和莫少康兩個人留在下面,氣氛有些疲倦的瞌睡。
“不要睡,先吃東西。”
着實一天湘靈有些累了,伏在桌子上,原本是看着他喝酒的,此時眼皮沉重,眼前時不時換個場景,已經開始陷入夢境。頭頂卻響起莫少康的聲音,因爲酒的緣故,洪亮了許多。
接着身體被推了推,湘靈點點頭,疲乏的坐起來。她實在是腹中同樣飢餓,現在也需要熱的食物來暖暖。
“少夫人若是累了,吃碗麪就先休息吧,上面的客房還算乾淨。”
常侍此時回來,從小二手裡接了面放在桌子上笑道。湘靈瞌睡的時候,有種慵懶的模樣,很像是曬太陽的貓,可愛的緊。
“嗯。”
湘靈也懶得管了,這兩個人都這麼閒着,一個喝酒吃肉,一個等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覺。她是累了,明日又要趕路,早睡早好。拿着筷子懶懶的吃着面,卻忽然發覺怎的第一次,在少康身邊也不那麼累了。
一直以爲,只有少揚纔可以給自己這樣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感覺並不那麼美好,而是可怕,尤其,這感覺來源於少康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