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何苦呢?”
她身上的血跡太過刺目,讓常侍都有些忍不住了。兩個人互相折磨,非得拼出誰輸誰贏,到最後,不都是輸了?
呆呆的看了常侍一眼,湘靈卻說不出話。她沒換衣服,是忘記了換,她沒有想給他看什麼,如果真的是他看到,她也只會隱藏。
“娘娘,您別怪皇上,皇上這心裡也難受呢?您是女人,服一次軟兒吧,跟皇上認個錯,哪有過不去的事情?”
常侍一邊扶着湘靈往後院從前鳶兒住的屋子裡走,一邊勸她。
這畢竟是深宮,世事無常,皇上一直把個徐婉瑩寵在身邊,別人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常侍是最瞭解的。可就算再像,也總有一天感情淡了的時候,那會兒,湘靈若再想回去,在他心裡佔據地位,不知道多難。
湘靈沒有說話。服軟,她服了,下跪,她跪了,脫衣服求他留下,都留不了。他對她是恩絕了,無論她做什麼,都沒用的。
“這鎖,還得鎖。皇上也是爲您好,宮裡這麼多人,不知道誰是什麼心思,他就怕人家害您,鎖着您,好歹帶不走。”
常侍說完,嘆了口氣,把鎖子整理好,轉身出去了。這徐婉瑩,纔不是個省油的燈。
“常侍大人。”
身後,忽然較弱的一聲。實在是湘靈沒什麼力氣,她能走到這裡,已經是透支了。
常侍忙回頭,滿眼期待得看着她。
“那衣服,就拜託常侍大人了。”
她跪下,慢慢的把身子伏在地上。
作了半年了,她把他幾年來的衣服全部做好了,因爲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他,如果有一天死了,好歹不用擔心,他穿不慣別的衣服,會一直穿着舊的。
常侍張了張嘴,嘆了口氣。
“娘娘放心吧,衣服放在老奴這裡,是丟不了的。可人心,得靠着娘娘自個兒了。想通了,派人過來說句話。”
他無奈啊。怎麼就說不通呢,一個是認死理的氣,一個是認死理的等,這樣下去,折磨的還不都是自己?她就是太善了,從北冥到南冥,她身邊跟着的人都過的好,只有她,好像從來都想不到自己。
“來人,把這些破草全部都扔了,還有,這個屋子要重新的整理一次,給我全部換上粉色的綠色的窗簾帷帳,這些花瓶,全部要彩繪的,牀也要換,換那種雕花的。桌子要換大的,這些書都扔到後面那個屋子裡,讓她自己看去,茶具也得換,總之,通通全部都換掉,衣櫃裡的衣服,也都扔掉燒了!”
那邊清和殿,翻天覆地般的鬧騰着。
湘靈坐在牀上,靜靜的做着手裡的繡活兒。她什麼都沒有了,除了搬進來仍在地上一本本的書,就是這些給他做的衣裳。
少康,我已經是第三次咳血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夏天,我給你做了三年的衣裳,不求你三年內天天都穿,只求你還能偶爾想起我。靈兒真的,很愛你,靈兒記得你說過,要好好活着,只是,沒了你,活着有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