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正要出小區的門的時候,被一個40歲左右的女人攔住,問:“請問你認識廖俊清吧?”
文靜心頭一怔,打量着女的,馬上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是…?”
謝欣從容一笑,很有風度地自我介紹:“我叫謝欣,廖俊清的老婆。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嗎?”
文靜頓時頭皮發麻,馬上聯想到各種娛樂八卦的新聞和視頻裡小三被人廝打的畫面,一種恐懼和羞愧襲上心頭,腦子裡飛快地搜尋應對的方法和策略。
“可以。你看哪方便吧。”文靜見謝欣並沒有氣勢洶洶的樣子,鎮定了很多,也不正面回答是否認識廖俊清,小三捱打撕逼的畫面也悄悄從大腦裡飄散了。
文靜坐上那輛自己跟廖俊清一起跟蹤過的紅色馬自達,來到附近一家酒店的咖啡廳。
文靜以爲是廖俊清把自己的住址告訴謝欣的,面對着謝欣,心裡還直埋怨廖俊清怎麼這麼欠考慮。
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人,文靜第一反應是比自己漂亮多了,大眼框的邊緣線條清晰流暢,眉毛濃淡適宜,臉頰瘦削,有質感,鼻樑沒有那麼挺直,也挑不出毛病,皮膚白皙,看不出已經奔四十的年齡,嘴脣上淡淡的口紅恰到好處地勾勒處飽滿嘴脣的輪廓。特別是職場陪養或者精心練就的那種氣勢和氣質,文靜覺得真的只能望其項背。
“廖俊清肯定跟你說起過我。你跟廖俊清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謝欣說話的語氣如同她的表情一樣的平淡。
文靜真的佩服她的這種淡雅,有點像韭葉姐。難道人到了這個年齡真的對什麼事情都能做到雲淡風輕一樣的泰然嗎?
文靜想到自己跟廖俊清的關係,或許有些心虛,越看越感到謝欣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心裡像裝進幾隻青蛙一樣,被撞得不知所措。想問廖俊清究竟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告訴謝欣?可是被謝欣盯着,上哪兒問呀?
事情如此突然,文靜真有點不知道如何應對,有些慌張地說:“什麼事啊?”
“你不用怪廖俊清,他什麼也沒有說。至於什麼事,我想你應該清楚,咱們不用繞彎子。”真不愧是官場歷練過的,不緊不慢,似乎已經從自己的窘迫中看透了自己的心理,面對自己裝傻,不僅沒有咆哮,還好像在說着一件跟自己她毫無關係的事情。
“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吧。”既然知道要說什麼,文靜慢慢也淡定下來了。
“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你離開廖俊清,你這樣跟一個有家庭的男人攪在一起對你不好。”
文靜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不管人家兩人感情如何,人家還是合法的夫妻,你這樣跟一個有婦之夫卿卿我我的,還有什麼可解釋的?人家沒有跟你打滾撒潑罵你小三,揪住你頭髮撕爛你的衣服,已經是燒高香了。
文靜想着就覺得後怕,甚至對這個女人有了幾分感激,給自己留足了面子。
可是這個女人在外面一直有別的男人,她怎麼沒想想自己怎麼在做呢?再說你們兩個不是決定要離婚的嗎,幹嘛一定要我離開廖俊清呢?
文靜平穩了一下呼吸,試探着問:“你們兩人關係怎麼樣?”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你沒必要知道得那麼多。”謝欣依然保持着不急不躁。
“若果你們兩人感情不錯,或者說想着繼續過下去,那倒好說。可是,兩個人如果已經決定離婚了,何必還拖着呢?”
文靜注意到,謝欣的眉頭緊皺了一下,但很快又鬆了下來。
“廖俊清跟你說的,我們倆要離婚吧?那是他一廂情願,我還沒想好,還沒做決定呢。”
文靜猶如正在快速下降的電梯裡突然斷電一樣,感覺整個身子往下一沉。廖俊清說的離婚是假的?
謝欣好像看出了文靜的心思,補充說:“不錯,我曾經是答應廖俊清離婚的,但是現在後悔了,還想跟他過下去。”
謝欣一邊押了口茶,一邊觀察着文靜的表情,繼續說:“如果我們兩人的關係有修復的可能,你不覺得你這樣的介入很不道德嗎?如果因爲你,我們本來可以繼續的婚姻關係解體了,你不會感到是一種罪惡嗎?”
謝欣又停下來,觀察文靜。文靜已經被一種羞愧感緊緊包圍着,本來想說聲‘對不起’的,末了還是省了:“你希望我怎麼樣做?”
“在我們正式離婚前,我希望你不要再插足我們的家庭。如果真離婚了,你們愛怎麼樣,我管不着。”謝欣很乾脆,文靜甚至覺得這個人沒有繼續上升,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感到理虧的文靜,覺得謝欣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就沒什麼好說的,至於說謝欣自己出軌的事情,輪不到自己來說三道四,要說也應該由廖俊清去說。
“嗯。我好好想想吧。”
謝欣走後,文靜又在那裡呆坐了半天。本來想給廖俊清打電話,問他究竟怎麼回事的。現在什麼都清楚了,還有什麼必要打這個電話呢?
謝欣開車在回去的路上,在想,文靜這個女孩,其實也挺可憐、挺老實的。今天沒有假裝受害者對她大打出手是對的。等自己的事情有了結果,還是把離婚手續辦了吧。女人活着本來就不容易,女人又何必爲難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