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的話音剛落,身後忽然飛出四個凶神惡煞的侍衛,泛着森冷光芒的刀,已經架在了雲若的脖子上,冰涼寒冷的利刃貼着雲若的脖子,冷得嚇人。
“娘娘!”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有膽小的已經被眼前的情況嚇得昏了過去。
“娘娘!”流雲和追月眸子中閃過了慌亂,看着雲若,握緊了手中的劍,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向着雲若的方向狂奔過來,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刺入了兩個侍衛。
哐噹一聲,侍衛手一鬆,手中的刀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別動!再動你們家主子就沒命了!”太后的眼睛通紅,瞪着流雲和追月奮不顧身的模樣,厲聲喝道。
流雲和追月愣了一下,對視了一眼,又看見雲若的神情淡淡的,心一狠,繼續跟着黑衣人打成一團。
她們不動,等待她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不止她們,娘娘也要死,所以絕對不能停下來。
太后氣得臉都綠了,她的身後,又飛出了四名禁衛軍,跟流雲和追月激烈的廝殺了起來,大殿內只看見六道交纏的身影不停的鬥來鬥去,似幾道黑影,怎麼看都看不清楚。
武器交錯在一起,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撞擊出一道道金黃的火花。
鳳鸞宮裡面頓時亂成一團,尖叫聲,哭聲,混合在一起,鬧哄哄的。
“誰再亂叫亂動哀家就殺了誰!”流雲和追月沒有聽她的話,這些宮女和太監又叫得讓人心煩,太后心裡的怒火幾乎要將人湮沒,她氣得牙癢癢,狠狠的吼道,聲音裡面帶着陰寒和凜冽的殺意,嚇得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不敢再亂動了。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驚恐,害怕,身子不住的顫抖,雙手不自覺的抱着頭縮成一團。
“你們兩個再不住手,你們主子就沒命了。”太后從身後的禁衛軍手上拔下一把劍,臉上帶着森森的怒氣,怒氣衝衝的靠近雲若,毫不客氣的將鋒利的劍刃刺入雲若的肩膀。
呲——
利刃劃破血肉,下一刻,雲若的肩膀上滲出了一大片妖嬈的紅,染透了淺紅色的衣裳。
“娘娘!”流雲和追月心痛的大叫,一個分神,身上已經被刺了一劍。
“快放下劍!”太后的臉上佈滿了陰霾,眼底洶涌着怒氣,瘋狂的瞪着流雲和追月。
流雲和追月的臉上染上了沉痛,眼底有晶瑩的淚花在閃爍,手中的劍無力的落下來,眸中一片痛苦。
下一刻,兩個人的脖子上被冰冷的劍架住,再也動彈不得。
“娘娘!”流雲和追月的淚水不停的晃動,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雲若微微笑了,平靜的看着流雲和追月,用最柔和最高雅的語調說道:“不許哭!本宮不許你們哭!聽到了沒有?”
流雲和追月心如刀絞,硬生生的將眼淚給逼了回去。
“母后真是好大的手筆啊,本宮佩服。”雲若無視自己肩膀上傳來的疼痛,也無視肩膀上盛開的那一朵妖嬈的鮮花,挺直了自己的脊樑,微微笑了,笑容純粹和絢爛。
“不這麼大的手筆,怎麼抓得住你呢?”太后無視雲若的諷刺,微微笑了。
“皇后,傅雨鳶,又或者應該叫你雲若。”太后微微笑了,平靜的問道,忽然揚起手,重重的在雲若的臉上扇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髮絲輕叩着臉頰,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雲若微微一笑,笑得冰冷而嘲諷,“本宮從來就是叫做雲若,傅雨鳶又怎麼配和本宮相提並論。”
她不卑不亢,像是在訴說着平常的故事,而不是有兩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呵呵,果然好膽識。”太后輕輕的笑了,眼底陡的升起了一抹凌厲,只不過,再好的膽識你也活不過今天,“皇后?不,你怎麼會是皇后,你不過是將軍府一個最低賤的丫鬟,竟然敢冒充皇后!”
太后的臉色變得猙獰,瞪着雲若,眸底的仇恨和怒火幾乎要涌出來,咬牙徹齒的說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不光是你,還有整個傅家,全部都要去死!”
她的心裡升起了一絲暢快,暢快的大聲笑了起來,冷喝道:“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丫鬟,也敢在哀家的面前囂張跋扈整出這麼多的手段,真是自不量力。”
太后再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恨意,揚起手又在雲若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清脆而響亮。
雲若的兩邊臉頰都高高的腫了起來,分外的狼狽。
“就憑你,也想要將雪慧禁足,就憑你也配讓德妃進冷宮?”太后瞪着她,眼底猩紅一片,恨得牙癢癢。
“你去死吧!不過是最低賤的丫鬟,竟然以爲自己的當朝的國母了?呸!”太后鄙夷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她的臉上,雙手高高的舉起了劍,眼看就要刺入雲容的心窩。
雲若的眼底閃過一絲決絕,早就放在手心裡的毒藥,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灑出去,落在了太后的眼睛裡。
哐當——
“啊!”慘厲的尖叫聲響了起來,太后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跌倒在地上,指縫間,有鮮紅的血溢了出來。
“太后!”貼身的宮女和太監嚇得魂都快飛了,急忙衝過來扶住了太后,焦急的說道:“太后,你怎麼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痛苦而淒厲的聲音響了起來,響徹整個屋子。
太后的聲音淒厲而痛苦,將雙手放下來,一雙眼睛裡,流出了兩行鮮紅的血,而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了。
“太后,太后!”德公公差點驚呆了,眸底充滿了殺意,“將她殺了!”
太后的雙眼血紅,瞪着雲若,惡狠狠的吼道:“賤人,賤人!將她殺了!”
脖子上的刀,就要刺進雲若的脖子,鮮活的生命眼看就要消失匿跡。
雲若鎮定自若的大聲叫道:“慢着!”
她的聲音清晰有力,突兀的響了起來,讓準備將她的頭砍掉的侍衛不由得頓了頓。
“母后要是想跟本宮同歸於盡儘管來!反正有母后陪着本宮,本宮就算是死,也值得了。”雲若冷冷的笑了,肩膀上,臉上的疼痛刺激着她,疼得她不由得低呼了一聲。
“胡說,賤人,我要殺了你!”太后氣得都要瘋了,不管不顧的撲過來,想要掐住雲若的脖子。
“太后,小心!”挾持了雲若的侍衛害怕傷到太后,不由得移開了架在雲若身上的刀,臉色劇變的提醒道。
不料太后受了那麼大刺激,恨不得將雲若碎屍萬段,不管不顧的死死的掐着雲若的脖子。
雲若的眼底閃過凌厲的光芒,死死的扣住太后的手,兩個人形成僵持狀,冷喝道:“不想死就別動!”
“太后!”所有的侍衛和宮女太監都嚇呆了,誰也沒想到形勢一下子逆轉了過來,太后竟然落在了皇后的手中。
下一秒,她的手扣上了太后的脖子,冷喝的看向衆人,眼底閃爍着冰冷的殺意,“都別過來!誰過來,太后可就要沒命了,本宮說到做到!”
她的臉色陰沉鐵青,扣着太后的咽喉,怒視着四周,冷冷的笑了。
“你別亂來!”德公公和領頭的禁衛軍瞪着她,厲聲喝道,“要是太后出了什麼事情,你也活不了了。”
既然她只是將軍府一個低賤的丫鬟,那就不能算是皇后了,他們沒有必要對她客氣。
雲若冷冷的笑了,“你們現在有資格跟本宮談條件嗎?”她的手用力的一扣,太后痛苦的叫了一聲,身子不停的撲騰着,眼睛裡還不斷的流着血,猙獰而恐怖,像極了鬼。
“你別亂來!快將太后放下,否則我們要你好看!”德公公的聲音都是結巴的,底氣不足的威脅道。
“呵呵。”雲若微微笑了,看向手裡不斷的撲騰着,不斷的罵她賤人的太后,心情平靜的說道:“母后,您先別罵了,罵了那麼多你不累嗎?不管你怎麼罵本宮又不會少一塊肉,你罵了也是白罵,何必呢?”
太后咬着牙,臉上猙獰而恐怖,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賤人,哀家整不死你,哀家誓不爲人。”
雲若微微笑了,好脾氣的說道:“母后啊,那你現在是人是鬼?哎,母后,你爲什麼不查清楚再來抓人呢?誰跟你說本宮是將軍府低賤的粗使丫鬟?誰告訴你的,本宮是將軍府嫡出的大小姐啊,是遵照您的懿旨進宮的皇后,您忘記了啊?只不過有一件事情您弄錯了,傅家的大小姐從來就不是傅雨鳶,而是本宮傅雲若,您說,您想要害死皇后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天下人會怎麼看您啊,連自己的兒媳婦都容不下,還能容得下誰呢?你這個態度,會讓朝中的文武大臣心寒的。”
她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聽在太后的耳中卻分外的刺耳,一陣陣的衝擊着她的耳膜。
“賤人!你以爲哀家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嗎?傅家欺君之罪,是一定要誅九族的!你也做不成皇后了!”
太后撲騰着,咬牙徹齒的吼道。
“哎呀,母后,別亂動嘛。本宮是不是皇后不是您說了算的,而是由皇上說了算的。您現在要是殺了本宮,您的眼睛就再也治不好了,而且七天之後,七竅流血而亡,您何必呢。”
雲若的臉色絲毫不變,笑眯眯的說道,“可是本宮還是希望母后長命百歲呢,這樣本宮和皇上才能盡到孝道啊。”
“混蛋!”太后氣得臉猙獰的扭曲在一起,罵罵咧咧的吼道,空氣中劃過淒厲而慘烈的氣氛,所有的禁衛軍和宮女都不敢亂動。
因爲太后還在皇后的手中,因爲,太后身上中的劇毒,眼角不斷流下的鮮紅的血觸目驚心,讓人不敢去看。
他們不敢懷疑皇后的話是真是假,他們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皇后說的是真的,那他們真的不能動皇后,皇后一死,太后就得死,太后一死,他們也活不成了。
鳳鸞宮的氣氛已經緊張壓抑到了極點,誰也不敢亂動,只怕亂動一步,太后就真的沒命了。
雲若冷冷的笑了,眼底沒有一點溫度的看着衆人,脣角掛着一絲嘲諷的笑容。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豁出去,可是太后不一樣,太后的心裡裝了太多的東西,她怕死。
至少,她的屬下怕她死。
“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快點!”雲若眼神閃着凜冽的光芒,瞪着拿着武器的禁衛軍,冷靜的吩咐道。
沒有人動,她的眼神更加冰冷,扣住太后咽喉的手更加的用來幾分的力,太后被那股力量壓得差點窒息,拼命的咳嗽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加上眼角一直滴落的血,看起來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沒有人敢出聲,只有太后氣急敗壞的咳嗽聲清晰的迴盪在鳳鸞宮中,窒息的難受喚回了太后對求生的渴望,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氣息也變得紊亂了起來。
雲若微微笑了,靠近太后的耳邊,用很輕柔但是誰都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母后,您說要不要讓這些禁衛軍退下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兩分,“咳咳咳······”
太后的氣息都要斷了,難受的撲騰着,臉上浮起了一陣陣的恐懼,一雙空洞的已經看不見的眸子裡浮起了對死亡的害怕,渾身籠罩着一種死亡的氣息,終於壓抑不住心底那種幾乎可以將人擊垮的恐懼,聲嘶力竭的吼道:“退下,你們都退下!”
她不能死,她的兒子還沒有登上皇位,怎麼能去死?
她要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將身後的這個女人弄死。
禁衛軍面上帶着擔憂的看着太后,終於緩緩的向着門外退了出去。
“慢着!”雲若的眼底閃爍着冰冷的寒芒,冷冷的叫道。
“你還有什麼事情?”禁衛軍頭領的眼底冒着怒火,瞪着雲若,那樣的目光幾乎想殺人。
雲若的目光落在被刀架住的流雲和追月的臉上,很快的移開,臉上掛着溫柔淺淡的笑容,聲音輕柔似水,淡淡的說道:“將她們兩個放下。”
那是她的屬下,她不允許任何人帶走她們。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領頭的禁衛軍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咬着牙瞪着雲若,怒氣衝衝的吼道:“你不過是一個假冒的皇后,憑什麼這麼威脅我們?”
他們退出鳳鸞宮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還想怎麼樣?
“你休想!”德公公瞪着雲若,冷聲喝道,一張臉氣得差點扭曲了起來,眼底的怒意像火山爆發的岩漿一樣洶涌澎湃。
雲若輕輕的笑了,即使一張臉紅腫得有些狼狽,也不影響她純粹而美麗的笑容,波光瀲灩的眸子裡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臉上卻浮起了陰狠的表情,狠狠的將太后往她的身上一靠,尖利的指甲落在修長美麗的脖子上,下一刻白皙的肌膚上已經有鮮紅的血噴了出來,“自然是憑着本宮的手扣在你們主子的脖子上了!”
“啊!”太后淒厲的叫了一聲,疼得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一起,好像很痛苦的模樣,她的眼神痛苦,用沒有焦距的眸光瞪着禁衛軍,聲嘶力竭的喝道:“快退下啊,快點!難道你們真的想讓哀家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中嗎?快點退,否則,哀家殺了你們!”
“算你狠!”禁衛軍的頭領瞪着雲若,咬牙徹齒的說道,回頭看着架着流雲和追月的侍衛,冷冷的喝道:“放下她們,退出去!”
不過這口氣,他算是記下了,這個女人,他們不會放過!
雲若甜甜的笑了,用一種最溫柔最動聽的語調說道:“女人就應該對別人狠一點!您說呢,大人?”
這個時候她還能說出這種沒心沒肺的話來,那些人快要被她氣死了,緩緩的退了出去,雲若瞪着服侍太后的宮女和太監,冷聲說道:“你們也都退出去!將門關上!”
那些人臉色慘白,瞪着雲若,想要說什麼,卻無能爲力,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門被緩緩的關上了,雲若靠在太后的耳邊,柔聲的說道:“母后,站着累壞了吧,快點過來好好休息一會。”
她的聲音溫柔,卻透着一股涼意,一直涼透了人的心,饒是手上沾滿了血腥的太后,都忍不住一陣陣的顫慄。
這個女人的心冷和狠毒,比之自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狠毒,還只是暗地裡的,而這個女人,竟然可以什麼都不顧,可以豁出去一切。
“母后,您怎麼了,冷了嗎?”雲若笑意盈盈的,嬌嗔的說道,“哎呀,你說母后身邊的宮女都是怎麼伺候的啊,讓母后着涼了怎麼辦?來人,去取一套本宮的衣服來給母后披上。”
雲若嬌柔的指着一個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的宮女,笑嘻嘻的說道。
那個小宮女似乎不習慣形勢的詭異,身子激靈靈的顫抖了一下,舌頭不住的打結,面色慘白的說道:“是,娘娘。”
皇后真可怕,比太后還要可怕上一千倍一萬倍。
“娘娘!”流雲和追月鬆了一口氣,走到雲若的身邊,小聲的說道,眸子裡有一種劫後重生的害怕。
“點上她的穴道!”雲若眸光冰冷的看着追月,平淡的下了命令。
“是,娘娘。”追月出手如風,飛快的在太后的身上點了兩下,太后再也動彈不得,只是恨恨的瞪着前方,嘴裡說着惡毒的話語,“雲若,你這個賤人,哀家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又一次栽在了她的手中,而且還栽得那麼慘,太后恨不得將她給剁碎了。
雲若笑眯眯的,溫柔的掏出了太后懷裡的帕子,萬分體貼的給太后擦去了眼角的鮮血,平靜的說道:“母后,你那麼生氣做什麼呢?生氣老得快,本宮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怎麼不聽。”
太后的呼吸一抖一抖的,瞪着雲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娘娘,現在怎麼辦?”追月和流雲看着雲若,像失去了重心一樣不知所措。
雲若的眸光冰冷,周身籠罩着一層寒霜,面色嚴峻得讓人望而生畏,潔白的貝齒咬着粉嫩的嘴脣,冷笑了一笑,平淡的說道:“能怎麼辦?涼拌!”
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硬撐着,等司徒嘉熙回來,除了這個,她別無辦法。
“你們,坐到門口去,誰也不許亂動,否則,本宮殺無赦!”雲若瞪着鳳鸞宮中那些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宮女和太監,冷聲命令道。
那些太監和宮女立刻乖乖的移到了門口的方向坐好,誰也不敢說話,誰也不敢亂動。
皇后連太后都敢下殺手,就別提他們了。
他們還不想死,所以還是乖乖的聽皇后的話吧,皇后可是比太后更加可怕。
“流雲,你注意外面的動靜,決不允許禁衛軍進來。”雲若的心跳得很厲害,表面上看起來卻是冷靜的模樣,讓人看不出她有一點害怕。
“是。”流雲深吸了一口氣,決然的答道。
這個時候她什麼都聽娘娘的,誓死保護娘娘。
何況,今日娘娘所展現出來的魄力和膽識,讓她不得不心存畏懼。
“追月,你將太后照顧好了,太后可是本宮的婆婆。”雲若的臉上掛着冰冷的笑意,眸底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淺笑盈盈。
她將照顧兩個字咬得很重,看了太后一眼。
“是。”追月挺直了自己的脊樑,豎起了渾身的警戒,全副的注意力集中在太后的身上。
雲若放開了自己的手,在椅子上坐下來,倒了一杯茶握在手中,指尖不可抑制的顫抖着,冰涼一片,她將溫熱的茶全部喝下,冰涼的身子纔不顫抖得那麼厲害。
“賤人,你竟然謀害當朝太后,一定要滅九族的!”太后的眸中折射出仇恨的光芒,殺意一片,瞪着雲若。
雲若輕輕的笑了,聲音輕飄飄的,“本宮謀害太后?誰看見了?流雲,追月,你們看見了嗎?”
流雲和追月對視了一眼,極有默契的說道:“沒有,屬下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們看見了嗎?”雲若看向了黑壓壓的宮女和太監,好整以暇的問道。
“回娘娘,奴婢什麼都沒看見。”那些宮女和太監都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否認道。
他們要是看見了什麼,也只能當做沒看見,否則死的就是他們了。
雲若笑意盈盈的看向太后,柔柔軟軟的說道:“母后,您聽到了嗎?誰也沒有看見本宮謀害你,恐怕你要失望了呢。”
太后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背過氣去,一雙看不見的眼睛裡折射出寒芒,“你,你們!哀家出去之後一定要將你們統統處死!”
她的語氣陰狠殘酷,落在宮女和太監的耳朵裡,冰冷無情,所有的人身子忍不住顫慄起來。
雲若的輕輕的笑了,眼神冰冷的掃在坐在門口的宮女和太監身上,淡淡的說道:“太后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呢,怎麼怕成這樣?”
她的聲音柔和而凜冽,同樣嚇得鳳鸞宮裡的那些人身子不住的顫抖,低下頭去不敢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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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的目光又落回到太后的身上,聲音越加的柔和動聽,好像根本沒有將太后的那句冰冷殘酷的話聽在耳中,“母后,您病糊塗了,怎麼說這些有的沒的呢。本宮沒有害你,你說這樣的話讓本宮傷心了。”
雲若說完,坐在椅子上,脣角彎彎,眼神溫柔,從頭上拔下一根髮釵,輕輕的擰開釵頭,將裡面的粉末倒出來,倒在杯子裡又充上了水,細細的攪動着,神態安然優雅。
“流雲,皇上什麼時候下早朝?”她的聲音溫和沉靜,讓人聽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麼。
“娘娘,還要好一會呢。”流雲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問,依舊老實的答道。
“還要好一會啊?那本宮就在這裡等着他好了。”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清甜和嬌憨,似乎透着絲絲的想念。
“母后,您渴了吧?喝一些水。”雲若體貼的端了一杯水走到太后的身邊,柔聲的說道。
太后的臉上露出了駭然的表情,心底升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恐慌,冷硬的說道:“不喝,本宮不喝!”
誰知道那個女人手裡端的是什麼,如果是毒藥,她豈不是死定了,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喝。
雲若臉上的笑容不變,平靜的說道:“哎呀,母后,您要是捱了餓受了凍,皇上怪罪下來本宮怎麼受得住呢?還是喝一些吧。”
說着不由分說的一手捏着太后的下顎,另一隻手將杯子中的水都倒到太后的嘴裡。
“咳咳······”太后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渾身冰冷,駭然的吼道:“你給哀家喝了什麼東西?是不是毒藥?”
她的這輩子都要栽倒在這個女人的手中了嗎?
她要死了是不是?
雲若微微笑着,嬌嗔的說道:“母后亂想些什麼呢,本宮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母后啊,您是母后,是本宮的長輩,本宮怎麼會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那可是要爲天下的人所唾棄的,就是給本宮十個膽子,本宮也不敢做出那樣的事情啊。你看你,都沾到衣服上了,把衣服都弄髒了呢。”
她的聲音柔和,十足的一個晚輩關心長輩的語氣,充滿了擔心和關切。
“娘娘,衣服拿來了。”一個小宮女從寢殿中走出來,拿着一套全新的衣服,戰戰兢兢的站在雲若的面前,眼神恐懼,面色蒼白,不敢去看雲若的眼睛。
雲若輕輕的恩了一聲,淡然的吩咐道:“追月,將母后扶到琉璃屏風後面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母后穿着這身衣服想必是不舒服的。”
“是,娘娘。”追月雖然不明白雲若想做什麼,可是仍舊聽話的將太后扶到屏風後面,將沾着血的衣服換下來,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很快的,太后的身上煥然一新,被追月扶着出來,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仍舊是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的模樣,只是一雙眸子焦距不定,一片茫然,卻不再流血了。
“母后,真的很好看呢。”雲若微笑着,親自爲太后梳理稍微凌亂的髮髻,又舉止溫柔得體的將她臉上的污漬擦拭乾淨。
“你到底在搗什麼鬼?”太后像一個木偶似的任由雲若擺佈,心裡的不安不斷的擴大,瞪着雲若,咬牙徹齒的說道。
雲若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委屈的說道:“母后您可真是錯怪本宮了,本宮能做什麼?不過是母后覺得本宮是假冒的,心裡覺得很委屈罷了。現在就麻煩母后跟本宮一起等皇上回來吧,一切任由皇上處置,您說好嗎?”
她說完,眸光冰冷的掃在太后原先的那套衣服上,取過桌子上的火摺子,毫不猶豫的點燃,那套衣服,瞬間就化成了灰燼。
她輕輕的拍了拍手,柔聲的說道:“好了,母后,您就跟着本宮一起在這裡等皇上過來吧。”
同一時間,朝堂之上,同樣是一片拔劍弩張,氣勢緊張的狀態。
司徒嘉熙的臉色鐵青,眸子裡折射出萬道寒芒,瞪着穆影炎,如同困獸般的眼神幾乎要將人撕碎。
丞相穆影炎傲然挺立,站在百官之首,對視着皇上,不慌不忙的說道:“請皇上秉公處理!傅將軍竟然李代桃僵,讓一個粗使的丫鬟代替傅家千金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實在是藐視皇室尊嚴,無視皇家的威儀!按照東盛的法律,傅將軍犯了欺君之罪,理應剝奪其大將軍之位,將他打入天牢,滅九族!”
他無視皇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腰板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的說道。
近乎大半的朝廷命官跪在地上,整齊的山呼:“請皇上秉公處理!”
傅勁鬆的臉色複雜,眼底折射出兇狠的寒芒,瞪着穆影炎,額頭上的青筋暴漲,渾身氣得發抖,幾乎花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當場將穆影炎給殺死。
“穆丞相你血口噴人!老夫跟你勢不兩立!”傅勁鬆一雙眸子幾乎要瞪出來,渾身的戾氣爆發出來,指着穆影炎,渾身冒火,“皇后是老夫的親生女兒,是嫡出的大小姐,哪裡輪得到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你這是污衊皇后,按照法律,你才應該被處死!”
這個老狐狸,竟然拿若兒的身份大作文章,夠無恥,夠狠毒,夠下作!
穆影炎瞪着傅勁鬆,脣角掛着嘲諷的笑容,平靜的說道:“傅將軍現在還嘴硬嗎?本相可是有很多的人證和物證的。現在的皇后以前不過是傅家千金的一個粗使丫鬟,這在將軍府並不是一個秘密,隨便找一個人打聽就知道了。”
他成竹在胸,毫不畏懼的瞪着傅勁鬆,平靜的說道。
“皇上,老臣說的句句屬實,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去查一查,這樣出身卑微的女子,的確不適合做東盛國的皇后!”
穆影炎說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皇上,請三思啊。傅將軍此舉,分明是不將皇上放在眼裡,不將太后放在眼裡,不將整個東盛放在眼裡。皇后的身份要是傳出去,必定遭到別國的恥笑,那樣我東盛還怎麼在天下立足?請皇上廢了皇后,並按照東盛的法律處置傅將軍!”
字裡行間,都是一副爲了東盛憂心的模樣。
“請皇上廢了皇后!懲治傅將軍!”身後的大臣整齊劃一的高聲喊道。
“皇上!”傅勁鬆跪在地上,一雙眸子充滿了真誠,“皇后的確是老臣的親生女兒,請皇上明察啊。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誓死保衛東盛的江山穩固,絕不會拿一個假的女兒冒充皇后的!倒是某些宵小,結黨營私,陷害忠良!手段卑鄙無恥,這樣的人才是東盛的恥辱!”
傅勁鬆一雙眼睛冒着猩紅的怒火,瞪着穆影炎,脊樑挺得直直的,針鋒相對,“穆丞相,你這是血口噴人,陷害忠良,老臣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穆影炎冷冷的瞪着他,嘲諷的說道:“傅將軍直到這個時候還死不認賬嗎?皇后是不是你的女兒,我相信你更清楚,只不過不敢承認罷了。不過,本相可以肯定,皇后絕對不是傅家大小姐!請皇上明察。”
“你藐視皇后,你才應該砍頭!”傅勁鬆冷冷的喝道,毫不示弱的瞪着穆影炎,渾身散發着怒火,“穆大人,到底是誰居心叵測你心裡清楚明白。”
一直冷沉着一張臉的司徒嘉熙瞪着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冷喝一聲:“都別吵了!”
兩個吵得面紅耳赤的大臣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巴,每個人的面上都不好看。
司徒嘉熙一雙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瞪着兩個人,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芒,淡淡的說道:“穆丞相,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是真的,那還好說,如果你所言是假的,那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誣衊皇后,可是要掉腦袋的。”
穆影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說道:“老臣所言句句屬實,請皇上明察。”
傅勁鬆也跪在地上,眼底流露出一股決然,“皇上,老臣願意以項上人頭做擔保,皇后是老臣的大女兒,絕不是什麼丫鬟!”
穆影炎和傅勁鬆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無聲的電流閃動,氣勢詭異非常。
“皇后的事情非同小可,不能單憑某一個人的一面之詞就下論斷!這件事情交給大理寺卿去查清楚,如果誰敢說半句虛言,革職,永不錄用!”
司徒嘉熙冷冷的下命令道。
“皇上請明察!老臣有許多的人證已經侯在外面了,就等着皇上的召喚了!皇宮裡的皇后絕對不是真的,傅將軍在說謊!”穆影炎指着傅勁鬆,鏗鏘有力的說道。
“閉嘴!你口出狂言!”傅勁鬆指着穆影炎,恨不得即刻將他殺死。
“別吵!這件事情交給大理寺卿去查,都不許再說了!”司徒嘉熙冷冷的下命令道。
“皇上!”穆影炎仍舊不甘心的說了一句,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福公公急匆匆的後面走了出來,聲音顫抖的說道:“皇上。”
司徒嘉熙的心情煩躁的說了一句,“什麼事?”
福公公面色蒼白的說道:“鳳鸞宮的宮女前來報信,太后一大早帶着一百禁衛軍去了皇后的鳳鸞宮,好像是要捉拿皇后娘娘。”
司徒嘉熙的眼底閃過一絲害怕,身子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瞪着下首的大臣,沉聲說道:“退朝!”
說着,急匆匆的離開了金鑾殿。
若兒,若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指尖冰涼,步履匆匆,幾乎是健步如飛的向着鳳鸞宮的方向奔去。
福公公的話,讓傅勁鬆和傅流煙臉色大變,身子顫抖着,太后帶了一百的禁衛軍去捉拿雲若,那她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穆影炎的臉上升起了一絲笑容,得意的看了傅勁鬆一眼,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忠心耿耿的說道:“皇上,老臣願意爲皇上排憂解難。”
這個時候去了又怎麼樣?估計皇后那個女人已經給太后處死了,再着急也只能看到皇后的屍體了。
穆影炎心裡笑得肆意而張狂,得意極了。
穆丞相的一些心腹也跟了上去,傅勁鬆和傅流煙心裡記掛着雲若的安危,再也顧不得什麼,腳下的步伐匆匆,跑向了鳳鸞宮。
大部分的文武大臣都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乎什麼禮儀和規矩了,如果雲若有什麼事情,他們絕對不會放過穆丞相和太后一黨!
雲若是傅家的女兒,是傅家最重要的人,他們怎麼能讓她有事?
司徒嘉熙在前面狂奔,一顆心臟幾乎要跳出來,沸騰的血液冰冷成一片,喃喃的說道:“若兒,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她說過要陪他一輩子的,一定不能有事。
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不管是太后還是丞相,還有那些禁衛軍統統要陪葬!
司徒嘉熙走得飛快,只聽見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近了,更近了,鳳鸞宮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