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肚子餓的癟癟的回到寢室。劉陽下午有課已經走了,好在劉陽知道餘生是不是就會餓,所以在家裡存了一點餘糧,不然餘生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嘴裡叼着百元大鈔,去副食店摔在櫃檯上,大“喵”一聲,“小二上肉?”
他嘴裡嚼着餅乾,爪子按在按鈕上啓動電腦。
餘生使用這臺電腦的時間,估計都比劉陽要長,那貨上網除了逛逛論壇,就是玩掃雷,沒什麼新意,顯然體會不到網絡的樂趣。
餘生現在“一指禪”明顯修煉小成,兩隻爪子在鍵盤上交替舞動,甚至能看到幻影,就在他把新一段《貨幣戰爭》編出來的時候,敲門的聲音響了。
餘生側起耳朵聽,不是劉陽。當然他早知道不是劉陽,劉陽只要一進入宿舍樓他就能知道。
那……是誰呢?
餘生謹慎的把文稿保存,把文件名和後綴名全部改掉,選擇隱藏,關掉電腦後,才走到門旁邊。
門外只有的敲門聲,沒有說話聲。餘生想用貓眼,看看外面是什麼人,可惜哪怕他後腿支撐站起來,身高也不夠,還差個一米多。
而讓他爬上去又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因爲門是鐵的,表面很光滑,沒有什麼可以攀爬的地方。
就在餘生好久沒聽到敲門聲,聽到有腳步離開的聲音,以爲門外的人走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少年的嗓音。
“‘餘生’老師在家麼?”
餘生剛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一愣,差一點開門。但機智的他馬上反應過來了,這個世界除了網絡上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餘生很想說,“家無水錶,不收快遞。”可是他說不出啊,他想自己是不是該細軟跑,可是跑了又怎麼生活呢。他猶豫了。
其實,門外的人,已經十分明瞭了。他就是朱棟樑了。
朱棟樑老爸朱特殊時期,那天聽了兒子說的品牌問題,一點就通,他拍着腦子說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然後他也吧兒子交代的事,當事辦了。因爲是固定IP,朱特殊時期去電信局找熟人一查,很快就查到那個IP是哪裡的了。
“京華大學。”
朱棟樑手裡的紙條開頭幾個字就是這樣寫的。
他從老爸那得來這個IP的詳細地址後,跟父親商量了一下,讓他同意他請了一天假之後。他就一大早來了京華大學。
但有意思的是,早上就來了京華大學的朱棟樑,中午才找到正確的地址。
路癡到這種程度很罕見吶。一路暈頭轉向的他因爲抹不開臉,沒好意思問別人怎麼走,一上午時間差不多把整個京華大學踏了個遍,才終於找到這個地方。
不過不巧的是劉陽去上課了,而屋裡那個慫貨貓以爲自己被查水錶了,腿都嚇軟了,壓根不敢開門。
所以他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朱棟樑覺得爲了見“餘生”一面,等再久也行,古人程門立雪,可以在下雪的時候在屋外站數個時辰,他朱棟樑站在樓道里,風吹不到太陽曬不到的,相比之下幸福多了。
屋內的餘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上升到了“人生導師”的程度了。他在往上發帖,確實有啓發人才的想法,但更多的卻是在想如果日後,這些事情發生過之後,後人看到這些帖子,覺得他簡直就是個預言家的時候的驚異。
當然,餘生這麼做事經過考慮的,以網絡的匿名性,他相信別人應該不知道這個“預言家”是隻“貓”。
這讓餘生聯想到了,是不是那個二零一零年預測世界盃的章魚保羅,其實也是一個重生者。
重生到章魚身上的靈魂,爲了不讓這具身體變爲美味可口的章魚小丸子,是世界盃球迷的他,只好靠預言世界盃活着了。
嗯,這個想法不錯。看來可以寫一篇小說了,叫《這個章魚是神棍》怎麼樣。
餘生用這種小笑話調劑着自己的心情,他重新打開電腦,在發完這周的《貨幣戰爭》後,開始看別人發給他的短消息了。
版主“納蘭容若”,又給餘生發了好幾條消息,不過被他有意的忽略掉了。
開玩笑,“納蘭容若”想讓餘生當副版主,餘生哪有那麼多上網時間管理論壇。
他又自動的略過了一些單純是讚美的帖子。說什麼看了他的牛仔褲帖子,一下賺了多少多少錢。
其實,餘生知道這種倒賣商品,一夜暴富的情況多了去了。從改革開放開始,從沿海流出的貨,就讓很多人發了財。
但這種發財,往往只有最開始非常暴利。
因爲那時候入場的玩家少,蛋糕大,每個人能分到的利潤就高。但當更多的人跟進這個產品之後,利潤自然就被攤薄了。
所以這種時候就要轉型了。是去接着倒賣別的商品,還是把原有的商品,做出品牌,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所以,餘生其實還有點慶幸自己重生成了貓,沒有必要真的去做生意。要不然哪怕憑他有先知先覺這樣的大殺器,還是玩過那些老謀深算的商人的。沒有人是傻子不是。
所以說,餘生對於那個能在看了自己帖子後,就敢一個人去廣州的小夥子挺佩服的,有衝勁有闖進,多好的孩子不是。
餘生繼續翻看着消息,突然一個消息讓他興奮了。
他投下的賭注,收到回報了。
餘生發佈自己娛樂版的《貨幣戰爭》的時候,就想到能不能讓原作者看到,主動找到餘生,把寫這本書的任務扛過去。
“您好,很高興認到您。我想不到能在國內的論壇上,看到和我思想如此相同的文章,真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甚至在我看到《貨幣戰爭》的名字時,我是不是在想有人把我的書稿拿走了。但這根本不可能,這本書這些年我一直在構思,收集資料,沒有成品出來,不可能被人看到。您還是真讓我驚訝啊。
不過,你的這本書有如下幾個缺點我要說。
一:缺乏史實,有很多要拿出文獻的地方只是一筆帶過。
二:您應該沒出過國很多事情您瞭解的並不深。
三:您寫的真的算不上好看。
如果要繼續寫下去的話,推薦您看這些資料。”
下面放着一長串書名,全部都是外文,餘生看的臉都綠了。
餘生的貓臉如果能紅,現在一定紅透了。
就像李鬼遇到了李逵,李逵還稱讚李鬼和他長得像。
餘生想道:我確實是抄您的,而且抄藝不精。寫出來的東西不太可口,讓原主人都覺得不好看,實在對不起了。
餘生想了想回郵件道。
“很高興能碰到同道中人,關於這本書其實我也只是一時衝動,感覺寫出來能不錯。但是術業有專攻,底蘊太差寫不出它的韻味,實在讓你見笑了。不瞞你說,現在讓我繼續寫下去我已經感覺有些困難了,要不這樣如何,《貨幣戰爭》交給你寫怎麼樣。”
遠在大洋彼岸大美麗堅的宋鴻兵,在發完消息後總是呆在電腦前等待回覆。他真想不到,一時興起想要了解一下國內的互聯網情況,居然發現了這麼一本有趣的書。
如果不是他這本書還在構思中,只和幾個教授談過,還在收集資料,還未動筆。他真要覺得他的書稿被盜了呢。
儘管事實不是這樣,在美國住了幾年,受到美國科幻文化影響的宋鴻兵還是在想,是不是國內發明出了一種可以閱讀人思想的儀器。他們外表就像蒼蠅或者蚊子,落到人的身上就能讀取他的記憶,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不過他笑了笑,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哪怕以美國的科技力量都是不行的。更何況自己那個一切都還在追趕中的祖國。
回信息了!
緊盯着電腦屏幕的宋鴻兵看到了餘生的回信。
看到餘生的信息,宋鴻兵有點無奈。
這算什麼?代寫?合作寫作?還是著作權轉讓?說得如此語焉不詳還真是讓人頭疼。
他想回一封郵件,問問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他又一想,還是算了。
那人之所以這麼說,估計也有他的顧慮。雖然國內改革開放了這麼多年,但有太多人記得那場運動。行事謹慎小心一點總沒錯。
於是,宋鴻兵自己想了一個,覺得他和餘生都不吃虧的折中辦法——聯合署名。
就這樣,歷史的軌跡在偏離了軌道之後,又折了回去。
餘生的文抄公沒當好,第一次“物歸原主”完成了。
……
“你是?”上完課帶着蘇雨蕭回來的劉陽,看到坐在他寢室門口的半大孩子問道。
“您是這個房間的住戶麼?”朱棟樑站起來有點拘謹的說道,“您好,我叫朱棟樑。”
“沒錯我是啊。”劉陽除了偶爾紈絝一回,都聽隨和。他有點納悶這個半大孩子找他什麼事,於是又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那個……”朱棟樑剛發出聲音,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雨蕭這時候說話道,“他不像什麼壞人,咱們進去說吧。”
於是,趴在窗臺上餵魚的餘生,看到了朱棟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