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在醫院陪了小葉半個月,在這期間,只楊文慧過來看了小葉一次,她坐在牀頭哀聲嘆氣了半天,最後道諾諾道:“你爸爸現在正在氣頭上,等緩過去這陣…你再回家。 你好好養身子,不要再和那男人來往了…。”
小葉閉着眼睛,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九歌冷哼一聲,“阿姨,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女兒正在和那男人來往着呢?”
“怎麼會?”楊文慧頗爲驚訝,不悅的看了九歌一眼,“芳芳不是那種人!”
小葉的睫毛顫了顫,臉色更加顯得蒼白無比。
這話說的,感情小葉就是那種人了?
九歌冷笑,“那阿姨覺的你女兒是哪種人呢?她和那男人在一起,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楊文慧訥訥,“或許是你看錯了!”
“我的眼睛沒有瞎!”
“小九!”楊文慧十分不滿於她的態度,“我知道你心疼小葉,你的心向着她,可你也不能這麼隨便污衊人啊!”
小九冷冷盯着她看了一會,道:“阿姨,您的心也不要太偏的好!”
果然,還是親生女兒萬般好!
楊文慧不語,嘆了口氣轉而對小葉道:“你好好養着,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可是一直到小葉出院,她也一直沒有來。倒是她的寶貝女兒來了。
“姐姐,這是學校給的退學聲明書,還需要你來籤個字。”她笑意盈盈的遞過來一張紙,小葉看了看,顫抖着身子緊緊咬住了下脣。
“那我的畢業證書…。”
“哦,主任讓我轉告你,因爲事情鬧的太大,各大主流媒體都做了報道,甚至前幾天ccav的人還來學校做了採訪,這個學校也無能爲力,畢業證你是沒辦法拿到了。”
葉清芳頗爲惋惜的嘆了口氣,接着又笑了笑,“不過姐姐還有楊子堯啊,聽說他已經拿到了a大銀行的錄取通知書,月薪八千呢,他可以養你了,姐姐真是好福氣!”
小葉唰唰幾筆簽完字,遞給她,擡眸,眼神黯淡無光,她指了指門口,“請你出去。”
葉清芳芳嫵媚一笑,“好,姐姐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款款走向門口,邊走邊打電話,聲音甜膩膩的,“朗聲?你別急啊,我這就過去。”
門砰一聲關上了,可女人嬌滴滴的笑聲卻似隔着門板還能傳過來,小葉蒼白着一張臉躺下來,撫了撫小腹,嘴角咧了咧,像是笑,卻比哭還難看。
“孩子啊,媽媽恐怕不能要你啊!”
在葉清芳來過之後,就真的沒有人再來過。
包括顧朗聲,包括,陸旗安。
小葉出院那天,九歌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的盯着電話看兩眼,這十幾天陸旗安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自從那天他從醫院走了以後,就失去了消息,甚至連一個短信也沒有。
“你給他打一個吧。”小葉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禁勸道。
九歌撇撇嘴,想起那天在醫院裡他當着那麼多的人面狠狠打她的屁股,她就十分窩火,當她是什麼?更可恨的是,最後就那麼把她往地上一扔,二話不說的就走了,還整整消失了十五天不見蹤影,他這是想幹什麼?
九歌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但也不想再與他置氣,畢竟,是真的想他了。
無奈,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電話打過去,很久沒有人接聽,九歌懸着一顆心又打了好幾次,終於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被接通了。
“小九?”卻是陸夫人的聲音。
九歌萬分驚訝,想起那天晚上陸夫人的說的話,一句話頂在喉嚨口就是吐不出來,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向她詢問陸旗安的去處,猶豫半天,只好轉了個彎,“我是想跟少爺請幾天假,小葉生病了,我要陪着她。”
“安安和小染與度假了,他沒和你說嗎?”陸夫人驚訝道,停了停她又道:“你安心陪小葉吧,他們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九歌心底一涼,握住電話的手不禁緊了又緊,“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不太清楚,小九,有時間你回來下,姑媽有事給你說。”
九歌掛了電話,呆呆的站在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陸旗安,你不是說與蘇墨染是純粹的合作關係嗎?怎麼還會與她去度假?
但凡他說過的話,九歌都會無條件的選擇相信,就像他說的,無論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要信,只相信他。
可是,這種所謂的霸王條款,她還能堅持多久?
最終,來接她們的是一直久未露面的楊子堯,見到小葉的第一眼,他便滿懷愧疚的緊緊抱住了她,“對不起,我來晚了。”
小葉任他抱着,搖搖頭,“謝謝你!”
他們三人一起回到了九歌所在的海亮公寓,九歌簡單收拾了下,又買了些必備品,給小葉做好飯,她便匆匆出了門。
終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九歌決定還是要去陸家老宅走一趟。
時間不算早了,老宅的燈火卻依舊通明,院內停了一輛炫酷的紅色超跑,九歌仔細看了看,陌生的車牌號,且也不是陸旗安喜歡的風格。
很顯然,這不是陸家人的車。
“小九!”一進門,陸夫人就像見了嫁出去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親閨女似得,那個親熱,拉着她的小手笑的眉眼彎彎,“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孩子,來前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瞧瞧瞧瞧!這就是我們家小九,漂亮吧?”陸夫人牽着她走到一個高大男人面前,獻寶一樣的狠狠誇了她一通,九歌這才注意,屋內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男人。
“哦?小九?”男人微微眯眼打量他,狹長的眉毛高高揚起,黑黝黝的眸子看着她,一臉興趣盎然。
冷傲,霸氣,狂野,如果說陸旗安的長相是清雋的優雅貴氣,那麼這個男人就是斧鑿的鋒利,自帶一股殺氣。
九歌記得,她見過這個男人,在滾滾認親的那場宴會上。
只不過看他的樣子,不知道他是沒認出她來,還是假裝不知道她。
九歌冷着臉任他打量,他肆無忌憚的看了會,突然衝她道:“嗯,倒是都長齊整了。”
齊整?九歌抽着嘴角冷笑,敢情她就比缺胳膊短腿高一個檔次?
九歌切了一聲,氣哼哼的別過頭去。
他倒是彎了彎脣角,笑了出來。
陸夫人眼神晶亮亮的看着他們,道:“刑老二,你陪我們家小九好好聊聊,我上去給你們準備點水果。”
然而,她這一去,就不復返了。
九歌十分鬱悶了的坐在沙發上,恨的牙癢癢,她爲什麼要這個點過來?陸旗安的下落沒問出來,反倒被陸夫人給撂挑子了。
就在九歌一度深深懷疑陸夫人是有心折騰她的時候,旁邊的某個男人開口了,“小九,我們出去兜兜風吧?”
“啊?”九歌覺的這人也太唐突了一些,沒見過幾次面的人就要一起出去兜風?這人難不成是個花花公子,好喜泡妞?
“不想去?”他食指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爲什麼要和你去?”九歌直接拒絕,絲毫不給他面子。
“呵…”他站起來,距高考還有幾天臨下的看着她,“你難道看不出來,老太太她在撮合我們?”
九歌眨眼,“你那隻眼睛看出來的?”
“我兩隻眼睛都看出來了!”
“你眼睛瞎了吧?”
男人的臉色陡然冷了下來,本就棱角分明一張臉更是顯得刀鋒般銳利,“不知死活的丫頭,心裡還惦記着陸小賤呢吧?”
陸小賤?這誰啊?
“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他老頭是不會同意的!”他陰陰一笑,猛的湊近她,“丫頭,不如跟了我吧?”
九歌往後仰了仰頭,距離他遠一些,“陸小賤,這名字誰給他起的?”
不想她卻問的是這個,刑老二臉一黑,陰沉沉的道:“我起的!”
本以爲她會反駁幾句,不想她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很適合!”
刑老二又笑了,這丫頭,對他的味!
九歌不想再等下去,陸夫人擺明了不會再出來見她,她站起來,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不想卻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小丫頭,我說你怎麼不知道好歹呢,你心心念唸的人這會人在美國和另一個小妞纏纏綿綿呢,你傻缺啊,還在這立貞潔牌坊?”
九歌甩開他的手,不明白他爲何會對她和陸旗安的事上心,“這事,只有陸旗安給我說了,我纔信!”
九歌轉身走了出去,刑老二在她身後不死心的又加了一句,“小丫頭,不要把男人想的太好!男人嘛,哪有不沾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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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歌陪着小葉去醫院做了檢查,一番折騰下來,醫生一臉沉重的告訴她們:“你的子宮壁太薄,如果硬要流產,以後恐怕很難再有生育的可能。”
兩人一時愣在了那裡,小葉顫抖着脣張了好幾次口,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醫生,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九歌也急了,這個孩子如果不打掉,小葉以後可怎麼辦?顧朗聲那個畜生擺明了不會認!再說,小葉葉不可能嫁給他!
“如果你執意想流,我們可以幫你做,但是如果以後你的身體出現了異常,我們醫院是概不負責的!”醫生一臉嚴肅,把所有潛在的危險鉅細靡遺的告訴她們,“我的建議是,如果可能,你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不要因爲一時的迷失喪失掉自己做母親的資格,這畢竟也是一條小生命。”
小葉抓了抓手裡的包,垂着頭,慘笑,“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吧!”
兩人一起走出醫院大門,楊子堯還等在外面, 九歌扶着小葉先上了車,她後腳把剛纔買的東西放到後背箱裡,剛合上門,那邊廂,一輛拉風的軍用越野車唰的一下停在了她的身邊,揚起的塵土落了九歌滿滿一臉。
回身剛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這麼囂張,醫院門口也敢把車開的這麼拽。,就見越野車的門打開,唰唰下來幾個高大魁梧的冷麪漢子,嗖嗖擦着她的身子就過去了,勁兒大的直把九歌撞到了一邊的護欄上。
九歌罵了聲娘,不經意的瞟了眼--
嘶--
真是蛋疼,那爲首的漢子,她怎麼瞧着那麼眼熟?
這不正是她家消失了半個多月的陸小賤嗎?
只見那個男人,黑超遮面,只露出堅毅的下巴,一身黑色風衣,衣領豎的高高的,那酷帥炫目的樣兒,渾身自帶光圈一般,就算懷裡抱着個女人,嘴脣抿的死緊,依然能走出t臺秀的效果。
是的,九歌沒看錯,陸大爺十幾天不見人,一回來就給她整了一出狗血戲碼。
她懷中的那個女人,衣不蔽體,雙眼緊閉,一臉慘白,長髮凌亂的披在腦後,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樣子十足的狼狽,那個男人將她抱在懷裡,護若珍寶一般,一向清俊自若的臉上,少見的慌亂失措。
“操!全他媽死的嗎…。出來…。”
依舊熟悉的嗓音,依舊熟悉的腔調,可那個人爲的,卻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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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去醫院檢查了,跑了一天,回來又輸了液體,真的沒時間寫了,先傳這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