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希斯老家在芝加哥,芝大畢業,自從考上聯調局公務員之後就四處奔波,去年來的洛城分舵,沒買房子,洛城房價太高聯調局工資也扛不住。
她現在就租住在洛城南區的一處單身公寓樓裡,傍晚下班之後直接回到家中,今天兩回下午茶營養過剩,她就沒有再吃晚飯。
喝了一小杯紅茶,放了滿滿一整缸溫水,結結實實地泡了兩個多小時,在缸中睡了一覺,終於洗去一身疲累,也給身體補足了水份。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原本這時間應該做個瑜珈和麪膜,然後睡覺,但現在居然精神很健旺...感覺好想對月長嚎...
這時候再上牀睡覺就是浪費生命。
看電視?
不!
今天不追劇,她想完成自己的那個劇本,聯調局雖然是個好單位,但探員工作太辛苦,經常會遇到精神病,就好像今天那個死光頭一樣。
還是文藝工作能讓自己享受生活之美。
抽點時間把這劇本完成,說不定有人看中了自己可以順勢轉行,佩妮美不滋地想,我的內心裡絕對住着一個文青的靈魂。
肚子有點空,她去廚房給自己弄了點水果沙拉填填肚子,泡了杯咖啡走進書房,拉上窗簾,點上香...薰。
這些都是讓自己能快速進入寫作狀態的小訣竅,聽說的。
夜深人靜,窗外風聲卻不小,檯燈照着桌面,佩妮秀髮被扎到腦後,桌上放着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筆鋒在米色的紙上輕輕滑動,發出沙沙的輕響。
在那個清晨,他是最早來的客人。陽光自窗口照進來,他坐在陰影中,希妮走過去,問他:你要什麼?
他擡頭微笑:你,應該去脫毛了!
法克!
筆差點被拗斷,佩妮迅速在這句話上打了一個大叉,好好的紙被慘烈地劃開一個破口。
…...
她還沒從那個打擊中恢復過來,或許也是因爲她準備好了告那個傢伙,所以寫好了準備給律師潤色的申訴材料加深了自己的記憶。
仇恨,憤怒,是會自我強化的情緒!
可我現在要寫劇本,佩妮.希斯搖搖頭甩開那種不良情緒。
輕輕咬着筆頭,劇情在這裡卡住了,他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樣的?他應該對希妮說什麼呢?
吸血鬼,蒼白,英俊,乾淨,目光冰冷。
她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年輕男人蕭恩,目光冰冷,應該就是那樣,不過,黑眼睛不行,我喜歡藍色的眼睛,可黑眼睛代表着陰鬱,象徵着黑暗世界。
那個男人......
渾身上下都有問題!
“他說...他有超能力...叫作眼技...能把人瞪懷孕!”布蘭妮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佩妮頭痛地揉着眉心。
超能力?
三個混混真的是他給弄翻的?
怎麼弄的?
隔着牆?
那抱着小腹翻滾,是因爲懷孕?
佩妮突然想打電話到醫院,建議給那三個混混做孕檢......
這念頭好荒誕,連她都感覺好笑。
不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得有自己的判斷力!
…...
佩妮的筆在紙上畫了一條線,再一條線,再一條線,標上門字,三個混混在門外,蕭恩和布蘭妮在門內。
三個混混突然倒下,慘叫,怪叫!
結果是病因不明。
被瞪懷孕是絕對不可能的,根本是扯蛋!
等下,扯...蛋?!
佩妮吸氣沉思,真的很像是下身重創的樣子,難道是被那蕭恩用念動力扯掉蛋了?雖然是女人,佩妮仍然被這個想法嚇得屁股發涼。
接着分析,她看着自己手繪草圖,添加着細節,這有助於分析現場當時的情況。
外頭有三個混混在鬼叫,屋子裡一個少年淡定地看着手機,兩個少女在聽歌。
果然不正常!
疑點一,表情和態度,太淡定。
疑點二,...在哪...見到我們之後,沒有嚇到的表情,傲慢。
疑點三...米勒屁股上的針!也可能是提前插在那裡的機關陷阱,可憐的米勒。
還有...還有哪裡不正常......
畫圖有助於思考,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寫下來,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最後最不合邏輯的,往往就是真相。
在這個事件中,如果按着這個思路走,蕭恩那死光頭就是個無辜的路人。
法律要講證據,憑什麼外面有人慘叫我就得扒着門往外看?我喜歡看手機甚於這個世界不行麼?
憑什麼有人慘叫我得表情惶恐?我天生這麼淡定也是可以,這世界上自閉自我的人多了!
米勒屁股上扎到針,更是難以強賴到蕭恩身上。
就算是布蘭妮說蕭恩親口承認是他做的這些事,回頭也可以隨便一句“我吹牛的”推翻整條證據鏈。
何況那布蘭妮一臉由愛生恨的模樣,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可爲什麼她能聞出我的地中海批薩味和知道我和希妮聊過天呢?
真是蕭恩告訴她的?
還是這女人當時就在附近?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真是個可怕的心機婊!
…...
在紙上代表布蘭妮的小人頭上寫下心機婊再加個問號,佩妮眼睛巡索着自己畫出來的現場圖,力圖還原當時的場景。
門,是關着的。
混混們,應該是準備要偷偷進門。
怎麼看到的?
會透視?
筆尖在門上毫無目的地輕輕畫着...加上房號...
嘶!
佩妮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心悸!
房號!
607!
佩妮回想着自己走進那間病房時的場景,那間病房......那間病房...她突然知道自己下午離開的時候的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那間病房,就是米勒現在住的那間!
如果米德利黑幫再要追殺過來,第一目標必定就是那間病房,那米勒就危險了!
法克!
這是個陰謀!
那個醫生,是同謀犯!
該死,難怪這樣維護他,我早該猜到的,一個白人醫生不可能對那傢伙那麼好,不合情理之事必定有內情。
米勒,危險!
佩妮趕緊撥打米勒的手機。
不在服務區,不在服務區!
怎麼會這樣!
查號問到醫院的總機,佩妮不記得那病房有沒有固定電話,應該是沒有,又不是酒店。這個時候就要通知醫院的安保部了。
她撥打着醫院的電話,電話總在通話中,佩妮暗罵一聲,掛斷電話。
沒辦法,必須向局裡求助,她的手機裡有卡佩羅局長的手機號,雖然級別差很遠,但身爲洛城分舵顏值第一的女探員,打電話給誰都得接。
聲音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嗯,找我有什麼事?”對面的卡佩羅聲音顯得有些低沉而興奮。
“我是佩妮,局長,米勒可能會出事!”
“什麼?”卡佩羅的聲音一下正經起來,音量也大了,原來是工作上的事,那就可以放開聲量了。
“下午那三個混混試圖襲擊的蕭恩搬離了那個病房,現在米勒住在那裡。我懷疑他會被人攻擊。”佩妮說得言簡意概。
卡佩羅瞬間明白:“聯繫不上米勒?”
“手機打不通!懷疑有信號干擾,固定電話一直在忙!”佩妮一邊說一邊走動,把自己準備要換的衣服都攏在腳邊,然後開始脫睡衣。
“我馬上安排兩個人過去。一會他們聯繫你,是哪個醫院?”
“聖巴尼亞醫院!”
“發消息給我!”卡佩羅沒再多說,掛斷電話。
講完電話,佩妮已經光了,迅速換上衣服,拿上槍趕緊衝出門。
今天的意外已經夠多了,再多一件也不稀奇,米勒再怎麼也是她的搭檔,死搭檔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
她可不想把才華浪費在寫案件報告和給這些人寫悼詞上。
…...
聖巴尼亞醫院607特護病房。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