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佩羅看着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是真不想接起來，但不接顯然是不行。
“佩妮，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卡佩羅嘆着氣對着手機開口，“你們先回局裡，我...什麼？”
他的臉色變了：“那車是我們的？”
卡佩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視頻裡那胖子倒在地上，居然不是直接從樓上直擊地面，而是先砸到車子，而這車子居然還是局裡的。
他還以爲是洛城警方的車子。
沒空再去回顧視頻查實細節了，佩妮雖然是女人但這時候不會說假話，那麼照着大美利堅訟棍們的尿性，必然會想方設法從這裡下手，從停車的位置一直能告到汽車廠的質量。
不說那可能的賠償金額，就算是長達一年半載的訴訟都能把人煩死！
車子頂癟了算啥事，公務車子修理能花幾個錢。
“你的法務培訓課都白上了麼？馬上開走！”卡佩羅迅速下了指示，“你那太吵，找個安靜的地方再打過來，我還有事找你們。”
一個電話接下來腦子裡嗡嗡直響，也不知道是風聲還是血流上涌，感覺腦血管都要炸了，多少領導幹部都是死在這種尖峰時刻，卡佩羅拿起杯子給自己灌了兩口。
啪掛上電話，卡佩羅拿着手機按下桌上的電話機，接通法務部，閒話不說：“我卡佩羅，讓康納利過來一下。”
康納利，就是分局裡的資深法務專家，這些年兢兢業業爲局裡出謀劃策...總之是非常有能力的一個人，原本科米局長還想把他調回總部，但還好沒去成，要是去了，現在估計得被髮配到底特律那破地方。
卡佩羅覺得這種事，如果只能找一個人商量，那就是他這種。
…...
風雨之中，佩妮看着掛斷的電話：“頭讓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讓我再打過去。”
特麼地這哪有安靜的地方，米勒看了看，一樓的樓梯下勉強算安靜。
“別看了，讓我們把車開走。”佩妮無奈示意那邊，“你跟他說一下吧。”
米勒身心俱疲地呼了口氣，看着那四門大開的車子，雨水已經完全把車裡打溼了，後座上的狗屎卻仍然醒目。
這樣的車，平常的他是不開的，但現在都已經尿了一身，也就無所謂了。
朝着傑克走去。
十多米多牆邊，傑克小心地套着褲子，溼衣服已經穿上了，等褲子穿好，再套上鞋子，那就是一個風裡來雨裡去冒着感冒的風險爲市民服務的好警員。
看到米勒過來，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米勒站在雨裡，低聲開口：“傑克，我們倆有事先回局裡，你帶着羅絲守着樓道好麼？”
傑克擡頭看看他，側過身扎皮帶，隨口問道：“你們上去搜查過了？”
“嗯。”米勒仰頭看看五樓，往裡站了一點，悄聲說道，“留意一個光頭的中國人。我們很快回來。”
“還有事？”傑克感覺有些奇怪。
“是的。”米勒不打算多說什麼，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那個直播，必須第一時間當面向局裡求助，誰知道那個蕭恩是什麼時候開的直播，還有那什麼三千多萬人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局裡讓人一查，再打個電話，這影響就能小一點。
沒有搜查令，自己兩人做的這事全特麼都是違法的，也不知道現在去補一張有沒有用！米勒心中的鬱悶都快升級成抑鬱了。
佩妮板着臉走到車子那，砰砰把兩後門關上，低頭看了一下那個胖子的位置，上車，啓動，吱吱聲響，兩後車窗降下。
佩妮衝着米勒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上車，這車要趁人沒留意時開走，否則一會案情調查時肯定得問到這個。
米勒走到車前，低頭看了看胖子，坐上車，關門，腦袋伸出窗外留意着那胖子的位置：“不要打方向盤，直接倒，倒，倒，倒，好，轉，好了，你開吧。”
他得指揮着佩妮倒車，女司機再加上心情不好，沒人幫看着可不行。
車子倒出到車道上，車燈一打，開出小區。
“你打個電話給頭吧，我開車不想說話。”佩妮有氣無力開口，身上幾乎都溼了，屁股和腿上也全都是水，倒是很好地掩飾了失禁的尷尬。
米勒摸出手機，撥通卡佩羅的手機，很快接通：“頭，我米勒。”
“不是讓你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麼？怎麼這麼吵？”卡佩羅一臉不滿，聽到有人敲門，叫聲進來。
“頭，我們正開車，風有點大。”
“關上車窗笨蛋！”卡佩羅一肚子火氣，這什麼天你開車還亮着車窗。
米勒扭頭看了看後座那地圖似的狗屎：“頭，這裡有點特殊情況。”
“還有比你倆更特殊的麼？”卡佩羅破口大罵，“你們倆的事都已經上油圖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有兩個聯調局的探員爲了上廁所拿着批薩廣告闖入民居！”
“沃次？！”米勒差點把眼珠子給瞪飛。
佩妮咬着下脣，看了他一眼，伸手按下按鈕，後車窗升起：“頭說什麼？”
被卡佩羅的話嚇掉半條命的米勒現在根本顧不上一車的狗屎味：“頭，你是說真的？”
“自己去看油圖吧！趁你還在車上！”卡佩羅摔下手機，擡頭看着康納利，“坐，這事你知道了麼？”
“什麼事？”
卡佩羅拿過一臺平板操作了幾下丟給他：“馬上看一下，想個辦法。我的人被意外拍到很糟糕的事。”
康納利很冷靜，掃了一眼就開口：“通常上網的那些應該先交涉下架，油圖？”
視頻前面已經被加上了一分鐘的必勝客廣告，碩大亮麗的批薩帶着誇張的音效讓卡佩羅越發糟心。
這廣告肯定是現換的，這些媒體，根本就是在發國難財！
康納利一邊等着視頻播放一邊開口：“這是個直播麼？”
“重播，看的人已經好幾千萬，不知道多少網站都在轉，現在下架還有用麼？顯得我們只會這一招！”
卡佩羅託着下巴，神不守舍的模樣，“總部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隨時有電話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