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硯看着黑衣護法離去的背影,坐在馬上悠悠出神,白衣護法勸道:“大王,不要擔心,左護法武功高強,當世之下罕有敵手,普通的神仙一定不是他的對手,他脾氣暴躁,一定要殺幾個人才能出氣,我們不要管他,還是帶領軍隊撤退吧。”
子硯點了點頭,只是眼中卻蒙上一層憂慮。
是夜,魔王的宮殿之上,再次暴發了一次爭吵。
左護法要求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偷襲敵營,以泄白天之憤,可是子硯卻以他輕敵之名,拒不執行他的指令,二人激烈爭吵,連待奉的妖人們都害怕的退下了。白衣護法只是一味的做着和事佬,但是語氣之中也帶有幾分懷疑之色。
黑衣護法怒氣衝衝的質問子硯:“大王,今日之戰,王朝大軍對七秀山的地形十分熟悉,他們一路佈下毒陣,竟然沒有踩中一處機關,你不覺得這件事太巧了嗎?”
子硯緩緩的說道:“那隻能說明,我們魔界中有內奸。”
墨衣護法森然說道:“哼,七秀山一直隱居於世,以盜匪做爲掩護,多少年來無用的朝庭幾次征討都是無功而返,你沒來這裡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內幕,只怕這個內奸就是你吧?”
子硯一聲冷笑:“就算我想當內奸,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左右護法日夜跟隨在我的左右,不就是對我不信任嗎?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給他們傳消息了?”
黑衣護法道:“那你有什麼證據消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子硯不屑道:“我不想證明什麼,你們愛懷疑,盡去懷疑吧。”
說罷,他一整衣衫,眼神冷俊的向臥室走去,白衣護法眼珠一轉,叫道:“大王,大戰在即,我們魔界面臨生死存亡,請大王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子硯突然迴轉身,用力撕開身上的衣衫,露出胸膛上的累累傷痕,怒道:“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你們對我施了三天三夜的酷刑,我可有答應你們要做魔王?要不是你們苦苦哀求,要不是京城的密探帶回來了我父王已經改立太子的消息,我根本就不會做你們的魔王,如今,你們既然懷疑我,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倒乾脆。”
白衣護法看到他胸前的斑斑傷痕,也陷入了對往事的沉思,黑衣護法卻不甘心:“大王,我今日擄了一人,如果你親手殺掉此人,我們從此就真心信服你,你說得話,即使讓我們去死,我們也決不違反。”
說罷,一揚手,兩名妖人押着一個綠衣女子上殿,她長髮零亂,滿身血污,雙手雙腳都以玄鐵鐵鏈鎖起,玄鐵乃是通靈妖器,即使用神仙之力也很難解開,那女子身披寬大絲質披風,雖然臉孔瘦削,但仍然可以看出身子沉重。
子硯冷冷的看着這個人,一時間目光裡充滿複雜的情緒。
不錯,是我被黑衣長老捉了,當時還有幾名紫藤仙子還沒有完全撤退,由於花神的仙力低微,我不放心,一直在旁邊守護,沒想到正遇上前來泄憤的黑衣護法,兩名紫藤仙子只上前過了一招即被打傷,她們一旦被捉,必無活命之理,我用洞蕭苦苦支持與黑衣護法交戰,讓她們爭取時間逃離而去,可是自已最後終於不敵,落入了他的魔掌。
剛纔我已經被妖人押入殿下,所以他們在宮殿上的爭吵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此時與子硯突然面對面,我看着他胸前的衣衫盡破,胸膛上盡是恐怖的傷痕,有鞭傷,燙傷,烙傷,針刺之傷。。。我不忍再看,一低頭,兩行淚水簌簌而下。我知道我這個時候決不能流淚,可是真的面對他時,我就沒有忍住,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吃了這麼多苦,爲了取信於魔人,寧可忍受酷刑。
子硯突然微笑了一下:“我當是誰,原來是捉了我的神仙師父。”
黑衣護法陰毒的說道:“大王,我聽聞你與此女感情深厚,如果你今天當着我們的面殺了她,我們就信你。”
子硯愣愣的看了我一會兒,伸出一隻手理了理我零亂的頭髮,順手抹去了我臉上的血跡,然後輕輕一笑:“爲什麼要殺了她,你可知道此人是誰嗎?”
白衣護法說道:“此女是王朝大軍的軍師,殺了她,王朝大軍就損失了一半實力,我們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子硯冷笑一下:“所以我說你們都是蠢才,只知其表,不知其裡,讓我來告訴你們吧,此女不僅是王朝大軍的軍師,她還是我二哥,也就是新立太子的結髮妻子,她的腹中,還懷有二哥的骨肉,今天你們若是叫我就在這裡殺掉她,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黑衣護法一怒,白衣護法卻阻止了他,問道:“大王的意思是。。。。?”
子硯微笑一下:“她與我有師徒之義,我不忍殺她是其一,另外,如果用她來交換這個花花江山,你說我二哥,會換嗎?”
白衣護法遲疑道:“二太子會因爲一個女子放棄江山嗎?”
子硯冷冷的道:“我最瞭解二哥,他表面上冷面冷心,但心裡卻是懦弱多情,爲了與此女成婚,他也吃了不少苦頭,甚至不惜與我父王對抗,我說他一定會爲了她放棄抵抗,你們要是信我,就留她多活幾天,要是不信我,儘可以現在殺了她,我雖不會親自動手。。。卻也絕不會阻攔就是。”
左右護法在對視着目光,一邊又將遲疑的眼神投射在我身上,他們實在看不出這個普普通通的綠衣女子有什麼奇異之處,竟然能用來威脅太子。
雖然我的手腳俱已被鎖住,但是我好在還是可以移動,聽到他們說到這裡,我知道,現在黑白護法還在懷疑我有沒有這個能力,爲了保住我和孩子的性命,我突然發狂向前衝去,一頭向柱子上撞去,嘴裡冷笑道:“子硯,你想用我來威脅二殿下,我決不會讓你得逞。”
我的力道很大,撞過去的時候,我沒想着還能活下來,但是我被一個人的身體擋住了,是白衣護法,他被我撞得向後跌了十幾步,從我的力道上看出來我不是在做戲,而是真的在尋死,他一抖手牽過我的鐵鏈,獰笑道:“想死,沒那麼容易,接下來的日子,我有的是辦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