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張桂花哭嚎的話,寧陽踢了一腳斧子,轉身就推門走了出去。
他這動靜着實是嚇到了張桂花,她皺了皺眉頭,看向寧文山,“當家的,你說,你說寧陽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還不是嫌你煩了!”寧文山又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繼續道,“他一向都很喜歡寧貞那丫頭,你偏偏一直說一直說,我聽的都煩了,他能不生氣嗎!”
聽到這話,張桂花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也不撒潑了,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湊到寧文山的身邊,“當家的,你說寧陽既然這麼喜歡寧貞,那讓寧陽娶了寧貞,怎麼樣?”
這個提議出來,別說是寧文山了,就連站着一旁的寧玉都皺起了眉頭,“娘!你想什麼呢!寧貞那可是我堂姐,怎麼可能嫁給我哥!”
“我看你是腦子昏了纔會想出這麼個主意!”寧文山開口說着。
然而張桂花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又湊近了一些,“寧貞可是懂醫術會治病,你想啊,她要是嫁過來,那以後治病的那些診金,還有人送來的東西,不就都是咱們的了!”
她這麼說着,寧文山就想起了那個鎮上來的王木匠,直接送了一桶羊奶給寧貞,也不知道寧貞能用那羊奶做出什麼好東西來。
只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在腦子了轉了一圈而已,他擡起頭看着張桂花,“你想銀子想瘋了?你要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讓村裡怎麼看咱們?寧玉往後還怎麼說人家?”
被寧文山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張桂花這才清醒了一些,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能讓寧貞又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卻不能實施,她真是抓心撓肝的難受。
“就是啊娘,村尾那宅子裡的人我是不想了,可你要這麼做的話,我估計這村子裡我都找不到了!”寧玉皺着眉頭說道。
她是真的不喜歡寧貞,巴不得這人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的家裡,怎麼還可能同意她當自己的嫂子呢?
寧陽出了門,走着走着就遇到了送完肉往回走的寧貞。
“寧陽哥?你怎麼沒在家裡?這會兒,不是應該要吃飯了嗎?”寧貞疑惑的問道。
寧陽看着她,露出一抹笑容來,“沒什麼,我就是出來轉轉,我聽說寧決今天去考試了,考得怎麼樣?”
“這個我沒問,怕他壓力太大,反正都已經考完了,成不成已經是定局了。”寧貞說着,看着寧陽跟着自己,便開口問道,“寧陽哥要不要到家裡吃點?”
聽到這話,寧陽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就是出來轉轉的,你趕緊回去吧,我這也就回家吃飯了。”
說完他就轉頭往家走去。
看着寧陽的背影,寧貞不禁嘆了口氣,寧陽明明是個很好的人,就是不明白他怎麼會有寧文山和張桂花這樣的父母。
她也沒有多想,繼續往家裡走去了。
寧決也回來了,姐弟兩人對着中間那一小鍋的燉肉,都不禁搓了搓手,等到寧貞掀開鍋蓋,兩人這纔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至於寧文山那邊的事情,寧貞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她每天還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製藥曬藥,給寧決做吃的投喂,再時不時的去赫連祁那邊給他檢查檢查身體,日子倒也是過的悠閒。
這天,有輛馬車到了寧貞家的門口,車上下來的人衣着華貴,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打量着這個有些破落的小村子,這才上前敲了敲寧貞家的門。
聽到外面有動靜,寧決小跑着出來開了門,看了一眼門外站的人,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誰?找誰?”
那人笑了笑,看着寧決開口道,“你好,我是鎮上藥材鋪子的人,是來找寧大夫收藥材的。”
寧決也知道寧貞會治病的事情,現在聽到這人這麼說,就想起了之前寧貞說去鎮上賣藥的事情。
他打開門,“那你們進來吧。”
等到那人進了院子,寧決這才走到屋子門口叫裡面的人,“姐姐,鎮上來人找你的。”
掀起門簾,寧貞一臉疑惑,“找我的?”
等到她擡起頭看到站在院子裡的錦衣男子的時候,臉色都冷了下來,“許公子?”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善安堂的少東家許陵遊。
他往前走了幾步,朝着寧貞鞠躬行禮,“寧大夫這裡,可真是讓人好找啊。”
聽到他的話,寧貞也沒多意外,許陵游到底是富家公子,想要知道她的住處,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許公子找我做什麼?我記得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會跟善安堂合作,我的藥材現在也都是一直供應安平堂的。”寧貞開口說着。
許陵遊看了一眼站在寧貞身邊的寧決,開口道,“既然寧大夫不願意供應藥材那就算了,我來是想請寧大夫去善安堂當坐堂大夫的。”
“坐堂大夫?”寧貞輕笑一聲,“許公子,你覺得,我連藥材都不願供給你們善安堂,我會去你那裡當坐堂大夫嗎?”
寧貞的拒絕早在許陵遊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寧大夫先別急着拒絕,聽聽我開出的條件再說。”
看着寧貞並不說話,許陵遊便繼續開口道,“這位小公子,是寧大夫您的弟弟吧?若是寧大夫同意到我善安堂坐堂的話,那鎮上的學堂我可以幫忙打點關係,完後的束脩學雜費用也都由我來包,你們姐弟二人到鎮上的食宿我都可以提供,另外每個月還會給寧大夫你十兩月銀,您看如何?”
這話剛剛說完,門口圍着的那些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一個月就十兩銀子啊!他們這些伺候莊稼的人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賺到這麼多啊!
聽到門外的動靜,許陵遊就知道,自己開的條件足夠豐厚,他胸有成竹,面帶笑容的看着面前的寧貞姐弟。
然而寧貞卻是輕飄飄的撇了撇嘴,“許公子,你覺得,你這個條件,很優厚嗎?”
許陵遊臉上的笑僵住,“寧大夫認爲,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