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晴兒與紫薇安排好以後,弘曆好不容易能陪着自家老婆大人,過了幾天舒心日子,老天爺偏偏就想讓他省心,這廂與雲淑剛睡下不久,外邊就來報說是翊坤宮的嘉貴妃怕是不好了。
“弘曆,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雲淑起了身,對着弘曆說到。
其實弘曆心裡是千百個不願意,但想着人金氏也算是跟了自己不少日子了,嘆了口氣,“那雲兒還是現在儲秀宮裡休息着,我去看看就行了,又不是太醫,即使去了也沒多大用處,畢竟生死有命。”
“不妥,前些日子皇額娘還在找我的由頭,好在衆人面前發作我一通,落落我的面子,現在都這時候了,聽口氣怕也只是最後一面了,到時候還有許多事還需要我來打理,若是不去,免不了落人口實,又惹了皇額娘去。”雲淑實在是不明白這太后已經是人上之人了,爲何還要這般的抓着宮權不放,而且自己也沒有和她去爭什撈子的權啊,既然她想要那自己也樂得清閒,偏偏還算計到了孩子頭上,這可是雲淑最不能容忍的。
“既如此便一起去吧。”弘曆也知道自家皇額孃的性子,沒什麼能耐偏偏不允許別人專權,直把這宮裡弄得烏煙瘴氣的,但誰讓她是自己身體的額娘呢,好壞還沒有出了什麼大亂子,弘曆也只好認了。
剛到了翊坤宮,就見着宮人們都是亂作了一堆,除了已經分府出去的老四,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都哭倒在了牀邊,牀上的嘉貴妃已是面帶金色,出氣多入氣少了。
雲淑連忙招來兩位太醫,“都給本宮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今兒個白日裡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到了夜裡便成了這般模樣了?”
王太醫連忙道:“皇后娘娘,這嘉貴妃娘娘前些日子已不是太好了,只是今日方纔好轉,奴才們當時診了脈,據脈象來看已是開始好轉,可是方纔翊坤宮宮人來報說是貴妃娘娘昏死了過去,奴才再看了脈,發現脈象兇險,白日裡多半怕是……”話雖沒說完,但是周圍的人都明白了話裡的意思,白日的好轉多半怕是迴光返照了。
雲淑有些納悶,白天的時候自己也明明是看過的,這金氏的確是已經開始好轉了,怕是裡面有什麼貓膩吧?!猜了個所以然來,但面上依舊不顯,只道:“本宮可不管你怎麼治,本宮只要能見着一個健健康康的嘉貴妃站在本宮面前便好,你們可有把握?”
幾位太醫面面相覷,頗是爲難,這嘉貴妃已經露了死脈,便是大羅金仙來了,恐怕也救不了了,更何況自己只會那尋常醫術。
“罷了,你們全力救治吧,只是要是讓朕知道里面有什麼問題……”弘曆冷冷的看着衆太醫,“那你們可要好好爲脖子上的這顆東西考慮考慮了。”
“既是皇上發話了,本宮也不爲難你們了,”雲淑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番一衆太醫,也未發現什麼異常,“留兩個人好好給永璇、永瑆瞧瞧,本宮瞧着兩個孩子似乎已經是虛弱的很了,可不能讓他們折騰出病來。”
“奴才們省得。”太醫們便自己去幹自己的事了。
雲淑等太醫診完了脈,走到了兩個孩子身邊,“永璇、永瑆,皇額娘知道你們心孝,但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等你們額娘好了以後見到你們這副模樣,必定是會心痛的,”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肩膀,“只有先把自己照顧好了,纔有精力去照顧你們額娘啊。”
永璇和永瑆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多謝皇額娘關心,我們會小心自己的身體的,不會叫皇額娘與皇阿瑪擔心的。”
“你們先隨朕和皇額娘到偏殿休息一會,嘉貴妃這邊有太醫與宮女服侍着,你們倆待在這裡反而是添了亂了。”弘曆對着兩個孩子說到。
雲淑點了點頭道:“你們年紀還小,經不起這般折騰,先去休息一會,等養足了精神在來伴着你們額娘,你們看可好?”
兄弟倆已經在這裡守着好一會了,心裡又是擔心着嘉貴妃的病情,到了現在具是疲累不已,可是又不願離了嘉貴妃左右,只得看着弘曆與雲淑兩人,也不言語。
“皇額娘知道你們心中所想不外乎是不想離開嘉貴妃,本宮看這樣吧,讓宮人搬張榻子過來,對着嘉貴妃您看可好?”雲淑看着弘曆說到。
“是兩個孝順的,既然永璇永瑆都不願離去,就按照皇后說的辦吧。”弘曆想了想也只有這樣了。
“皇上如今天已經不早了,皇上明日還要上朝的,這邊有臣妾看顧着便可。”雲淑勸道。
弘曆想了想便也應了下來,看雲淑的神色,他知道這次嘉貴妃多半是熬不過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弘曆下朝時,便得知了嘉貴妃不行了,等他走到了翊坤宮嘉貴妃便已經歿了,看着三個孩子在那邊哭得傷心欲絕,弘曆的心中也不甚好受。
最後弘曆追封了嘉貴妃爲皇貴妃,葬入妃園寢。
“弘曆,你看永瑆還小,永璇分府出宮也還要幾年,如今嘉妃去了,兩個小的沒有母妃看顧,怕是會被那起子奴才給看低了去。”雲淑陪着弘曆在御花園閒逛。
“你倒是好心,這嘉妃的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你還是不要去趟這趟渾水了,免得到時候又被皇額娘惦記上。”弘曆拉起雲淑的手,往涼亭走去。
雲淑倒是不以爲意,只是沒心沒肺的笑了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都不在乎,你倒是着急起來了,皇額娘雖說是怕我礙了她的權貴,但對於永瑞確是真心疼愛的,便是看着瑞兒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爲難我的,畢竟這宮裡也是要子憑母貴的,要是我出了什麼岔子,最先受到連累的就是瑞兒了。”
“我該說你什麼好!”弘曆擡起手捏了捏雲淑的臉,“怪不得雲兒總是愛捏永璂那小傢伙的臉,現在我親身感受一下,確是是一個不錯的消遣。”
雲淑也不說話,對着弘曆向不遠處比劃了一下。
見到不遠處花叢後面那一抹粉色的衣角,弘曆已經猜到了一二,也只做不見,依舊與雲淑二人有說有笑。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只見來人,一身粉色牡丹繡花旗袍,梳了個靶子頭,頭上戴着與衣色相同的宮花,樣貌清秀動人,一派溫婉江南女子的氣質,臉上淡施脂粉,色若春花,豔如桃李。
“這是?”弘曆故作不知,眼睛裡還故意帶了些許的興趣,直把人瞧得春心萌動。
“皇上,您瞧您,這不就是前些日子皇額娘給恩典了的蘭貴人嗎?”雲淑掩嘴輕笑,“前日皇額娘還把她帶在身邊呢,皇上請安的時候該是見過的。”
“朕倒是沒有印象了,”收回打量的目光,只是瞧着雲淑,“皇后倒是好記性,莫不是瞧着新人,所以吃醋了?”雖是調笑,但話語中帶着些許的期待。
“胡說什麼呢,”雲淑也不太理會,“臣妾可是擔不起這個善妒的名聲,要是叫皇額娘知道了,臣妾可又要被叫去好生訓誡一番了。”
“好了,算朕胡說,行了吧?”弘曆樂得看雲淑耍小性子,“等會幾個孩子就要過來了,我們先回去收拾一下,等會他們又要等急了。”
“皇上……”看着弘曆一直與雲淑說着話,卻不理會自己,蘭貴人心裡很是不甘,想到之前太后的關照,再看着雲淑與弘曆的相處,愈發的覺得太后說的對,皇后是被皇上給慣壞了,雖然她容貌傾城又如何,男人有時候還是需要溫柔小意的女子在身邊的。
這鈕祜祿·月琴是太后族裡一手打造出來的,一舉一動皆是按照‘弘曆’的喜好來調教的,太后自以爲很瞭解自己的兒子,卻沒想過這兒子的裡子早就被換掉了,哪裡還是以前的品味呢。
“朕與皇后說話,哪裡有你插話的份!”不留餘地的語氣,令蘭貴人霎時俏臉慘白,被驚了一跳。
“皇上,奴婢……”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已經先下來了,這梨花帶雨的水平也是相當高明的,雖是淚水不斷,但臉上的妝容卻是一點都沒化。
“算了,在過會兒,寶兒那丫頭又要等急了,到時候下不了臺,可別怪臣妾。”看也不看跪在地上哭得慘兮兮的蘭貴人,徑自走出了涼亭。
弘曆正要擡腳跟上,卻被那沒有眼色的蘭貴人給攔了個正着,“皇上,太后說是有些話要跟您說,所以才讓了奴婢過來,若是皇上不方便的話,奴婢這就回去稟了太后。”
蘭貴人小心翼翼的瞧着弘曆,雖說現在皇帝已過了耳順之年,但是因着雲淑的功勞,如今瞧着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樣子,長期處在上位的那股子威勢,更是叫這些個春心方動的少女丟了心魂。
弘曆看着遠去的雲淑,和麪前不知好歹的女人,心中一陣火起,也顧不得什麼憐香惜玉,擡腳把蘭貴人踢到了一邊,趕上了走在前面的雲淑。
這一腳上去可是不輕,太后知道了愈發的不喜雲淑,認爲都是她在挑撥自己與弘曆,如若不然自己那麼孝順的兒子,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召見,也不給自己提拔的蘭貴人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