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裡全部都是嫁衣的樣式,您喜歡哪一種?或者您說個圖樣,我按照您說的圖樣修改一番。”會做嫁衣的是位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這個年頭男人拿起針線,山醉蝶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這個男人倒是有趣。
巫鬆月和山醉蝶排着坐着,只聽山醉蝶說:“我名字中帶着一個蝶字,因此我對別的倒是沒有什麼要求,只是想麻煩師傅您用金線在嫁衣上繡上一些美麗的蝴蝶。
“金絲百蝶嫁衣,金絲百蝶嫁衣,金絲百蝶嫁衣……”那位師傅一連唸了三次,看那樣子盡然像是有些魔怔了。
巫鬆月和山醉蝶對望了一眼,兩人心想這是怎麼了?
“對不起,在下失態了。”做衣服的師傅回過神來,對兩人拱手爲禮。
山醉蝶說:“這個沒關係,我只是好奇師傅說的金絲百蝶嫁衣是什麼?”
“金絲百蝶嫁衣就是用絲線在嫁衣的外袍上繡上一百隻形態各異的蝴蝶。雖然這些蝴蝶形態各異但是卻又要有統一性。我縫製了這麼多年的嫁衣卻還從來沒有縫製過這金絲百蝶嫁衣。一是縫製嫁衣的人沒有要求,二也是在下當年的功夫還不到家,現在卻是可以一試了。”說這話的時候這位師傅眼中帶着的是全然的自信,還有對挑戰的躍躍欲試。
山醉蝶只說:“好,我的嫁衣就交給你,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三個月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定當不負所望。”這位師傅自信滿滿的說。
巫鬆月和山醉蝶送走了這位師傅,山醉蝶才問:“月,這位師傅姓什麼?”
巫鬆月說:“蝶,人家都走了,你纔想起來問這個,這位師傅姓林,家裡面得人不管男女世世代代都是巧手。”
山醉蝶惱怒的瞪着巫鬆月說:“討厭,你笑話我。”
巫鬆月趕緊擺手說:“蝶,我絕對沒有笑話你,不就是不知道人家姓什麼,沒事沒事。”
說是沒有笑山醉蝶,巫鬆月的嘴角卻是根本掩飾不住的笑意,山醉蝶用力的拍了一下巫鬆月的肩膀,不過奈何人家皮糙肉厚,山醉蝶那下,人家也只當成按摩了。山醉蝶念他說:“月,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我哪裡壞?”巫鬆月很無辜的看着山醉蝶。
“嘴壞。”山醉蝶用食指輕點了一下巫鬆月的嘴脣。
“蝶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巫鬆月的頭瞬間靠近山醉蝶,鼻尖抵着鼻尖。他的脣覆蓋在山醉蝶的脣上,輕輕的描繪她美好的脣形。溫柔的叩開她的牙關,舌頭輕輕的探入那柔軟的內部。美好的滋味讓兩人的心尖輕輕的顫動。溫柔的情網早已經把兩人都網在其中,今生今世難以相忘。
巫鬆月柔柔密密的吻了一圈放開山醉蝶的脣,欣賞着她霞飛雙頰的美麗,他的聲音帶着磁性的沙啞,他動情的說:“蝶,我還想對你更壞……更壞……”
山醉蝶的眼睛瞄到男人某處的膨脹,嘴角是嫵媚的笑容,山醉蝶嬌滴滴的倒了一杯茶遞給巫鬆月說:“這個好像是鐵觀音,你正好降降火氣。”
這包鐵觀音還是上次那些人圍過來的時候有人送來的。鐵觀音味道苦,愛喝的人沒多少,偏偏巫鬆月是其中的一個。因此山醉蝶泡了茶備着,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巫鬆月拿着那杯茶皺眉,慢慢的喝下去,一連喝了好幾杯,才覺得火氣降了下去。真的好想快點把這個女人娶回家。
山醉蝶卻在心裡輕笑,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沒有節制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都覺得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草長鶯飛,轉眼就快要進入夏天了。貓赫璘最近呆在奇珍異果裡面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奇珍異果就是山醉蝶掛在巫鬆月名下,打着皇家旗號的果品店。
貓赫璘只有早中晚三餐的時間定點出現,只爲了給山醉蝶做飯。
又一天早上看見貓赫璘來去匆匆的身影,山醉蝶攔住他說:“貓,你很忙嗎?”
貓赫璘說:“嗯,我很忙,水果店裡的人手不夠。”
山醉蝶說:“貓,爲什麼要讓你自己過的這麼累,忙就多去招人或者再培養幾個妖怪就可以了。你以前不會讓自己這麼累的,貓,你到底怎麼了?”
貓赫璘煩躁的撇過頭,他到底怎麼了?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們濃情蜜意,連嫁衣都開始準備了,貓赫璘只覺得自己的心上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上面,一點一點的啃噬着他的心。他的情緒就快到那個爆發的點了。然而貓赫璘終究是剋制住了這樣的情緒。他說:“沒什麼,只是覺得水果店比較熱鬧。”
山醉蝶說:“是嗎?”
貓赫璘說:“是。”
只是貓赫璘的口氣有點衝,然後轉身離開,山醉蝶擔心的看着他的背影。
巫鬆月來的時候就看見山醉蝶呆呆的在那裡不知道在看什麼,眼睛空洞洞的。他擔心的問:“蝶,你怎麼了?”
山醉蝶把頭靠在巫鬆月的肩上說:“月,我只是有點擔心,貓……他最近的情緒很不對勁,他剛纔居然衝着我發脾氣了。他以前也對我發脾氣,但是那都是有原因的,就是沒有原因,他也會找個原因。可是……剛纔我不過是多問了兩句,他就生氣了。”
巫鬆月黑色的眼珠蒙上了一層陰影,他說:“蝶,你不要擔心,或許他有什麼話想對你說,但是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說。他會沒事的。”
巫鬆月知道貓赫璘只是喜歡山醉蝶罷了,他的感情隱藏的那樣深,就是他也是在無意中才發現的。巫鬆月都知道,可是他卻實在是沒有辦法直接說出口。最多他也就只能稍微的提示一下,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傻子。就像愛情,巫鬆月知道的很清楚,愛情這種東西就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然後互相喜歡就在一起。只是有的人早到,有的人晚到。貓赫璘雖然已經晚了,可是巫鬆月卻不想再出現任何能夠威脅到他和山醉蝶在一起的事情。
山醉蝶頭痛的想,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最後她還是無奈的放棄了,她說:“月,我還是想不到,你是壞蛋,明明知道就是不告訴我。”
巫鬆月抱着山醉蝶的腰說:“是是是,我是壞蛋,隨便你怎麼說,你高興就好。”
巫鬆月在心裡面默默的加上一句,只要你能在我的身邊。
山醉蝶看見巫鬆月來了,過了一會兒她就忘記今天早上的事情了。因爲巫鬆月拿出的一樣東西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巫鬆月說:“蝶,你看看,這張圖就是林師傅經過幾天幾夜的辛勞終於定型的圖,你看看可還滿意,要是不滿意的話就讓林師傅再給你改改。”
那圖上的紅嫁衣,紅的喜人。那一隻只金線繡上去的蝴蝶,一隻只都栩栩如生。好像這件嫁衣就是專屬於它們的世界,它們在其中,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一看就覺得喜氣盈人。山醉蝶說:“月,我簡直愛極了這件嫁衣,哪裡還需要修改什麼。你看它是這樣美,美的我都不忍心穿上它,只要這樣一直看着它就好了。”
巫鬆月笑着搖頭說:“纔不要,你只要每天看着我就好了,那嫁衣本來就是用來穿的,你瞧瞧你,還沒有做出來就這樣喜愛,要是做出來了,你只怕更是眼睛都沒有辦法移開了。”
山醉蝶說:“它本來就很美,就算是到時候我眼睛都沒有辦法移開也不丟臉,我相信到那個時候看見它的模樣的人都會喜歡這件嫁衣的。”
巫鬆月眼睛包含深情的說:“可是,我卻更想看見你早日穿上這件美麗的嫁衣,那時候的你一定會很美很美,美的讓我的魂魄都丟了。”
山醉蝶說:“去你的,不許再胡說八道,什麼叫做美的連你的魂魄都丟了,魂魄都丟了,那誰來陪我,我可是想要你一直一直陪着我的。”
山醉蝶強調了兩個一直一直。
巫鬆月說:“瞧你,我一定會一直一直陪着你的,蝶,你可以放心的,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呵護好你。”
然而,幸福是否真的會來的這麼容易?山醉蝶重重的點頭說:“嗯。”
可是心裡山醉蝶卻還是忍不住懷疑這是否真實。深情的男人,通達的父母家人,卻越發的讓山醉蝶覺得不安,只因爲這一切都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