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緣由 試探

托馬斯就在菲利普的背後看着他一點一點的把事情的經過寫出來,隨着菲利普的筆述,事情的真相漸漸的浮出了水面。

原來菲利普的醫術雖然不錯,但是他卻因爲一件小意外得罪了城主府的一個管家,那個管家正好就是處理菲利普醫館這一片事務的。這一得罪,自然就是跟着倒黴,整整一年幾乎都沒有病人上門,菲利普家裡窮得要揭不開鍋了。

結果就在半年前的一個深夜,一個老人找到醫館,說是想要掛個號。

這是遊醫的傳統,一般遊醫到了一個城市,只有沒有本事的才走街串巷,有本事的人會找一個醫館掛號。一般來說,這是對遊醫和醫館都有好處的雙盈之事。當然,之前肯定是要有一番考較,不然遇到庸醫就麻煩了。

菲利普這人雖然有幾分貪財,但是心地還算善良,他見那老人年紀很大,雖然自己醫館一身麻煩,卻也就答應了。一番考較之下,他發現這老人的醫術驚人,根本不是他可以比擬的。多次試探之下,才震驚的發現,這老人居然就是名醫李十針。

接下來的十天,李十針就一直在醫館坐堂。一開始當然是沒有任何的生意,但是馬爾斯知道李十針的身份之後,就把消息傳了出去。李十針的名氣太大了,連三大國的皇帝,四大宗的宗主都會把他奉爲坐上賓。一聽到是李十針在菲利普坐堂,很快就有人來,結果李十針果然不愧是名醫,幾個在旁人看來必死的重病。他三下兩下就治好了。

那城主府的管家自然不服氣,想來挑場子,結果當然很慘,不但被當場打臉,知道消息之後的城主更是連滾帶爬的把這管家的腿給打斷。以作李十針的賠禮,而且當衆宣佈把這管家給打出城主府。

至於管家的下場,自然不是太美好,不過菲利普也沒有說具體,只是提了和馬爾斯有關。

李十針坐堂了十天之後,就像是來時一樣。在一個深夜神神秘秘的離開了。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味藥方,名爲十六味補氣丸,算是給予菲利普的一種報酬和支持。

如果事情到此結束,那麼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改變,菲利普醫館的名氣已經打出去了。那個爲難他們的管家也完蛋了,那麼就算沒有了李十針,菲利普醫館想要維持下去,也並非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但是人性之貪,卻在這個時候讓事情發生了一個轉變。

馬爾斯常年混跡於三教九流之中,學了一身裝神弄鬼的騙人手段,他在李十針離開之後,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自己僞裝成李十針,然後把李十針留下的藥方給換個身份高價賣出去,賺得一大筆錢。

菲利普醫術不錯。醫德尚可,爲人也心善,但是就有一點,貪財。在看到自己的兒子僞裝成李十針之後真假難辯的模樣,又被兒子說的金錢滾滾的未來給迷了心竅,就這麼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之後。父子兩人開始裝神弄鬼,對外宣稱李十針發明了一種九轉翻天丹。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其實就是那十六味補氣丸的方子。又加了兩味可以讓人稍有興奮的藥材進去,吃了之後會給人一種興奮感,感覺就真像是神藥一樣。

因爲李十針之前就已經在厄爾德打出了名,城裡所有的病人都想找他看病,而他走的時候完全就是無聲無息,沒人知道,所以還真就被馬爾斯把所有人都給忽悠了。

那十六味補氣丸本身就是一種溫補的藥,只有極少數情況的人不能吃,其他人吃了的確有強身健體的功效,而且菲利普他們的運氣太好,剛剛把十六味補氣丸宣傳成九翻翻天丹賣出去的時候,就正好遇到這種藥專門針對的病人。那病人是城中富豪,縱情酒色,身體被掏空,正好是十六味補氣丸最針對的病症。所以一吃見效。

於是接下來可謂是日進斗金,本來想一個月就收手的菲利普就陷入了“下個月一定收手”的循環之中。

但是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假貨到底是假貨,真相很快就被龐波給發現了,不過龐波並沒有揭破他們,只是大大的勒索了一筆,而馬爾斯這個冷血的傢伙,先把自己的義姐給送出去安撫龐波,又允諾日後五五分成。這才暫時的把風波給平息下來。

事情寫到這裡,托馬斯把這份口供給收了起來,似笑非笑的道:“你們的藥,真的沒有害死過人嗎?”

菲利普早被嚇破了膽,並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突然不讓他寫下去的理由,只是唯唯諾諾的道:“有是有過,有一個叫安迪的少年。他母親的病情是不能吃這種藥的,但是當時安迪找上來的時候,我正在手術,是馬爾斯接待的。他並不懂醫,就把藥賣了。結果安迪的母親吃了藥之後第二天就死了。當時安迪再一次找上門的時候,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那麼你們接下來怎麼做的?”托馬斯又問。

“我,我們……”菲利普臉上露出又羞又愧又懼怕的神色。

“說!”托馬斯一拍桌子,怒哼一聲。

菲利普全身一顫,差點沒縮到桌子下面去,急忙交代道:“我當時嚇住了,不知道怎麼辦,但是馬爾斯說是他去處理。我一時六神無主,還以爲他要拿錢去買通安迪,也就答應了。結果等他回來之後我才知道,他去找了龐波,找了切爾西大街那些幫派人把那安迪給殺了!”

說到這裡,菲利普捂着臉哭了起來:“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真的沒有想到啊。但是人已經死了,我又有什麼辦法?馬爾斯給我說,要是他不死,我們都要死,我不想死,所以,所以……”

“所以他就得死?”托馬斯連聲冷哼,目光之中充滿了不屑。

“可是,可是我救了這麼多人,我已經在贖罪了!我,我之後把藥丸的價格給減少了兩成,而且每一個賣藥之人我都親自看過,不適合吃的我絕對不賣給他們。而且,而且……”菲利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着:“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但是,但是……”

但是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他要抽身,馬爾斯也不會同意,龐波更不會同意。在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下馬爾斯的時候,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真的李十針到底是自己走了?還是你們把他給殺害了?”托馬斯沉聲問道。

菲利普幾乎要跪下來:“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殺害李大師,他是自己走的,千真萬確,他說他要去伊拉諾。真的,統領大人若是去伊拉諾調查,應該可以知道李大師去過那裡!”

“好,就信你一次。一個貪字,最終就毀了你一生!下輩子記得不要這麼貪婪!”托馬斯冷笑一聲,叫了士兵進來,把口供交給士兵吩咐道:“帶着菲利普和口供,還有馬爾斯的屍體去見城主,本統領隨後就到!”

“是!”士兵小心翼翼的收好口供。

菲利普一聽到“馬爾斯的屍體”時就是臉色一變,臉上的血氣退得一分不剩,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

“哼,身爲醫者,不行醫德,以行騙斂財,事情敗露更是殺人滅口,簡直喪心病狂。死,已經是便宜的下場了。你好好想想,如果李十針要追究你們冒充他身份的話,城主會怎麼對付你們,到時候你想死都難!”托馬斯揮揮手,讓那些士兵把嚇得癱軟在地上的菲利普給帶走了。

等到所有的士兵都走了,托馬斯這才慢吞吞的離開了醫館,但卻沒有往城主府的方向去,而是走到了另一個方向的巷子裡,等他再從巷子裡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老大,問到情況了?”阿寶從暗處走了出來。

唐鬥嘿嘿一笑:“那當然了,老大親自出馬,還有錯的?”

“老大,我不明白啊,你自己變成統領去問那菲利普就是了,爲什麼還要騙一隊士兵去,這事肯定要被揭穿的,到時候不是會暴露麼?”阿寶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說的對,我這是故意泄漏的。那個三眼喬居然知道我的身份,但卻不知道我的樣貌。也就是說,我是藥鼎的身份已經傳了出去,並且這個消失之中還包括了我擁有變身能力的情報。我這樣的確有危險,但也是一個機會。如果那個城主知道有人假冒他拉統領,但是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那麼說明關於我的消息,只是在暗地裡傳播,可能只有三眼喬他們這種江湖中的人才知道。但如果城主展開了行動,那麼說明這已經連官方都已經收到了消息。”

唐鬥嘆了口氣道:“我的消息到底是隻在江湖之中傳播,還是已經連官方都知道了,這一點很重要,關係到以後我們的行動。”

阿寶點點頭:“我明白了。老大你這是打算試探一番!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等!”唐鬥看向城主府的方向:“希望,不會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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