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憶症

進了堂屋,紀雲發現紀夫人靠坐在藤椅上,腿上蓋了一條厚厚的毛毯。紀老爺坐在紀夫人身邊,客座上做了一個老者,背對着紀雲。紀夫人的臉色比昨天多了幾分紅潤,人也顯得有了活氣。

“娘,你怎麼起來了?感覺好點了嗎?”

“雲兒,來,到娘這邊來。娘好多了,今天徐神醫又來給娘瞧過了,說孃的心病已去,用心調養,很快就能康復。對了,徐神醫在這,正好給我兒看看。我兒前番在赤月森林受了驚嚇,失憶了,勞煩神醫給我兒瞧瞧,到底如何醫治?”

那個老者擡頭仔細打量了紀雲一番,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開口說道:“請紀少爺到老朽這邊來,容老朽給紀少爺把把脈。”當下便有小廝搬進來一張桌子,上面鋪上厚厚的綢緞,放到了徐神醫面前。

紀雲打量了徐神醫一眼,但見徐神醫生了一張馬臉,渾身乾瘦的怕是沒有七十斤,心裡便有些瞧不上他。施施然走到走到桌前,把左手放到了桌子上。徐神醫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了紀雲左腕,半晌之後,又令紀雲換了右手腕。沉思片刻,徐神醫開口問道:

“不知紀少爺在赤月森林裡面,可曾服食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紀雲不由被嚇了一跳,感情這個神醫還真有兩把刷子,不是那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當下點頭說道:“我只記得在裡面服食過一枚朱果,吃完之後渾身發熱,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徐神醫連忙詢問朱果的具體特徵,聽紀雲說完之後,卻茫然搖頭。拱手對紀夫人說道:“夫人,紀少爺脈象平穩,生機勃勃,老朽實在診斷不出病因。或許與他所服食的朱果有關吧,慚愧老朽見識淺薄,實在想不出那朱果爲何物。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老朽告退。”

紀夫人封了診金,令劉管家送神醫出府。轉頭對丈夫說道:“老爺,連徐神醫都看不出雲兒病狀,這可如何是好?”紀老爺說道:“夫人多慮了,雲兒這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你看看現在的雲兒,再想想原先的雲兒,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以我說啊,這次失憶倒是件好事,他永遠記不起來以前的混賬事纔好呢。”

紀夫人嗔怪道:“哪有你這樣當爹的,反盼着兒子病不好的?哼!”紀老爺連忙賠笑道:“夫人,你彆着急。我這就派人查訪神醫,慢慢醫治不遲。”紀夫人這才轉嗔爲喜。

“娘,我好好的,纔沒有病呢!我不看!您就是請再多名醫來孩兒也不看!再說了,孩兒以後再不做那些混賬事了。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孩兒也不想記起來。”

紀雲一聽到紀夫人要廣延名醫,不由着急起來。哥們本來就不是失憶,是個實打實的假冒僞劣產品,要這麼查來查去,早晚查出事來。

“好,好,不看,不看!雲兒長大了,也懂事了,爲娘很是欣慰。就像你說的那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娘有些倦了,要到裡面休息一下。雲兒,你也別成天悶在家裡,到外面轉轉吧。抱琴,你去找來福,叫他到劉管家那裡支十兩銀子陪少爺出門。吩咐他不要淘氣,不要領少爺到那些混賬地方去。”

抱琴應聲出門找來福去了。紀雲扶着紀夫人進了內室,也告退而出。

剛到了寶樹閣門口,來福已經恭恭敬敬地侯在那裡了,手臂上還架着一隻雄壯的大鷹。紀雲被唬了一跳,笑罵道:

“咱們這是出去逛街的,又不是去打獵,你帶着這玩意幹什麼?”

“少爺,以前出門,你可是都要帶上它的?怎麼,今天不帶了嗎?”

“恩,不帶不帶。對了,我以前是不是養了很多鳥?”

“是啊,少爺。鸚鵡,畫眉,鷹,鬥雞,蛐蛐,滿滿當當一屋子呢。來福我可是給少爺伺候的好好的,少爺,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啊,我就不過去看了。那個,來福,有空把那些東西都賣了吧。”

“賣了?那多可惜啊!好多可都是花大力氣才養出來的啊,少爺?”紀雲臉色一板,心道,我就算立志做個紈絝,也紈絝不到這種程度啊!我的理想也不過吃好喝好,沒事泡個小妞,實在無聊了,也能玩會網絡遊戲。對於什麼鬥雞遛鳥的,可沒什麼興趣。

“賣了!我說賣了就賣了!本少爺現在改邪歸正,以前的那些玩意,都戒了!”

“是,少爺!請少爺稍等片刻,我把這神武將軍放回去。”

不過片刻功夫,來福便一溜煙地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少爺,讓你久等了,咱們這就上街吧。”紀雲笑着點了點頭,心道,就不知道這異界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紀府所在的這條街,是條富人街,住的非富即貴,街上也沒有亂糟糟的行人。一出了這條街,立即便顯出了蓉城的繁華來。酒樓店鋪雲集,販夫走卒熙熙攘攘,大街上賣藝的、賣大力丸的、雜耍的、相面的、測字的等等等等,更是看花了紀雲的眼。逛街,還是異界好啊。現在的商業街,雖然快捷方便,可是也少了很多的趣味性。

“來福,我問你,咱們這是什麼朝代?咱們周邊都有什麼國家?”

“額,少爺,您聲音能不能小點?要是被別人聽去了,還不以爲您是那啥……”

紀雲又氣又笑,兜手給了他一巴掌,這小子,心裡估計在嫌跟着這樣的少爺丟人吧?

“少爺,那我就小聲點說了。咱們這個朝代叫大順朝,咱們北面是天狼國,西北是天星國,正西是傲來國,南方是禰衡國,東面是花旗國。”

紀雲又問了來福幾個問題,結果差點驚訝的叫出來。這個世界竟然也有三皇五帝,有倉頡造字,有諸子百家,後面的歷史便和地球上不同了。前面的那些,竟然和地球上極爲神似。紀雲極度迷惑,爲什麼相隔了不知多少星系的兩個生命星球,會有着驚人相似的文明起源?

紀雲心裡不由浮現出一個荒誕的想法,三皇五帝這些祖先,該不會都是高級外星文明來客吧?沒事就喜歡到各個生命星球傳播文明。不管這麼多了,反正這些和我也沒太大的關係,有一段熟悉的歷史,也算是不錯了。

大順朝的官吏制度,和地球上的明朝差不多。爲大學士統領六部,地方上設省、州、縣。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爲一省的最高行政、司法機構,合稱“二司”。州有知州一人及同知、判官等官。縣,有知縣、縣丞、主簿各一人,其屬有典史等。

來福對大順朝的官僚體系竟然很熟悉,這令紀雲多少有點奇怪。前任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怎麼能教出這麼個小廝出來?問過來福才知道,來福原來也是富家子弟,後來家道崩壞,落魄到難以度日的地步。後來他那個敗家老爹一命嗚呼,家道再也維持不下去了,迫不得已,來福才自己賣身到紀府做了小廝。來福這個名字,也是到紀府之後才改的。

紀雲聽後不由對來福大爲同情,開口說道:“來福這個名字俗氣,少爺給你改個名字,以後就叫侍書好了。”

“哇,少爺,你太有才了!竟然能起一個這麼文雅的名字出來,侍書好名字啊,比來福強多了……少,少爺,美人,前面來了個美人……”

本來紀雲對侍書前面的恭維還大爲得意,聽到他後面那句話,頓時便把得意收了回來。這小子,不值得同情啊,都讓前任那個花花公子帶壞了。順着侍書的眼光看去,紀雲眼睛也不由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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