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歌。
距離倪大度來到青雲山已經過去十載風雨煙雲。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名頭逐漸傳遍整個青雲門。
不僅是因爲他一夜練成玉清一層,一月煉成玉清三層,三個月突破玉清四層,一年修爲達至玉清八層的天資。
還有他不着調的性子。
譬如,被倪大度霍霍的大竹峰,無論田不易怎樣明裡訓斥,暗裡敲打,又怎樣腦筋腦汁,將他視如珍寶的靈物藏好,總會被倪大度找到,然後裝傻充愣,硬是把東西做成飯菜。
偏偏每次都打着爲他人着想的名頭,也不吃獨食,不是今天給師傅補身體,就是說師兄們身子虛,要補補。
藉口各種各樣,讓人防不勝防。
偏偏,倪大度的上竈手藝堪稱一絕,搭配着各種靈物,做出的飯食不僅美味可口,還具有增進法力,提升修爲的功效。
十年下來,愣是讓大竹峰的弟子修爲都增進不少,原本是玉清五層的宋大仁,愣是摸到了玉清七層的門檻。
資質稍好的何大智,在十年的末尾,終於晉升玉清四層,練了一杆江山筆當法器。
至於資質最差的吳大義跟鄭大禮,也獲益匪淺,摸到了玉清四層的門檻,突破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
連田不易和蘇茹這樣的上清境修爲,都感覺到自己的修爲增進不少,雖沒有突破境界,但多吃幾年飯,加上勤修煉,定能突破。
十年中的第三年,田不易就有些欲哭無淚了,這種痛並快樂的滋味,他不想再忍受了。
於是,這位老實人怒了。
冥思苦想後,也終於學會了玩心眼,直接將倪大度招來,開始出謀劃策,告知他大竹峰的靈物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要給大竹峰留下一份家底。
其他幾脈比起大竹峰,靈氣更加充裕,靈物也更加夠豐富。
尤其是龍首峰,更是被田不易着重強調。
說該峰遍地靈草,步步奇花,好東西數不勝數。
如果真關心他們就到別的峰,把好東西望回扒拉。
就差直白的揪着耳朵,朝倪大度狂吼,“你去別的峰霍霍去!”
弄得那幾天,無論是蘇茹,還是幾位弟子,都對丈夫(師傅)另眼相看,心中都驀然暗歎,“老實人也有蔫壞(捏壞)的時候!”
而自此之後,倪大度確實不在大竹峰挖坑拔草,將目標放在整個青雲門和青雲山脈,撒歡似的在各峰拼命的挖靈草,摘靈藥。
不是今天通天峰豢養的靈鶴成了碳烤火雞,就是明天龍首峰的千山雪蓮被連根拔起,熬成蓮子粥。
要麼就是小竹峰辛苦培育的木瓜遭殃,又或是朝陽峰等其他各峰有損失。
弄得各峰首座和長老着急上火,身體上下生瘡,鬧心的很,偏偏各峰弟子對倪大度倍加推崇。
就差頂禮膜拜了。
理由也是五花八門。
朝陽峰的弟子說,倪大度大方,做出來的獨食,除了供應大竹峰,其他各峰弟子也能吃到。
通天峰的弟子說,倪大度敞亮,不僅修煉速度快,還願意指點他們修行。
小竹峰的弟子說,倪師弟(師兄)人帥個高,又給他們做木瓜奶,不僅修爲更加的快,連發育都更比以往更勝一籌。
前凸後翹,飛機場越來越少,身材婀娜,不比山下哪些成了親的妖豔貨差。
……
弄得各峰首座不好明着處罰倪大度,只好將怒火都對準了田不易。
誰讓他是倪大度的師傅,教不嚴,師之惰。
隔三差五的就上門,找田不易麻煩。
水月大師說,“田胖子,你放縱弟子禍害小竹峰,要對弟子嚴加管束。”
田不易反擊。“道法自然,那叫解放弟子天性,不然,我弟子能現在修爲都到了上清境,你這是羨慕嫉妒,水月,我果然看錯你了。”
“扎心了,胖子!”
水月大師心口疼,每次都跟田不易不歡而散,被對方懟的多年不見蹤跡的姨媽都上門。
每每提及田不易,都咬牙切齒。
偏偏動手後,發現自己打不過那個死胖子,只能一邊憤恨的找麻煩,一邊發憤圖強,勤加修煉,要一雪前恥。
蒼松更是氣得咬牙切齒,覺得田胖子越發可惡。
每次上門,還沒開口,兩人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然後,這個說,“你家徒弟犯了門規。”
那個說,“那條門規寫的不能用青雲山的靈藥,難不成青雲山是你的,不是大家的。”
“什麼,你要懲罰我徒弟。”
“行吧!你去說。”
隨後,被懲罰的倪大度,解禁後立刻就上龍首峰,變本加厲的將靈物收割一遍,明目張膽的請龍首峰弟子作客。
然後,留下點蛛絲馬跡,被逮住,蒼松吃飽喝足後,就立刻懲戒倪大度。
再後來,倪大度又去龍首峰挖地三尺,這次,蒼松道人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因爲倪大度做的滴水不漏。
明眼人都知道是他乾的,可偏偏尋不到一絲痕跡。
沒證據,蒼松心裡苦啊!
多年的收藏,一頓飯就給打發了。
蒼松感覺自己心口痛,然後就更是變本加厲,找田不易的麻煩。
至於倪大度,他不得不承認……惹不起。
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惹得起的人。
至於掌門道玄,更是不止一次的找上門,苦口婆心地勸田不易管束一下弟子。
只因爲倪大度這個弟子,已經不安於現狀,迷上了喝酒。
不僅喝,還親手霍霍青雲門的靈物,自己動手釀。
不但自己喝,還鼓搗其他弟子一起喝。
弄得現在,門內老酒鬼、大酒鬼和小酒鬼一大堆。
連都是女子的小竹峰,都有幾個嗜酒如命的徒弟,還是屢教不改的那種,愁得水月頭皮都大把的掉。
關鍵是,這羣酒鬼還以倪大度馬首是瞻,大青山的靈物靈獸失竊事件,由個人行動,逐漸演變爲團伙作案。
弄得道玄不得不理會。
畢竟,跟倪大度一起混的,資質都不差,那可都是宗門的好苗子,是未來,可不能讓倪大度給霍霍了。
不是每個人都是倪大度,十年上清無人比。
結果,剛開始,田不易也氣得嘴上生火泡,底下長痔瘡,恨不得將倪大度綁在褲腰帶上,日日看着這個不着調的徒弟。
這個弟子在修行上,讓他多驕傲,能在青雲門各大首座面前,螃蟹走。
在其他方面,就讓他多頭疼,每日裡除了修煉,就是給這個弟子擦屁股,不得不給各大首座和長老扯皮。
處理他哪些狗屁倒竈的事情。
沒有一天讓他省心。
最要緊的是,他那道玄師兄辛苦栽種,精心養護的紫玉葡萄,釀成了葡萄靈酒。
美容養顏,常飲可以使青春常駐。
惹得不僅他夫人每日裡都要喝上幾杯,就是跟他不對付的水月,也要過來打秋風。
搞得他跟自己夫人親密接觸,深入交流的機會都少了。
可還不停地給自己進補,弄得自己火大。
端是不爲人子。
可惜,一段時間後,就再也忍受不住,徹底放手,讓他禍害別人去了。
就把他拴在身邊一個月的功夫,田不易重新培育的靈物,就全都遭了秧。
新結的碧玉果被摘得一乾二淨,栽種的冰晶花被連根拔起,養的一頭靈羊被開膛破肚。
幾個徒弟更是喝得爛醉如泥。
這日子……沒法過了!
還是放出去,愛去哪兒去哪兒,還大竹峰一片清靜就好。
可這樣一來,道玄不樂意了,再次找田不易商討,結果被後者懟的心口發堵:
“師兄,那小子雖然好酒,可他釀的酒的確不錯,不是嗎?”
“不對!那小子釀的酒,確實對修行有着諸般妙用。但是……”
“師兄,沒什麼可但是的,既然那小子靈酒神異,對弟子們修行有益,又何必執着,師兄不也常說,放下執着,才能得望太清。”
“可是……!”
“師兄,你又何必再猶豫,總歸是我青雲門人,沒便宜了旁人,靈物不過是身外之物,這青雲山靈氣充裕,得天獨厚,沒了再重新培植就是,我大竹峰不也是如此,放寬心胸。”
一番交談,弄得道玄都不想搭理田不易,第一次覺得厚重老實的田師弟,竟然這樣囉嗦,還變得伶牙俐齒,鐵齒鋼牙。
不要麪皮。
“好話都讓你說盡了,我這個掌門難道還能再當惡人不成?”
道玄沒好氣地來了一句,對這對沒下限的師徒感到十分頭疼,崩人設的翻了白眼,直接告辭。
後來,見道玄出馬都無功而返,其他幾位首座和長老只好親自上門。
隔三差五就有人出入大竹峰,原本蕭條,終年都不見有人來訪的大竹峰,瞬間成爲青雲門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及至後來,連田不易都有些不耐,每次有人到來,都要先妖孽跟來人對視一眼。
確認過眼神,這是來找茬(作客)的人!
以此來判定對待來人的態度,搞得上門的人,也是一陣頭疼。
也厭煩每次都要來這麼一段眼神交流:
你愁啥?
瞅你咋地!
你來幹啥?
我來幹啥,你心裡沒點逼數。
……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每次不懷好意上門的首座或長老,事後,所在的山頭總會丟失靈物。
一旦他們討要賠償,田不易由開始的賠付,逐漸到“哭窮”。
鬧得其他首座跟長老都一陣無語,覺得老實巴交的田胖子也學會了作。
時間一長,有流言就傳了出去。
“哭窮”的田不易是真覺得委屈,到大竹峰後山看了一眼坑坑窪窪的靈地,更是覺得當師傅真難!
當個好師傅,更是難上加難。
更哀怨,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
你們誰能理解,有一個能折騰的天子弟子師傅的苦。
爲此,當聽到這番言論時,他特意找個沒人的地方,按着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弟子,天天唸叨的那句話,真的哭暈在廁所。
爲了補償自己,還特意去倪大度藏酒的地方,將裡面的靈酒席捲一空。
醉得昏天黑地。
絕對不承認,他這是肚子裡的酒蟲犯了。
儘管爲倪大度鬧心,可當別人欺負自己徒弟時,他還是站了出來。
尤其當一些長老傳出,“田不易你咋不讓你徒弟上天”言論時,爲難他時,他更是直接放言,“他早就上天了!”
讓其他長老啞口無言。
至於跟田不易相當不對付的水月跟蒼松,除了蒼松外,水月已經很少登門,她生怕自己有一天因爲那個倪大度禿了。
一旦頭髮愁的掉光,不是道姑,而是跟天音寺的那羣禿驢一個樣的“尼姑”
時間一長,整個青雲門上下,都對倪大度都逐漸形成了共識。
提及他,整個青雲門,上到掌門、首座,下到弟子雜役,都只剩下兩個印象。
一是“那就是個妖孽”!
這源於倪大度超乎絕倫的修煉速度和天資,十年光陰非虛度,達至上清六重天。
門中無論是弟子,還是掌門,談及這個天才的修煉,都紛紛感慨,那個不是人,故而有了後來的“妖孽”一說。
天資近妖,非人可比。
二是“別惹那個酒仙”!
“別惹”二字,主要跟他死都要折騰的性子有關,還跟他睚眥必報的個性有關聯。
讓各大首座和弟子警惕。
“酒仙”之稱,則主要源於倪大度喜好靈酒,實力強大,長老跟弟子給倪大度的敬稱。
當兩者實力相差不大,有追上可能時,人或許會滋生出嫉妒羨慕等情緒,想要奮起直追,將目標踩在腳下。
可當兩者的實力天差地別,一方只能遠遠仰望可另一方時,就只剩下膜拜和敬佩。
當然,倪大度的實力和修行速度,讓人敬佩。
他的不靠譜程度,也讓人敬而遠之。
除了一起喝酒吃肉的同夥和老鐵,他在青雲門的人緣,並沒有多好。
……
蟠龍總有脫困日,屆時再起風雲。
青雲門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地又過去了三年。
ωwш ◆t t k a n ◆CΟ
這三年,青雲門的弟子實力大進,大竹峰更是成了人才的搖籃。
一門五徒,個個都在玉清四層(之上),都是練就法寶,能夠飛天遁地的存在。
這三年,青雲門閒置的土地,被開荒,開拓出大片大片的梯形靈田。
讓部分弟子專門負責種植靈草奇花,靈果菜蔬。
又專門請教山下老農,在山內開出大片農場,在裡面種植靈稻,豢養珍禽靈獸,專門派了一波弟子給倪大度使喚。
讓他隨便折騰。
甚至還給他劃拉了大片的地方,供其使用。
各大首座長老表示,只要不來禍害他們居住的山頭,霍霍他們的珍藏,那個混小子帶着一幫人,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連掌門道玄真人,都親自給了倪大度一批靈種,承諾那片派給倪大度的山地,供他隨意支配。
只要能做出美味可口的靈食,供弟子長老吃喝,不向青雲門七大山峰伸手就行。
倪大度也表示自己懂,“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等倪大度興高采烈的走後,道玄立在通天峰高處,俯視下方承擔青雲門對外形象的七大峰,眼神一閉,默然一嘆。
“都快成半個那倪大度親手做的奶酪了,到處都是坑窪洞。”
“若不是自己聰明,想了個好對策,日子怕就真的沒法過了!”
“罷了!罷了!就像那混小子說的,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眼睛一閉再睜,青雲復蒼翠,麻子(坑窪青山)變美女,早晚有恢復的一天。”
……
倪大度可不知道道玄真人的心聲,樂滋滋的帶着一批人,走進自己的“圈地”。
讓這羣弟子體驗一把嚮往的生活,自力更生,種植靈菜蔬果。
殺狗宰牛,跟他學做菜、釀酒。
每次都引得青雲門弟子聞香而動。
連大竹峰,自己便宜師傅養的大黃狗,都棄家不顧,跟着一起吃起狗肉火鍋起來,一點都沒有身爲同族的自覺。
又組織人修建閣樓道院和住所,連大竹峰都很少回,在這裡紮根。
後來,成立了青雲商會,專門朝各門各派出售精品菜餚,撈取好處。
開辦仙道茶會,邀請青雲門傑出弟子論道。
但凡在茶會上進入前十的弟子,都可以得到幾壇倪大度精心釀造的靈酒。
效果非同反響。
龍首峰的齊日天(昊)、通天峰的蕭逸才、小竹峰的文敏,還有倪大度的便宜大師兄,都有幸分到幾壇。
服用過後,修爲進步神速,尤其是蕭逸才,本就是同代中的傑出人物,得靈酒相助,距離上清境,更是隻有一線之隔。
距離突破,也只差一個板磚的差距。
三年下來,搞得青雲門又多了幾個酒鬼。
常年泡在水潭中的水麒麟,更是撒開丫子,連通天峰都不鎮守了,整日跟在倪大度身邊,堂堂靈尊,受青雲門上下敬仰的上古異獸,到了倪大度面前,就跟搖尾乞憐,撒嬌賣萌的哈巴狗似的。
玩命的討歡,就爲了一口酒水。
有幾次都被青雲門高層親眼見到,嘴角抽搐,不忍直視,也難以置信,平日高冷的靈尊,也會有舔着臉跪求的一幕。
他自個不嫌丟獸,青雲高層都嫌丟人。
偶爾回趟通天峰,也是抱個大酒罈子,喝得酩酊大醉,呼哧的打着呼嚕。
偏偏倪大度那個混小子,還老實給靈尊好酒,混雜着靈氣的濃郁酒香,瀰漫整個通天峰。
不但弄的通天峰人心浮動,連議事的首座都心不在焉。
“哼!一羣老酒鬼!”
一旁看着的水月可沒少譏諷他們,連道玄都沒逃過,紅着臉,有點三心二意,在思量那混小子又出了什麼新酒給靈尊。
爲什麼他沒喝過?
讓人抓耳撓腮,心癢的厲害。
可每次他們都只能眼饞,看着靈尊將剩下的靈酒,都給了水月,讓她帶回去。
不少首座在心裡腹誹,“一個女人喝那麼多酒有啥用,還不是照樣嫁不出去,爛在家裡,成了大齡剩女。”
田不易等水月走後,同樣樂呵呵的哼着小調,在一羣人羨慕的眼神中,邁着四方步走過虹橋,御使着赤焰劍離去。
無他,誰讓田不易是那混小子的親師傅。
少了誰的,也不會少了他的。
甚至,有幾次還特意在腰間別了一個酒葫蘆,當着衆人的面,拔開塞子,明目張膽的喝上幾口。
不時的砸巴幾下嘴巴。
讓衆人恨得咬緊壓根,心中不住暗罵,田不易是個內力藏奸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以前竟然沒看出來。
那倪大度之所以這麼混,肯定是隨了根兒了。
天長地久,日積月累,即使脾氣再好的道玄,也經不住這樣的“耐操”,怒火被燃爆。
決定不能再任由倪大度這樣“魔改”下去。
否則,遲早有一日,青雲門得翻天不可,讓他產生一種“我是誰,我在哪裡的”錯覺。
跟別說,蒼松已經被田不易和倪大度這對師徒,氣得跳腳,夜不能寐。
不知向他打了多少次報告。
這回終於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輕拿輕放。
他不會承認,自己是被田不易惹毛了,因爲有一次,田不易戴了一壺名爲悶倒驢的靈酒,據說,是倪大度那混小子採集衆多靈酒,配以靈獸精血,窖藏十年而成。
便是青雲門養了百年的靈驢,喝上一口,也是大睡三日,呼嚕不絕。
道玄曾經親自去看過,那頭靈驢確實醉的一塌糊塗。
情不自禁之下,被殘存的酒味吸引,忍不住走前幾步,出其不意之下,差點被睡夢中的那頭驢尥蹶子。
臨走的時候,還被忽如其來的一聲“兒啊兒”給驚得心頭一跳,措不及防之下,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結果,剛剛維持住身子,剛邁動腳步,就被那頭蠢驢的“天外一腳”給一蹄子踹了出去。
於是,既順其自然,又出乎意料的“栽了個大跟頭”。
迅速爬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左右看了一眼,見周遭無人,這才若無其事的離開。
最後便是,那個田不易帶了一壺悶倒驢,無視道玄瘋狂對他示意的眼神,後者反而當着諸位首座的面,詢問自己是不是昨晚失眠,眼皮直跳。
讓道玄堅定了搞他們師徒的念頭。
有好東西,不給領導,不搞你們搞誰。
……
來到青雲門的第十四個年頭,不久前終於達至上清境七層的倪大度,御空而行,朝着廣袤無垠的山外而去。
站立在山腳下,回首遙望雲霧之間的青雲山脈,倪大度嘴角勾起,他在青雲門十幾年,從一開始就不停的折騰。
一則是因爲他睡了這麼久,被憋了這麼多年,積蓄的情感和負面能量需要高強度的釋放,隨心所欲,讓自己念頭通達。
所謂老小孩、老小孩,漸漸像幼稚孩子。
雖是活久見,可活得久不代表心態滄桑,時間的壓縮,也有可能讓一個年長者具有多面性。
滄桑的眼眸中帶着尋樂的童心,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這次在青雲門的折騰,讓他長久以來的情緒宣泄而出,整個人的心態都有種返璞歸真趨勢,連帶着本尊的心境都有所舒緩和改觀。
與真人境的修爲相適。
二則他在這方世界的目的,是爲了對付黑影人和可能不懷好意的天帝,作爲盟友的青雲門自然是實力越強越好。
唯有如此,才能逐漸擾亂黑影人和天帝的佈局,在劇情開始後,慢慢推進,讓結果超出所料。
也只有青雲門出乎意料,才能吸引兩人更多的目光,不會多加註意大青山的本尊,方便其謀劃。
十四年過去,青雲門這邊按部就班,已經走上正軌,即使自己不在,也有專門的人負責靈食。
倪大度做的下一步,自然是出山,想要一探這個世界的隱秘。
譬如,那神秘無比的南疆巫女玲瓏跟獸神,那上古兇獸黑水玄蛇的構造和神獸黃鳥等。
但無緣無故,按照自己外顯的性子,提出下山遊歷的請求會顯得十分突兀。
十四年的宅男忽然要主動下山,任誰都會感到詫異。
故而,他精心釀造了悶倒驢。
原本想着,只是讓自己師傅刺激一下近來有些好酒的道玄,沒想到,卻有意外收穫。
想起當日,道玄被驢一蹶子撂倒的場景,倪大度撲哧一笑,真心感覺被“毒”到了。
思緒發散,回想到自己站在靈驢身邊,目視着道玄漸行漸遠的身影,摸着驢耳朵,給這頭驢點贊。
“乾的不錯!”
倪大度向來對幫助過自己的人(或獸),報以最大的熱腸(償),爲了獎勵這頭一無所知,在夢中就讓正道大佬吃虧的靈驢。
他大方地給這頭靈驢再次餵了一口靈酒。
緊接着,刀光一閃。
瞬間開膛破肚,動作嫺熟,血花在陽光下閃爍晶瑩光澤。
倪大度覺得自己很善解“驢”意,在動手之前,還給靈驢麻醉,讓他無一絲痛苦,長醉不醒,長眠不絕。
天上龍肉,地上驢肉。
爲了更深次表達自己對那頭靈驢的感謝,倪大度還用心的將對方做成“驢肉火燒”,慰勞自己和一衆同門的五臟廟。
讓對方死得其所。
倪大度現在想起來,真心覺得自己……很善良。
不過,若是青雲門的一衆高層知道倪大度的想法,一定會給仰着下巴,對他講:
“你想多了!我們巴不得你離開,下山霍霍別人!”
“更不覺得你跟善良搭邊!”
倪大度更不知道的是,他離開青雲門的當晚,包括他便宜師傅田不易在內的一衆青雲高層。
集體開聯歡會,喝的酩酊大醉,歡呼他的仙山。
“這個禍害終於走了!”
……
這章有毒,主要講主角給青雲門帶來的改變,謹慎投入。
讀起來有點複雜,需要大家仔細梳理。
後面的情節會更精彩。
血海也會盡量讓劇情更順暢。
徵集梗句,比如,兩個黃鸝鳴翠柳,我還是條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