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總督宅院美滋滋睡了一覺的愷撒一醒來,就收到了間諜德西烏斯的彙報,這位盡職的唯一的間諜在一夜搜索過後,終於得到了那一絲蛛絲馬跡。
“屬下在薩莫谷森林的深處發現了一處被廢棄的營地,裡面有着數十個已經熄滅的火堆,以及近百人生活過的痕跡。”
身上沾滿泥土和露水的間諜德西烏斯半跪在愷撒身前,低着頭認真的彙報他昨日探查而來的情報。
“近百人麼?”愷撒撫摸着下巴,有些頭疼,“那麼那些敵人接下來到哪裡去了?”
“屬下並不知情,不過看地上殘留着的雜亂的腳印,是朝這裡來的!”
“朝這裡來……”愷撒精神一震,話未說完,就聽見宅院外傳來了陣陣喊聲,以及平民的撕聲尖叫!
“發生了什麼?”愷撒連忙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短劍跑出房間,迎面就看到全副武裝的塞古斯都跑了過來,這位將軍衛隊的衛隊長面色嚴峻,立正道:
“大人,河港遭到襲擊,青年兵正在拼死抵抗!”
“這麼大膽?”愷撒大驚,雖然在聽到德西烏斯說出敵人的行軍方向是這裡時就猜出了半分,但真的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駐紮有卡米盧斯青年兵的河港?
反正不可能是梁靜茹!
駐紮在河對岸的卡米盧斯青年兵只有殘員的56名士兵,另一隊青年兵則與馬圖吉努斯麾下的輔助士兵一同駐防在波爾茲。愷撒有些後悔,爲什麼他昨天不讓馬圖吉努斯帶着士兵駐紮在河對岸,以至於現在增援不及!
沒來得及換上盔甲,愷撒直接跟着塞古斯都一路跑到河岸,那一艘艘只能載幾個人的小船不斷的載着全副武裝的士兵駛向對岸,等的每個人是心急如焚。
視線投向河對岸,那簡陋的河港此時已經喊殺連天,身着白色軍服的卡米盧斯青年兵結成一條薄弱的防線,苦苦抵禦人數衆多不斷猛攻的黃色軍服士兵。
砰!
紅色的卵型盾牌狠狠的砸在一個巴爾家族士兵的臉上,把對方砸的頭暈目眩,青年兵的百夫長卡西烏斯上前一步,手中的意大利短劍如同毒蛇一般刺進敵人的腹部,鋒利的短劍無視了敵人那老舊的鎖子甲,刺穿了他的皮膚,穿透內臟,從後背刺出還染着鮮血帶着破碎內臟的短劍。
纔剛剛拔出短劍,與普通步兵明顯不同的百夫長就被其他敵人給盯上了,他們面露兇光,緩步圍上這位羅馬百夫長。卡西烏斯見勢不妙放棄了獨自應對敵人的打算,直接退回戰陣,與士兵們肩並肩,應對不斷強攻的敵人。
混戰中,並不是每個羅馬士兵都牢記隊列的重要,他們殺紅了眼睛,直接追出了較爲安全的戰陣,等到發現身處險境時卻爲時已晚,被數名敵人包圍刺死。
染血的意大利短劍直接隔斷一個敵人的喉嚨,腥紅的鮮血不斷從猙獰的傷口涌出,濺了青年兵一身,白色的亞麻軍服被鮮血染成紅色,具有極強的震懾感。一腳踹翻捂住喉嚨不斷掙扎的敵人,這名青年兵警惕的看着緩步圍上來的巴爾家族士兵,餘光卻在打量着自己與戰友組成的隊列的距離,只要擊退這三個意圖包圍自己的敵人,他就能退回己方陣營。
在離這青年兵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三個敵人相互傳了個眼神,下一秒,他們突然暴起,一齊刺出長劍,青年兵早有準備,堅固的卵型盾牌擋下敵人的攻擊,整個人順勢發力撞向中間的敵人,將後者逼退後,他一腳踹向身旁的敵人,而後意大利短劍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中,繞過左邊敵人的防禦直接捅進了他的肋下。
只一擊,左邊的敵人就慘叫着半跪在地暫時失去了戰鬥力,青年兵毫不猶豫的用短劍劃開他的喉嚨,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這個可憐的士兵到死都想不通爲什麼在三個人的圍攻下自己還會被奪去性命。
解決掉一個敵人後,青年兵虎視眈眈地盯着不敢上前的剩餘兩個敵人,他上前一步,卻是驚的兩人連連後退,青年兵的兇狠表現直接將敵人給嚇破了膽!
前方青年兵在浴血奮戰,他們身後的泰納河上不斷來往着載人的渡船,四個四個的士兵在船伕的努力下,橫渡泰納河登陸在青年兵的身後,拔出武器沒有多做停留,呼喊着衝上前加入戰局。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一直看觀察局勢的愷撒的臉上的焦急神色卻一點都沒有緩和的跡象,他的視線在行駛中不斷搖晃的渡船上,從開始到現在,渡船的平衡性似乎越來越差,船身的晃動力度也愈發增加。
撲通!
終於!在愷撒不安的目光中,一艘渡船終於堅持不住高負荷的使用,直接側翻,這些原本就是臨時趕製出來的渡船耗盡了最後的壽命,將上面的士兵與船伕全都掀翻入水,他們全都在冰冷的水裡不斷掙扎,沉重的武器與盔甲讓本就不善於水性的羅馬士兵逐漸沉入水中,只能看到河面上那不斷冒出的泡泡。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落水的士兵被淹死在冰冷的泰納河裡,或是勉強救起游到船邊尋求救援的船伕。
每個人都惴惴不安,他們害怕下一個翻船落水的士兵就是自己!那方便渡河的木船在這一刻也似乎變成了索命的道具,讓人不敢靠近。
至於河面上還在船裡的人,全都屏氣凝神,努力想要讓身體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撐杆的漁夫也儘量放緩划船的動作,以避免因爲自身的失誤害得整條渡船的人都葬身魚肚!
就這樣,渡船的速度逐漸緩慢,沒有了源源不斷的支援,河港裡的抵抗力度不斷減弱,在巴爾家族士兵的攻勢下,薄弱的防線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