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番外：保護的質問
清心呵呵一笑，她本來不願意傷花墨的心。但是眼下這個情形卻告訴她，要是她繼續心軟的話，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
於是她美麗的眼眸看了花墨一眼，說道，“你現在能保護我嗎？”
花墨愣住了，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
清心呵呵一笑，說道，“你現在都不能夠保護我的話，將來的事情又怎麼能夠說得準呢？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想要護我周全的話，就麻煩你從眼下開始做起，不要說那些懸空的東西。”
花墨聽到這裡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要考驗我。可是清心，要是你真的對我有一絲感情的話，就應該知道，這金陵城達官顯貴頗多。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清心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她都知道，所以纔會這麼爲難花墨！
花墨見她嘆氣，心裡有些不忍，於是說道，“這樣就好了，我們以後會一直都在一起的。我答應你，我會想辦法護你周全。”
清心聽到這裡，張大了眼睛看着花墨。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有些不想報仇了。她看着花墨，笑了笑，說道，“你別開什麼玩笑了，你就是一個五品的小官兒，在金陵城什麼都算不上。雖然你還年輕，但是以後的事情我覺得我等不起。”
花墨的臉上有了一絲諷刺，說道，“所以，你看上了我爹？”
清心點了點頭，說道，“令尊大人頗有實力，在朝中是炙手可熱的兵部尚書。進可攻退可守，我要是跟了他的話，下半輩子就無憂了。”
花墨沒有想到她的心裡竟是這麼打算的。
他看了清心一眼，神情裡有幾分探究，說道，“既然你這麼喜歡計算，難道你沒有考慮過，我爹百年之後，那些東西都是我的嗎？”
清心莞爾一笑，說道，“連我也是你的嗎？”
花墨往後退了一步。現在，他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
清心見他這般，彷彿受了什麼重大刺激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忍。於是她拉着他的手，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些受不了嗎？”
花墨一把將她的手拂開，眼前這個女子根本不是自己認識的清心。
清心見他如此，也不阻攔。
她笑了笑，說道，“你趕緊走吧，現在總算認清楚了我的真面目。你趕緊離開，要不然的話我真的會十分討厭你的。”
花墨直接在她的桌前坐了下來，說道，“我現在就是不走，我們父子爲了你，現在已經反目成仇了。要是我現在回去了的話，只會遂了那個人的意。你不是想要證明一下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我告訴你，相思清心，我就是喜歡你。即使你成了我爸的女人，我也會將你奪過來。”
清心聽到這裡之後，直接吻了上去。
花墨觸摸到了那抹冰涼，還沒有反應過來。
清心一直都在牀上，眼下自己這個姿勢十分難受，於是就用手將花墨拖了過來。
花墨坐在牀上，觸碰着她舌尖上的柔軟，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喜悅。
清心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緋紅的羞澀。
她看了一眼花墨，低下了頭。
花墨此時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你是不是想通了，你的心裡是喜歡我的？”
清心臉上有一抹嬌羞，說道，“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只是你父親過來了之後，被我看到了。他連續幾天都過來，卻只是坐在角落裡喝悶酒。我猜想他可能是爲了觀察我，所以躲了起來。”
清心氣鼓鼓地說道，“但是他每日都來，我真的有些憋屈了。這相思樓明明就是我的地界，爲什麼我還要被一個人逼得連避身的地方都沒有？”
花墨聽她這麼說了之後，心裡覺得有些對不起她，於是說道，“好了清心，這一次都是我對不起你。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清心點了點頭，說道，“本來這一次就是一個惡作劇，沒有想到卻測出了你的心意。”
花墨佯裝憤怒，說道，“我對你的心意一直都是日月可鑑，難道你還需要測試不成？”
清心微微一笑，直接倒在了花墨的懷裡。說道，“你對我的心意，我還是知道的。所以你就不用這麼着急地證明自己了。”
花墨看着她這麼壞的樣子，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不過他心裡是十分開心的。
有這樣的美人兒在懷，真的什麼事情都不用覺得害怕了。自己最重要的努力，就是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清心靠在花墨的懷裡，聞着他身上的味道，眼神裡有幾分陶醉。
她已經決定了，找個機會就去告訴阿嗔。自己已經決定放棄家恨，要和花墨在一起。若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花墨失去了家人，那麼她真的會於心不安的。
司嗔嗔聽了她的話之後，陷入了沉思。
她看着清心，神情裡有一絲探究。說道，“你知道你這個決定有什麼影響嗎？”
清心的臉上有一絲堅決，說道，“我願意放棄我的家恨，是因爲我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我和花墨，現在彼此相愛，我不想因爲過去的事情橫在我們之間。”
她喝了一杯茶，臉上充滿了疑慮。這個清心，說撂擔子就撂擔子。
她的眼神裡有一絲複雜，看着清心說道，“兵部尚書花令雄可不是隻令你一家家破人亡。你要放棄，我不勉強。但是我想讓你知道，其它人不會放棄。”
清心聽到這裡，臉色一變。她後退了幾步，緩了緩心神說道，“其它姐妹的國仇家恨，我現在幫不上忙。但是，我也不會破壞她們的計劃的。”
司嗔嗔呵呵一笑，點了點頭。
清心見她如此，臉上有了一絲動人的笑意。她撲了過去，說道，“就知道阿嗔最好了，平時也很心痛我們。”
司嗔嗔見她這麼孩子氣，臉上有了一絲受寵若驚。她摸了摸清心的頭髮，希望她的選擇是對的。
對於姐妹們的感情，她一向都是不摻和。只是在她們受傷的時候，會給她們一個安全的港灣。青樓女子本就不易，爲何不能肆意妄爲一次？
清心走後，司嗔嗔收到了一封信。
等到打開那信之後，臉色一變。她看着碧瑤，後者也搖搖頭，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
司嗔嗔整理了一下衣着，開始往相國寺走去。
那山路十分崎嶇，但是對於司嗔嗔來說並不算什麼。她的體力十分充沛，面對這些山來說也不是什麼難題。眼下她帶着碧瑤飛躍那麼多障礙，就爲了去一次山頂的相國寺。
相國寺一直都是金陵很有名的寺廟。據說在這裡乞求特別靈驗，很多金陵的貴婦們都曾在這裡設壇祈福。這地方也算香火鼎盛了。
司嗔嗔終於走到了相國寺的門口。
看到大門上那滾燙鎏金的幾個大字，她才深深明白，什麼叫做氣勢，什麼叫做財大氣粗。
不過相思樓即使再有錢也不會弄成這模樣，太粗俗了。
說到底，青樓賣的是一個幻想。所有的東西，可望不可得最好。
青樓夢好，難賦深情。
她看了一眼山門，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這時，一個丫鬟盈盈地走了過來。她穿得十分素雅，但是舉止卻是有些脫俗，一看就不是什麼暴發的商人出身。
她看着司嗔嗔，臉上有了一抹笑容，說道，“夫人已經等你很久了，司姑娘。”
司嗔嗔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那大殿有一尊十六尺高的大佛，金身塑造，看起來十分華貴。
在它的面前，有三個香臺，一層高過一層。中間的地方擺了一盤香油，讓人覺得有些縹緲。
這裡充滿了佛香，彷彿是一塊素淨之地一般。
司嗔嗔並不覺得自卑，只是閒閒一笑，說道，“夫人約我來這裡幹嘛？”
司嗔嗔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信，有人約她相國寺見面。但是她並不是送信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信的主人是誰。想想自己最近經歷的事情，她的心裡有了主意。
趁現在離酉時還早，司嗔嗔趕緊起身。碧瑤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一前一後、一深一淺，攀上了這相國寺的山路。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婦人，她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虔誠。她身着碧綠流金絲袍，髮髻上插着金玉鳳釵，並不是一個素淨的人。
司嗔嗔笑了笑，說道，“夫人，我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什麼要將我約在佛殿裡？或許你喜歡這樣的氛圍，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不然。”
那人轉過身來，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夫人，形貌迤邐，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
她看了一眼司嗔嗔，說道，“我聽說過很多次你的名字，眼下卻是第一次見到。”
司嗔嗔的眸子中有一絲意味深長，說道，“夫人聽說過我的名字，但是我對於夫人卻是極爲不瞭解。不知道夫人能否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世，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那剛剛還十分淡然的丫鬟，眼下就有些不淡定了。
她看着司嗔嗔，說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怎麼值得夫人如此虞尊下氣？”
司嗔嗔的眸子橫了那個丫鬟一眼，她立馬就不敢說話了。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年輕，但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自己在她的面前，還沒有說什麼，就被看穿了。
想到這裡，那女子就看了一眼司嗔嗔，說道，“你這人真的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我們夫人是餘老先生的結髮妻子。一直都頗爲貴重，根本不是你這種青樓女子想能結交的。”
餘氏聽到這裡，神色微斂，看着司嗔嗔意味深長。
司嗔嗔也不是一般人，眼下聽這個丫鬟這麼說了之後，臉上有一絲笑容。她知道在這丫鬟的心目中，自己所說的都是對的。這餘氏對她來說確實身份貴重，畢竟她們是主僕身份。
但是對於司嗔嗔來說卻不然。相思樓所能見到的達官貴人實在太多，相比較而言，餘氏的身份還屬於清貴的那一種。沒有什麼油水兒，只有一個好名聲。
她看了一眼司嗔嗔，說道，“今日邀你來這裡，實則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這是一千兩銀票，你收着，離開他們父子。”
司嗔嗔看着那一千兩銀票，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
餘氏以爲是嚇到她了，於是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說道，“你就不要害怕了，這是我的積蓄。你收着，沒有什麼大礙的。我這輩子就希望他們父子平平安安，你也就收下我的心意吧。”
司嗔嗔沒有笑，碧瑤卻是笑了。
她目光灼灼，看了一眼餘氏，說道，“夫人，你這是侮辱人嗎？難道你們家那兩個人只值一千兩，你要知道在我們相思樓，一千兩隻夠見蕊心姑娘一面！”
餘氏聽了這話之後，臉上有一絲潮紅。原本就聽說過這青樓是一個銷金窟，但是沒有想到，一千兩銀票都不放在眼裡。
司嗔嗔將她的手蜷曲了起來，看着她說道，“我知道，這錢對於你來說，有些來之不易。餘家是清貴之家，這一千兩已經夠一般的人一輩子無憂。你不必交給我，我也不是故意要勾引他們的。有些事情，跟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餘氏見她這麼進退有度的樣子，反而有一絲羞慚。
她看着司嗔嗔，眼神裡面有一絲溫柔，說道，“可是，那你叫我怎麼辦呢？我就只有這兩個比較貼心的人兒，要是都被你勾去了，我可怎麼立足啊？”
司嗔嗔眸子微眯，看了她一眼。雖然知道一個女子活在這個世上，根本不能夠靠男人立足。
但是對於餘氏來說，守住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或許纔是她的依託。
於是她笑了笑，說道，“夫人，我只能言盡於此。我在相思樓裡，紅男綠女看得不少。對於男女情愛，我幾乎不感興趣，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會危害到你的丈夫和兒子。”
餘氏心裡急了。
雖然這女子一直都在這裡保證，但這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就是會追逐的。
她笑了笑，也不好再說了。據說這青樓女子的脾氣都是很怪的，你要是將她逼急了的話，恐怕會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微微點頭。
司嗔嗔見她這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心裡十分尊敬餘老先生，所以來到這裡之後，纔對你這麼微笑。但是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是很忙的。”
餘氏知道，司嗔嗔這是在提醒她，不要再這麼做了。
想到自己拿出的一千兩銀票，人家又是看不起的，她的心裡又覺得很累。
司嗔嗔見她如此，直接轉身回去了。
碧瑤看着她說道，“這餘氏也真是好笑，居然想了這個招，將你喚來了。”
她的心裡此時也是嘆了一口氣，身在青樓，得不到自己所愛的男子。而在外面的大家閨秀，嫁了人之後又會擔心自己的丈夫不貞。
女子的這一生如此爲難，碧瑤的心裡十分難受。她眼睛裡有一束晶瑩的光，看着司嗔嗔，說道，“主子，以後我不會嫁人了。”
司嗔嗔看了看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你都還沒有心上人啊，怎麼就想起這事情了。是不是特別想嫁人，所以就嘴上說說不願意如此了。”
碧瑤見司嗔嗔一直都在跟她開玩笑，臉上有一些不高興。
司嗔嗔見她如此，呵呵一笑，說道，“我不過就是打趣了你一下，你千萬不要這麼不高興好嗎？”
碧瑤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但是要是自己跟她計較的話，肯定會被人認爲小性的。
相思樓裡，燈紅酒綠。
一杯杯美酒，順着燈光，倒進了金玉杯裡。
每個人都沉浸在這鶯歌燕舞之中，不知道今夕何夕。那美麗的霓虹，讓人有些目不暇接。沒有哪個人，可以正視這一切。
看到司嗔嗔回來了，一個貴公子湊了上來。
他的身邊還跟着相思樓的兩個姑娘，正在巧笑倩兮地陪着他。那人打了一個酒嗝，臉上有些紅暈，意識已經渙散，說道，“司姑娘，你看我經常來你這相思樓。金陵城裡這麼多酒樓，就你們這兒最好了。”
司嗔嗔掩脣一笑，說道，“王公子，這個還用說嘛。相思樓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心血之作。”
她使了一個眼色，讓那兩個女子好生安撫那個公子，然後自己就閃在一邊去了。
她看了一眼角落裡，一個清峻的身影正坐在那兒獨酌。司嗔嗔的眸子有些暗淡了，她走了過去，臉上露出一絲甜美的笑。
她的聲音十分舒柔，和眼前這人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花大人，今日怎麼一個人？”
花令雄見到是這個女子之後，眼睛裡噙着一絲笑容。說道，“我倒是很不想一個人，只是清心姑娘現在已經沒有空了。”
司嗔嗔的眸子微眯，沒有想到這個人真的是來尋找清心的。
她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很正常，清心一直以來都深受客人的歡迎。花大人要是真的喜歡我們清心的話，以後可以來早一點。”
花令雄臉上掛着笑，打趣似的看着司嗔嗔，說道，“只怕我來早了也不會見到清心吧。你們這個相思樓，我是十分了解的。一般的人都是入不了你們的眼的，所以你們的神情總是十分高傲。”
司嗔嗔聽他這話，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陪着笑。
過了一會兒，她說道，“花大人在這裡慢慢喝，我待會兒再過來。”
花令雄自斟自酌，也沒有管她。
當司嗔嗔走後，一個素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過來。花令雄一向都是千杯不醉，眼下在這裡只是無聊得緊。看着這個素色衣裙的女子走過來之後，他的眼神裡有一絲不耐煩。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清心。
清心的身上有一種十分特殊的香味，可以讓人見了忘憂。
於是他看都沒看一眼，說道，“我習慣於一個人喝酒，姑娘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人陪，除了清心姑娘。”
那女子發出一聲嬌笑，看着眼前這個男子，說道，“難道在花大人的心裡，只有清心姐姐纔是女人嗎？”
花令雄聽到這銀鈴之聲，不禁擡起了頭。
一擡眼，一個笑容滿面的女子正在看着自己。
他呵呵一笑，說道，“原來是畫心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