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早已等候多時,此刻便是滿口答應下來,還沒等其說完便是急匆匆跑了過去,讓那老者一愣之餘更是眼底流露幾分鄙夷之色,覺得此人定是個好色之徒。
不過看其身上精血充沛是個好糧食,便也沒有反對。
進了屋子,可以看見牀上果然坐了一個蓋着紅蓋頭的女子,對其輕輕招手,隱約可見其手指纖細優美,一看便是極好的美人,身姿展現着十足的媚態,似乎是在誘惑着他進去。
待其毫不猶豫踏入房中之後,房門便是慢慢自動合攏。
旋即,屋內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半點沒有聲響。
屋外的老丈人輕輕捋了捋鬍鬚,心裡頗有些輕視,覺得這些人族未免也太容易誘惑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他轉而又是望向剩下那兩人:“你那朋友可能出了什麼問題,還請兩位過來幫忙瞧一瞧……”
聞言,其他的賓客們皆是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貪婪地望向兩人。
這就是要開飯的訊號。
只等這兩人也是上鉤……
然而就在這時,周世澤卻是指向那老者身後房門的方向,故作疑惑問道:“哦?我那朋友不是好好地站着嗎?”
“好好地站着?”
老者頓時愕然,此人怕不是眼花了吧?進了這屋子的人怎麼可能還能出來!
只是當他疑惑回頭看去時卻是突然被嚇了一跳,因爲身後的門不知何時被重新打了開來,只見剛纔進去的那壯漢正好整以暇地倚着門口站着,一邊如同剛飽餐一頓般的剔着牙,一邊有些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喂老頭,這才一個,還沒填飽我的胃口啊!”
“一個?!”
老者頓時一怔,慌忙探頭進屋子裡看了看,卻只看到一地的血漬以及一條因爲沒什麼肉而吃剩下來的狐狸尾巴,頓時大驚失色,面色煞白,轉頭滿是怒火地看着他!
“你!你怎麼把我的女兒給吃了?!”
“你不是人!你究竟是誰!”
本以爲今夜又騙到了三個精壯漢子可以飽餐一頓,誰知竟是引狼入室,還丟了女兒的小命!
“呵,你這種問題頗爲奇怪,爲什麼只許你們吃人,別人不能吃你們呢?”
壯漢冷笑一聲,忽然面目變得猙獰,身形也開始劇變,轉瞬之間便是化作一頭巨大的猛虎,兇厲地對天咆哮了一聲,聲波如有實質一般往四周蔓延開來,竟是震得這片環境微微晃動,如同水波一般開始四散裂開,化作點點碎片消散。
而宅院消失後留下來的則是原本那片的墳地,原來那些的賓客皆是變成了一個個半透明的幽魂,見此情景皆是一副樹倒猢猻散的驚慌樣子,尖叫聲此起彼伏,欲要四散着奔逃開去。
早已經有所準備的另一隻妖怪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着獵物逃脫,當即便是身形一展,背後長出一對老鷹般的翅膀,輕輕一扇便見飛沙走石四起,那些幽魂們都逃脫不得,被狂風捲成一團,收入其掌中。
那隻老狐狸瞧見天敵一般的猛虎後便是驚懼萬分,待瞧見那老鷹更是肝膽俱裂,當即便是欲要化作一團黃色煙霧遁地逃跑,然而卻剛鑽進地底,卻是被老虎用力一掌將其從土裡震了出來,化成原形落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如此一來,今夜的除鬼行動便也到此告一段落,本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只是這對狐狸父女剛剛修煉成精便心生歪念,妄圖吸食人類精血加深道行,並且用妖法役使這些孤魂爲他們賣命,着實可惡。
因此這隻老狐狸的小命自然是不會留着的,殺了後兩隻妖怪便拿了其神魂帶回去交差,也可以對其他可能有邪念的鬼怪們做一個懲戒警示。
只是周世澤待那環境結束之後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約莫已經是早上的時候了,想起前些日子知府大人曾來信告知的內容,說是今日會來看一看,不禁有些焦急,怕是耽誤了時間,便急忙向着縣衙趕回去。
好在當他匆匆趕回縣衙的時候,知府大人還沒有到來,這才鬆了口氣。轉而便是派人通知了師爺,告知對方已經可以放開那被迷惑的男人了。
那婦人自然是對他感恩戴德,對山神大人更是崇敬,讓周世澤深感欣慰,也不枉自己辛苦一晚上。
接下來只要等着迎接知府即可。
不過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實知府已經在早晨的時候便來到了慶陽城,然而並沒有第一時間來到縣衙,反而是在四周走了一走。
按照徐老的意思所說,那就是不能只聽信官員的一面之詞。
真正要看其治理得如何,還得看看其治下的百姓們如何生活,如何看待這位父母官。
而像這樣子微服私訪,其實便是極好的方式可以瞭解到真正的民情。
“還是徐老細心啊,這方面學生日後還得多多學習纔是。”
街市上一行人似是隨意地走着,一身便衣打扮並不引人注意的楊知府如此笑道。
“老夫只是活得久了,看見過許許多多外表看起來十分斯文,實際上卻內心險惡之人。若是讓這些人進入朝政輔佐陛下,恐怕這天下都要出亂子不可。”徐老說着微微搖頭嘆道,“所以在這方面,我等還須格外小心纔是。”
周圍幾人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更是敬佩其爲人。
而此次過來,衆人便是想要看看這慶陽城的百姓究竟過得如何,自然不可那麼簡單地便聽信此地官員的信中所言。
不過就目前來看,周圍路過的百姓看起來都還算不錯,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的表情,這讓楊知府的心稍稍安定幾分。
畢竟如果自己底下的官員有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那自己至少也有一個監察不力的過失,難免會在老師面前丟了面子。
幾人信步走過一段路,有些口渴之後便是坐到街邊一處茶館裡面,點了幾杯茶後,便是順便與這裡的小二聊了兩句,主要也是想問一問其對本地的縣令有何看法。
大抵也只是隨口一問,不過這不問不知道,一問之後得到的回答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