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一幕,便是見多識廣的劉容也不禁滿臉的震驚,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難以置信地望着那幾件一看便十分珍貴的商品。
“琉璃?!”
他作爲行內人,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來了這東西的不凡之處,而且印象也十分的深刻!
說起來,他曾在十幾年前有幸短暫地目睹過這種琉璃質地的造物,據說是官窯裡邊無意中所製作出來的。而且也僅僅是看了一眼,然後就被某位富豪以大手筆的高價買下,最終不見了蹤跡。
不過當時初見時的驚豔一瞥始終在他的腦海中留有了深刻的印象,揮之不去。
他也曾依稀記得,後來有不少人或是爲了錢財,或是爲了造詣,試圖仿製出來。然而無一例外皆是以失敗而告終。
在耗費了無數的心血與精力之後所得到的卻是一堆垃圾,而且前路還依舊是一片渺茫,根本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任誰都沒有信心繼續堅持下去了。
畢竟窯廠要做的是生意,可不是什麼慈善。
而且真要說起來,當初劉容所見到的那個琉璃瓶的質地也遠遠比不上眼前這幾個。
就好像一個是色澤混雜的爛玉,一個是精純細膩的美玉,相差得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不可比擬。
只是就是因爲這樣,才更讓劉容有些難以相信:“爲何蘇家會有這種近乎完美的琉璃的造物?而且一擺就是五個!”
這可不是巧合可以說得通的了。
難道他們是去打劫了皇宮嗎?!
而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那位胡夫人卻是隨手放下了那個瓷器碗,一臉不屑地說道:“你們這鋪子怎麼回事?虧之前還吹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結果人家偏遠小城裡面來賣的東西你們家都沒有,可不是戲耍人麼!”
劉容不禁啞然,竟是憋屈地不知該如何反駁纔是。
胡夫人轉頭便是拉着那位陳夫人的手,興奮地說道:“走,姐姐,咱們下去看看!那麼漂亮的東西,我都喜歡得不得了,老爺也一定會很喜歡的。”
劉容掌櫃的一邊滿臉肉疼地捧着剛纔被那位夫人隨手一放的碗,生怕哪裡磕着壞了,要是壞了他可賠不起,一邊又不敢生氣,只能連聲呼喊挽留着:“二位夫人……二位夫人等等……”
可惜的是,那兩位夫人此刻已經一心都放在了那琉璃的上面,根本頭也不回地直接下去,生怕自己去晚了就搶不到了。
只留下欲哭無淚的劉容望着她們的背影唉聲嘆氣,旋即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的精神一振,將怒氣都發泄到一旁的夥計上面:“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這些寶貝都收回去?萬一弄壞了,把你們賣了也賠不起!”
他自己則是來回踱步着,終於兩手一敲定了主意,也趕緊下去瞧一瞧,看看這蘇家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
若是能夠打聽一下對方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琉璃便更好了!
他可不信會是蘇家自己造的。
而與此同時,蘇家的店鋪內,杜白望着外面不多時便不斷聚集起來的客人們,已經遠遠超過自從蘇家來到府城以後所招待的客人的數量。
他輕笑一聲,轉頭對身旁似乎還有幾分緊張的婉妙,頗有些邀功意味地說道:“如何?我可是說過的,只要將這琉璃擺出來,任對方使出什麼手段來,都只是無用功罷了。”
“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要不了多久,全臨安的人都會知道只有我們蘇家纔有琉璃!到那時,纔是真正的勢不可擋的時候!”
說這番話時,他的語氣裡滿是自信與不容置疑!
在這種工藝與科技手段落後的時候,琉璃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可以量產的貨物,更別提像他這樣結合法術,快捷並且大量的生產了!
若非是擔心失去了物以稀爲貴的屬性,他完全可以在短短几天做到把整條大街都鋪滿琉璃!
而現在,也只是做個拋磚引玉的作用。琉璃本身並不貴重,重要的是它所能爲蘇家帶來的幫助!
可以徹底讓範毅林的計劃落空了的好東西!
而婉妙也沒有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只是習慣多慮的她望見外面越聚越多的客人,不免有些擔心:“但是相公,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
畢竟這種行爲已經幾乎等同於是朝着整個臨安所有的瓷器商行宣戰了!
跟隨着爺爺習慣了商場上的風雲變幻的婉妙心中的第一個念頭還是覺得這種兩敗俱傷的手段,並不太妥當。
杜白卻是搖了搖頭:“娘子,你難道覺得假如我們蘇家沒有拿出這琉璃,他們那些人就會放過我們嗎?”
“不會的。他們背後受到那範毅林的指使,根本不會手下留情。對他們而言,我們蘇家也不過是他們討好那範毅林的工具而已。”
聞言婉妙沉默了下來,緊緊抿着嘴脣。
顯然她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我們如果要在這番戰爭裡面活下來,就必須要把局面攪和得越來越混亂纔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蘇家可不是隨意任他們揉捏的軟柿子!”
杜白手負在身後,望向門外不斷擁擠的人潮,淡淡一笑,風輕雲淡般地說道:“看着吧,遲早……他們都得親自上門來負荊請罪!”
沒有人能和利益過不去。
沒錯,這就是壟斷的魅力!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夥計頂不住人潮擁擠,匆匆忙忙趕回來小聲問向他:“姑爺,有人說要花高價錢買下這些您說的展示品,出的價格很高,小的一時也拿不準……”
“很高?”杜白想了想,“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