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曉樂聞聽讓她給便宜姑姑樑豔秋作伴,不由心裡一驚:睡在一個成年人身邊,出入空間勢必受影響。而宏遠娘那邊,每頓飯都有三、四十口人進餐,正是需要她幫忙的時候。答應吧,怕耽誤了宏遠娘那邊;不答應吧,樑豔秋又確實正處在精神極度衰落之中。也許自己簡單的一個作伴,就能挽救她的性命。
想到這裡,樑曉樂衝宏遠奶奶笑了笑,說:“光晚上在這裡,白天我去家裡給哥哥姐姐們玩兒。”
“好哇,”樑趙氏高興地說:“吃了晚飯,你就跟爺爺一塊兒來,吃了早飯,你就跟爺爺再一塊兒回去。怎麼樣?”
樑曉樂眨巴眨巴一雙大眼睛,心裡說:“早飯乾糧(饅頭和包子、窩頭的總稱。)不夠時,也得從空間裡往外拿。在這裡吃早飯,怎麼會看得到?就說:“讓爺爺也去那裡吃。”
“你是說讓你爺爺去你們家吃早飯?”樑趙氏翻譯道。
“嗯。”
“爲什麼非讓爺爺去你們那裡吃早飯呢?”樑趙氏笑了起來。其實她很願意樑龍勤去樑德福家去吃,家裡少了一個大老爺們吃飯,要簡單很多。只是樑龍勤認爲那裡人正多着,別再給二兒子一家增加負擔了。
“俺家裡的飯好吃
。”樑曉樂聳聳小鼻子,做了一個怪樣兒。
“可以。”樑趙氏撫摸了一下樑曉樂的腦袋:‘天明瞭就讓爺爺抱你過去,行了吧?“
“嗯。”
一日三餐有了保障,再就是黎明前從空間裡往外拿青菜了。
“不知姑姑黎明時睡覺輕不輕,到時再說吧。”樑曉樂心裡想着,看看庭院裡已經沒有了太陽地兒,非讓樑趙氏把她送回家去不可。
“今天在這裡吃晚飯吧,奶奶給你做香飯兒。”樑趙氏極力挽留。
“不嘛。就是回娘那裡,吃了飯再回來。”樑曉樂撅着小嘴說。見樑豔秋一臉不高興,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不回來。忙用右手小手指勾住樑豔秋的右手小手指,一邊拉,一邊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拉完。對樑豔秋說:“這回你該相信了吧。”把滿臉愁雲的樑豔秋也給逗樂了:
“你怎麼這麼多故事?”
見樑趙氏還沒有動身的跡象。樑曉樂眼珠一轉,說:“奶奶和姑姑一塊兒跟樂樂去吃飯,再一塊兒回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樑趙氏一聽,心中暗想:何不借着這句話,讓三姑娘也出門散散心,分散一下精力。於是。做通了樑豔秋的工作,告訴徐九菊一聲,三個人一同去了宏遠爹家。
晚上睡覺的時候。樑曉樂可慘了:便宜姑姑樑豔秋,對樑曉樂霸道的無以復加。姑侄二人不但睡在一個被窩裡,樑豔秋還要把樑曉樂摟在懷裡。讓樑曉樂枕着她的胳膊睡。
這讓實際年齡比她大十歲的樑曉樂很是不習慣。但爲了安慰她,樑曉樂還是強忍住了。等樑豔秋睡熟了,樑曉樂悄悄離開她的懷抱,從被窩這頭鑽到被窩那頭,和樑豔秋通腳睡。這樣。也爲黎明去空間取青菜創造了條件。
樑豔秋醒來摸不着樑曉樂,急忙點燃起小油燈到處找。發現樑曉樂在另一頭睡得很香甜,才把心放下來。
樑曉樂卻暗自慶幸自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
“樂樂怎麼不願和姑姑在一頭睡覺覺?”樑豔秋問道。
“被姑姑攬着睡不着,就上這邊來了。”樑曉樂一副大人樣。
“那,往後咱倆就通腳睡。”樑豔秋笑着說。
樑曉樂大功告成,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
……
宏遠爹家的土木工程,在樑龍勤的幫助下,緊鑼密鼓幹到二月底,也完工了。
宏遠爹這邊蓋了東西廂房、大門,壘起院牆,
樑曉樂看着整潔的院子,厚重的紅漆院門,寬大的四間東西廂房,心中暗想:將來讓男孩子們住西廂房,玉雲住北屋西里間,她住東廂房裡間屋。雖然竈臺壘在了東廂房外屋,做飯時可能煙一些,總算有了自己的蝸居。
穩碾子磨的閒宅也蓋了東西廂房和大門、壘了院牆。整個佈局與宏遠爹家這邊基本一樣,只是把宏遠爹這邊的牲口棚挪到了那邊,有利於用牲口(毛驢)拉碾子拉磨。
由於閏月的緣故,正房(北房)的地方空着,計劃明年一開春就蓋。
土木工程完成以後,碾子磨也很快開張了。先是給自己碾米磨面軋糝子面子,拿到門市上去賣。有加工的,隨到隨加工。不願意等的,還可以原糧換成品糧。
加工費一斗兩文錢。這在當時雖然是個先例,人們根據碾軋一斗糧食的功夫和人力,覺得很合理。一個人背過五升或是一斗糧食來,撂下一文或是兩文錢,糧食就變成自己想要的成品糧了。省了人力省了時間,還解決了因搶碾子所發生的爭吵。人們都覺得值,都說樑德福這是爲村裡百姓謀福利,來加工換面的特別多。
碾子磨由梅銀花主管。按加工費的百分之五十給她(門市上加工也按這個比例給),一年下來,少說也能掙三、四兩銀子。高興得梅銀花一天到晚張着嘴樂。
進入三月以後,地裡有了農話,人們開始鋤麥子、平整土地準備播種
。
宏遠爹家新買了二十五畝地,接管了樑玉雲家四畝半,租了世榮奶奶五畝,自己有五畝半,四十畝地分散在村東、南、西三個方向。有些地塊連宏遠娘都不知道地界,別說長工辛慶同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宏遠爹和宏遠娘,領着長工辛慶同和他的妻子梅銀花,到地裡去熟悉地塊。
樑曉樂聽說了,拽着宏遠孃的手指不放鬆,說什麼也要跟着去。
宏遠和辛洛聽說了,也要跟着。三個男孩子去了兩個,馮良存沒了玩伴兒,自是也要去。
玉雲對自家的地有感情,也要領着弟弟一塊去。
於是,四個大人六個孩子,組成一個十人“觀光”團,浩浩蕩蕩去了田野。
田間道路縱橫交錯,有南北向和東西向的行車道,也有從田間踩出來的人行小道。宏遠爹爲了讓辛慶同記住地塊位置,出村後奔了正西,然後向南、向東、又向北,在田野的行車道上走了一個四方形。
每走到自己的地塊或租賃的地塊,宏遠爹就指着地兩邊的標記,介紹給辛慶同。樑曉樂也默默記在心裡。這對她來說很重要,今後從空間裡取水來澆或者使用異能,地塊的邊界必須弄清楚。這也是她吵着要來的主要目的。
一圈下來,樑曉樂忽然有一種感受,覺得行程路線十分熟悉。仔細想了想,原來在空間裡,小玉麒麟馱着她時,走的就是這樣的路線。只不過空間裡的田間小路平整,不像這裡有兩道很深的大車轍。
樑曉樂幾乎把宏遠爹家的地塊全記住了。知道了這個家裡一共有七畝半小麥田:宏遠爹家二畝半、與樑玉雲家二畝。租賃的三畝。
讓她震驚的是,這裡的小麥種植全部是一尺六寸背兒(注1),一尺四寸二角樓。都三月初了,麥苗還匍匐在麥壠裡,遠看就如同一根綠繩,蜿蜒在寬闊裸露的黃土地上。
“都說‘三月十五(麥苗)沒老鴰’。像這樣稀植,累死也達不到那個程度。怪不得產量才二百來斤!”樑曉樂心裡想。
樑曉樂前世沒有學過農學,由於奶奶在農村,多少也接觸過一些
。那個時代的小麥種植,都是採用一尺二寸三角樓,平均六寸的背兒。過了三月十五以後,麥田裡插腳不下。
萬有空間裡的小麥行距也在五、六寸之間。分櫱又多,麥株幾乎株挨株。遠看就像一領席,放上個枕頭都沉不下去。
“秋後再種麥子的時候,一定要給他們改過來。”樑曉樂心中暗暗想。
新買的二十五畝地都在村東邊上,七戶人家的地。每戶的面積有大有小,有嫌雞刨豬拱才賣的,有嫌坑窪不平才賣的。到了宏遠爹手裡,變成了三大塊。但卻高低不一致,有的地塊有土崗子,有的有大坑,周圍長着紅荊疙瘩和半尺來高的葦子。
“平整的工程不小。”宏遠爹有些怵頭。
“沒事。”辛慶同不以爲然,“把土崗子推到坑裡,一輛土車子就能解決問題。”
“這裡離村近,應該種高稈作物,這樣就能防止雞刨豬拱了。”梅銀花建議。
樑曉樂想起空間的東北角上種的都是果樹。種類繁多,凡是生活中見過的,那裡都有。既然這裡的行程路線與空間裡相似,何不按照空間的作物安排,來規劃這裡的種植呢?!
樑曉樂想到這裡,趕緊攥緊宏遠孃的手指頭,對接上靈魂。
宏遠娘(樑曉樂):“這裡離村近,種什麼也擋不住牲口子禍害。我看咱乾脆種上果樹或者速生林,就不怕牲口子來禍害了。”
“種什麼果樹呢?”宏遠爹問道。
宏遠娘(樑曉樂):“都說‘桃三杏四梨五年,小棗子當年就還錢’,我看咱各樣種點兒,每年都有點兒收成,三、四年以後,就是大豐收。”
“種這麼多,賣給誰去?”宏遠爹沒有經濟頭腦,首先發表疑慮。
宏遠娘(樑曉樂):“咱門市上賣些,往外批發一些,還能讓貨把自己愁死。”
……
(注1:兩個樓之間的行距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