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安小末這個陌生女人會不會是記者,此番又要來問自己一大堆問題。
她趕緊將水龍頭關掉,準備離開。
“安小末。”誰知那個陌生女人突然喊住安小末。
安小末下意識回頭,然後,只看見一塊白色的布朝着自己的鼻子捂來,下一刻,自己就感覺頭暈暈乎乎的,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
蕭淺等安小末等得久了,卻還不見安小末出來,他想:就算她拉肚子,這會兒也該出來了吧?
蕭淺看了看鐘,都過去五分鐘了,照理來說,安小末不會這麼磨蹭纔對!
蕭淺察覺出了不妥,趕緊打電話給安小末,電話那頭,顯示關機的提示。
不妙。
蕭淺的腦海中下意識冒出這兩個字。
他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數,直往女廁所衝。
“小末,你在哪兒?”蕭淺着急地喊。
蕭淺將廁所的門一個個踢開,廁所裡竟出奇得沒有一個人,更別提安小末了。
自己一直看着廁所的大門口,根本不見安小末出來過,那麼,她到底在哪兒?
綁架?
蕭淺的腦海中又一次閃過一個可怕的詞語。
“小末,你在哪兒?”蕭淺趕緊又喊一聲,還是不見安小末。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剛纔站在門口的時候,有兩個漂亮又時髦的女孩兒來問自己路,難不成,安小末就是那個時候被人帶走的?
蕭淺的心裡暗叫不妙,在這種時候如果安小末被綁架了,那自己該怎麼向方奕霖交待?
他趕緊打電話給自己的手下,吩咐大家分頭找找,但是,切記不能讓方奕霖知道安小末失蹤的消息!
一時間,港城突然就亂了,各個地方都有人在尋找安小末的消息,每個地方都沒有遺漏,蕭淺派人守着法院的各個門,吩咐有任何嫌疑的人都要檢查,他趕緊聯絡地方官員,那是自己很鐵的朋友,告訴他失蹤了自己的一個親戚,要搜查法院,請他過來幫忙。
而方奕霖,還什麼都不知道,此時,已經正式開庭了。
他看了看安小末與蕭淺的座位,怎麼誰都不在?
他的心,不由有些慌亂。
可是,轉念又一想,蕭淺與安小末在一起,安小末應該不會出事,應該是去廁所了吧?
方奕霖這樣想着,他環顧了下坐在觀衆席上的人,看見了郭彥廷,他衝自己禮貌的笑了笑,自己回他一個笑,然後,專注這場官司。
無論如何,還是不輸最好。
“經過調查,我們確實查到被告方奕霖的腰傷,也查證在事發當天下午的十六點二十四分,有個陌生電話打給錢武,通話時長是三分鐘。”法官宣讀着調查資料的結果。
“下面,有請各方律師提問。”法官說道。
張律師率先站起來,然後,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被告。”
王律師看向方奕霖,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請問被告,一般你打電話派人做一件事情需要多長時間?”張律師問。
“這要分事情的輕重,不能籠統的說個具體時間。”方奕霖回答。
“那麼,再請問,你若要錢武去找保安趙強,這一通電話需要多長時間?”張律師問道。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問題,方奕霖若是答了,就是中了張律師的套。
“我抗議!經法院查證,在事發當天的下午十六時二十四分,有陌生電話打給錢武,但這並不意味着就是我的當事人,所以,對方律師假設性的提問,我方可以不回答。”王律師趕緊阻止方奕霖。
方奕霖看向王律師,微皺了眉,自己剛纔分心去看安小末了,差點中了張律師的套,如果自己回答了剛纔張律師的問題,不就證明了自己默認有打過電話給錢武?
可是,安小末和蕭淺兩個人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回座位上?
“方先生,專心點兒,今天是很關鍵的一天,我們隨時可能會輸。”王律師小聲提醒方奕霖。
方奕霖點了點頭,再看了看安小末的座位,他的心,莫名地慌起來,感覺出什麼事了一般。
他趕緊穩住自己,千萬不要在這種緊要關頭自己嚇唬自己。
也有可能是安小末太緊張所以就先出去透透氣,想直接等自己告訴她結果吧?她剛纔還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陪在自己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方奕霖面對張律師的問題越來越心不在焉,他不時看看安小末的座位,卻總也不見她的人影,他真想給她電話問她在哪兒,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被告方奕霖,請問,你對記者報道你隱私的這些事,有什麼看法?”張律師問。
等了好久,方奕霖依然沒出聲,他看着安小末的空座位,再看着專心致志聽這場官司的郭彥廷,心裡更慌了。
一個郭彥廷,一個吳一帆,這兩個人總是會在緊要關頭給自己找麻煩,小末不會是又被吳一帆喊走了吧?
雖然後來自己對蘇媚說吳一帆與展季陽已經聯手要害自己和安小末肚裡的孩子的話半信半疑,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己不允許安小末有半點差錯!
方奕霖在心裡想着。
“方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張律師加大聲音說道。
王律師趕緊暗中碰了碰方奕霖的胳膊,小聲說道:“官司就快進入尾聲了,方先生,哪怕是集中精力五分鐘也好。”
方奕霖皺了眉,看着王律師,不知該說什麼。
“張律師剛纔問你,對記者偷拍你隱私的看法。”王律師補充一句。
方奕霖閉了閉眼,然後,說:“說實話,很煩。因爲有了他們,我的生活就變得幾乎透明化,不能牽着愛人的手上街,不能去路邊小吃攤,也不能去遊樂場玩,想做這些,必須得小心翼翼地先將自己僞裝一遍再出行。而往往,還要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記者認出來。漸漸地,就失去了平民化的生活,吃穿住行,都有人送,那感覺,就像是一個金絲雀,活在精美的牢籠裡。”
“那麼也就是說,你不喜歡記者探聽你的事情,換句話說,是很討厭?”張律師引導着方奕霖答
話。
“請問張律師,如果有記者二十四小時都想探聽你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是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即便是正當的談生意也會找出一大堆蛛絲馬跡來笑話你出軌,那麼,你對那些記者是什麼看法?”方奕霖反問。
“被告請注意,我這是在問你與本案件有關的問題,與我對這些記者的看法無關。”張律師說。
“平心而論,大家都是不願受拘束的人,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方奕霖回道。
一時間,臺下議論紛紛,原本莊嚴肅靜的法院大廳,變得鬧起來。
“肅靜肅靜!”法官連敲了幾下桌子。
“張律師,你還有問題要問嗎?”法官問道。
“回法官大人,沒有了。”張律師說。
“王律師,你還有問題要問嗎?”法官問。
“回法官大人,沒有了。”王律師答。
法官點了點頭,然後宣佈休庭十分鐘,稍後宣佈討論後的結果。
一聽法官的話,如坐鍼氈的方奕霖趕緊起身,然後,向郭彥廷走去。
“小末呢?”方奕霖問。
郭彥廷看着方奕霖,然後說:“蕭淺看不慣我和小末坐在一起,把她帶出去了。”
“該死!”方奕霖啐罵一句,然後,趕緊打電話給蕭淺。
蕭淺一看是方奕霖的電話,心想:這下完了。
他猶豫再三才接電話,立刻,電話那頭方奕霖帶着罵腔的聲音響起:“小末呢?你把小末帶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將她帶出去我會很擔心!”
“你急什麼?我是她哥哥,難道我會害她啊?她剛纔胃痛,我就帶她到醫院來看醫生了。”蕭淺找了個藉口騙方奕霖。
“怎麼會胃痛?”方奕霖忙問。
“不知道,醫生還在檢查。”蕭淺說。
“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方奕霖心急如焚。
“你想死啊!把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過來。醫生粗略看了下,說不會很嚴重,大概就是什麼孕婦和孩子在互相適應,然後會出現一些不良反應,只要睡一覺就好了,我因爲擔心,就要醫生給她做個全面的治療。”蕭淺說得很真,乍一聽,還真不知道他是在撒謊。
“做母親的和孩子還要適應?”方奕霖不解了。
“那我哪兒知道啊?我又沒懷過孩子,問你媽去!”蕭淺對自己的扯淡功夫,真是越來越佩服了。
“那叫小末接電話。”方奕霖說。
“不說了她還在治療嗎?等一會兒她檢查完了,你那邊官司也打完了,你們想怎麼溺在一起都可以!沒聽說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對了,你那邊怎麼樣?”蕭淺說話的語速變得很快,他就擔心方奕霖若發現安小末失蹤後,會不顧一切的去找她。
他此刻站在法院的門口,心中的焦慮比誰都深,卻不能表現出半分。
如果安小末是被人蓄意擄走的,那她的安全……
蕭淺都不敢深想。
“不知道,一會兒就宣佈結果了。”方奕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