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是贗品,羽君,你不是古玩鑑定師,你說的話根本不能代表這就是贗品,高大師,您來給我鑑定一下吧。”沈羽君所說的話語,讓魏華遠面色猛的一變,然後立刻反駁道,最後向着高存志說道。
他心中雖然有些慌亂,但並沒有認爲自己這一定是贗品,在他眼裡,沈羽君只是學繪畫的,根本不能做爲鑑定師來鑑定一件文物。
高存志搖頭笑了笑,“魏先生是嗎,從你之前的一些話語,便知道,你並不懂繪畫,認爲繪畫只是展示東西模樣的載體,換而言之,就是一件死物而已。”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你錯了,繪畫就是一個活着的物體,有形有神,繪畫最高的境界便是要做到栩栩如生,讓人身臨其境,感受到一些物體的鮮活,前些日子,我看過一幅關山月所畫的萬里長城裡,那幅畫讓我感受到了萬里長城的磅礴氣勢,這種氣勢彷彿長城就在我眼前一樣。”
“齊白石所畫的蟲魚鳥獸,可以讓人感受到這些動物的特性,每一個都有不同,每一個都有着自己的生命與性格,彷彿這些動物就在我們面前一樣,而你這一幅畫,用墨非常渾濁,過渡變化極爲不清,就如同齊小友和沈姑娘所說,你這一幅畫上面的蝦鬚蟹鉗,斷斷續續,遠遠無法達到栩栩如生的程度,原作者功力不足,沒有一氣呵成的能力,想要仿冒一般的畫作尚且可以,想要仿冒齊白石最爲拿手的蟲魚鳥獸,遠遠不夠,所以,你這一幅畫,經我鑑定就是一件贗品,沈姑娘說的不錯。”
“高大師,這不可能,您再仔細看看,這絕對不會是一件贗品,我花了四十萬在一家古玩店買到的,那店主信誓旦旦的說這是真品,而且趙廣清也鑑定了一下,確定這是真品後我纔買下來的。”聽到高存志這一番話語,魏華遠之前所裝出現鎮定完完全全的不復存在,面色大變,然後有些慌亂的說道。
高存志搖頭輕嘆了口氣,“魏先生,這般明顯是贗品的古玩,我只看一次已然足夠,四十萬,這幅畫以仿作者的功底,最多也只值三四萬而已,趙廣清是誰,我並不認識,但是我鑑定的結果,這是贗品。”
“高大師的鑑定結果,他也敢置疑,真是膽大。”旁邊一些對高存志非常尊敬的人,不免小聲的在底下議論着。
“趙廣清,你不是說這幅畫是真品嗎,這就是你所說的真品。”聽到這些話語,魏華遠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一旁的趙廣清,他心中的怒火,已然淹沒了他的理智。
本來以爲能夠風光一把,現在看着衆人那灼灼的目光,他感到一陣陣的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鑽進土地裡去。
“華遠哥,任何人都有出錯的時候,我一時沒觀察出來,是你一直執意要買來給鄭老當壽禮的,怎麼能怪我。”看到魏華遠將一切責任都推給了自己,趙廣清頓時急忙反駁。
“原來這小夥子之前看過這幅畫,那剛纔還裝模作樣,一副想要見識齊白石畫作的模樣,原來全是裝出來的,真有些無恥啊。”剛纔圍觀的一些聰明之人,聽到魏華遠和趙廣清之間的對話,頓時恍然大悟的說道。
魏華遠頓時面色如豬血一般的紅,如果不是現在在鄭老的面前,他真的想要落荒而逃,逃離這個讓他無地自容的地方。
“魏華遠,這就是你所說的真品,現在知道,誰是拿着贗品撿便宜的貨色吧。”齊天辰嘿嘿一笑着說道,他怎麼能放過這麼一個嘲笑魏華遠的機會。
“齊天辰,你……”魏華遠面露怒色,卻是轉瞬又強忍了下來,目光緊盯着齊天辰,恨得咬牙切齒。
“呵呵,魏小友,古玩界魚龍混雜,你只能相信自己的眼力,店主的話語是不能相信的,這畫你花費了四十萬,只是爲了送給我做壽禮,其實大可不必,壽禮只是盡一盡心意,根本無需太過在意,我舉辦壽宴,也只是湊湊熱鬧而已,而不是想讓壽宴成爲互相攀比的平臺。”看到二人的吵鬧,鄭老笑了笑,緩緩走上前去,然後語氣平和的說道。
魏華遠明顯知道這是鄭老給他的臺階,頓時感激的點了點頭,“鄭老,多謝您的教誨,這幅畫我會拿回去當做教訓,時刻反醒,稍後會再送一份壽禮,以表心意。”
“呵呵,如此甚好。”鄭老笑着點了點頭,不說這幅畫是真品,他也不會收,現在這幅畫已然成了贗品,他怎麼還會留下來,這次壽宴,他僅僅只是想熱鬧一下,卻是被一些人當成攀比的平臺,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接着,鄭老轉過頭看向了齊天辰,微微笑着說道:“這位齊小友,你的眼力十分不錯啊,這幅畫作幾乎與齊白石真跡有很大的相似,沒想到你卻是能看出其中魚蝦只是死物,小小年輕,有如此眼力,實在難得,不知你師從何人。”
“鄭老,我師從……咳咳,鄭老,這畫不是我鑑定出來的,是逸哥鑑定出來的,不關我什麼事。”聽到鄭老的誇讚,齊天辰頓時有些飄飄然,下意識的順着鄭老的話語回答,說到一半,卻是猛的回過神來,打了個冷顫,劇烈咳嗽了兩下,連忙搖頭否認。
他可不敢在這件事情上欺騙鄭老,那簡直是找死的行爲,以他的古玩水平,鄭老估計一眼就能看出來了,現在聽了鄭老的誇獎是非常的舒服,可是等到一會被拆穿了,那他估計就會成爲衆人唾罵的對象,甚至後果比旁邊的魏華遠還嚴重。
“哦,想不到齊小友原來是有高人指點,不知這逸哥是爲何人。”鄭老頓時一笑,然後說道。
“陳小友,別躲在人羣裡了,快出來見見鄭老。”看到陳逸還往人羣裡鑽,一旁的高存志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這小子還真是讓人搞不懂,換做其他人,有這個機會,早就狂奔過來了。
陳逸頓時苦笑了一下,然後緩緩走了出來,一邊還用恨恨的目光看了齊天辰一眼,他只是想安靜的參加個壽宴,學到點知識而已,沒想到又被齊天辰給賣了。
而站在鄭老身旁的沈羽君,看到緩緩走出人羣,向他們這裡而來的陳逸,面上露出了震驚,然後便是一陣驚喜,目光緊緊看着陳逸,似乎生怕他跑了一般。
她沒有想到,自己找了很多天的人,會在最不經意之時,猛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此時此刻,沈羽君的心中充滿了驚喜與激動,如果不是旁邊有着許多人,她很想直接衝上去向陳逸打聲招呼。
“鄭老,您好,我就是齊天辰剛纔所說的陳逸。”陳逸來到鄭老面前,向其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面上帶着恭敬說道。
鄭老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你就是存志口中所說的陳逸,呵呵,不錯,這幅齊白石的仿作,是你鑑定出來的,然後告訴了齊小友是嗎,你的眼力果然像存志說的一樣,很不錯。”
“鄭老,這幅畫確實是我鑑定出來的,但並不是現在,而是在半個多月前……”說着,陳逸將之前兩個騙子的事情稍做了一些修改告訴了鄭老。
鄭老搖頭一笑,“想不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不過在浩陽古玩這個小圈子裡,齊白石的一副畫作,確實非常難得,有巧合也不足爲奇,陳小友,古玩界如同一個大雜燴,在裡面,什麼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遇到,魏小友既然買到了這幅畫,那說明兩個騙子最終在其他地方成功了,而你在當時便能發現畫中的不足,可見你觀察力非常細微,這正是古玩鑑定最需要具備的條件,所以,這是你的能力,無須如此謙虛。”
“呵呵,老鄭,看起來你和存志都認識這小夥子啊,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嗎。”這時,站在旁邊的一位老爺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能夠讓高存志推薦給鄭老的人,絕不普通,他們很想知道這小夥子究竟有什麼值得讓高存志關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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