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完了仇,整個人都輕鬆了,可史達夫心裡忽然感覺空蕩蕩的,即便是那些家族的餘孽,趁着夜色跑掉,自己也沒興趣去追了。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剩下兩個月,時間看起來好似很長,不過由於隆特港位於大陸最北端,這路程,可要比基地到拉爾斯家族還遠了兩倍多,這時候史達夫有點後悔,夜裡光顧着發泄了,要是留下匹馬就好了。
向着西北的方向,走了幾個小時,天矇矇亮的時候,竟然看見了一匹白馬,想必是夜裡受驚後跑出來的,不過當他過去後,那馬卻撒腿就跑,顯然對夜裡的那個破壞狂還記憶猶新。
儘管人們常說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不過覺醒者顯然屬於異類,很快,那匹白馬便發現自己的背上多了一個人,也許是史達夫夜裡的表現太彪悍了,那匹白馬根本沒用他馴服,直接便乖順了起來。
騎着馬,速度當然便快了起來,只用了一個星期,便走完了一半的路。到了這個區域,已經有了覺醒者的痕跡,史達夫甚至還碰見了幾個被破壞的村莊。
那幾個村莊,被破壞的很徹底,村子裡散佈着失去內臟的屍體,走過去看了看,還很新鮮,估計才死了一兩天,估計覺醒者還沒有走遠吧,史達夫便興起了追去看看的想法,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史達夫很強,如果是一般人,躲開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有如此雅興。
放馬狂奔,過了不到一天,史達夫便感覺到了幾裡外的妖氣。儘管史達夫的妖氣量比誰都大,可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妖氣,太臭了。就像男人聞見女性身上雌性荷爾蒙,認爲那是香的,可聞見同性身上的雄性荷爾蒙,那就是汗臭。
而且,史達夫是廣域感知,幾公里內只要有人散發出臭烘烘的妖氣,即便不用鼻子去聞,依舊會感受到那股臭味。在基地時,史達夫讓組織的成員,每天都必須服食壓制妖氣的密藥。
當然,組織成員服食密藥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在擁有妖力之後,有個副作用,那就是會變成金髮銀眼的存在,只有覺醒後,這個副作用纔會消除。雖然史達夫認爲這副作用會讓人顯得更帥氣,不過基地裡如果有一羣人成了“變色龍”,還是會產生很大的麻煩的。
通過感知,史達夫發現,停留在前面村莊的那股妖氣,目前正非常興奮,看來吃的正歡呢,儘管知道打擾別人就餐很不禮貌,史達夫還是立刻便過去了。
不過,那個覺醒者顯然很討厭在吃飯時被人打擾。當史達夫騎着馬,來到他眼前時,那個覺醒者儘管嘴角還掛着根腸子,還是不自量力的衝了過來,當然瞬間就被史達夫,用妖氣同調的的方式制服了。
至於妖氣同調,其實就是史達夫,用延伸於體外的無數妖力觸手,將對方捆了個結實罷了。
面前的覺醒者,四米多高,青面獠牙,幾乎就是那麼一個大號的妖魔,更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理智,史達夫回憶了下,這傢伙破壞的村莊至少有四個吧,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千多人到了他的肚子裡,不過,內臟真就有那麼好吃?
史達夫忽然感覺有些餓了,不過用饞這個字也許會更恰當些,看着眼前,那個還在掙扎的大胃口“妖魔”,便有了些不耐煩,用纏繞在他身上的妖力觸手用力一絞,地上便出現了一堆肉塊。
村子裡“食物”很多,飄蕩着陣陣的芳香,那個覺醒者,顯然已經將所有的村民都殺了,避免他吃飯時,其他那些有腿的食物跑了。
覺醒者當時正吃的是一個男的,不過史達夫顯然不打算吃別人的剩飯,便去找其他沒開封的食物了。剛走了幾步,便看見一間門窗大開的房子裡,有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年輕女人。走近後摸了一下,發現竟然還有體溫,並沒有涼透,於是,就用劍劃開她肚子,割下節腸子,開始準備品嚐一下內臟的滋味。
突然,史達夫看到了什麼,那臉刷的一下就綠了。因爲他看見了腸子中那黃橙橙的東西,竟然離自己是那麼的近,趕緊便將那內臟遠遠的仍了出去,這一瞬間,史達夫的表情就別提多怪異了。
幸好沒人看見,史達夫暗暗的慶幸着,現在他也不餓了,也不饞了,整個人都徹底清醒了。這時,房間裡卻出現了“嘎吱”的一下響動,讓史達夫一下子便警覺了起來。
聲音是從牆角的牀底傳來的,“出來!”,史達夫向着那裡喝道,此刻他更希望那裡會鑽出來一隻貓,或是一隻狗。可惜,並沒有小貓小狗從那裡跑出來,史達夫仔細的感覺了下,發現那裡正傳出來一股淡淡的芳香,事情已經顯而易見,牀底下有個人。
史達夫不打算趕緊扭頭離開,他認爲,既然對方撞見了自己的嗅事,即便沒看見自己的樣子,可還是太丟人了,絕不能把這人留下。
走到牀邊,伸手便將它掀開了,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緊靠在牆角,雙手抱着腦袋,將瑟瑟發抖的身子緊緊的縮成了一團。
對於這個小目擊者,卻讓史達夫有些發愁。前世的他,便有些大男子主義,所以即使在基地,也沒拿女人做實驗材料的習慣,至於將拉爾斯家族屠戮一空,則有着復仇的大義。
所以,儘管他親手殺的人很多,可還從沒有過,毫無理由的殺死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小蘿莉。不過對於大陸上那些間接因自己而死的人,史達夫就毫不在乎了。
這就好像我們很多人都很喜歡吃豬大腸,儘管我們知道,豬大腸裡以前一直住着那黃橙橙的東西,可因爲我們從未親眼看見,所以我們每次都可以吃的很香。
小蘿莉叫迪娜,藏在牀底的她,親眼看見了母親被妖魔殺死,隨後外面的妖魔又被面前的人殺死,當然,她這種小孩子還不知道妖魔和覺醒者的區別。
本來,她以爲得救了,可沒想的是,面前的這人,竟然也是吃內臟的妖魔,她親眼看到,這雙鋼靴的主人,走進屋裡,用大劍劃開了母親的肚子,割下腸子來吃。
可自己,竟然不小心發出了聲音,這下那可怕的妖魔肯定發現自己了,當用來藏身的牀被他掀開,小迪娜更認爲自己馬上便要被妖魔吃掉了,於是流着懼怕的淚,呢喃的念着,“媽媽、媽媽。”
若說史達夫對什麼最敏感,無疑是“媽媽”,所以當聽見小蘿莉呢喃“媽媽”時,整個人便愣住了,看着旁邊被自己開膛破肚的女屍,那估計就是小女孩的媽媽吧。
當史達夫再次看向小蘿莉時,眼神就已經變了,眼前好像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似乎就是當年的自己。他突然痛苦的發現,自己以前究竟都幹了些什啊?就因爲自己,便奪走了一個孩子的母親,就像那威爾遜奪走自己的母親一樣。
史達夫忽然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錯了,一直以來自己做的,竟然是自己最痛恨的事情,就像那威爾遜一樣,甚至比他錯的更多,威爾遜殺死了一個孩子的母親,自己卻殺死了上千萬個孩子的母親。
當新的想法開始衝擊自己原本堅持的理念時,兩個意識便開始了對抗,讓史達夫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我錯了。”史達夫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沒錯!”另一個意識讓他堅定的喊道。
“母親是因爲我才死的。”
“不,她是被威爾遜害死的。”
隨着思想的混亂,讓一個又一個被自己塵封,不願回想起的記憶,都突然間冒了出來,讓史達夫的表情更痛苦了起來。
“不要吃我!”一個尖銳顫抖的聲音,即時的在史達夫的耳邊響起,這讓他瞬間便終止了思考,讓大腦恢復了正常,聲音的主人則是被史達夫的反常,嚇壞了的小迪娜。
同樣被自己的混亂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史達夫,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行爲,是對還是錯了,不過他也不準備再繼續思考這個危險的問題了,對和錯,又有什麼分別呢。
想罷,對着已經失去生活依靠的小女孩問道,“你想活,還是想死?”
“活!”似乎意識到什麼的小迪娜,不假思索的說道。
於是,史達夫的身邊便多了一個年幼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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