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經天身體的反應速度很快,幾乎是腦中發出預警的同一時間,本來坐在沙發上的他已經朝沙發的靠墊方向仰躺着躲去。
同一時間,他的手突然變換成掌法,兇悍地拍向自己的脖子。
也正是在這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乒”的一聲,金屬撞擊發出的聲音。
坐在楊經天對面的祁寶寶清晰地看到楊經天的脖子上發出一點金屬撞擊而產生的火‘花’,就好像是電焊機在楊經天的脖子上點了一下。 ”
詭異的一幕,火‘花’產生的同時,楊經天的脖子處在剎那間變成了金黃,如同他的體表塗抹了一層黃金。
嘭!
又是一聲悶響,這一次是楊經天的巴掌拍打在喉嚨邊發出的。
“哼!”一聲冷哼自虛無處傳來,祁寶寶聽了個真真切切,這個聲音祁寶寶很熟悉,那一瞬間,祁寶寶的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
是擔憂,也是歡喜,兩種截然相反的表情在祁寶寶那明‘豔’動人的臉頰上同時出現。
下一秒,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祁寶寶的面前!
黑衣人身着黑‘色’西服,頭戴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但是祁寶寶是坐着的,仰頭看的時候,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臉部輪廓。
週末,這就是她在心裡情根深種的小青年!
站在祁寶寶身旁的週末始終垂着頭,從楊經天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帽檐下一片漆黑。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週末,背脊微微弓着,雙手下垂,右手握着寒光閃閃的軍刀“虎牙”,他就好像是突然降臨的死神,來得那麼突兀,那麼毫無徵兆。
“你就是週末吧,咱們見過面,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楊經天說話的時候,眉宇間閃過一抹自傲,這種自傲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帝王看庶民時自然而然透出來的氣質,“‘血煞’上有一條刺殺我的懸賞,賞金是一塊錢,發佈懸賞的人是你,而接任務的人以‘鬼手’的身份出現,這個人同樣也是你,你這麼做,無非是想告訴整個殺手界鬼手沒有死。”
“說實在的,剛纔我領會到了你的潛伏暗殺比鬼手還要厲害十倍,由你頂替鬼手,假以時日,鬼手的名聲將會更大,可惜,你多半是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陽了。”
聽了楊經天的話,週末擡手摘掉頭上戴着的鴨舌帽,一身黑‘色’西服打扮的他看上去神韻非凡,相信以這樣的打扮出現在上流社會的聚會中也能吸引不少名媛公主。他很隨意地將鴨舌帽丟在茶几上,然後坐到祁寶寶身旁的沙發上。
“我也說實在的,你的身體很強悍,竟然能夠在遇到致命的危險時顯化佛‘門’金身,可惜啊,你的道行還沒到家。”
“我的道行要是沒練到家,你剛纔爲什麼沒有割破我的喉嚨?”楊經天無比得意,“你應該知道,鬼手在殺手界的成名絕技是一擊斃命,而你這個冒牌的鬼手似乎失敗了。”
“是的,畢竟鬼手要刺殺的是你這位擁有金身銅像的怪物,所以,沒有一擊斃命也是可以理解的。”週末說話的功夫已經從兜裡掏出一包香菸,自個兒點了一支,又遞給楊經天一支,就好像楊經天是他的兄弟朋友一樣,可惜楊經天拒絕了,他說他不‘抽’煙。頓了頓,週末語氣和善地問楊經天,“對了,你一說到鬼手,我就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嗎?”
楊經天淡淡一笑,說:“你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吧?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我殺他,是爲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週末微微一愣,要知道,林峰被殺,是林峰告訴週末白龍會其他堂主的身份和藏身之處後才死的,站在楊經天這位白龍會老大的身份考慮,即便楊經天要殺人滅口,也應該是在林峰告訴週末其他堂主之前。
反過來想,楊經天雖然是白龍會的老大,但是畢竟是代理老大,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幕後老大。
這樣的身份很像金大俠《笑傲江湖》裡東方不敗和楊蓮亭。
作爲日月神教的代理老大,楊蓮亭自然很想把東方不敗幹掉,然後名正言順的當上日月神教真正的老大。
楊經天坦言殺林峰是爲了殺人滅口,而週末自覺在林峰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對他有用的東西。
想了想,週末脫口而出:“林峰之所以被我俘虜,是你故意讓他這麼做的?”
楊經天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林峰就是個可憐蟲,我也是個可憐蟲!”週末苦笑道,“你讓他故意被我俘虜,目的就是要借他的口告訴我白龍會其他堂主的身份和下落,這麼一來,我就順理成章地成了你手中的劊子手,你不費吹灰之力就除掉了那幾個堂主。”
“如此一來,你不僅可以不用在那位幕後老大的面前承擔堂主們被殺的責任,還能架空幕後老大,成爲白龍會真正意義的老大。”
“爲了不讓我和那位幕後老大知道實情,所以,你乾脆把林峰給殺了。”
“難怪白龍會的堂主全被我殺死了白龍會也沒有半點動靜,敢情你已經統一白龍會了。”
“這心機,這手段,厲害!厲害!”
楊經天‘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難道不好奇林峰爲什麼會甘心情願爲我賣命?”
“在林峰這件事情上,只怕你的表妹佔了很大的戲份吧?”週末淡淡道。
“你的確很聰明!”楊經天微微點頭,“是的,我告訴林峰,只要他能助我一統白龍會,我就答應他和我表妹的婚事,那個笨蛋竟然答應了。”
“好了,閒話說到這裡,咱們繼續幹架吧,我想要把你這個人渣殺了。”週末說這話的時候,重新將玻璃桌上那把“虎牙”拿到手裡,他把玩着虎牙,用拇指去觸碰刀鋒處,都還沒碰到,指頭處就冒出來一點殷紅。
“虎牙,這是國際殺手排行榜排名四十八的黑鬼的成名武器。”楊經天看着週末手中的軍刀,如同沒有感覺到那把刀上散發出來的冷厲氣勢。
“他和白鬼都被我殺了,你信不信?”週末慢條斯理地說。
“相信!”楊經天微微點頭,原本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他這時候已經很悠閒地將那條掛着的‘腿’放下來,很明顯,這是要進攻的姿態。
祁寶寶也是‘精’明無比的人,週末只是給了她一個眼神,她就心領神會地輕輕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急急退後。
楊經天自問已經把祁寶寶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有那個天大的貴客在祁寶寶背後,他自然是不可能再用祁寶寶威脅週末了,所以,對於祁寶寶退出場中的舉動,他只能裝作沒看到。
一直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的週末因爲楊經天把翹着的二郎‘腿’放下,他也變得正襟危坐起來。
“我奉勸你直接投降,興許這樣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楊經天依然有閒工夫說話,顯得是那麼淡定從容,“你要相信我修練出來的佛‘門’金身堪比‘精’鋼,虎牙是攻不破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的道行還沒有練到家!”週末雲淡風輕地說。
祁寶寶此時已經推到了房‘門’口,現在的她是個局外人,但是她能夠感覺得到從週末和楊經天身上散發出來的凌然殺意,這讓她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彷彿只要自己一閉眼就有可能會被誤傷。
誤傷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所以,祁寶寶一直都瞪大着眼睛盯着週末和楊經天看。
然而,讓祁寶寶想不通的是,身處局中的兩個人竟然可以侃侃而談,竟然可以這麼從容自若。
楊經天所坐的方向是面對着‘門’口的祁寶寶的,而週末所坐的方向剛好相反,他背對着祁寶寶,留給祁寶寶一個微微弓起的背脊。
看着週末看似單薄的背影,祁寶寶就下意識地想到曾經週末被馬眼打得住院那次,當時祁寶寶爲週末換病號服的時候,猛然看到週末背脊上那一條條的疤痕,這讓祁寶寶震撼的同時,也徹底傾倒在週末那如同千年虹橋一般的背脊上。
此時週末雖然身着一件黑‘色’的西服,但是看着週末的背影,祁寶寶卻彷彿能透視,她可以清晰地感應到週末背上那一道又一道蜿蜒的疤痕,這個男人背上的戰績讓祁寶寶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暗暗祈禱: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就在祁寶寶開小差的時候,一直談笑自若的楊經天突然傳來一身暴喝:“呔!”
伴隨着這聲暴喝,本來坐在沙發上的他突然舉拳攻向週末的面‘門’,速度之快,幾乎到了快逾眼球的地步,前一秒還坐在沙發上,此時卻已經站在了猶自坐在沙發上的週末面前,拳頭更是直抵週末的眉心。
詭異的一幕再度出現,楊經天的拳頭在頃刻間變成了黃金一樣的質地,熠熠生輝,那種大氣澎湃的感覺讓人窒息。
因爲他的動作太大,所以,面前的玻璃桌頃刻間坍塌破碎,玻璃星子飛得到處都是。
“一拳打爆你的頭顱!”
楊經天兇悍的聲音在虛空中炸開。
看着週末坐在沙發上始終沒有動靜,祁寶寶瞳孔驟縮,彷彿已經想象到週末的頭顱被那黃金一般的拳頭瞬間砸碎的一幕。
也就是在這關鍵的時刻,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週末突然憑空消失!而週末原先坐過的沙發,因爲受到楊經天拳勁的刺‘激’,突然爆開,棉‘花’、布屑、木條飛得到處都是。
下一秒,楊經天的背部突然傳來一聲鋼鐵撞擊聲:乒!
這是虎牙刺在楊經天背上發出的聲音。
楊經天悍然不懼,揮手如鋼鞭一般甩出去,毫無意外地打空了,以週末那快到人眼都分辨不出來的速度,又怎麼會輕易被楊經天擊中呢?
楊經天曾和號稱“鬼手”的林峰‘交’過手,雖然美其名曰切磋,但是其中不乏有楊經天想要試探林峰實力的意思在。
那一次林峰使了全力,突然在楊經天的眼前消失,奪命的匕首同樣刺中了楊經天的後背。
只不過林峰的暗勁修爲遠不如週末的綿長,所以,一擊隱身刺殺過後,他就現形了。
而週末不同,他的暗勁雄渾如恣意的汪洋大海,綿綿無盡,一旦施展隱身根本就沒有現形的時候,此時雖然祁寶寶和楊經天都看不到他,但是他就在楊經天的周圍快速遊走尋找機會。
楊經天看不到週末,所以只能用蠻力胡‘亂’揮舞拳腳,修煉了佛‘門’金身,他的力氣堪比黃牛,一拳一腳都有莫大的威能,打得房間顫巍巍的。
週末之所以一直說楊經天的道行沒到家,那是因爲他發現了楊經天脖子的後頸處有一道血痕。
週末雖然不知道那道血痕是楊經天在寶寶旅行社和大胖子對打時李紅蓮咬的,但是他依然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就是那裡!”
念頭一閃而過,隱身中的週末突然擡起手中的虎牙朝那個地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