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黃輝膽小,實在是心裡有鬼,所以更容易被鬼嚇。
週末突然發出的淒厲尖叫聲嚇得黃輝一下子仰躺在沙發上,臉色也瞬間煞白。
“不……不是……你不是死人……”黃輝仰躺在沙發上的動作非常狼狽,雙臂胡亂地揮舞,就好像不會游泳的人突然掉進了河裡一樣。
看到黃輝被嚇成這樣,週末眉宇間閃過一道寒芒,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他突然如猛虎一般撲向黃輝,不由分說,拳頭如雨點一般砸在黃輝的臉上,一邊揮拳一邊痛罵:“黃輝,你三番五次想要把我弄死,老子倒要看看,誰弄死誰!”
週末下手特狠,而且又是在黃輝全無防備的情況下,所以,十幾拳砸在黃輝的臉上後,黃輝就被打懵了。
當然,他那些小弟也看懵了,所以,知道黃輝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時候,那些小弟都沒反應過來要阻止週末。
將黃輝打了一頓後,週末一把將黃輝的衣領揪住,把他揪到玻璃桌上,隨即擡腳踩在他的頭上,對黃輝那些小弟說:“各位兄弟,我是虎頭幫的三當家週末,你們的老大黃輝是我手下。但是,你們這個老大太不厚道了,狼子野心,竟然想着把我弄死,然後坐我的位子,你們說,這樣的老大,你們真的願意跟着他嗎?”
週末說的話,何嘗不是黃輝手底下這些小弟想說的話?混這一行的,最看重的就是義氣兩個字,一個無義的人,自然得不到手底下的信服。黃輝找那些閒散的人刺殺週末,他們這些手下看在眼裡,雖然不能明說,可心裡邊記着呢。所以,對於週末說的這些話,他們並沒有反駁,甚至,有的還表現出了贊同的神色,只不過,因爲黃輝在場,他們並不好發表各自的看法,所以,一個個都埋着頭不說話。
見黃輝手底下的三十多號小弟沒有對自己動粗的打算,週末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稍稍平復下來,頓了頓,他說:“在我進入白銀皇朝之前,有一位染了黃毛的人進來過,我相信,你們當中一定有人會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我想對各位兄弟做出一個保證!”週末一本正經地說,“只要大家信得過我的爲人,今日之後,我不但能保證你們能在白銀皇朝繼續領工資,還能讓有能耐的兄弟爬上更高的位子。我是虎頭幫的三當家,虎頭幫的老大李山海、少當家李昊天和二當家路帥傑親自指定的,這樣正牌的身份,怎麼着也比一個意圖迫害自己老大的反骨仔要強一些吧?”
週末說得很明確,就是要拉攏黃輝手底下的這些人,而且,以他的身份,的確有比黃輝更大的砝碼。
週末說了自己的想法後,場中三十多號黃輝的手下就開始竊竊私語,沒一會,其中一個保安忍不住看向週末。
這個保安的身板瘦弱,個頭也不高,站在人堆裡,非常不顯眼,但是,他的模樣很清秀,給人的感覺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李天,黃輝手底下的軍師級人物。
週末的眼睛一直就在人堆裡掃,多數黃輝手底下的人是不敢和他對視的,週末的眼睛掃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會埋頭。
所以,李天主動將視線投向週末,週末自然立馬發現。
“阿偉,你代替我和這位兄弟去樓下拿幾瓶酒上來。”週末指了指李天,對阿偉說。
“好嘞,老大!”以阿偉的腦子,自然知道週末這麼做的意圖,所以,他急忙答應下來,帶着李天就出了包廂。
後者在臨出包廂門之前,又回頭看了眼周末,很禮貌性地點了點頭。頓了頓,李天對黃輝手底下的兄弟們說:“兄弟們,我投周老大了!你們願意和黃輝那個傻比耗的,繼續。”說罷這話,李天消失在包廂門口。
看得出來,李天在衆人的心目中還是有些影響力的,所以,在他說了這句話後,三十多號人裡,最起碼有一半當時就投靠了週末。
前一秒,大家還同仇敵愾地對付週末,不過現在,有一半以上的人已經將手中的片刀鋼棍對準了自己的同伴。
將局勢的變化看在眼裡,週末沒有說一句話,他對大胖子和大偉挑了挑眉頭,又努嘴指了指那些不願意投靠他的人。
大胖子和大偉立馬心領神會,兩個大塊頭在人堆裡很有點鶴立雞羣的感覺,壓根就沒說半句話,分別出手,一人揪住一個不願意投降的人就開始拳打腳踢。
大胖子是天生力氣大,大偉則是在這道上混了多年,打人打出了經驗,所以,他倆一出手,就跟武林高手似的,在亂軍中橫衝直撞,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週末如同看電影一般,一隻腳踩在黃輝的頭上,一隻手叼着根菸,慢悠悠地說:“各位,我雖然不是黃輝這樣的陰險小人,但是,我這人度量小,尤其是對待敵人。你們既然不願意選擇站在我的陣營,自然就是我的敵人。對待朋友兄弟,我可以兩肋插刀,但是,對待敵人,我從來都是插對方兩刀的。所以,你們別怨我,怪只怪你們做了錯誤的選擇。”
起先那些不願意歸降的,在大胖子和大偉的武力壓迫下,又有好幾個選擇了週末的陣營。唯獨有六個人,無論大胖子和大偉怎麼毒打,就是不願意投降,而且,他們看週末的眼神是狠辣的,怨毒的。
暴打還在繼續,他們沒有吱一聲,即使已經蜷縮在地上或者蹲在牆腳。事後,週末才知道,這六個人是黃輝的死忠,要麼沾親要麼帶故的。
阿偉和李天很快就回來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把樓下面包車裡的兄弟都帶了上來,再加上李天平時結交的十多個死黨,浩浩蕩蕩的。
原先週末進白銀皇朝的時候,只帶了三個人,不過現在,追隨他的人,暴增至五十個以上。
李天回來的時候,扶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正是黃毛。
此時的黃毛,臉色慘白,神志模糊,渾身上下都是傷,從衣服上溢出來的血痕可以猜出來,之前他非但沒有從黃輝手裡要到錢,而且還被黃輝毒打了一頓。
包廂裡到處都是人,但是,黃毛一眼就認出了週末。
注意到週末腳下踩着的是黃輝,黃毛一直強撐着的一縷意念終於渙散,他兩眼一黑之前,對週末說了句:“謝謝!”
“阿偉,打電話給警局的李愛國,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他。”黃毛的暈厥,讓週末心中一痛,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把將腳下的黃輝揪起來。
“混蛋,他只是一個爲了給孩子籌學費的苦命父親,你讓他辦事,不給錢也就算了,怎麼還將他打成這樣?”
黃輝的個頭比周末大,身體也比周末壯,但是,此時週末揪着他的衣領,就跟擰了一隻輕飄飄的落湯雞似的。
不由分說,又一拳砸在黃輝的臉上,與此同時,週末的膝蓋也撞在了黃輝的雙腿間。
“呃……”一聲慘呼,本來就被週末打得神志不清的黃輝軟軟倒地。
李愛國的隊伍來得很快,就好像早就在白銀皇朝門口等着的一樣,週末膝蓋撞得黃輝軟軟倒地的時候,正好李愛國就衝進了包廂裡。
“蹲下,全給我蹲下!”大腹便便、臉上堆着一團又一團肥肉的李愛國帶着七八個身着警服的同伴。
剛一出場,手底下的人就揮舞着警棍怒吼包廂裡的所有人,巧的是,其中叫嚷得最厲害的,就是給過週末小鞋穿的高個子警察。
警察對匪徒有着很大的威懾力,所以,包廂裡所有人都紛紛抱頭蹲地上,包括阿偉和大胖子幾個人。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黃輝和黃毛躺地上的,神志全無,自然不能蹲下,至於週末,就跟壓根沒聽到警察的話一樣,非但不蹲下,反而還很愜意地坐沙發上吃水果,甚至都沒準備和李愛國打招呼。
週末的做派太囂張,所以,高個子警察自然注意到他了。不過,下一秒,這個曾經被週末一記左勾拳打得鼻青臉腫的高個子警察忙將視線移開,刻意不開週末這個瘟神。
“喲,週末兄弟在這呢?”李愛國捧着自己的啤酒肚,屁顛屁顛走到週末身邊,說話那叫一個客氣,順帶把煙給掏出來遞一支給週末,還親自彎腰點火。
週末也沒拒絕,等李愛國給他把煙點上後,他才指了指身旁的沙發,說:“李局,坐唄,別客氣。”
“什麼客氣不客氣的,咱是朋友嘛。”李愛國沒有順勢做週末身邊,估計覺得那樣不合適,所以,他說話的同時,挪到週末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週末第一次見李愛國,是馬眼帶人毒打他,祁寶寶報的警。
當時李愛國進門後周末就發現,他和馬眼是認識的,而且私交不錯,但在那種情況下,李愛國刻意撇開他和馬眼的私交。而且,李愛國當時的做派強硬得不得了,一進門就問是誰報的警。
這些,週末記得,那個高個子警察也記得,其他之前去寶寶旅行社抓週末的警察,也都記得。所以,他們才覺得李愛國今天特反常。
當然,週末知道李愛國之所以這樣對待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趙隆妃的關係,另外,現在的週末怎麼着也算是虎頭幫的三當家,相當於曾經的馬眼。
“李局,你今天怎麼不問是誰報的警?”等李愛國坐下後,週末半開玩笑地說了句。
“呵呵……”李愛國面部肥肉微微抖動了一下,心說,我當初這麼問,不是想間接性地讓馬眼那夥人知道報警的是誰,然後私底下找機會報復嗎,這小子也太野蠻了,抓住機會就損人。
李愛國在身居警局之長的位子多年,以他的心機,自然不會輕易和週末撕破臉。所以,他頓了頓,說:“報警的是我的侄子。”
“李建偉是你侄子?”一個警局的侄子,竟然混黑,也難怪週末會這麼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