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燕啓和沈代靈正沉浸在解決了葉天瀾的事情,可以好好放鬆幾天,再返回京城的時候,卻接到了劉全從京城送來的加急信箋。
“父皇最近身體不適,召集所有皇子回京。”容燕啓將信箋中重要的信息告知。
身體不適?
沈代靈雙眸輕顫,將手中端着的雞湯放回到圓桌上,“收拾一下,上路吧!”
“有人收拾,你負責喝湯就好。”容燕啓直接揭穿她的那點小心思。
“真的喝不下了,能不能不喝?”沈代靈嘟嘴求饒。
容燕啓凝視她幾秒,然後雙眉皺起,“書琴那丫頭,我惹不起。”
“噗嗤。”沈代靈笑了出來,“沒想到堂堂御南王也有害怕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小丫頭。”
“那還不是你放任的,不然我早就將她滅了。”容燕啓一臉不爽的看着她。
“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就用這湯,借花獻佛向你表示歉意唄!”沈代靈將雞湯端起遞到他的面前。
這女人,完全就是想着各種各樣的辦法拒絕喝湯。
容燕啓張張嘴想要拒絕,手卻已經伸出將碗接了過來,“下不爲例。”
說着仰頭喝光。
沈代靈在接過空碗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們是夫妻,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總不能我每天山珍海味,你卻粗茶淡飯吧!”
“謝靈兒替爲夫着想。”容燕啓苦笑着道謝。
“不用客氣。”沈代靈笑的很是歡愉。
因着劉全信箋中所述嘉豐帝情況比較嚴重,所以容燕啓和沈代靈未多做停留,加快了返京的速度。
原本應該半個月走完的路程,只用了十日。
剛剛進入城門,就有宮中太監前來迎接,兩人連梳洗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領入宮中。
養心殿外,除去以皇后、薛貴妃爲首的各宮娘娘外,大皇子容越蕭攜帶着赫連敏和花夢雨、二皇子容君磊與二皇子妃李菲嫣、五皇子容浪、二公主容語嫣和準駙馬嚴繼宗、三公主容昭陽均守在此。
“兒臣(兒媳)參見母后。”容燕啓和沈代靈向曹皇后行禮。
“你們回來了,這下就剩老四了。”曹皇后語氣深沉地道。
“既然回來了,就進去看看你們父皇吧!”薛貴妃語氣憂傷地道。
曹皇后瞟過去一眼,怒視她的多事,但在這樣的氣氛下,也不能發作,只能附和點頭,“快進去看看,一直都在念叨你們呢。”
容燕啓和沈代靈行禮之後,並肩向裡走去。
內室中濃郁的中藥味,讓沈代靈略感不適,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壓制住想要乾嘔的行爲。
“還好嗎?”容燕啓擔憂的問道。
這幾日趕路,連他都覺得休息不好,何況是懷孕的她,肯定會更加的辛苦,但這一路走來,卻沒有一點抱怨,真的讓他很是心疼。
“我沒事。”沈代靈用力握一下他的手。
容燕啓伸手將她略顯凌亂的髮絲整理一下,隨後牽着她繞過屏風向裡走去。
“兒臣(兒媳)叩見父皇。”兩人跪下行禮。
李公公俯身在牀頭輕聲說了些什麼,接着嘉豐帝沙啞的聲音響起,“是老七和她媳婦來了啊!快、快讓過來。”
“七王爺、七王妃請。”李公公馬上向兩人行禮。
兩人站起身,低垂着頭向牀邊靠近,當沈代靈聞到一股血腥味後,下意識的伸手拉住容燕啓的手。
容燕啓眼神一沉,將她的手握緊,來到牀榻前又跪下,輕聲換道,“父皇。”
嘉豐帝緩緩轉頭看向兩人,然後滿是欣慰的點點頭,“你們在‘西陽鎮’所做的事情,朕已經聽說了,不錯、很不錯,兩國之間又能平靜幾年了,咳咳。”
“皇上保重龍體,朝中之事由王爺和各位皇子處理,定然不會有事發生。”李公公爲嘉豐帝撫摸着胸口,以促進平穩呼吸。
“是啊!是該放心的,可、可是……”嘉豐帝強撐着身體側身爬起來,“丫頭,是恨朕了嗎?”
沈代靈身體微震,吞嚥了一下口水,“以前的是非對錯,現在追究已沒有任何意義,兒媳並非我母親,對於她的艱難和苦楚,並不能感同身受,兒媳只知道要珍惜眼前人。”
身爲兒媳,該做的事情因着容燕啓,定然不會怠慢,若還要強加其它,恕她沒有那種慈悲心。
“珍惜眼前人。”嘉豐帝低沉地念着,“是應該要珍惜眼前人,不然轉身你所在意的、在意你的人,也許就會不復存在。”
看着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流落出傷情的表情,不得不說還是有點壓抑的,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借用你在思念別人。
“父皇若是想……”
“你們剛剛入京,定然沒有休息,回府去吧!”嘉豐帝氣息不穩的下達命令,接着放任自己的身體倒向牀上。
“父皇。”容燕啓前去攙扶。
“七王爺,奴才會照顧好皇上。”李公公向前一步,阻止容燕啓的靠近。
容燕啓深邃的雙眸一沉,然後退後幾步,和沈代靈行禮告退。
然而在兩人走出不到三米的距離時,身後卻響起嘉豐帝顫抖的聲音,“丫頭,覺得朕還能活幾天?”
沈代靈交握的手收緊,指尖的刺痛感,讓她維持着理智,“若父皇能放下心中所念,並能承受住病痛的折磨,日子還有很長。”
說完,並未等着迴應,直接邁步離開。
容燕啓臉上浮現複雜的神情,接着擡腳跟上。
等到內室,回覆到原有的安靜之後,嘉豐帝雙眸空洞的道,“當、當年是朕錯了嗎?若沒有登上這個人人覬覦的位置,朕還能活到現在嗎?”
“皇上。”李公公語氣帶着濃濃的憂傷。
嘉豐帝深深嘆口氣,“朕現在身邊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這最後的路,也就只能辛苦你陪朕一起走了。”
“能服侍皇上是奴才的福份。”李公公滿臉感激。
嘉豐帝將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按照朕以往所交代的去做。”
“皇上,七王妃也說了,只要皇上能夠靜養,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李公公開口勸慰。
嘉豐帝搖搖頭,“偷活了這麼久,已經夠了,由朕引起的禍事,也該由朕來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