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朕解憂?”嘉豐帝低嚀着。
薛貴妃拿着筷子的手顫抖着,下一秒起身跪在嘉豐帝面前,“臣妾失言,請皇上處罰。”
嘉豐帝神情冷卻,“愛妃以往可不是這樣的,現在是因爲少了皇后的壓制,還是覺得後宮中,你已經無人可及。”
“臣妾不敢。”薛貴妃匍匐在地行禮。
“不敢?以往你是不敢說出來,現在是已經完全無所顧忌、直言不諱了。”嘉豐帝爲她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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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不敢、臣妾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對皇上的不敬,也從來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薛貴妃恭敬的表明真心。
然而對於剛剛纔將曹皇后一族人剷除乾淨的嘉豐帝來說,對於後宮之中的女人,已全然沒有了信任。
能進入後宮,即便當初不是因爲家世,經過一段時間後,也會爲自己的家族謀取前途、勢力。
而能升到貴妃,即便孃家的人無才、無能,攀附之人也必定不少,何況薛家還致力於用女兒來結姻親,如今可以說和京城中各家都有或近或遠的關係,算起來人際關係很是龐大。
以往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爲有曹家存在,而現在……
嘉豐帝想想都覺得,薛家馬上就會發展成下一個曹家,所以在如今的形勢下,一定要進行鎮壓才行。
想到此處,就覺得不能將薛七送去御南王府,絕對不能讓薛家攀附上容燕啓,繼續將勢力壯大。
“明日一早送……”嘉豐帝開口做下決定。
“皇上,臣妾以昭陽公主起誓,薛家絕不會成爲第二個曹家。”薛貴妃開口打斷嘉豐帝。
在宮中一直隱忍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皇上更是用心,自然知道他心中在計算着什麼,薛家所圖謀的不過就是一個在西周國長久不衰而已,斷然不能讓皇上起疑。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打消嘉豐帝對薛家的疑心,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用他們的女兒起誓。
果然,嘉豐帝在聽到薛貴妃以女兒起誓後,身上陰冷的氣勢收斂了不少,“朕知道你因爲沒有生下皇子而心中不安,但昭陽的未來,朕一定爲她安排好,而前提是你要聽話。”
“是,臣妾銘記。”薛貴妃應。
嘉豐帝心中並未做到徹底放鬆,但臉上卻溫和了很多,“愛妃起來用膳吧!要冷了。”
“是,皇上。”薛貴妃行禮後,起身繼續用膳。
御南王府。
沈代靈因爲懷孕的原因身子犯懶,醒來時已經到亥時,梳洗過後看着書琴端上來的飯菜,根本沒有一點胃口。
“王妃,您要爲小王爺着想,多少吃一點。”書琴勸解着。
沈代靈雙眼不滿的看向她,“什麼小王爺?你現在是選邊站到你家王爺身邊了。”
“王妃,奴婢是王妃的奴婢。”書琴表明自己身份。
沈代靈撇撇嘴,“就是開個玩笑,這麼緊張做什麼,一點也不好玩。”
“王妃,有些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書琴沉着臉。
“好,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沈代靈擺出認錯的模樣。
書琴神情微震,哪有主子向奴婢認錯的,馬上行禮認罪,“奴婢僭越了,請王妃恕罪。”
“啓稟王妃,二王妃前來府中探望。”書畫的聲音從院中傳來。
沈代靈雙眉微皺,頓覺好笑,李菲嫣來探望她,任誰看來,都是應該她去探望李菲嫣纔對。
“書琴將二皇嫂請來。”既然都來了,還是應該讓人進來。
“是,王妃。”書琴領命退出。
沈代靈掃一眼桌上的飯菜,起身繞過屏風出現在外間,這時正好李菲嫣在婢女的攙扶下走進來。
沈代靈心中一顫,她怎麼比上次見到了老了很多,青絲也染上了白髮,她怎麼會……
“發生了什麼事?”她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
李菲嫣衝着她微微一笑,“我現在這樣很好。”
“什麼叫很好?你也不過才二十歲而已,怎麼能……”沈代靈雙眸浮現霧氣。
“二十歲,對你來說風華正茂,我卻已經經歷了漫長的一生。”李菲嫣一臉的滄桑,竟然有種看透生死的感覺。
沈代靈鼻子泛酸,一時竟不知道應該要對她說些什麼。
李菲嫣看着她隱忍的表情,一臉無奈道:“你現在這個表情若是被七王爺看到,定然說我欺負你。”
“你本來就是在欺負我。”沈代靈指認道:“我從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可以幫你解毒、調養身體,你當時的態度就像是我會害你一樣,避的遠遠的?”
“我也提醒過你,你身體裡的毒,需要慢慢來,可你卻用了最急切的方式,現在、現在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
她是大夫,深刻體會過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但對於李菲嫣來說,她有醫治的把握,可遇上一個不配合的病人,她真的很生氣。
李菲嫣臉上的笑容消失,就是因爲結果不滿意,所以纔想着找她,而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無能爲力了。
“我有事還未完成,幫我延續一些生命,只要、只要幾個月、或者一個月、十幾天也行。”
看着李菲嫣眼神中的渴求,沈代靈爲她感覺心痛的同時,又認爲她很可憐。
“雷音。”沈代靈低呵一聲。
“王妃。”雷音現身行禮。
沈代靈深吸口氣,語氣堅定地道,“駐守在手術室外,在本宮沒有出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包括王爺。”
雷音神情微頓,這樣的命令,他敢接受嗎?
“說話。”沈代靈冷冽的眼神射過去。
此時,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竟然與容燕啓的不分伯仲。
“屬下,領命。”雷音應下。
沈代靈對他點點頭,隨後看向李菲嫣,“走,這次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得聽我的安排。”
即便沒有一點把握,她現在也一定要拼盡所學,好好爲她‘續命’。
“好。”李菲嫣笑着點頭。
終於讓她答應幫自己醫治了,雖然她一直表現的無所謂,但直到此時一路上提着的心纔算放下。
她想爲那個守護了自己十幾年的男人活一回,哪怕時間不會太長,但只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