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墨最開始的時候也沒想好要在什麼時候使用他的小鋼炮,但他就是覺得一上來就用小鋼炮這種大殺器,一個是很有可能將敵人嚇跑,再一個就是達不到最大毀傷效果,反正以他的重機槍,守城肯定是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所以他才堅持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像現在,他認爲,時機到了。
焦人和越人爲了顯示自己對大都督宋文遠的尊重,接到命令不敢怠慢,立刻點兵出征,而且來了以後,兩個將領爭相跑到宋文遠面前報道。
不僅是他們自己,還把部隊全都拉了過來。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駐紮起來,然後自己前來報道,沒必要把所有士兵都拉來。
但爲了顯示效果,顯示出浩浩蕩蕩的威勢,兩支軍隊不約而同的以最佳陣容出現在宋文遠的面前,就像等待他的檢閱。
不出他們所料,宋文遠很高興。
除了宋文遠以外,陳墨也很高興。
這麼好的靶子,這麼密集的人羣,此時不炸更待何時?
陳墨對崔東元只有一個要求,每門炮打完一百發炮彈。
一百發炮彈啊,三門跑就是三百枚炮彈!
崔東元出色的完成了任務,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裡便將三百枚炮彈全部打了出去,直打的炮管通紅。
三百枚炮彈,全部落進了宋文遠的軍營裡,落在了正在排隊接受檢閱的焦人和越人隊伍當中,場面異常恐怖。
連綿不絕的劇烈爆炸,此起彼伏,而可憐的三國聯軍避無可避。
沒有經驗的聯軍倉皇亂竄,更加劇了彈片毀傷的效果,待炮擊結束以後,宋文遠的軍營裡和軍營外可謂是碎屍處處,死傷遍野,哀嚎聲一片。
炮彈引燃了營中儲存的火油和糧草,大火漫天,一些傷重不能移動的聯軍士兵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火焰一點點吞噬一切,吞噬自己,只能痛苦的翻滾哀嚎,場面宛如人間煉獄。
宋文遠被炮彈爆炸的衝擊波震的頭暈眼花,煩惡陣陣,不過幸運的是,他並沒有被炸死。
倖存的親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擡着他就跑,丟上一輛馬車,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跑去,一定要遠離這座惡魔所在的城池,直跑出十多裡地方纔停下。
只是這一陣炮擊,陳墨便重創宋文遠的三國聯軍,死傷不下萬餘人,餘下的誰還敢停留在原地,全都撒丫子跑了,這個時候也沒人來追究他們擅自撤退的責任了,大都督自己都先跑了,誰還顧得了誰啊!
十里之外,宋文遠收攏手下衆將,因爲夜色黑暗難辨方向,部隊跑的到處都是,收攏起來尤其困難,宋文遠長嘆一口氣,這個時候別再妄言什麼夜戰進攻用投石車偷襲敵人了,能把還活着的士兵都收攏起來便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此戰,唯一沒有受損的就是陰差陽錯被宋文遠派出去襲擾後門的範承業。
範承業聽到了那宛如地震一般的轟隆聲,經久不絕,臉色狂變,再也顧不得偷襲後門,趕緊帶着隊伍迂迴撤離,遠遠的他已經能看見剛纔自己所在的營地冒起沖天的火光,劇烈的爆炸一陣又一陣。
就是傻子也知道,這是那支部隊在釋放天雷,這種強度的天雷,他是想也不敢想,渾身陣陣發冷,要是他還在原地,恐怕此刻已經化爲灰燼了吧!
不敢再耽擱,他趕緊下令撤退,甚至緊張的讓隊伍把火把都熄滅,一個拽着一個,摸黑往回走,生怕被城頭上的敵人發現,再給他們來一輪天雷灌頂,那可就廢廢了!
這一輪炮火打擊,陳墨很滿意,在天黑之他通過千里鏡看到了打擊效果,敵人基本上潰敗了,還活着的,漫山遍野的亂跑,潰不成軍。
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敵人很難在今天晚間再組織有效的進攻了。
“黃登平,帶着你的人去收拾戰場,有用的都拿回來,沒用的就地焚燒,天亮以後把損毀的城牆修復一下,白宏放,你的人負責保護和接應。”
兩人敬禮領命。
剛纔的那一輪炮擊,城頭上的士兵們都親眼看着,個個激動不已,看見沒有,這就是咱們大將軍的厲害,這就是他們僅僅只有四千人就敢對抗敵人幾萬大軍的底氣,因爲他們的大將軍是無敵的!
佈置了守城事宜,陳墨點齊三百親兵,上馬出城,接下來,他要趁着夜色,走一招險棋。
他要趁着敵人被牽制在雷家寨城下的機會,夜襲武城!
僅僅帶着他的三百親兵,他就敢夜襲武城,就是這麼狂!
雖然還不知道武城的具體情況,但陳墨是有信心的,首先他是小股部隊,騎馬乘車,可以實現快打快走,要是能拿下武城,那自然是另當別論,要是拿不下,他也可以騷擾一番然後立刻撤退,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之所以拼命的要在這裡打的熱鬧,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要給在北境的熊皋製造壓力,他必須在這裡打痛武城的守軍,最低的戰略目的也是讓這裡的守將發出加急信函,讓熊皋知道後方不穩。
只有這樣,熊皋纔有可能放棄建康,回頭確保武城的安全。
三百騎兵,隊伍後面七輛馬車,拖拽着重機槍和火炮,火把組成了一條長龍,在夜色中蜿蜒向前,直奔武城。
龐倫和周全跑在前面帶路,他們兩個人的眼神都挺好,在同樣的夜色中,比別人看的遠。
龐倫一邊走一邊不時停下小心確認着正確的方向。
走走停停,終於在幾個時辰以後,看見了武城的燈火。
陳墨讓隊伍休整了片刻,便開始觀察地形。
武城太大了,原本陳墨想要繞城一圈仔細觀察,看看哪個城門鬆懈,便攻擊哪個,但實際上是武城比他想象的要大,要複雜,繞上一圈恐怕天都亮了。
索性,逮着哪個就幹哪個。
說來也巧,他們正面對的,就是武城東門,是武城最大的城門。
此時城門緊閉,城頭上士兵往來巡邏,戒備森嚴。
陳墨抽出了他的黑鐵刀,沒什麼計劃,這一次他準備硬來。
招呼一聲,陳墨當先向夜色中的城門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