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爲了以防萬一,乾脆一狠心直接在系統裡又兌換了兩門火箭.炮,現在的他可是擁有了四門這種大殺器了。
在水道上的時候,他就將這些火箭.炮都裝在了船上,裝填好炮彈,準備隨時應對敵人水軍的威脅。
爲了能讓這些火箭炮在船上能發揮作用,陳墨可是煞費苦心,不惜耗費時間對船體進行改裝。
首先是佈置火箭.炮的船支,他專門選了寬體的運輸船。
這種船雖然速度慢,但好處是平穩,能最大限度的讓火箭.彈平穩發射。
其次就是對艦體進行改裝,在甲板處臨時包裹上銅板,桅杆和帆面也進行了放火處理,防止火箭.炮發射的時候尾焰將自己家的船點着。
做好了這些準備,他才率領艦隊出征。
縱然自己武器先進,也不能打無準備之仗,公正客觀的講,敵人水師是十分強大的,相對於原來的大梁國,那是碾壓般的存在。
這一次敵人在登陸的時候吃了大虧,但陳墨覺得,要是對方的將領是個不輕易服輸的人,那麼他一定會試圖在真正的水戰中擊敗自己,找回顏面。
這一點,從敵人損失以後立刻後撤並圍困錫城就能看的出來,這明顯是在邀戰。
對方要在水面上與自己決一死戰。
陳墨當然不怕,而且對方圍困錫城這一招也讓陳墨不得不應戰,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再給對方一個教訓。
……
呂奇確實難嚥這口惡氣。
當日他的旗艦狼狽逃出武城碼頭,損失慘重,他的頭髮和鬍鬚也讓船上的大火給燒了半邊,臉上也被硝煙薰得黑乎乎,模樣看上去有點兒嚇人。
倒是宋文遠沒有受到波及,不過也被嚇的夠嗆,一個勁兒的催促他快點撤離。
撤個球!
呂奇大小戰功無數,從未吃過這種敗仗,雖說敵人使出的那種可怕的攻擊確實威力驚人,但很顯然對方也不是真的神,否則他連逃頭逃不出去。
所以,他認爲,敵人也是有弱點的,也是能戰勝的。
敵人只能在城堡裡使用那種武器,而且他們沒有戰船,只要他們敢通過水路過來,他就有信心在水面上將他們全部殲滅。
所以,當他得知敵人真的乘船前來的時候,登時激動起來。
宋文遠可沒他那麼興奮,強烈要求送他到岸上去,他是陸軍,他的戰場在陸地上。
呂奇客客氣氣的把宋文遠送走,心裡卻鄙視的不行,這宋文遠顯然是怕了,孬種一個。
宋文遠能不怕嗎,對方的厲害他是深有體會的,別看是水戰,但他一樣不看好呂奇,他現在只期望大皇子能夠快些帶着大軍前來支援,只有在人數上的絕對碾壓也許才能治的住對方,而最關鍵的,他可是聽說,楚劍宗的那位大神一直在大皇子的身邊,他其實最渴望的,是能夠一睹這位大神的風采。
傳說,劍聖一劍之威,可毀天滅地,不知道和對方那神雷比起來,誰更厲害。
陳墨終於還是和呂奇對上了,陳墨只有戰船七十艘,士兵三千餘人,而對面橫陳在水面上的敵軍,仍然有七百餘艘戰船,士兵不下五萬人。
實力對比懸殊。
陳墨站立船首,之前他還真的擔心過,擔心敵人派出小股艦船部隊,對他四面八方的進行不間斷襲擾。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屬實難辦,沒有太好的辦法,說不定就得敗走麥城。
因爲他的火箭.炮裝填慢,精度差,面對四面八方的來襲敵人難以全面照顧的上。
但是現在,他簡直要仰天大笑,對面竟然會給他這好的機會,列陣整齊的等着他。
實話講,如此列陣倒是很有威勢,但不是嚴重便宜了他?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陳墨也不猶豫,下令四門炮,火力全開!
剎那間,火雨再次劃滿天空,天女散花一般的直朝呂奇的艦隊砸去。
呂奇大驚失色,他不得不爲自己的決定後悔,失算了,沒想到敵人的那種天火雷真的能在船上發射。
然而此時後悔也已經晚了,風帆戰艦本來機動起來就慢,現在想躲也根本來不及了。
劇烈的爆炸和沖天的大火,接二連三在整個艦隊中炸開,艦隊再次亂成了一團。
呂奇大聲下達命令,傳令兵不停揮舞旗幟,此時只有快速進攻,拼着傷亡也要衝上去,靠近敵人,纔有機會擊敗敵人,最起碼要讓敵人的戰船進入到自己武器的殺傷範圍,留在原地只能是等死。
陳墨又不是傻子,他可不會搞兩軍對衝的那一套,他人少,誰衝誰是傻子,所以果斷後撤。
保持距離纔是制勝的關鍵,我能打到你,但是你打不到我。
而且陳墨這一路上都沒閒着,他不停的訓練士兵們快速裝填換彈,就是爲了今天。
很快,一波又一波的火箭.彈砸向呂奇的水師艦隊。
呂奇的艦隊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縱然士兵們再有勇氣,這種猛烈又無法抵抗的打擊也會讓他們徹底絕望。
在這種打擊之下,沒有戰船能夠靠近陳墨的艦隊。
雙方之間就這麼隔着幾裡地的距離,卻彷彿是天塹鴻溝一般,永遠無法逾越。
呂奇崩了,他的水師艦隊也崩了,正如宋文遠預料的一樣,大楚內河水師艦隊,被打的體無完膚,徹底崩盤。
士兵們已經完全不聽指揮了,開始各自突圍。
“突圍”這個詞很恰當,沒錯,他們就是被對方不過七十艘戰艦包圍了,被那不斷的從天而降的天火雷包圍了,幾乎每個人都陷入了絕望,無法逃出生天的絕望。
呂奇的艦隊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陳墨的火箭炮依然在不停的放,不管敵人是什麼狀態,他要的,就是全殲,斬草除根,他纔不想看到這羣傢伙在恢復以後又出來嘚瑟,他要讓他們永遠嘚瑟不起來!
突然間,一個聲音在空中響起,聲音竟然蓋過了炮彈爆炸的巨響,猶如在人的耳邊炸響。
“住手!豎子安敢如此!”
隨着這一聲大喝,一道白光乍然閃現,猛的劈到突前的一艘炮艦上。
轟的一聲,戰艦上裝載的火箭.炮被劈中,轟然爆炸。
陳墨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敵人還有比他還厲害的武器?!
終於,他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錫城岸邊,矗立着一羣人,其中一個白鬚老者手持一柄寶劍,正站在那裡,劍指着他的艦隊。
剛纔的那一道白光,居然是這老者發出的一道劍氣!
陳墨震驚了,這是何等的威力!?
看到那老者的眼神,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這是挑戰。
那老者正在挑戰自己,很顯然,自己若是不應戰,他就會毀了自己的整個艦隊。
毋庸置疑,那老者有這個能力,而他可以肯定的是,老者絕對不可能是自己人,那就是說,這老傢伙是敵人,是熊皋的人。
……
陳墨站在了岸邊,他不得不接受老者的挑戰。
他也可以孤注一擲,把火箭炮調轉方向,給這個老傢伙一個火力覆蓋。
但是他不能。
以爲他悲哀的發現,在老者身後的那一叢人當中,竟然有他熟悉的面孔。
有大梁皇帝蕭道臨,有國師谷千崖,有鐵匠堡中的一衆大臣,還有蕭若若……
他們都被反綁着雙手,站在那裡,焦急的看向自己。
縱然不顧及其他人,但蕭若若他又怎能不管?
他的炮火是無論如何無法覆蓋那些人的。
他只能孤身前來。
現在的情況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只能說他大意了,他還年輕,他還是低估了熊皋。
熊皋之前使用的一切,也只不過是拖住自己的伎倆,他知道以他的部隊和自己硬抗的話,贏面太小,所以他抓住了自己的軟肋,趁自己不在,把鐵匠堡一鍋端了。
同樣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得不說,熊皋這一招用的比他還好。
“陳墨?”
一個威嚴的男人騎在馬上,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是爲了看清他。
陳墨看了看他,“你就是熊皋?”
“哈哈哈哈,果然聰明,沒錯,就是我,我必須承認,你很厲害,我的軍隊不是你的對手,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早些出手,若你早早的出現,我大楚聯軍又怎能突入你的國土?”
曾經在鐵匠堡的外面,他和熊皋在黑暗中有過短暫的對峙,但雙方那個時候誰都沒有見到過對方的正臉,但現在聽聲音,正是這個傢伙。
陳墨要怎麼解釋?他根本不會對他解釋,難道說自己是穿越來的?說了他也不會信。
“少廢話,你什麼意思?”
熊皋看着他,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也不着惱,笑了笑。
“你不會幼稚的以爲,我會用身後的這些人換你的退兵吧?”
陳墨不置可否,也不回答,他知道熊皋一定會繼續說。
“我知道你很厲害,實話講,有你在的一天,我睡不踏實,我也知道,讓你在我面前自裁你也不會那麼做,這樣,你與我的國師打一場,你贏了,大梁的江山還給你,我身後的這些人也都還給你,有生之年我絕不再踏入大梁半步。
若是你輸了,我要你做我的將軍,心甘情願的那種,怎麼樣?”
陳墨有拒絕的權利嗎?
“我不會做你的將軍,若是我輸了,我便自裁於此,這天下再不關我的事!”
陳墨說的決絕,蕭若若最是激動,一瞬間她便已經是淚流滿編,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不能干擾到陳墨,她相信,陳墨一定能贏,輸了又有何妨,大不了一起死。
“好,夠義氣,介紹一下,我的國師,楚劍宗宗主,榮易。”
陳墨看向老者,原來這傢伙就是楚劍宗的宗主啊,怪不得這麼厲害,有這樣的人物助戰,怪不得熊皋有恃無恐。
陳墨抽出自己的黑鐵刀慢慢向榮易走去。
此時榮易手中的長劍已經垂了下來,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陳墨,你很好,連敗我數名得意門生,確實想不到,能讓老夫出手,你也算是近五十年來第一人,足可自豪了。”
陳墨根本不打算跟他墨跡,突然暴起一刀,上來就進入了洞察狀態。
但他也留了一個心眼,通過之前的交手,他知道,楚劍宗高手都會有自己的領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的領域範圍有多大,所以這第一刀他也只是試探,並未全力。
這一試之下,讓他大吃一驚。
他也只不過堪堪舉起了刀而已,連半步都沒邁出去便彷彿渾身被定住了一樣,巨大而又無形的壓力,壓在他的身上,讓他連呼吸都頓感吃力。
這老傢伙的領域太強大了!
轟的一聲,陳墨猶如被一臉疾馳的卡車撞到,猛的飛了出去,翻滾數週,摔倒在地。
榮易甚至都沒有出一劍,他便被對方的領域轟飛,這還怎麼打?
榮易哈哈大笑,“小傢伙,你很不錯,這麼小的年紀便已經領悟到了速之奧義,老夫動了愛才之心,若是你肯加入我楚劍宗,老夫可保你一命,也能幫你保住你最愛的人的性命。”
榮易笑着說完,看了蕭若若一眼,別有深意。
陳墨轉頭看向蕭若若,他看見了蕭若若痛苦擔心的臉龐,看到了她眼中的祈求,她在祈求自己,不要管她,逃跑。
陳墨慘笑一聲,他能嗎?
不能,逃,又能逃到哪裡,這世界沒了蕭若若,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猛然間,他狂吼了一聲,瞬間燃燒了全部精神力,把洞察之境開啓到最大。
一時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他先是掏出了一顆迫擊.炮彈,敲響了底火,向熊皋扔去,然後飛奔到蕭若若的身邊,將她手上的繩子削斷,然後回到原地,在地上擺了一排的一零七火箭.炮的炮彈,將他們對準了榮易,刀尖一劃,瞬間點燃了六枚炮彈。
一零七火箭.炮就有這麼一種特性,不需要炮管也能發射,在地球上被稱爲游擊隊神器,陳墨現在就是利用了這種炮彈的特性,他就想看看,在他洞察之境的加持下,火箭.炮這種東西,到底能不能突破那老傢伙的防禦。
“轟!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捲起了沖天的煙塵。
陳墨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功了,他只是感覺到,榮易那種強大的領域瞬間變強了數倍,甚至向外擴張了不少,即便是他使出了極限狀態下的洞察之境,他還是被一下子轟飛。
但他快速的爬了起來,焦急的向場中看去,卻不忘大聲喊道:“若若,快跑!”
然而蕭若若並沒有跑,當他意識到自己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以後,反而是第一時間撲到了陳墨的身前,“陳墨,快走!只要你活着,就能替我們報仇!”
陳墨瞪大雙眼,他忽略了一件事,蕭若若絕對不會自己走的,因爲這裡還有她的父親,還有她的國家,她不會丟下他們。
蕭若若說的沒錯,這個時候這羣人當中唯一有逃走能力的,恐怕只有他。
“走?你們一個也走不了,小子,你成功激怒我了。”
一把陰沉的聲音響起,不是榮易是誰?
陳墨的心沉了下去,這已經是他的最強手段了,這都殺不了對方,他瞬間涌起絕望的無力感。
再向場中看去,陳墨又笑了。
這一次,也不是完全沒有建樹。
劍聖榮易不復剛纔的從容,有點兒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多了好幾個破洞,看來雖然炮彈沒有將他炸死,但也讓他不太好受。
最讓他沒想到的是,楚國大皇子,剛纔還坐在馬上不可一世的熊皋,連同坐下的戰馬一起,倒在血泊中,眼看着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無意中,他除掉了一個心頭大患,難怪這老劍聖惱怒了。
陳墨哈哈大笑,“劍聖也不過如此,還不是連皇子都保護不了!?”
榮易大怒,猛的揚起一劍,這是他第一次出手。
陳墨瞳孔猛縮,再次進入洞察狀態,想要看清對方的出手,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便是在洞察之境當中,那榮易發出的劍招仍然是一道白光,依然快的不可思議,讓他根本無法躲避。
陳墨認命了,這一劍,他無能爲力,也許他的故事,也只能講到這裡了,他閉上了雙眼。
“小子,我也讓你嚐嚐失敗的滋味,你還不是連你最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陳墨猛的睜開眼睛,驚恐的向身旁的蕭若若看去。
蕭若若捂着自己的胸口,鮮血汩汩涌出,陳墨驚慌的一把抱住她,慌亂的試圖按住她的傷口,掏出【初級治療藥劑】給她紮下去。
然而她的傷口就是不癒合,鮮血仍在不停的涌。
陳墨不停的揪着自己的頭髮,他這麼也止不住女人的血。
“不!”
他終於大叫了起來,痛徹心扉的痛苦,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蕭若若慘然一笑,雙手輕輕的托起陳墨的臉。
“夫君,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活下去……我們還會再見……”
蕭若若歪倒在陳墨的懷裡,她的傷口終於不再出血了。
陳墨的心痛到無法呼吸,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彷彿讓他的血液沸騰、燃燒,他輕輕的放下懷中的女人,慢慢的站了起來,此時,他的雙眼已經赤紅。
世界在顫抖,時空在扭曲,陳墨的身體裡已經被憤怒填滿,他舉起刀直指榮易。
“你,給我去死!”
在這一刻,榮易的驚駭和恐懼寫滿雙眼,作爲這個世界武力的巔峰,他一生從未遇到對手,然而今天,就在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大道的盡頭,既驚恐,又興奮。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被陳墨鎖住,誰都無法動彈,榮易也被定住了身形,他所謂的領域,蕩然無存,因爲他發現,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陳墨的領域,這一瞬間,他是世界的主宰。
然後,他看見了那絢麗的又樸實無華的一刀,劈開了自己,劈開了整個世界……
……
“陳墨,陳墨,陳墨,你醒醒……”
陳墨哭着醒來,慢慢睜開眼,然後他猛然愣住。
“若若,你、你沒死?我、我們這是在哪兒?”
蕭若若有些不高興,站直了身子。
“陳墨,我不知道你喊的那個叫若若的女人是誰,但我要告訴你,是我把你送到醫院的,你、你個花心的混蛋,你怎麼不去死!”
蕭若若氣的轉身就走。
陳墨想起身,卻觸動了身上的傷口,一下子又栽倒回牀上。
待疼痛緩解,他仔細打量,瞬間目瞪口呆。
他正躺在一張病牀上,四周是各種監護儀器,潔白的牀單,藍白相間的牆壁,這分明是一家醫院的病房!
怎麼回事?剛纔的女人難道不是蕭若若?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一名醫生,手中拿着一張單子,看見陳墨醒了,顯得一愣。
“小夥子,你醒了啊,不要亂動,你的命可真大,被大貨車壓在車底下居然還能活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不過你現在身上有十多處骨折,可得好好修養一陣兒,對了,你女朋友呢?”
陳墨有點傻眼,“女朋友?剛纔……那個女人?”
“對啊,你女朋友是不是叫鍾圓圓……”
陳墨的腦子轟的一聲,醫生後面的話他根本就沒聽清,他這是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還是……一切都只是虛幻?
突然間,陳墨笑了,無論如何,他的女人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