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聞言,頗有些驚喜地將手在身上搓了搓,這才握住鄭嘉穎的手輕輕搖了搖,開心地道:“我叫杜思誠,非常高興能與你做朋友。”就這樣,他們認識了。
事後,鄭嘉穎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天自己會那麼主動地與對方交朋友,要知道她一向是喜歡獨自一人倘徉在書的海洋,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的啊,朋友對她來說真的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從小到大在學校裡她都是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學習、生活。
儘管有些自閉傾向,但她的成績在班上一直都很好。按理說,她應該不會有這麼主動的時候,可是那天、那時、那刻,她就是那麼做了,不僅做了,還做得很自然,似乎他們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一樣。
她想不通這是爲什麼,索性不去想它,把它歸結到了“天意”這個玄之又玄的玩意上。
從那以後,他們交往日益頻繁,關係也越發密切,成了無話不談的親密摯友,再後來發展成男女朋友,不過卻從來沒有逾越那條線,不僅沒有過線,就連戀人間的親吻也沒有過,平時在一起,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擁抱一下的程度。
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杜思誠前往M國留學臨上飛機前的那一刻,鄭嘉穎才送上了自己寶貴的初吻。
杜思誠去了M國後,雖然遠隔重洋,二人卻一直保持着鴻雁往來,思念的日子也是頗爲甜蜜。這樣的關係又持續了兩年,兩年間,杜思誠從沒有回國過一次,但鄭嘉穎每月都會準時給對方打過去所需的錢款。
而這期間,鄭嘉穎也研究生畢業了,拿到了碩士學位的她,雖然依然留戀校園生活,但爲了能保證給男友提供足夠的留學資金,毅然放棄了導師留給她繼續讀博的機會,利用自己存下的資金開了這家惜緣酒吧。
酒吧開起來後,生意一直很不錯,不僅讓她成了名副其實白手起家的成功白領,而且也讓她賺到了畢業後真正屬於自己的第一桶金。
雖然不久前冒出個討厭的蒼蠅許晨清,但因爲嶽擎達的出現,已經徹底解決了這個令人頭疼的麻煩。
現在惜緣酒吧生意紅紅火火,自己事業更是蒸蒸日上,眼看着再過不久,男友就將學成歸國,到時二人雙宿雙棲,共築愛巢,這會是何等舒心和愜意的生活?眼瞅着未來的美好生活前景即將在眼前展開,昨天一封從大洋彼岸發來的絕交信徹底將她的美夢撕成了粉碎。
杜思誠在信中以一種很是懷念的口吻回憶了二人以往的“朋友之誼”,然後以一種非常感激的口吻向鄭嘉穎這兩年來對他的資助表示感謝,並表示以後如果有機會回國,一定會將這筆錢加倍還上。不過不是現在,因爲他現在正忙着跟一個家裡很富有的大洋馬談戀愛,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所以他希望鄭嘉穎能理解他在異國他鄉的艱難處境,以後不要再打電話騷擾他,給他增添麻煩云云。
後邊還有很多話,不過鄭嘉穎沒再看下去,她已經沒勇氣再看下去。
她害怕自己看了會忍不住崩潰,她害怕自己看到更讓自己受不了的東西。……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個讓自己記憶猶新的身影驅散,鄭嘉穎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一仰而盡。嶽擎達見她又喝完一杯,便很自然地拿起酒瓶,爲她再次斟滿。
鄭嘉穎又是一仰雪白的脖頸,又是一口悶完。
嶽擎達再倒,鄭嘉穎再喝,然後再倒,再喝。
如此接連五六次紅酒下肚,頓時讓鄭嘉穎的俏臉上浮起兩朵紅雲,桃紅滿面,顧盼生輝,煞是好看,加上醉眼迷濛,越發地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撩人風情。
直瞧的嶽擎達一呆,手中的酒瓶一抖,灑出幾滴紅酒來,被鄭嘉穎醉眼窺到,頓時一指嶽擎達,大着舌頭說道:“小…小達,你把酒弄灑了,按規矩得罰酒三杯。你先喝!等你喝完,姐再陪你喝個痛快!今天姐高興!很高興!非常高興!呵呵…哈哈…喝!”
看到鄭嘉穎這個模樣,知道她喝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勸她不要繼續喝下去,卻不料被她醉眼一瞪,催促道:“小達,快喝!你不喝就是不給姐的面子,你不喝就是看不起你姐我?你是不是知道了姐沒人要了?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穎姐,你看,這三杯罰酒我喝了。”嶽擎達說着,忙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上一杯,再次飲盡,再倒,再喝,連喝三杯後,這才接着說道:“穎姐,你是我穎姐,是我最喜歡的穎姐,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穎姐你又怎麼會沒人要呢?你這麼漂亮,又這麼能幹,只要是個男人都想把你娶回家做老婆。有誰敢不要你?你跟我說,我去揍他,保證揍得那小子連他媽都不認識。”
鄭嘉穎醉眼迷離,暈紅雙頰,突然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踉蹌着繞過桌子,來到嶽擎達身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晃着醉昏昏的腦袋,湊到嶽擎達面前,強睜開眼睛,媚眼如絲地看着他,期待地問道:“小達,你告訴姐,姐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漂亮?那麼能幹?凡是個男人都想把姐娶回家做老婆?這是真的嗎?”
被鄭嘉穎那張充滿了誘惑的臉湊在面前,嶽擎達一陣沒來由地心慌意亂。
雖然他有着大羅金仙的記憶,意識早已超脫凡人境界,但對於這紅塵美色卻是沒有什麼豐富的應對經驗,要說唯一的經驗,也就是在面對姚希宜時的親熱舉動了。
與姚希宜在一起時,就算再怎麼親熱,他也沒有絲毫的壓力,原因很簡單,二人平素就在一起,關係親密無比,二人之間做點親熱行動,那是再自然不過了。再者,二人的年齡相仿,更有着許多共同的話題,是以與姚希宜在一起時,他一直都是很主動的一方。
可是,鄭嘉穎卻不同。雖然這段時間,嶽擎達因爲出色的表現,使得惜緣酒吧聲名鵲起,給酒吧帶來了大量的生意,讓鄭嘉穎賺得盆鉢皆滿,從而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二人間的關係也因此而親密了許多,可是這種親密畢竟是因利益的關係而連結起來的,跟嶽擎達與姚希宜之間的關係相比,還差了很多。
因此,看到面前那張湊得無比接近充滿了誘惑紅雲的俏臉,嶽擎達真的很有壓力。
不過,好在他定力過人,初時的慌亂一過,很快便定下心來。
看着面前鄭嘉穎那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嶽擎達很認真地肯定道:“穎姐,你真的很漂亮,很能幹!要不怎麼能經營好這麼大的一家酒吧呢?除了沒腦子的傢伙,只要是個男人,都肯定會想把你娶回家當老婆。最起碼,我就是這麼認爲的。”
鄭嘉穎聽了,很高興,大笑着拍着身邊的沙發,隨手拿起紅酒瓶子又倒了一杯給自己,仰頭就喝,一飲而盡,喝罷,將杯子一丟,悽聲道:“你在騙我!如果我真的漂亮,真的能幹,那爲什麼那個人要甩了我?甚至連留個念想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告訴我爲什麼?
這幾年,我辛辛苦苦經營這個酒吧,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跟那個人一起共築愛巢,共同踏進婚姻的殿堂麼?可結果呢?我在這邊辛辛苦苦賺錢,苦苦守候,他卻在那邊找了大洋馬,準備談婚論嫁。這讓我情何以堪?是我不如那大洋馬漂亮?還是我不如那大洋馬有錢?你告訴我!告訴我!!嗚嗚…嗚嗚嗚…”
說着,鄭嘉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趴在桌上痛哭了起來。
“穎姐!那種人不值得你珍惜,既然他不珍惜你,你也沒必要再爲他守候下去。”看到鄭嘉穎如此傷心的模樣,嶽擎達不由心中一軟,想安慰她一下,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無論如何,最少你現在還有我!”剛出口,嶽擎達就意識到壞了,自己怎麼說這種胡話呢。
原本伏案痛哭的鄭嘉穎聞言,擡起梨花帶雨的面龐一頭扎入了嶽擎達的懷抱,繼續一邊繼續嚶嚶哭泣,一邊緊緊抱緊他的腰,差點勒得他氣都喘不過來。
嶽擎達心中升起一縷濃濃的憐惜之情,也不掙動,只是伸出雙手將鄭嘉穎抱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