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門的事情在校園裡轟轟烈烈地喧鬧了一個星期之久,商大終於再次恢復平靜。
十月十二日下午一點半,從外面逛街回來的方羽瓊百無聊賴地隨着人流漫步走進校園。
這段時間方羽瓊過得不怎麼開心,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仔細去回想,好象又有點頭緒,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是跟嶽擎達有關。
自從跟嶽擎達那可惡的傢伙遭遇之後,她的心情就沒有好轉過,時不時地被這傢伙東一棒槌、西一榔頭做出的樁樁件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給弄的心神不寧,心驚肉跳。
相比這種情緒的大起大落,這些事件給她帶來的卻是更多的震驚和訝異,她感覺自己越來越迷糊,越來越看不透嶽擎達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你說他囂張吧,平時又很謙和,跟每個人都能處得來;你說他很隨和吧,他有的時候又能一句話頂得你咽不下氣;你說他無賴吧,他又有那麼一顆俠義心腸。而更重要的是這小子不僅功夫好,還很有才。
有關他功夫好的事就不說了,那些在單挑門事件後就已經得到了明證,而前幾天教訓韓國棒子的事更加坐實了這一點。
就說上次的迎新晚會,他亮出的那一手口技同演八種樂器的絕活,可真是驚豔全場、震憾非常。
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和音樂薰陶的方羽瓊很清楚,同時演奏多樂器對演奏人的要求有多高。那不僅僅要求演奏者對各種樂器精通純熟到極點,更要求演奏者對多樂器融合的把握有着全面的掌控,尤其是不同樂器之間的音律轉換、音節之間的起承轉折,更是對演奏者的基本功要求達到了苛刻到極致的地步。
一般而言,每增加一種樂器,那難度就要提升一倍有餘,更何況是同時演奏八種樂器這麼多,要將八種樂器很好的融會貫通,自然地交融一處,就要極其完美的處理好這八種樂器相互之間的融合問題,這就絕不是簡單的提升八倍難度的事了,而是提升了足足六十四倍的難度。
更何況這八種樂器還是中西結合的,風格迥然不同,各成體系,對一般人而言,要讓這八種樂器完美融合,也就是一個長期合作的頂級樂隊纔有可能做到吧。
可是這小子偏偏一個人就做到了。這,還不是讓人最吃驚的地方,最讓人吃驚和震憾的,卻是這小子從頭到尾壓根都沒使用過任何樂器,他純粹就是用口技達到這樣的驚人效果!
那天,嶽擎達的表演讓她看得目眩神迷,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致於這段時間,每天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那個充滿了陽光氣息肆意揮灑即興表演的瀟灑身影。
而從那一刻起,方羽瓊就已經不知不覺地淪陷了,當然,對此她自己並不知道。她只知道從那天開始,每天一睜開眼睛,第一個想見到的人就是嶽擎達。
可是,每當她見到嶽擎達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爲每每見到他,那小子臉上總是帶着一臉不懷好意的壞笑打量着她,讓她有種渾身*裸地被人看透的感覺,每每這時,她都有種想衝上前去,胖揍他一頓的衝動。
更可恨的是,那小子有時明明看到她卻故意裝作沒看見,把她當作空氣一樣對待,直讓她恨得直咬牙,卻無處發泄。因爲這個原因,她這陣子可是快憋出病來了。
一邊想着心事,一邊沿着校園內的林蔭道向人文院走去,渾沒注意身後不遠處,三個休閒裝扮戴着墨鏡的傢伙分散在四周悄然尾隨着。
三人一路行來,看似漫步隨行,隨意悠閒,其實時刻都在關注四面八方的動靜。
“張局,四周一切正常,沒有其他可疑之人。”左邊身穿休閒夾克衫的平頭對着嘴邊的耳麥低聲說道。
“張局,目標進入人文院,正向五號教學樓前進。我們要不要繼續跟進,請指示。”右側不遠處身穿黑色休閒大衣的傢伙也傳了過來。
“繼續跟進,注意與目標保持距離。”中間那個看起來年紀稍大身穿休閒西裝的傢伙,接到二人彙報,低聲吩咐一聲,目中閃過一絲獰狠之色。
他叫張振波,本是商都市銀水區公安局局長,因涉嫌貪污受賄而被市長方可信勒令查處雙規。這次,好不容易乘着警示基地的看守人員在夜間進行交接班時,在兩個心腹手下的配合協助下逃了出來。
那兩個向他彙報情況的傢伙就是協助他的越獄潛逃的心腹了,張振波清楚地知道這兩個傢伙爲什麼會這麼熱心,他們並不是真的跟自己感情好,而是自己這些年來做下的許多不可告人的事情,他們倆都有份參加。現在自己東窗事發,被方可信點名查處,他們若是不盡力爭取把自己撈出去,那他們兩個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現在的情況就是,三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誰也離不開誰。
這次,他們冒着天大的風險,鋌而走險,逾越囹圄,潛逃而出,所圖的是什麼?圖的就是要做下這逆天之舉!爲的就是向方可信展開報復行動!
因爲他們三個原本就是體制內的人,深知自己既然被上邊盯上,就絕對不可能輕易的被放過。既然別人不讓他們好過,那他們也不會讓別人好過!既然到了這一步,那麼,大家就掙個魚死網破好了。
而經過張振波對方可信的瞭解,若要在最短時間內對方可信展開最有力的報復,不是去栽髒抵毀他,也不是借市委書記的力量去壓制他,而是針對方可信的女兒進行一次正大光明的綁架,而這也是短時間內所能想到的最可行的辦法。
他要讓方可信明白,你姓方的雷厲風行,就別怪我姓張的手段毒辣。既然你要對老子下手,就要做好承受老子傾泄強力報復和怒火的準備。
看到前方不遠處無聊前行的方羽瓊,張振波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旋即輕輕閉了下眼睛,等再次睜開後,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有些陰鬱的天空,長出了一口氣,口中輕聲呢喃一聲道:看來今個是要變天了啊……
說着從口袋中抽出打火機和一支菸,火光一閃,一陣煙霧噴出,張振波狠狠吸了一口。
“張局,目標到達五樓語音室。室內現共有三十八人,男女比例1比2,其中一個是老師。現在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要不要行動,請張局指示。”耳麥中傳來夾克衫平頭男的聲音。
話音剛落,耳麥中再次傳來黑色休閒風衣男的聲音:“張局,樓道里還有人在繼續趕來,都是學生,要不要即刻行動,將其控制,請張局指示。”
“還有二十分鐘…暫緩行動,你們到洗手間去做行動準備。”張振波皺了皺眉,改變了原來的計劃,踱步行至五號教學樓前的樹蔭下,默默地抽着煙。
“是!張局!”耳麥中傳來兩聲異口同聲的應諾後,就是一陣快速遠離的雜亂腳步聲。
“鈴鈴鈴——”二十分鐘,眨眼即到,一陣響亮的電鈴驟然響起,原本還有些嘈雜吵鬧的教學樓區頃刻之間便恢復了一片清靜。
“開始行動!”樹蔭下的張振波將手中的菸頭狠狠一甩,跟着踩上一腳,目中閃過一絲獰厲之色,大步向五號教學樓的樓道奔行而去,在跨步奔上樓梯的過程中,從懷中取出幾截黑乎乎的管狀物,喀喀嚓嚓幾下子就將拼湊出一支輕型衝鋒槍。
五樓語音室,武藤鈴四下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在某個座位上微微一窒,娥眉微蹙,開口問道:“嶽擎達怎麼沒來?”
方羽瓊身爲班長,理所當然地要代表大家回答老師的問話,她站起身來正準備回話,突然門口一暗,衝進一人,大喝一聲道:“統統不許動!綁架!”
“噠噠噠!”與此同時,一支黑色衝鋒冒了出來,對着挨着走道的窗戶就是一梭子。
“鏘鏘鏘,哐鐺,嘩啦…”窗戶上的玻璃頓時破碎,散碎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