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薪火,傳承不輟,今時有分,二體同心。”
青毛獅王一語誦罷,走上前去,擡手並指如刀在一個雕刻蠻獅,象首和大鵬的金色火盆裡輕輕一劃,一叢火焰就從盆中分離開來。
六牙象王先行一步,來到獅王左側,金翅大鵬也忙跟了上去,來到了右邊,翻手取出一個銀盃容器,看樣子是要將分離出來的火焰盛裝起來。
就在金翅大鵬走上前的時候,身後衆妖將中也有一人,從衆人中走了出來,正是雄染!
“不好,他要動手了。”府東來心中一緊。
“別急,你師尊修爲深厚,僅憑雄染一人傷不了他。眼下局勢不明,先別衝動。。”沈落見他身形要動,連忙拉住他,傳音道。
府東來身形一頓,似有猶豫。
可就在這時,雄染手上的儲物戒忽然閃了一下,似是要拿出什麼法寶來。
“不行,不能等了。”
府東來不顧沈落勸阻,掙脫了他的手掌,身形瞬間化作一道旋風捲上高臺。
衆人未及反應,就見他身形已然站定,一把扣住了雄染的手腕。
臺下衆妖一時間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紛紛驚呼。
青毛獅王扭頭看去,見是府東來挾持住了雄染,雙眼怒火噴薄,一股強悍無比的氣息瞬間從周身迸發。
“府東來,你還敢回來?”獅王一聲怒吼,聲震山林。
周圍衆妖聞之膽戰,其中修爲低下者,都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東來……”
金翅大鵬一時間忘了承接火焰,也是一臉驚訝地看向自己曾經的弟子。
六牙象王更是勃然大怒,根本不顧雄染死活,擡起一掌,就要朝府東來劈打下來。
“弟子有冤。”府東來一聲高喝。
六牙象王充耳不聞,依舊縱掌劈下。
“住手。”金翅大鵬連忙開口喝止。
六牙象王依舊沒有半分停下動作的意思,手掌眼看就要拍打在府東來的腦門上。
這時,一片月光在祭臺周圍倏忽閃動,又一道人影躥了上來,從旁一把拉住府東來的肩膀,令其向後避開。
六牙象王那一掌重重拍落,卻剛好沒能打到府東來,反一掌拍在了雄染的肩頭。
一陣骨裂之聲響起,雄染的肩頭塌陷,一條手臂直接垂了下去,顯然已經骨斷筋傷了。
“啊……”
他口中發出一聲慘呼。
“何人膽敢來我獅駝嶺造次?”青毛獅王一聲怒吼,看向沈落。
他很快就認出,眼前之人正是與府東來交好的那名人族修士,眼中多出些驚疑神色。
“晚輩沈落。”沈落大方說道。
其並未報師門出處,也未提大唐官府,只是簡單說道。
“膽敢插手我們魔族之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青毛獅王皺眉道。
“你們魔族的稀爛事,我自然是不願意摻和,奈何府東來遭人陷害,我豈能袖手旁觀。”沈落神色平靜,不卑不亢道。
“他乃是魔族叛徒,此事已經蓋棺定論,豈容你在這裡,啊……”雄染剛開口說了幾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慘呼取代。
府東來將他反手擰在身後,另一手扣住了他的脖頸,大拇指上探出的尖爪,如錐子一般抵着他的脖頸的一處重要穴位,已經刺入皮肉些許。
在那尖爪之下,一根法力凝成的尖針,正穿過肺葉頂刺着雄染的心臟。
“東來,休要胡來。”這時,金翅大鵬突然開口喝道。
他面色嚴肅,顯然是對府東來兩人打斷分宗儀式一事,很是不滿。
“師尊,若非萬不得已,弟子絕不會有此唐突行徑,弟子實在是有重大冤情陳訴……”
“有什麼話,都等儀式結束之後再說。”金翅大鵬斷然喝止道。
“師尊,此事事關重大,決計不能再等,你聽弟子一言……”府東來咬牙違逆師命,說道。
“府兄。”沈落一聲高喝。
府東來的話語立馬被打斷,有些詫異地看向沈落,卻見他衝自己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他雖心中疑惑,卻也馬上會意,停止了話頭。
“諸位大王,因府東來蒙受不白之冤,令你們幾位之間也生出嫌隙,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這罪魁禍首是誰嗎?”沈落接下府東來的話,繼續說道。
“你都知道些什麼?”青毛獅王面色一凜,寒聲問道。
“大膽人族,休得胡言。”六牙象王一聲怒喝。
金翅大鵬神情也起了些許變化,雙手攏袖,凝眉看向沈落。
沈落對於幾人動作變化,悉數落在眼中,卻沒有絲毫在意,直接開口道:
“就是他,三首火獅雄染!”
這一聲爆喝響起,不止是青毛獅王幾人愣在了當場,就連府東來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很快也就想明白了過來。
因爲他的一時衝動,沒能等到變故發生,就阻止了一切,也就失去了獲得六牙象王與青毛獅王聯手對付金翅大鵬證據的時機。
所以眼下,他們只能指證雄染一人,而無法講出全部事實。
不過即便如此,府東來也覺得值得,只要能救下師尊,等他洗脫嫌疑之後,再將全部真相告知金翅大鵬,到時候也就更有可信度了。
“你說他是罪魁禍首,可有證據?”青毛獅王見他指認自己的部下,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若拿出證據,可否洗脫府東來的罪名?而嚴懲真正的案犯?”沈落問道。
“只要你拿出真憑實據,我們一定不會姑息,可你若拿不出,只是平白誣告的話,我也一定要讓你付出慘痛代價。”青毛獅王冷聲說道。
“大哥,人族不可信啊。”六牙象王從旁勸阻道。
青毛獅王看向三首火獅,目光中既有詢問,又有猶疑。
“師尊,莫聽他人離間,弟子是清白的啊……”雄染連忙叫道。
“你敢說自己是清白的?你敢說那陰陽二氣瓶現在不在你的儲物戒中?”沈落厲聲喝道。
聽聞此言,雄染神色驟變,但很快反應過來,叫罵道:
“陰陽二氣瓶明明已經被府東來偷走了,你們這是賊喊捉賊,故意栽贓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