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丈,你沒事吧?”沈落沒有理會其他人,扶起了素服老者。
“我沒事,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素服老者驚魂未定,好一會才穩定下心神,急忙朝沈落致謝。
老者的家人也奔了過來,向沈落致謝。
“舉手之勞,老丈不必客氣。”沈落擺了擺手,然後微微用力一擡,將馬車車廂放穩。
“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都怪在下慌亂趕車,險些闖下大禍。。”趕車的中年男子急忙跑了過來,向沈落和那素服老者致歉。
“你是要送貨去金山寺?怎麼這般着急?”沈落也沒有訓斥此人,這樣的趕車人也有他們的苦楚。
“是啊,我正要送貨去金山寺,金山寺今日要舉行金蟬法會,江流大師講法是要用一幡寶帳遮蔽全身,可寺裡的帷帳前幾日被老鼠咬壞,就找我訂了一頂,必須在法會之前送去,小人這才趕的急了。可現在車軸斷裂,去金山寺還有好一段路呢,這可怎麼辦纔好。”中年車伕苦着臉說道。
“講法時用寶帳遮蔽全身?”沈落聞言一怔。
尋常高僧召開法會都是直面信衆,以示無遮無攔之意,這個江流大師倒是特立獨行。
陸化鳴此刻也走了過來,聞言目露驚訝之色。
“我們二人正要去金山寺,如果閣下願意,不如我們替你將這頂寶帳送過去吧。”沈落目光一轉,說道。
沒錢看小說?送你現金or點幣,限時1天領取!關注公·衆·號【書友大本營】,免費領!
“真的?可這頂寶帳很重,二位大俠赤手空拳,只怕難以拿動。”中年車伕先是一喜,隨即又擔心的說道。
“我們力氣大,沒關係。”沈落說着從地上拿起寶帳。
偌大的寶帳,他如捻燈草般隨意提起。
“二位大俠真是我的救星,那就麻煩你們,到了金山寺將寶帳交給廣佈堂的者釋長老就好。”中年車伕這才放心,連連感謝道。
沈落點點頭,拿着寶帳朝金山寺而去。
“沈兄你幫那人送寶帳,是想探探金山寺的底?何必如此,難道金山寺的和尚還不准我們進去?”陸化鳴說道。
“小心一些總沒有錯。”沈落說道。
以二人腳力,接下來的山路轉眼便過,很快來到金山寺前。
金山寺當年只是尋常寺廟,可出了玄奘法師這位高僧,附近士紳富豪誠心捐奉的財物數不勝數,朝廷更數次撥款修整寺廟,如今的金山寺山門高聳,寺內佛殿金碧輝煌,宮殿連綿數裡之遠,更修建了數座數十丈高的佛塔,論氣派已經勝過長安城內的幾處皇家寺廟。
“金山寺果然名不虛傳。”沈落看到眼前情景,不禁感嘆。
金山寺門前聚集了成百上千的香客,可寺廟此刻卻大門緊閉,一衆香客都聚集在門外等待。
只是這些人似乎習以爲常,並沒有不滿,有些人甚至就在這裡點香燃蠟,口誦祈禱之語。
沈落側耳傾聽了一會,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原來金山寺近年來一向如此,山門並非時時開放,每日必須要等到午時以後才准許香客入內。
“這金山寺好大的派頭,就是長安城的崇安寺也沒有這等規矩,而且這寺廟修建的也古怪,如此金磚玉瓦,輝煌煊赫,比皇宮還要招搖。”陸化鳴搖頭道。
“呔,那裡來的小子,竟敢對我們金山寺指手畫腳!”一聲大喝從旁邊傳來,卻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紫袍武僧走了過來,沉聲喝道。
這紫袍武僧身上法力環繞,是一名辟穀期的修士,而且其全身肌肉鼓脹,似乎修煉了某種煉體功法,肉身氣息遠勝尋常辟穀期修士。
“你這佛寺修建成這個樣子,本就不倫不類,難道旁人還說不得了。”陸化鳴笑着說道。
“金山寺是江流大師親自主持修建的,旨在傳播我佛聖名,豈容你來質疑,快些住口致歉,否則休怪貧僧不客氣。”紫袍武僧哼道,頗爲跋扈的樣子。
沈落和陸化鳴聽了這話,都有些詫異。
是江流大師如此修繕的佛寺,此人也太過特立獨行了吧。
“這位大師勿怪,在下這位同伴一向喜歡信口開河,還請您包涵。”沈落上前一步說道。
“喂,誰信口開河。”陸化鳴在後面不滿的叫道。
“我二人是替人送一頂寶帳過來,據說是要在貴寺法會上使用。”沈落不理會陸化鳴的抱怨,揚了揚手中的寶帳說道。
“哦,寺內帷帳前些時日確實壞了,既如此,將這寶帳給我吧。”紫袍武僧瞥了沈落一眼,伸手便拿。
“不知大師法號?這寶帳是要交給貴寺廣佈堂的者釋長老。”沈落微微一退,讓開了這人一拿。
“大膽!拿來!”紫袍武僧面色一冷,手指上泛起絲絲金光,迅疾無比的再次一抓而下,拿向那頂寶帳。
金山寺這些年威望日重一日,儼然已經是江州第一修仙門派,近年來寺內風氣更是大改,紫袍武僧依仗師門威名向來橫行慣了,雖然察覺沈落和陸化鳴身上有法力波動,卻也不怎麼在乎。
可紫袍武僧的手剛碰到寶帳,一股柔和勁力傳遞而來,雖不凌厲,卻如水波盪漾,前後相續,連綿不斷,不僅震開了他這一抓,柔和勁力更穿透他的護體法力。
紫袍武僧手臂一麻,連帶着半個身體也一陣無力,身不由已的向後退了兩步,豁然變色。
“我受人之託,不能隨意將寶帳交付給旁人,還請大師見諒。”沈落淡淡笑道。
“你!”紫袍武僧面上怒色一閃,想要再上,可眼前這人修爲高深莫測,他自忖不是敵手,又有些遲疑。
“何人在外面喧譁?”就在此刻,緊閉的寺門打開,一個黃袍僧人走了出來。
此人寬袍大袖,身形肥胖,兩耳下垂,好像彌勒佛一般,只是眼神卻甚是陰冷。
沈落和陸化鳴神情微變,此人竟然也是一位出竅期的修士,而且氣息龐大渾厚,修爲似乎還在他們二人之上。
“堂釋長老!這兩個狂人妄議江流大師,還搶走了一會兒法會要使用的寶帳,弟子剛剛想要取回來,卻被這人用邪法震開,我看他們分明是想要擾亂寺前秩序,破壞今日的法會。”那紫袍武僧急忙走了過去,信口胡言,大告黑狀。
沈落眉頭一皺,這人身爲佛門弟子,怎麼這般口出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