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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上市上,朱由校制定了嚴格的規定,他的原則是寧缺毋濫。現在上市的公司的極少,到九月底一共才兩家上市公司,一家是皇家海運公司,一家是江南貿易公司。
現在股票交易所最受帝國上下的關注,尤其是在江南地區,每天都流傳各種各樣的財富故事,“一夜暴富”的故事彷彿每天都在上演,這就使得自股票交易所開業以來,股票的價格就沒有跌過。在江南地區,上到七十歲,下到七歲都知道這些故事,這使得所有人爲股票在瘋狂。海運公司的股票已經飆漲到了三百文了,而且還有價無市,海運公司的市值明顯就已經被高估了數倍。
這一切把朱由校都嚇到了,他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帝國報》上多次強調“炒股有風險,入市需謹慎”,甚至還連續十期告訴股民們如何計算一個公司的市值,一個公司的股票應該值多少錢,但瘋狂的股民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什麼是羊羣效應?這就是真正的羊羣效應。
“瘋了,都瘋了。”看到瘋漲的股價,江演輕聲說道。
“是啊!我現在只想將手中的股票全部都拋了,只可惜陛下不準。”張國紀說道。
“現在海運公司的股票如果賣三百五十文一股的話,我相信拿出去也能賣掉。”胡青說道。
“你還好,在陛下下禁令之前,你已經賣掉了手裡三成的股票了,我才賣了兩成。”張國紀羨慕地說道。
“劉柒手最快,手裡的股票都賣掉六成了。”胡青說道。
“這兩家公司都在我們的,陛下只需要在暗地裡給我們下一道聖旨即可,但在明裡,陛下應該也要出手了,再這麼下去的話,不說江南,就說在南京城一夜之間很可能許多人會血本無歸。”江演說道。
“江演,你認爲陛下準備怎麼做?”張國紀問道。
“不用說,肯定是要想辦法終結這種瘋狂。”胡青搶着說道。
“伯爺,你也太高看我了。陛下乃是天帝轉世,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有點石成金之能。跟陛下相比,我們連螻蟻都算不上,你讓我如何猜測陛下接下來會怎麼做?”江演苦笑道。
“是啊!如果在股票交易所成立之前,有人跟我說,海運公司值五百萬兩,我肯定噴他一臉唾沫,但現在如果有人跟我說,海運公司只值五千萬兩,我肯定也會噴他一臉唾沫。”劉柒欽佩地說道。
“我回一趟京師,跟陛下申請碼頭的事情,順便試探一下陛下如何處置?”張國紀說道。
……
朱由校對股票交易所的瘋狂,他也感到十分頭疼,他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給股市降溫。
“陛下,乾脆關閉股票交易所算了。”張嫣看到這段時間愁眉不展的朱由校提議道。
“不能關,股票交易所一定要推行下去。”朱由校拒絕道。
“那就暫時關閉幾天,等陛下想出辦法了再開業。”張嫣繼續提議道。
“陛下,妾認爲可以派人去散播謠言,說朝廷即將關閉股票交易所,這樣的話,股票肯定會暴跌。人只要受了一次教訓就會變得謹慎多了。”顧媚建議道。
“你這個建議倒是可以嘗試,但不一定會有效果,除非真的有公司倒閉了,或者有人因買股票破產了,這人會長記性。”朱由校說道。
“陛下辦這個股票交易所完全是一片好意,既然有這麼多人投機,那肯定就得有人要付出學費,陛下,你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股民不聽,這也不能怪您了。”顧媚說道。
“就先按你的辦法來做。”朱由校點頭道。
……
股票交易所的情況也引起朝廷中官員的關注,尤其是孫元化,他在西洋待過,也瞭解到了荷蘭的經濟危機爆發的原因。
“陛下可曾聽說荷蘭鬱金香引發的災害?”孫元化問道。
“朕知道,鬱金香使得千百萬的西洋人傾家蕩產。”朱由校回答道。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鬱金香能讓千百萬人傾家蕩產?”畢自嚴好奇地問道。
“天啓十四年,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一顆價值不過十幾兩銀元的鬱金香突然間暴漲了二十倍,在兩年之後,鬱金香的價格居然暴漲了上百倍,在天啓十七年,也就是去年的二月份,鬱金香的價格突然暴跌,僅僅幾天之內,鬱金香的價格跌掉了九成,整個西洋千百萬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孫元化解釋道。
“孫尚書,你的意思朕明白,你指的是南京股票交易所吧?”朱由校說道。
“正是,今日股票交易所的情況和當日的荷蘭鬱金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整個江南地區都在爲股票瘋狂,這朝廷上下,就是在這大殿之內,也有許多官員加入了其中,在南京城內就更不用說了,那怕是黃口小兒都知道股票暴利的事情,長此以往,股票交易所一定會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孫元化說道。
“孫愛卿的意思是……”朱由校已經知道孫元化的意思了,他故意問道。
“臣以爲應該即可關閉股票交易所。”孫元化說道。
“臣以爲不可,股票一事已經牽涉到了江南數以百十萬計的百姓,如果倉促關閉,勢必引起江南動盪,甚至會爆發民亂。”溫體仁立刻站出來說道。
“朕設立股票交易所的本意是爲了讓缺少資金週轉的人自行募集資金,但讓朕始料未及的是,現在的一切已經超出朕的控制,連朕都沒想到會如此瘋狂。”朱由校感嘆道。
“陛下,臣認爲孫尚書所言極是,既然此事有可能會影響到帝國的江山社稷安穩,就應該禁絕。”畢自嚴說道。
“臣反對,臣認爲此事需謹慎處理,股票已經牽涉到了數以百十萬計的百姓,現在禁絕只會適得其反。”侯恂反對道。
“臣認爲應該禁絕股票。”孫承宗說道。
……
關於是否應該禁絕股票一事,在朝會上引起了激烈的爭論,雙方各執一詞絕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