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貼身宮人,一路匆匆而來,呂氏面上那一抹帶着怨毒的冷笑,也隨之收起。
一顆心忍不住跳了跳。
一股不詳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讓她覺得不像是有好事發生。
畢竟,自己這宮人平日裡做事很謹慎,很少有如同現在這樣,急匆匆而來。
可又會有什麼不好的情況發生呢?
她第一時間就在想,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又惹出了什麼風波。
但馬上就將這個想法給否定了。
自己不過是前去壽寧宮稍微試探了一下而已,朱標這個殺千刀的,昨天已經懲罰過自己了。
這件事情也就算是就此揭過,不會再節外生枝。
不論怎麼說,自己都是堂堂太子妃。
朱有容那個癱瘓,就算是再受寵,那老頭子和老太婆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在這事情上,對自己揪住不放!
莫非,是朱有容這個癱瘓會走了?
這個忽然間冒出來的念頭,令太子妃呂氏都不由的笑了。
自己咋會升起這等無稽之談的念頭?
朱有容那癱瘓,都已經三年多不會走了,這輩子都註定站不起來。
又怎麼可能,會突然間就再次會走?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朱有容若是會走,自己願意弄一坨雞屎吃了!
這事情,簡直比朱雄英那個死孩子再活過來,都要更加的荒謬!
“何事?”
呂氏擡眼望着這前來的宮人詢問。
看起來很是沉穩淡定,一點都不慌亂。
“回稟太子妃,今日……今日忽然傳……傳出一個消息。”
這宮人望着呂氏,顯得有些遲疑的說道。
聲音顯得有些猶豫。
她太清楚呂氏是一個什麼脾氣,也知道呂氏在心裡,對寧國公主有多大的意見。
因此上很擔心,自己此時將這消息說出來,呂氏會受不了。
“趕緊說。”
呂氏出聲說道,帶着一些不滿。
同時,心中變得更爲忐忑和不解。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宮人聞言不敢再怠慢,忙開口道:“是……寧國公主可以行走了。”
寧國公主會走了?!
呂氏聞言,渾身一震。
陡然站起身來。
“什麼?!!”
她聲音一下子提升了八度。
“你說的什麼?!”
呂氏像是一隻,被人拔掉了尾巴上羽毛的又鳥一般,腔調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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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癱瘓會走了?!這咋可能!”
她出聲嚷道。
此時,呂氏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你聽錯了吧?這消息保真嗎?”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是假消息。
朱有容這癱瘓,都癱瘓了那麼多年,老頭子他們不知道找了多少名醫,一點起色都沒有,到了現在許多人都放棄了。
就連老頭子他們,都已經很久沒有再找人,給朱有容那個癱瘓治病了。
怎麼現在突然之間,就傳來消息,說那癱瘓能行走了?!
“太子妃,這消息絕對保真。
奴婢一開始聞聽,也是不信。
但經過再次打探之後,最終還是確定,這個聽起來其極爲不可信的消息,就是真的。
聽說,陛下還有皇后娘娘都緊急去了。
皇后娘娘都坐了轎子,陛下更是跑得如同風一般……”
這宮人連忙小心的補充。
真的?
竟然是真的?!
這……這怎麼可能!
呂氏又一次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
這……也太過於不可思議了!
癱瘓了幾年來的人,說好就好了?
這是神話吧?
這對於她而言,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在這裡愣愣的站了一陣兒之後,呂氏把牙一咬,就也急匆匆的出門,朝着壽寧宮那裡而去。
她不相信這事情是真的。
哪怕是和她說這消息的,乃是她的心腹宮人也不行。
她不願意相信,朱有容那個癱瘓竟然好了。
她要前去親眼看看。
不看看的話,實在是不甘心。
看着呂氏急匆匆跑出去的身影,這宮人忍不住暗自嘆口氣。
她不敢多停留,也加快腳步,前去追趕呂氏……
……
“拜見太子妃!”
壽寧宮裡,見到急匆匆而來的呂氏,有宮女宦官立刻向她行禮。
呂氏擺擺手,來不及多說話,就一路腳下生風的朝着壽寧宮內部而去。
見到這一幕,有不少宮人心中都是感慨不已。
覺得這太子妃呂氏真不錯,真有長嫂如母的風範。
得知寧國公主這個小姑子的腿無礙了,竟高興成這幅一樣。
一刻都不想多等,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什麼叫做長嫂如母?
什麼叫做骨肉情深?
這就是!
太子妃呂氏,真讓人敬佩,讓人心生愛戴……
……
呂氏來到這裡的時候,太子朱標還沒有離開。
不過此時的朱標,已將收住了眼淚。
站在這裡,看自己的妹妹艱難的拄着柺杖行走。
經過幾次練習,再加上韓成所給藥物,持續不斷的發揮作用,此時寧國公主再次行走,已經比之前有力氣多了,也順暢了不少。
而朱標此時,也知道了是韓成出手,對自己妹妹進行了救治。
得知這一結果,朱標爲之吃驚。
並不是吃驚韓成會出手救治自己的妹妹,而是吃驚韓成竟真的能將自己二妹給治好。
畢竟自己二妹的病很棘手。
吃驚之後,朱標望向韓成的目光都變了。
韓成這樣一個接連出手,治好母后,又治好有容雙腿,同時又知道那樣多事情的人,真是大明的福星!
韓成在朱標心中的分量,本就夠重的了。
現在,又增加了很多。
同時他忍不住在想,要是韓成能早來大明幾個月,自己的雄英……會不會改變命運,可以健康的成長下去。
要是雄英能活下去,那該有多好……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心中存在了一會兒之後,朱標又忍不住暗自嘆口氣,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
雄英得的乃是天花!
令人束手無策,聞之色變的存在!
這等恐怖的病,得了之後,能不能活只能靠運氣。
根本無法醫治。
尋常的病也就算了,這等病韓成又怎麼可能有辦法?
跑得氣喘吁吁的呂氏剛一出現,在場的幾人,都不由的將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而呂氏的眼中,卻只有那拄着雙柺,獨自向前行走的寧國公主。
這一刻,她徹底的呆滯了。
如遭雷擊!
真的?!
竟然是真的?!
朱有容這個殘廢,竟真的可以自己行走了?!
這……這怎麼可能啊!!
她不是癱瘓了好幾年的嗎?
不是已經沒救了嗎?
這……這怎麼會這樣?
這些年來,呂氏每當爲寧國公主所受到的寵愛而嫉妒不已,面目全非的時候,都會不斷去想,寧國公主是一個嫁不出去的癱瘓。
通過這樣的辦法,來安慰自己,從而建立起面對寧國公主時的心理優越感。
畢竟這是她能完勝寧國公主的地方。
結果現在,寧國公主竟然好了?!
這等於說,她面對寧國公主時,最大的心理優勢不再了!
這簡直比殺了她都難受!
朱有容這個癱瘓,怎麼就好了呢?
她怎麼就好了呢?!
這就是典型的看到別人賺錢,比自己虧錢都要難受。
此時此刻,太子妃呂氏,簡直是破了大防。
站在這裡呆愣愣的看着,都忘記了給馬皇后行禮。
片刻之後,有眼淚流淌出來。
她這是被破防之後,心情難受流出的眼淚。
憑什麼?
憑什麼朱有容這樣好運!
那麼多人寵愛她也就算了,現在竟是連她的腿都好了?
老天不公啊!
真的是老天不公!
再想想昨天自己不過是稍稍的前來試探一下,就被朱標那個殺千刀的那般對待,呂氏的心情就變得更加難受了。
“嫂子。”
寧國公主留意到了前來的呂氏,就停下了,主動向呂氏問候。
不管怎麼說,禮節不能少,面上需過的去。
不然將會讓大哥在其中非常的難做。
呂氏被寧國公主的這聲嫂子,給喊的回了魂。
答應了一聲忙道:“有容,你竟真的好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你都不知道,我得知了這一事情後,是有多高興。
可又怕這消息是假的。
一刻不敢停的就跑了過來。
萬幸是真的!
太高興了!
嫂子真是太高興了!”
呂氏心裡面此時明明是難受的要死,可偏偏是一點都不敢表露出來。
反而是要在這裡,努力表露出來信心,激動。
心裡的那滋味,簡直就別提了。
當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一邊說,一邊擦拭眼淚,看起來妥妥就是如同朱標那樣,是因爲寧國公主的腿忽然好了,這才喜極而泣。
給寧國公主說了話,情緒激動的噓寒問暖之後,她這纔像是剛看到馬皇后一般,向馬皇后行禮問安,並向馬皇后認錯。
馬皇后面帶笑容的道:“你一心撲在你妹子的病上,你妹子腿好了,你高興成這個樣子,我咋會因爲你沒有及時向我行禮,就責怪你?
看到你們姑嫂之間,相處的如此好,我是真高興。
你是一個好樣子的。
是我朱家的好兒媳。
有太子妃該有的氣度……”
看到呂氏氣喘吁吁的跑來,竟爲有容的腿可以行走,而激動成這幅這樣。
馬皇后老懷大慰。
作爲老一輩,她當然想要看到小一輩的人,能和睦相處。
心中因爲昨天呂氏做出來的試探,而產生的不滿,此竟都消失了不少。
朱標的目光,也同樣是柔和了不少。
不過,已經下定的、要着重培養允熥,將允熥送到母后那裡,讓母后進行撫養的決定,並不會因爲呂氏此時的表現,就發生改變。
朱標不是那種耳根子軟,被呂氏三言兩語就給改變心中想法的人。
尤其是那種重大的決策。
韓成在邊上靜靜的站着,默默的看呂氏的表演。
只覺得這呂氏不愧是呂氏,真的一杯上好的茶!
她能在原太子妃常氏去世之後,擁有如今的地位,不是沒有道理。
和馬皇后說了一些話,又和朱標說了兩句,呂氏將目光落在了韓成的身上。
“母后,這位莫非就是治好了您病的那位奇人,有容的腿,莫非也是被他治好的?”
從這裡就能看出來呂氏的聰明。
她知道,從朱標的反應來看,自己昨天前來壽寧宮這裡進行試探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馬皇后等人。
既然這樣,那乾脆就也不裝糊塗了。
如此,一來可以顯示出自己只是好奇,才做出了那樣的舉動,沒有別的惡意。
二來則是可以用此顯示出自己的胸懷坦蕩,不會在母后等人面前藏着掖着。
從而儘可能的彌補自己的過錯。
馬皇后聞言,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位就是孃的救命恩人。
有容的腿也是他給治好的。” 原本,與朱標進行了相見,韓成是準備返回到偏殿之中呆着的。
因爲他知道,有容的腿有了知覺,馬皇后還有朱元璋等人,得知了這個消息反應又是如此之大。
那麼肯定瞞不住多少人。
只怕很快便會有其餘的人過來。
至少太子妃呂氏,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過在韓成表達了這個意思之後,馬皇后卻出言讓韓成留在了這裡,沒有讓韓成離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馬皇后覺得到了此時,韓成的身份逐漸可以對外公佈了。
當然逐漸公佈的,乃是一些不涉及核心的問題
重八和標兒也是這樣的想法。
現在韓成所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今後和有容成親之後,也需要光明正大的生活。
不能一直這樣的隱瞞下去。
越是隱瞞,越是讓人生疑。
那麼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
呂氏在從馬皇后這裡,得知了韓成確實是那位奇人之後,就立刻快步向前,來到了韓成不遠處,對着韓成非常恭敬的行禮。
口中道:“小女子多謝恩公對母后的救命之恩。
多謝恩公出手,治好了二妹的腿。
您就是我們朱家的恩人,也是小女子的恩人!
對我我朱家,真有再造之恩!
小女子沒齒難忘!”
太子妃呂氏此時的表現,可以說非常的可圈可點。
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非常孝順,也非常知禮的人。
韓成將她的表現收入眼中,不由讚歎了一聲,好茶!
這個呂氏,真是一個演技十足的心機婊。
若非是自己從後世而來,知道這呂氏的真正爲人,只怕有很大的可能,會被她所表現出來的這些給欺騙到。
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但現在,她再在自己面前玩這一套,就有些有趣了。
她早就被韓成看了一個底兒掉。
在韓成這樣一個,自後世而來的特殊之人的面前,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不過是一些份內的事罷了,是我應該做的,當不起太子妃如此大禮。”
韓成望着呂氏出聲說道,帶着恰到好處的禮貌。
並沒有表現出對呂氏的反感什麼的,只是以平常心進行對待。
畢竟韓成也不是什麼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知道人生在世,有些時候必須要逢場作戲,需要比拼一些演技。
不可能什麼東西,都直接順着內心,直來直去。
一切都順着本心直來直去,說好聽點兒叫做赤子之心,說不好聽點兒,那着實是有些不太聰明。
很多時候,會把事情辦得很糟。
呂氏根本不知道,韓成早就已經把她的所有底細都給看穿,自以爲自己在韓成這裡表演的很不錯。
當然,她的此番表演,並非是給韓成看的。
最重要的,乃是藉助着韓成這樣一個平臺,表演給朱標還有馬皇后看的。
“您實在是太謙虛了!
您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大恩人。
您能在母后重病之時出手,治好母后的病,當真是功德無量,菩薩心腸。
小女子必然會永遠銘記您的大恩大德。
也會銘記您治好了有容腿的大恩大德。
必有厚報!”
聽到呂氏如此說,韓成忍不住暗自笑了笑。
算起來,他今日算是第一次與呂氏正式相見。
不得不說,呂氏確實是很有手段,很有演技的一個人。
不過,對於早就已經知道了她底細的韓成而言,此時看着呂氏在自己面前表演,只覺得好笑。
呂氏的種種作爲,落在他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小丑。
這呂氏口中說着感謝自己,只怕心裡面對自己早就已經快恨死了。
畢竟按照原本的歷史,馬皇后只要一去世,那麼她作爲太子妃,在後宮當中的影響力必然會直線上升。
雖然遠達不到皇后的地步,但也肯定會比現在大上許多。
至於有容的腿,那就更不用多說。
從昨天呂氏前來的表現裡,韓成就能感受得出來,這呂氏對有容,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治好了有容的腿,只怕她早就把自己給恨到骨子裡了。
“太子妃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我份內的事兒,應該的。”
呂氏聞言搖頭道:“不不不,對於我們這些做兒女,做兄嫂的來說是應該的。
但對於您這樣的隱世奇人來說,卻一點都不是應該的。
你能出山爲母后治病,治好有容的腿,那隻能說您是高風亮節,是心懷天下。”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馬皇后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大媳婦兒,韓成說的很對,他做這些就是分內之事,就是應該的。”
什麼情況??
聽到馬皇后說的話,呂氏一時之間都顯得有些懵了?
自己母后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向爲人處事兒很可以的母后,此時怎麼竟說出這樣的話?
這裡面,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莫非,眼前的人是朱家失散多年的親戚?
“韓成不是外人,是自家人。”
馬皇后這話一出口,頓時就讓呂氏更加迷糊了。
不是外人?是自家人?
這……莫非還真的是被自己猜中了不成?
眼前這人,真是朱家失散多年的親戚?!
這太過於離譜了吧?
世間哪有這般巧合的事兒?
“他是有容的未婚夫,你父皇親自定下了他和有容之間的婚事
這不就成了一家人了?
韓成成了我的女婿,有容的夫君,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他出手救我,救有容,是不是應該的?”
馬皇后說着就笑了起來,望向韓成的目光,那簡直比望向朱標這個最親的親兒子的目光,都要更加慈和。
對於韓成這個女婿,她是真的滿意!
滿意到不能再滿意的那種。
什麼?這人竟然是有容的未婚夫?!
猛地聽到這一消息,呂氏瞬間就懵了。
只覺得腦瓜子再一次嗡嗡作響。
這什麼時候的事兒?
這麼突然的嗎?
朱有容之前,不是拒絕了和梅殷之間的婚事嗎?不是說一輩子都不嫁人的嗎?
怎麼了突然之間,就又再一次的定下了婚約,要嫁人了?
自己身爲太子妃,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得到?
感到吃驚的同時,呂氏心裡面也變得更加的難受了。
畢竟在此之前,她都一直在心裡面嘲諷寧國公主是一個沒人要的癱瘓,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可結果,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就接連得到了兩個勁爆的消息。
寧國公主的腿,不僅僅有好轉的趨向,而且也已經是再次定下了婚約,有了未婚夫。
而且這未婚夫,還長得如此的俊美!
哪怕是呂氏,因爲韓成救治這寧國公主的緣故,對韓成沒有一點的好感。
可縱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韓成,是真的俊俏!
他那不是太長的頭髮,還有身上一些特有的氣質,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更加增添了兩分美感。
簡直比曹國公李文忠的大公子李景隆,都要英俊一分。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心裡面纔會變得更爲難受。
朱有容這個殘疾,不僅僅再一次找到了夫君,而且這夫君看起來還是如此的好……
老天何其不公啊!
這又讓她破了防。
不過她卻知道,這個時候這種心思不敢露出半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呂氏問出這樣的話之後,馬上又閉了嘴。
顯然已經反應了過來,肯定就是最近的事情。
“原來您是有容的未婚夫,是二妹夫!
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母后說的對,一家人確實沒有必要那麼客氣。
好,實在太好了!
二妹夫你出現是真及時!”
呂氏馬上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用最正確的方式和韓成說話,親切之中,又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分寸拿捏得非常好,一切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口中如此說着,呂氏忽然間想起了,自己昨天前來壽寧宮這裡,做出來的那一番試探。
頓時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原來自己不做什麼試探,母后她們這些人,都已經準備讓這韓成站到明面上來了。
自己今後,根本不用花費什麼樣的功夫,便能夠接觸到韓成,知道很多的消息。
結果自己,卻偏偏在這件事情發生的前一天,做出了那樣的舉動出來。
從而爲自己招致了不少的禍患,引發了朱標對自己的反感。
虧!
實在是太虧了!
呂氏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來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她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愚蠢的要死!
韓成這些人,是專門來搞自己,心態的吧?
自己昨天試探,今天他們就弄了這樣一出。
就沒有比這更過分的事!
越想,她心中就越難受,越憋屈。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又一點異樣的情緒,也不敢表達出來。
這個虧,真的是吃的太大了!!
“恭喜母后!賀喜母后!
二妹夫當真是我朱家的福星!
因爲他,母后鳳體安康,二妹的身體也有了好轉。
並且,還與二妹夫這等優秀的人,定下婚約,結成連理,真是三喜臨門!”
呂氏明明鬱悶的已經要吐血,了。
可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極爲欣喜的樣子,在這裡出聲恭賀。
努力表現出自己的懂事來。
韓成將這些都給收入眼中,只覺得十分精彩。
自己今天品了一杯好茶,還是皇家特供的那種。
“哈哈哈……”
馬皇后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如此,韓成這孩子真的是我們朱家的福星!
若非是他出手,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至少我肯定是不在了。”
此時呂氏心中,已經結合着自己之前所得到的一些情報,將許許多多的事情給勾勒了出來。
不論是父皇朱標等人,最近經常前來壽寧宮。
還是壽寧宮守衛變的森嚴,以及母后的病變好,都和這韓成脫不開關係。
是由他而引發的。
至於他和朱有容之間,那之前沒有聽到任何風聲的婚約,也肯定和他治好母后的病,以及朱有容的腿,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如此一來的話,很多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這些疑惑沒了,還有一些疑惑橫在她的心頭。
那就是這人爲麼對自己的好兒子允炆,有那麼大的敵意。
竟然還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讓老頭子幾人,對自己的兒子使勁的毆打!
連帶着對允炆的態度,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
莫非……此人還和已經死掉的常氏,有不小的關係嗎?
不然自己以往和他素不相識,沒有任何得罪他的地方,他怎會做出此等之事?
呂氏爲之疑惑不解。
不過,不解歸不解,心裡卻已經將韓成給恨死了。
同時,也找到了自己正需要動手的目標。
不管眼前的人什麼來歷,什麼身份,又做出了什麼事。
既然他選擇與自己爲敵,就只有死這一條路可以走!
若他僅僅只是治好了馬皇后和朱有容二人的病,只要他老老實實的不多管閒事,不插手其餘的。
呂氏雖然會反感,但至少不會對韓成起殺心。
可偏偏此人如此不自量力,要在這些事情上多管閒事……
既如此,那就休怪自己出手無情!
她說過,在這件事情上,誰敢擋路誰死!!
她說到做到?
縱然眼前這韓成身份特殊,可那又能如何?!
結果,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時候,馬皇后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老大媳婦兒,你今天來的正好。
原本我還有個事情,是準備去你那裡與你說的,正好你來了。
那我也就省事兒了。”
“母后,有什麼事您派人去招呼一聲就行,哪能讓你專門前去春和宮找兒媳?”
呂氏臉上帶着乖巧懂事兒。
然後詢問馬皇后,找自己有什麼事兒。
“我準備將允熥給接到坤寧宮裡,進行撫養……”
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