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遍了整個朝廷。
皇宮,後花園。
老爺子躺在椅子上,正在眯着眼休息。
朱瞻基則站在老爺子身後,給老爺子揉肩。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老爺子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再多說話。
而朱瞻基則有些擔憂。
漢王百戰百勝,要真發了瘋地攻起來,老師能不能是他的對手?
看向面色平靜的老爺子,朱瞻基頓了頓,開口道:“老爺子,我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老爺子詢問。
朱瞻基面帶憂慮:“如果這次老師擋住的話,我希望朝廷能將他官復原職。”
歷史上,解縉的官職很高。
朱棣十分欣賞解縉的才能,所以將他冊封爲內閣首輔,並且加封右春坊大學士。
只不過,下獄之後,這些官職也就成爲了過眼雲煙。
可現在,朱瞻基想爲老師再爭取回來。
內閣首輔,目前這個位置還是空的。
楊士奇,楊榮,楊浦,內閣三楊,如今都還沒有登上內閣首輔的位置。
所以,這個位置留給解縉,在朱瞻基看來,是最合適的。
朱棣眉頭微皺。
其實朱棣不太喜歡解縉。
因爲解縉太過剛直了。
但轉念一想,這是孫子的要求。
朱棣也就心腸一軟,微微頷首道:“行,他要是有功的話,就給他官復原職。”
朱瞻基神情一喜:“多謝爺爺。”
而也就在此時,一個太監匆匆朝着爺孫倆這邊走來。
“稟皇爺,解學士有一份單獨給太孫的信。”太監恭敬地說道。
朱棣擺了擺手。
朱瞻基從太監的手中接過信封,拆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老師會給自己待什麼消息呢?
“一別數月,太孫可曾安好?還請太孫在朝堂替爲師穩住衆臣,穩住人心,有爲師在,徐州斷不會失。”
今漢王攻城,乃急心之行,各大世家皆不願出錢,不願支持漢王此次攻城,唯有一家,乃劉姓世家……”
信封中,洋洋灑灑一千多字。
但是句句都是重點,寒暄倒是很少。
這很符合老師的風格。
朱瞻基仔細地看完,對於前線的戰局,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老爺子瞥了孫子一眼:“那倔驢在信裡面說了啥?”
朱瞻基嘿嘿一笑:“說爺爺千秋,爺爺萬歲,爺爺是千古一帝。”
朱棣啞然失笑,搖頭道:“那老倔驢的嘴裡絕蹦不出這種詞來。”
“爺爺,我有點事要辦,就不陪你了。”
話罷,直接轉身,快步離開。
朱瞻基匆匆離開,朱棣一眼就纔出來,太孫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解縉在他的信封裡面,肯定有其他的消息。
想到解縉給太孫帶信,不給自己帶。
朱棣不由朝身旁的太監呵斥一聲:“太孫走了,沒點眼力見?”
那太監連忙跑過來給朱棣揉肩:“皇爺,皇爺,消消氣。”
……
宮道上。
朱瞻基獨自一人,快步地走在宮道上,眼神銳利且堅定。
因爲朱瞻基的目的很明確。
在信封中,解縉只跟她說了一件事情。
眼下,支持漢王的世家不計其數。
大多數都是士紳家族,這些士紳有錢得很,所以能夠用錢堆起來,給漢王造反。
而且,這些士紳豪門,以北方的居多。
其中,財力最雄厚的,就是張,李,陳,劉四家。
而這些消息,都是解縉這幾個月來所打探到的機密。
除了劉家之外,其餘三家都是士紳階級,只有劉家是商賈世家。
商賈,自古以來就低人一等。
漢王攻伐徐州,其他三家都認爲不妥,遂而不願意給錢出戰。
但劉家爲了在漢王面前顯露財力,無條件支持漢王攻打徐州的錢財,一路支持。
而這也導致,漢王攻打徐州,完全是不計損失,瘋狂攻打。
好幾次,漢王的軍隊都快要攻上城牆了。
其中,平南將軍更是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
不過,都被解縉給擋了回去。
而解縉在信中說,劉家曾經是沈家的附屬世家,只要能找到沈家嫡系,阻止劉家繼續支持漢王錢財,這場徐州之戰,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沒有錢,漢王上哪打仗去。
所以,劉家就成爲了這場破局的關鍵!
朱瞻基又怎能不心急。
他現在出宮,就是去找孫若微的。
只要帶着孫若微一起前往徐州,或者約見劉家之主,這場危機就能化解了。
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而朱瞻基也擔心過,劉家不會聽沈家的,可解縉在信上表明,劉家能有今日輝煌,靠的大部分都是沈家,所以劉家一定會聽命於沈家嫡系。
商賈世家,老爺子從來不看重。
但他們在戰場中,卻能發揮巨大的力量。
不,應該是他們手中的錢財!
劉家爲了改變商賈世家的卑微身份,所以寧願燒錢,也要博個從龍之功,改掉這個卑微身份。
一個沈家附屬世家的劉家,尚且都有如此能耐,敢這麼燒錢。
更遑論鼎鼎大名的沈家了。
不多時,朱瞻基來到了應天府的西大街。
西大街朱柳巷,倒數第三間小院,就是朝廷給孫忠撥下來的房子。
他現在與孫若微,就住在這小院子裡頭。
小院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住父女兩人是足夠了。
朱瞻基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臉上帶着喜色。
很快,門被打開了。
孫忠去上朝了,小院內只有孫若微,所以這門也是她打開的。
看見那張嬌豔的臉,朱瞻基笑了起來:“清秋,我來看你了。”
話還未完。
門突然就要被關上。
朱瞻基連忙側着身子,擠了進去。
一衆錦衣衛頓時被鎖在了外面。
朱瞻基側身進去後,臉上有些慶幸,幸虧自己眼疾手快。
“出去!”一道略微冰寒的聲音傳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一身青衣的孫若微。
她面色微寒,一雙眸子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望着朱瞻基。
朱瞻基微微一笑,隨後從懷中拿出鎖鏈,直接將門給鎖死。
轉身,看向孫若微:“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