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洋瞬間就僵住不動了,自己和那白衣人的距離不遠,如果一有動靜被發現可就糟糕了。
不過,他的表情爲何是那般?
而且房屋門口的桌椅,看起來尺寸不大,白衣人坐在上面略顯窄小,看他的樣子已經是習慣性坐在那裡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伍洋還是將重心放在了門口爭吵的兩個人身上,看着看着他就發現,不是自己看不清那兩人的面容,是他們本身就不是真實的,在某個角度面部會徹底模糊,景象有點詭異。
看來這兩人也是幻境中的一部分了,那白衣人爲什麼看着這兩人發呆,神色如此父複雜?
不一會兒,聚集的人似乎越來越多,每個人的面容都看不真切,但是他們的嘴部和動作都異常清晰,他們叫嚷着殺人償命,只有一個人被圍在中央,承受着所有的......怒火。
這是眼前景象給伍洋的第一感覺,隨着人們的聚集,雨越下越大,更加看不真切,伍洋也被淋得溼漉漉,可那白衣人沒有動作,伍洋自然也不敢動。
突然一道亮光,人羣之中似乎有人放了一把火,點燃了面前的房屋,一個孩子跑了出來,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孩子應該也是虛幻的,伍洋心想,但和他人不同,孩子的面部極其清晰,他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最後到恐懼,鮮血淋漓的展現在了伍洋眼前。
可白衣人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算他被這些火光吞噬,也絲毫沒有動靜,只是他的神色越發悲哀。
伍洋看不懂眼前的一幕,這麼大的雨也澆不滅的火,看來這些都不過是幻象而已。
可白衣人爲什麼對着幻象呆坐良久,他想要看到什麼?
伍洋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自己如果還不離開,白衣人如果先離開這裡,可能就要到明年才能出去了,還是先走爲妙。
目前真是進退兩難,那白衣人還沒動,伍洋急得直冒汗。
終於那白衣人似乎有所動靜,他站起身,無視了眼前的景象,向更深出走去。
伍洋等到那白衣人走遠之後才站起身來,猶豫着要不要前進,最後他還是決定打道回府,如果自己沒了機會出不去,可太划不來了。
伍洋沿着剛纔的小路,憑着記憶想要離開,但是好像鬼打牆一樣,怎麼都出不去。
完了!
伍洋心想,今天自己莫不是就要困死在這裡了?
不過很快,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是在江南長大的人,無論怎樣對眼前的景象都比別人瞭解,別人出不去的原因大概率是不瞭解地形,自己一定能判斷出來出口位置。
伍洋回想自己一進門看到的那具屍體,順勢就回想起來了草地的模樣形狀,以及倒下的方向。
對了!這些草似乎有些潮溼,自己是順着河邊走的!
伍洋的激動心情溢於言表,自己馬上就能出去了,換誰誰都興奮不已,他四下環顧尋找水流,終於沿着那條水路,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是他剛進門的位置。
但伍洋並沒有看見石拱門,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難道說我還是找錯地方了?”伍洋自言自語到,前方無路可走,伍洋向一開始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看到了相同的屍體。
不對!就是剛剛那個位置!
伍洋連忙跑回去,可依然沒有看到石拱門。
很快伍洋就想明白了,這裡可是幻象,這些東西都是假的,自然看不真切,其實這背後一定有出路。
伍洋摸着牆,往自己記憶之中的石拱門走去,一開始手觸碰到的確實是牆面,終於在一處地方,伍洋撲了個空,他又伸手抓了好幾把,都是一團空氣。
伍洋於是憋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深呼吸,向前衝去。
之後是一陣眩暈的感覺,伍洋勉強穩住身形,再睜開眼睛,自己回到了那門前。
剛剛自己就是從這裡進去的,看到了江南地界,看到了那些奇異景象,明白了爲什麼那些人都會有進無出。
伍洋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劫,死裡逃生,他心中還久久不能平靜,他慢慢走到假山後面,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爲了周圍有點人氣,伍洋將暗衛叫了出來,有人陪着自己,就算不說話,伍洋也心裡稍稍安心。
“謝了兄弟!剛剛還叫你幫我送信,這下我自己能送了!”伍洋強撐起一抹笑意,暗衛都有些看不下去別過臉。
“裡面可真是別有洞天,那絕對是幻象,不過那白衣人還真有本事,竟然將進江南的一角都搬進了他後山之中......算了等我回京城再告訴皇上吧......”
伍洋絮絮叨叨緩解着心中的緊張,他依然對剛剛見到的景象耿耿於懷,或許這不是假的,江南可能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白衣人和那個地方一定有很深的瓜葛。
此時夜晚寂靜,還伴有幾聲蟬鳴鳥叫,根本沒有下雨,只是在那幻象之中大雨滂沱,出來之後伍洋就發現自己全身是乾乾淨淨的。
爲了不忘記自己在幻象之中所看到的,他匆匆回到住所,拿出紙筆記錄着自己沿途看到的畫面,尤其是那座房子,是尋找的關鍵之處。
做完伍洋終於算是鬆了口氣,看來今晚沒有白乾,這線索想要打聽到都難。
伍洋看着自己憑着記憶臨摹出來的畫,感覺將這些場景連在一起,竟然越看越眼熟,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乾脆不想了,伍洋拿起打更的工具繼續完成今晚的任務。
平安的一晚就這樣過去了,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白衣人每年都要舉行的儀式終於要開始了。
伍洋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他猜想昨晚自己看到的一切一定和這場儀式有所關係,或許連在一起就能夠發現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