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你老子食言了，成了吧（4k）
楊憲在聽完衆人的建議後，開口笑道：“看來大家的戰意空前高漲啊。”
聽到楊憲開口，大帳內，衆將士立馬閉嘴，保持安靜。
這段時間接連的勝仗，讓楊憲個人威信也是拔高到了空前的高度。
軍隊這種地方，向來都崇拜強者的。
再加上這兩年，邊軍之中一直在流傳當年北平城外的那場驚天龍鳴，身上本就帶傳奇色彩。
楊憲目光掃向衆人，開口道：“陳亨。”
“末將在。”陳亨雙手抱拳，大聲應道。
“儘快釐清之前有功將士名單，通過軌道列車急遞南京，爲弟兄們請功。”楊憲開口道。
“是！”
“還有，立刻發文，給遼東都司，令他們出兵騷擾納哈出，要讓本侯在草原上看到納哈出的一兵一卒，唯他們是問。”
“神侯，要調動遼東軍馬，必須要向陛下請旨。”顧成站出來開口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楊憲看了顧成一眼，接着開口道。“好，就這樣，各司其職。”
“是！”
王保保如今已經成了漠北草原上的孤軍。
也是時候和他決戰了。
楊憲之後又喊來了盛庸，讓他回去稟報元主，就說他們明軍這次動兵，全都是因爲王保保主動挑起戰事在前，誅殺了王保保後，他們自會退兵。
面對明軍壓境。
王保保的軍隊，從野馬川（今蒙古克魯倫河）退到了土剌河（今蒙古烏蘭巴托西），最後退到後世內蒙古北部的嶺北，終於是退無可退。
一月初，嶺北。
楊憲率領的十五萬大軍與王保保率領的八萬大軍相遇了。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兩處人海逐漸靠近。
“王保保，你一路把我誘到這裡，原本是打算要在這跟我決戰嗎？”
楊憲眼睛微微眯起，望着遠處的王保保大軍。
不惜損兵折將，也要誘敵深入。
王保保爲的就是挑選一個有利的地形。
“那我就成全你。”
一旁副將陳亨策馬趕過來，說到：“回稟大帥，探馬彙報，周圍並沒有其餘軍隊趕來！”
很可惜，王保保一腔熱血與忠心，終究還是錯付了。
他原本想着靠着王庭與遼東人馬，三方夾擊。
也只有這樣才能對明軍的火槍部隊造成真正的威脅。
當然，這也只是王保保以爲而已。
楊憲之所以會選擇從後方出來，自然是因爲有萬全的準備。
他們有的可不僅僅只是洪武步槍而已，還有改良的火炮，以及類似後世的炸藥包。
就算北元兵馬盡出，楊憲有把握能夠把他們拿下。
只不過如果是那種情況，就免不了傷亡了。
王保保這邊。
“大王，我們被包圍了。”赤察兒紅着眼眶，悲慼道。“無論是遼東的兵馬，還是朝廷的兵馬，都未見到一兵一卒！”
“大王，我們被拋棄了！”
王保保沉默了。
原本想着包圍明軍，最後被包圍的反而是他們自己。
他擡頭看向天空。
如果元主和開元王真的按照他的計劃前來馳援的話，這一戰未必就真的沒得打了。
在王保保看來，這一戰如果能勝，就算付出代價再打也值得。
到時候能夠換來的北元起碼十年以上的休養生息。
只是如今一切都遲了。
世上到底是沒有能夠後悔的藥啊。
王保保在心中輕嘆一聲。
王保保收回思緒，眼神重新變得堅毅，大聲喊道：“集結大軍，衝出去。”
“是，大王！”赤察兒大聲應道。
北元王廷。
“陛下，齊王那邊真的不用派兵支援嗎？”哈刺章開口道。
“明人狡猾，他們的話不可信啊。”
元主看了哈刺章一眼，開口冷笑道：“愛卿以爲我會昏庸到相信明人嗎？”
“我自然知道明人讓盛庸回來傳信，只是想要拖住我們這邊，不讓我們出兵幫助齊王而已。”
元主沒有說出口的是，比起明人，真正讓他睡不着覺的反而是齊王王保保啊。
如今元庭中央掌控力日漸衰落，而王保保在族人當中的呼聲卻日漸變高。
這讓元主感到很不安。
“愛卿放心，齊王麾下猛將如雲，誰人不知他那支精騎，是草原上最強大的部隊。之前朱元璋又不是沒有派兵打過，哪怕是徐達出馬，也未能從齊王手底下討得便宜，更不用說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楊憲了。”元主笑道。
“可齊王那邊讓人送信說，情況不容樂觀，明人火力兇猛，已經死了不少兄弟了.”
哈刺章還待再說，卻是被元主擡手打斷，道：“既然是戰爭，哪有不死人的。我已經讓人去信遼東開元王那邊了，讓他們出兵馳援了。”
“咱們元庭剩下的最後這些人馬，不到生死存亡之際，萬不能輕易出動。”
說完這句話後，元主便是直接轉身離去。
在他看來，王保保麾下兵士死的越多越好。
遼東這邊。
開元王前後分別接到王保保和元主的信件。
可他如今有了充足的理由不出兵。
老哥不是不想幫你啊，老哥這邊也被明軍盯上了，自顧不暇啊。
對於戰局的判斷，開元王吶哈出與元主如出一轍，同樣認爲明軍無法奈何王保保。
王保保如果有那麼容易被擊敗，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正是因爲元庭內部高層的互相算計，再加上對局勢的錯誤判斷，最後才造就一代奇男子王保保孤立無援的情形。
回到草原戰場。
被逼到絕境的王保保，只能是對着明軍，發起最後一波亡命，試圖衝出包圍圈。
只有這樣做，纔有一線生機。
王保保一聲令下，北元大軍出動了。
八萬人馬，如洪水般涌來。
好巧不巧，他們選擇突圍的方向，正是楊憲所在的位置。
楊憲拿着望遠鏡仔細觀望着北元騎兵來勢。
在心中默默計算着他們奔馳的速度。
擡起了手。
望遠鏡只有一副，自然是騙朱棣的。
只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相信。
這玩意，楊憲準備以後成爲大明高級軍官的標配裝備，在戰場上獲取情報實在是太重要。
“炮手準備！”
看到楊憲的手勢，一旁的陳亨大聲喊道。
大軍中，火炮手當即開始裝填炮彈，並且隨時準備點火。
“待會兒聽我號令，隨時準備開火直擊中段！” 被系統功績點改變的不僅僅只是楊憲的身體，是整個精氣神一起發生進化。
楊憲平穩的語氣中，透着股霸氣。
“務必將對方徹底炸得粉身碎骨！前排神機營火槍手準備，三箭之地開火！”
王保保手下這些士兵，不愧是精銳。
騎兵速度很快，轉眼間便已經到了三箭之地。
由於是爲了突圍，因此他們將戰馬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整個場景看過去，就好像一片浪潮洶涌而來，非常壯觀。
楊憲坐鎮中軍，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前排的幾千名神機營的火槍手，第一時間扣動了手指下的扳機。
硝煙瀰漫間。
衝在最前方的一排北元騎兵，便已經倒地。
然後才響起“砰砰砰”一連串的槍擊聲，以及人馬的悲鳴。
連綿不絕。
說不清的北元騎兵從馬背上跌落，洪武步槍巨大的衝擊力，甚至將他們連人帶馬給轟飛了出去，緊接着就被後面趕來的同伴踩成肉泥。
眼看對方陣型徹底亂了。
楊憲大聲吼道：“火炮手，開炮！”
改良後的火炮，開始發威了。
數不清的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在敵軍陣營中段，轟炸開來！
在元軍與明軍三箭之地的距離處，彷彿憑空生出了一道無形的牆壁。
成羣結隊的北元騎兵，就好像撞在這堵無形的牆壁上一般，接二連三翻倒在地。
愣是無法前進哪怕一步！
王保保在大軍後方，看到這一幕，睚眥俱裂，紅着眼眶大聲怒吼道：“後退！後退！”
他甚至直接一把拿過號令兵手中的號角，親自吹了起來。
但如今正是北元精騎衝鋒最猛烈的時候，如何能夠隨意調轉。
他們騎的是馬，又不是開車，說剎車就剎車。
在聽到後退的號角聲後，有人下意識勒住了手中的繮繩，這樣一來，讓本就已經非常混亂的陣型，變得更加亂了。
無數炮彈沖天而起，落到元軍陣營中。
爆炸聲，響徹天地。
剎那間，火光四射，斷肢飛濺。
“大王！”赤察兒回頭看了一眼，包圍圈另一邊的明軍也跟着朝這邊過來了。
赤察兒雙目通紅，看着身旁的王保保，大聲喊道。
可以說王保保是他們所有人的精神寄託。
他們都在等着王保保做出決斷。
可面對這樣的情況，王保保又能做些什麼呢。
王保保滿嘴苦澀。
這已經是無路可退的死地了。
“大王，要不我們投降了吧！”赤察兒開口道。
王保保看着在火海中掙扎的族人們，耳邊不斷迴盪着身旁赤察兒的聲音。
“這樣的朝廷，不值得我們爲其賣命。”
“大王，爲了僅剩下的這些弟兄們，咱們投降吧！”
“大王，再遲就來不及了！”
“舉白旗！”
說出這一句話，彷彿耗盡了王保保全部的力氣。
整個人看起來，瞬間蒼老了十歲。
另一邊。
陳亨注意到了敵軍陣營中豎起的白旗，開口道：“大帥，元軍舉白旗了。”
終於要投降了嗎？
這本就在楊憲的預料之中，他用手段將王保保逼到如今這個進退無路的地步，爲的就是讓他投降。
楊憲擡起了手，開口道：“傳令下去，神機營挺火後撤，刀盾兵上前。”
“是！”陳亨當即領命下去。
而另一邊，北元那些騎兵們這時也終於穩住了陣型，開始後退。
可就這短短的接觸功夫，北元這邊，就死了近三萬人。
時代是真的變了。
三萬人，擱以前，就是洗淨脖子站着不動讓對方砍。
要砍卷多少刀刃啊。
“大王，我過去接洽。”
赤察兒見王保保點頭了，單人獨騎，往明軍陣營而去。
到了陣前，赤察兒，當着楊憲他們所有明軍將領的面，卸下身上武裝。
下馬，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我們願降！”
楊憲擡眼望去，只見前方，那些蒙古騎兵們紛紛下馬，同時卸下了手中的兵刃，開始自縛等着明軍這邊接管。
楊憲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笑容。
王保保這邊解決了，那麼距離打下整個漠北，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前路已經是一片坦途。
京城。
太和殿。
楊憲大破王保保大軍的消息，傳回了京城。
朱標開口笑道：“父皇，楊卿竟然做到了徐叔叔都做不到的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朱元璋輕輕“嗯”了一聲。
這些日子，朱標張口閉口都是楊憲，他耳朵都聽得快長出繭子來了。
朱元璋看着朱標的表情，那是一種近乎崇拜的神情。
在他看來，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朱標臉上，是時候提點一下他了。
朱元璋開口道：“老大，伱要記着一件事，那就是楊憲再如何優秀，也只是你的臣子。”
朱標聽出了朱元璋話裡的意思，臉上笑容也跟着收斂，道：“父皇，楊卿這次立下的可是天大的功勞。”
“臣子做的再好，是他們的本分。”朱元璋沒好臉色道。
聽朱元璋這麼一說，朱標直接起身告退道：“兒子去大都督府傳旨，順便去一趟刑部？”
“去刑部幹什麼？”朱元璋莫名其妙道。
“楊憲擅調遼東兵馬，兒臣去和刑部尚書商議下，好定他一個專擅的罪。”朱標賭氣道，說着轉身就走。
“你回來，啊！”朱元璋連忙喊道。
聽到身後的喊聲，朱標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朱元璋，那小眼神別提有多幽怨了。
朱元璋伸手指了指朱標，道：“朕剛纔不過是.”
“你老子食言了，成了吧。”
朱標臉上這才重新恢復笑容，他看着朱元璋，開口道：“父皇說的道理，兒臣都懂。”
“只是兒臣不是那種人，楊卿也不是那種人。”
“父皇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聽了朱標的話，朱元璋來氣了，伸手指了指自己，開口道：“敢情你老子就是那種人了是吧。”
好，好，好啊！
(本章完)